第62章 回京后算計
惠風幫思雲揉了揉臉上的紅腫,鄢茂學下手真狠,紅痕消失了,臉上卻腫了一大塊。惠風用雞蛋在她臉上滾了一圈又一圈,好不容易才消了腫。
「小姐,二小姐故意在老爺面前挑撥您和老爺的關係的吧。否則,老爺也不會對您發這麼大火啊。」
「無事,鄢惜妤那邊捅不起什麼大簍子。」反正。她會先她一步出手的。
她更擔心的,是莫輕雲的蹤跡。可別她費力的救下了他,他反而被抓住了。
「對了,莫輕雲到哪兒去了?他們搜遍了圍場也沒找到他。」
惠風無辜的眨了眨眼。搖搖頭道,「奴婢也不知道,二小姐過來的時候,莫御醫就不在營帳內了。」
「他身上受了傷,能跑到哪裡去。」思雲嘆了口氣,躺到床榻上。怎麼最近發生這麼多的事情,先是寧致遠遇刺,又是淑妃被傷。
這兩件事情就好像是被人扯開了一張大網,看是毫無關聯,其實……無論哪件事,他們的目標都是寧致遠!思雲猛地一驚,從床上坐起來。淑妃受傷,首當其衝被責罰的就是寧致遠啊。想到這個答案,思雲內心緊張不已。
兇手不是寧楚宇,不是莫輕雲。還有誰會害寧致遠呢?
不自覺的,思雲呢喃出聲,惠風聞言疑惑的轉頭看她,「小姐,您在說什麼?」
兩人詫異的對視一眼,門口卻有人回答了思雲的問題。
「是皇后。」
兩人望過去,就見莫輕雲黑衣黑髮站在營帳門口,身上的血色衣衫已經被換下來,潔凈的黑色錦衣將他修長的身段更顯挺拔。
此時他臉上神清氣爽,完全沒有先前的狼狽模樣。舉止投足之間,將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卓然。
思雲正詫異他為何突然又出現。他就說明了來意,「寧王說你受傷了,讓我來看看。」
「你?」思雲面露異色,「你不躲著,竟然還這麼明目張胆的出來……」
不怕被寧致遠抓到,交給皇上交差啊?還寧王讓他來看看,難不成寧致遠已經知道是他了?
見她滿臉疑問,搞不清楚他此行的目的。莫輕雲輕笑一聲,解釋道。
「淑妃受傷,皇上快馬加鞭從京城召我前來,我原先就沒走,只差人送了套乾淨的衣物過來而已。淑妃受傷的時候我就在一邊看著,皇後行為詭異,寧致遠手下的人都不是吃素的。就兩個人還是保護得住的。若不是皇后從中攪局,淑妃怎麼會受傷。」
說的是挺有道理的,可皇后是寧致遠的養母,從容妃死後,寧致遠就在擷芳宮中長大的,「可,皇后沒有理由這麼做啊?」
莫輕雲也是靜默了一會,隨後才嘆了口氣,「皇后的動機我還沒找到,但淑妃受傷的位置和你中秋宴上刀剜的位置一模一樣。位置那麼巧合,加上皇后在淑妃面前稍一提點,她們絕對會懷疑是寧致遠故意為之。不僅皇上,淑妃娘家人也絕對不會放過寧致遠。」
怎麼會……思雲驚疑不定。
若是她看到淑妃的傷口的位置,心裡第一懷疑的,絕對是寧致遠。嗎投帥圾。
但淑妃不知道他們這麼要好啊,為何也會懷疑呢。
「皇後會告訴淑妃我和寧王的關係嗎?」
「你傻了吧,宋家和雲家關係要好。雲雪蓉和淑妃更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你和寧致遠在宮中關係和睦的消息,還用別人告訴淑妃?」
莫輕雲白了她一眼,銳利的眸子中滿是不屑。
思雲並沒有因為他的表情動怒,反而是他的話,讓她恍然大悟。
寧楚宇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會對她下狠手,不是試探,而是單純的害她而已。
「寧致遠曾經有意要傷淑妃,讓她也嘗一嘗身上少了塊肉的感覺,可依他的能力,絕對會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莫輕雲的話還在繼續,思雲卻壓根沒有聽進去,莫名的想到莫輕雲似乎也存在著動機,她便毫不猶豫的問了出來,「真的不是你乾的?」
思雲明眸中滿是懷疑,若是他讓淑妃受傷,就能名正言順的出現在圍場了啊。
莫輕雲臉色一白,怔了一下。利眼微沉,白了她一眼,「你愛怎麼想怎麼想。」
說完,不再和她廢話,徑直走到她面前。她臉上的手掌印淡化了許多,不仔細看壓根看不出來。莫輕雲這時走近了,才看清她臉上帶著掌印。
登時,他銳利的眼神中滿是寒光,「誰幹的?」
思雲淡笑了一聲,沒有回答,莫輕雲的眼神又望向惠風,惠風被他銳利的目光看的一陣心虛,回答道,「是老爺打的。」
「我記住了,之前的事情已經不和他計較,既然他屢教不改,那就沒這個資格了。」
莫輕雲低語一句,說的聲音很小,思雲沒有聽清,只看到他眼底閃過一絲狠色,讓思雲一個激靈。
再看時,卻發現他已經恢復常色,甚至嘴角還帶著些許笑意,把著她的脈門聽了會,說道,「寧致遠今天是不會過來了,所以讓我幫他帶話,讓你好生修養。」
說完,他從懷中拿出一個青玉瓷瓶放到思雲手中,思雲眼神詢問她是何意,然後就聽到他說,「麻煩你下次再給人上藥的時候想想傷者的感受,葯太烈染在傷口上會比傷口更要命的。」
知道莫輕雲說的是她上次給他上藥的事情,思雲臉上閃過一陣羞愧。輕咳了一聲,掩飾過去。
轉移了話題,「寧致遠為何來不了?」
「辦事不利,護衛不周,被皇上杖責四十,罰俸一年。現在估計剛受完邢,躺著起不了身呢。」
杖責四十?那四十板子下去,他還能正常行走嗎?刑罰的人若是手下不留情,皮開肉綻也是有可能的。
皇上怎麼會下得如此狠心,他本就腿受了傷,如今更是下不了地了。
「我要去看他。」
「我勸你還是不要去了。」莫輕雲出聲阻攔,悠然的坐到桌邊,吩咐惠風給他倒了杯水,「我覺得,他不會希望你看到他狼狽的樣子。」
思雲腳步頓住,想了想還是回到床邊,用莫輕雲剛給的傷葯將惠風傷口換了葯,重新裹上紗布。
「小姐,這個葯涼涼的,一點都不刺激。」
「也不看是誰研製的。」莫輕雲喝了口水,坐在桌前,左邊肩膀微垂在下首,沒有使力,可見傷口上的痛楚還是如舊。
思雲莫名的對他產生了些許好感,她也不明白這好感從何而來。或許是因為他在她痛不欲生的時候,沒有趁她之危,而是幫她調理了一番。讓她覺得,或許他這個人本身並不壞。
只是做的事情,有些讓人捉摸不透而已。
「你小心一點,宋北辰不是吃素的,你的舉動我都能看得出來左臂有傷,更別說宋北辰了。」
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繼續喂到嘴邊,將左手抬到桌子上放好。思雲似乎聽到了骨架格拉的聲響,但他臉色如常,淡定的彎著手臂擱到了桌上。
「宋北辰那小子得意不了幾天了,寧楚宇回來后,肯定會將他們一起收拾了的。」
「什麼意思?」
可能覺得今天說的話太多了,莫輕雲淡笑一聲,放好了茶杯。銳利的雙眼中帶著倦色,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既然鄢小姐已無大礙,那莫某便告辭了。」
還沒理清他突然的變故為哪番,就見營帳的帘子動了動,門口站著一個人。
他緊張的在裡面張望了一番,隨後愧疚的看著思雲,踟躕了半天才開口道,「雲姐兒,是為父誤會你了。」
「鄢大人,別來無恙。」莫輕雲臉色轉冷,看著鄢茂學的眼底冰冷銳利。讓鄢茂學感覺如墜冰窖,看向莫輕雲時,卻只看到他眼底溫和的笑意。
錯覺?
「莫御醫,多謝莫御醫對小女耐心醫治。」
「鄢大人客氣了,告辭。」
莫輕雲嘴角微勾,冷哼一聲后,便從營帳內出去了。在營帳門口突然頓住了腳步,就看到一邊鬼鬼祟祟的鄢惜妤,探了探頭,發現他看她后,連忙縮了回去。莫輕雲冷笑一聲,轉身從她的反方向離開了。
營帳內只剩下思雲和鄢茂學,惠風站在一邊充當空氣,一動不動的站著。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奇怪,思雲不說話,鄢茂學也就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開口說話。
思雲在心裡微嘆,終於退了一步,開口問道,「爹,你怎麼來了。」
鄢茂學這才終於得以將尷尬緩解,歉意道,「妤姐兒和為父說了,是她近日來身體虛弱,所以才被你輕輕一推就摔倒在地。本來她要陪著淑妃去圍場邊玩耍的,若不是你將她弄傷,她還不能躲過這一劫。」
「說到底,你還是覺得我傷了她?」思雲突然覺得很可笑,她本來還以為鄢茂學是責罰了鄢惜妤一番才過來的,可是現在竟然還是覺得,她傷了鄢惜妤。
鄢茂學或許是想要好好緩解一下他們之間的關係的,奈何越描越黑。
「不是的……我……」鄢茂學猶豫了半天,卻發現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解釋。最後嘆了口氣,歉意道,「雲姐兒,為父不是故意打你的,還望你能原諒。」
這回倒是真像是道歉,思雲不說原諒也不說不原諒,只道,「父親說的哪裡話,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您教育思雲,思雲哪敢有怨言。」
「這麼說,你是不肯原諒為父嗎?」
「父親今日諸事煩憂,二娘娘家的生意被查封,危害您前程的東西又丟失。思雲知道您心中楚苦,自然不會與您計較。」
思雲盯著鄢茂學,看到他似乎輕輕呼出一口氣。她就繼續道,「但是,即使心中在楚苦,也該明辨是非。」
「雲姐兒……」鄢茂學一顆心又被提起來。他今天的確是太衝動了,雲雪蓉留下的骨肉,他怎麼敢動手打她。
前些日子也是,因為他怕被連累,都不願幫思雲求情,害的她躺在床上修養了半月有餘。他身為人父,就該擋在子女身前,為她遮風擋雨才是,可他……愧對雲雪蓉。
「你教訓的是,為父的確糊塗。」
鄢茂學這副態度,倒是讓思雲怔了怔。抬眼看向鄢茂學,他臉上的愧疚不像是假裝出來的。
她若是再咄咄逼人,那就是她的不對了。
「父親不必如此,思雲怎會和您計較。都是一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您這樣讓女兒也很為難啊。」
「你原諒為父了?」
鄢茂學眼前一亮,灰暗的眸子中閃著耀眼的光芒,思雲遲疑的點點頭。他眼中的光芒更甚。
又是一番噓寒問暖,關心情切后,鄢茂學才離開。
看著鄢茂學的微弓的背影,思雲一陣唏噓。這個家裡的大樹,也在一天一天的變得衰老啊。
「小姐,老爺肯定是想到夫人了。」惠風煞有介事的說,「老爺每次想到夫人的時候,眼睛都會發光一樣的。」
眼睛會發光,那是對雲雪蓉的愛慕之情。思雲也看到了,所以鄢茂學才會對她如此小心翼翼的,因為他怕愧對死去了的雲雪蓉。
「你這小丫頭,看得這麼仔細。」
惠風嘟了嘟嘴,訕訕道,「什麼小丫頭,奴婢和您一般大好嗎?」
到圍場這才過了三天時間,又是刺客又是野獸的,將人玩的興緻都弄得沒有了。
皇上一聲令下后,便班師回朝了。
就在隨行的人員到達京城的同一時刻,寧楚宇也從撫平八百里加急傳來捷報。
撫平的難民安撫妥善,重建工作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染上疫病的百姓,因為一個江湖神醫都得到了良好的治療,疫病被完美的控制住,被封住的撫平城,也隨之解封了。
在這條捷報中,寧楚宇提到了一個人,讓莫輕雲皺了皺眉。
是莫蓯蓉。莫蓯蓉不在莫蝶谷好好獃著,竟然跑到撫平湊熱鬧去了。
但皇上龍心大悅,寧楚宇還未回京,就已經將打賞送到了淮王府中。
反觀寧致遠,真是被冷落的厲害。同樣是皇上的兒子,一個封賞裝滿府,一個被打的半月下不了床。
聽著柳絮彙報的這些消息,思雲心裡五味雜陳。皇上越是這樣子寵愛寧楚宇,寧致遠受到的傷害越小。可是,淑妃受了這麼重的傷,寧楚宇不知道會怎麼對付寧致遠呢。
「小姐,小姐不好了,小庫房的鎖被人撬開了。」
惠風急匆匆的從裡間出來,臉上布滿著急之色,因為小跑的緣故,臉上帶著些許汗珠。
「丟了東西沒?」
一回來后,就命柳絮找人換了鎖,鄢惜妤即使過來也打不開小庫房的門。難不成惱羞成怒,直接找人將她的鎖給撬了?
當真是膽大!
然而惠風的答案倒是讓她有些吃驚,「沒有丟東西,裡面放著的寶貝一件都沒少。」
意料之外的答案讓思雲愣了愣,但看到惠風眼底的急色,笑道,「那你急什麼,再找人過來把鎖換了就是了。」
惠風撅了撅嘴,無辜的看著思雲,沒在繼續說話。
思雲又看向柳絮,「柳絮,前些日子吩咐你做的事情,做的怎麼樣了?」
柳絮做事本就穩妥,此時被問到,臉上更是鎮定自若,「回小姐,奴婢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辦好了,現在二夫人應該也知道這件事了。」
兩人說的話神神秘秘的,惠風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個看看,那個看看。只看到她們兩人臉上都帶著同樣的笑容。
隨後就聽到思雲說,「那就好,咱們就去看看熱鬧吧。」
說完,她換了件衣衫后,穿著一身墨綠的羅裙。羅裙上綉著青翠的長竹,將她整個人襯得清新脫俗。
主僕三人出了玉桂苑,行到鄢茂學居住的柏竹堂。
還未走進去,就聽到裡面傳來余氏一聲高過一聲的哭喊聲,「老爺,您為永逸做主啊,永逸再胡鬧,也不會大著膽子去殺人啊。」
殺人?思雲看向柳絮,卻從她眼中看到同樣一臉莫名。
她安排柳絮將余永逸引到酒坊中,裡面專門為余永逸設了個局。京兆尹秦堯關押著余誦傑,以余永逸那個窩囊的性格,肯定受不住別人挑撥。
到時候,他襲擊官員的罪名一成立還不得進去陪余誦傑。皆時,余家再也沒有可以掀起風浪的人。余氏一番求情,鄢茂學肯定不喜,到時她在讓人在鄢茂學耳邊耳語幾句,余氏的位置怎麼可能安然無恙。
可她只讓柳絮帶著余永逸去了秦堯剛好在的酒坊,可沒讓人安排他殺人。
「女兒見過父親。」思雲走進去,狀似無意的看了眼余氏,「二娘也在,這怎麼回事?二娘怎麼好端端的跪在地上?」
鄢茂學見思雲進來,臉上的表情緩了緩,但余氏卻彷彿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搶先開口說道,「思雲,思雲,你幫二娘求求老爺。永逸的性格你們清楚,他斷不可能會去殺人的啊。」
「您說的是妤姐兒的表哥嗎?」思雲問道,隨機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余氏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前段時間余永逸差點輕薄了鄢思雲,她是斷斷不可能為余永逸求情的。這時候後悔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聽到思雲說,「妤姐兒的表哥可不是什麼好人,差點將思雲的名聲毀於一旦。他本就罪有應得。」
這麼一說,也提醒了鄢茂學,余永逸那時候的行徑。
他臉上的怒氣更勝,「求什麼求,你非要讓大家都知道,我鄢茂學的夫人娘家都是作姦犯科之人嗎?」
余氏臉色一白,罵她她都能忍,可是卻無緣無故的將她娘家人都罵在了裡面,讓她如何忍得住。
可現在她有求於鄢茂學,只能痛心疾首的說,「老爺,您不能這麼對大哥啊。他幫您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怨言,您怎麼能與他棄之不顧呢。」
想要喚起鄢茂學心中的良知,或者說,同情之心。可是,鄢茂學為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她這麼說,只會讓鄢茂學更加惱怒。
「你大哥我會保他性命無憂,可是你侄子,差點殺害了京兆尹秦堯。還害死了他身邊的護衛,這人命關天的事情,你想都別想。」
鄢茂學現在恨不得和余氏都撇清關係,余氏布莊出事,將他身邊用錢打點的關係都有了分裂。一個個知道他記了賬本,都恨不得將他活吞了一般。現在讓他去救余誦傑和余永逸,那不是讓人笑話他嗎。
鄢茂學的心理很奇怪,一邊靠著余氏發家,一邊卻厭惡別人這麼說他。說他是吃軟飯,而混到如今的地步的。
然而,余氏卻並不知道,她聽到鄢茂學的話,心裡跟刀扎似的疼,「鄢茂學,你真是太過分了。」
說著,余氏從地上站起來,指著鄢茂學的鼻子,怒意橫生,「我余氏當初多麼輝煌,為了幫你打點關係,幫你的官場之路暢通,為你做過這麼多事情,一句怨言都沒有。我甚至一直位居妾的位置,我都沒用多說半句話。可是你呢,我余氏出了事情,不都是因為你嗎?你獅子大開口,越要越多,我們為了你殫精竭慮,可你不知恩圖報,反而對我們棄之不顧。這要是傳出去,我看你怎麼在京城立足。」
余氏說的話讓鄢茂學臉色變了又變,偏偏當著思雲的面,他卻不好意思將自己丑惡的一面露出來。臉上的青筋暴起,突突的顯示著他的怒火。
「余婉秋,我告訴你,雖然你們對我做了許多事情,但不是我求你的,是你舔著臉自己湊過來的。落到今天的地步也是你們自己活該,和我沒有半點關係,你要是再這樣糾纏,別怪我休了你。」
休這個字眼太過嚴重,讓余婉秋怔愣了片刻。但也只是片刻,這片刻中她想到了過去種種。鄢茂學有求於她時,會好心在她耳邊說幾句好聽的話,可她竟然被這些話打動,一顆心完全放在他身上,到頭來,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她臉上滿是失望,懊悔,和不甘心。
「鄢茂學,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你還是人嗎?有用的時候,求著我們,沒有用的時候,你就像拋棄垃圾一樣拋棄我們。你做人做成這樣,不怕雲雪蓉找你償命嗎?」
雲雪蓉?思雲詫異的看著余婉秋,這和她娘親有什麼關係。
鄢茂學再怎麼混賬,對雲雪蓉的情誼一直不變,怎麼會讓他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