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綠帽頭頂戴,可憐痴情郎
鄢惜妤尖銳的嗓音甫一落地,滿室寂靜。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張了張嘴,小心翼翼的看著鄢茂學。
而鄢茂學臉上的表情突然平靜下來,靜的如一灘已經無法流動的死水。他就那樣靜靜的看著鄢惜妤,微抿的薄唇輕啟。「你剛剛說什麼?」
「我……」見著他臉上的神情,鄢惜妤突然生出一絲懼意。怯怯的望了眼鄢茂學,腳步無意識的倒退一步。
這個角度,她剛好能看到鄢思雲。卻在她臉上看到震驚。她怎麼會是震驚?她明明知道這件事情!想到這個,鄢惜妤突然變得大膽起來,「爹,我告訴你。鄢思雲她一早就知道了,她根本就不是您的女兒,而是甘露寺那個瞭然和尚的孩子。」
思雲的震驚倒不是裝的,不過不是因為鄢惜妤說的事情驚訝。而是因為她知道這件事情,讓她震驚不已。她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難道是在宮中知道的嗎?
但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無論如何,她知道真相的事情,肯定是不能讓鄢茂學知道了。更何況,她也只是聽了寧致遠說過而已,至於到底是真是假,她也並沒有來得及證實。
她臉上仍帶著驚訝的神色,驚恐道,
「你在胡說什麼,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鄢茂學頭頂的綠意亮堂堂。然而他此時卻鎮定的彷彿與他無關一般,他靜靜的看著鄢惜妤。緩緩的從床榻之上,直起身。若不是看到他顫抖的雙手,思雲幾乎要相信,鄢茂學是真的不在乎了。
他從床榻上下來,整個人看著蒼老了許多,腳下顫巍巍的。彷彿隨時都可能會倒下。
思雲看著心疼不已,連忙上前,扶著鄢茂學。卻被他緩緩的推開,「我自己可以站得住。」
手中還余留著鄢茂學身上的體溫,熱的異常,她怔愣了一下,鄢茂學不是不在乎的。她還想上前,然而他卻固執的撐著顫抖的雙腿,走到鄢惜妤面前,對思雲伸出的雙手置若罔聞。思雲端著手頓了頓,悻悻然的收回了放到身側。
直到他停在鄢惜妤面前,「你從哪裡得知的?」
這個將鄢思雲趕走的大好機會,她怎麼會放棄。即使面前的鄢茂學表情駭人,她咽了咽口水。打著膽子直視鄢茂學冷銳的目光。
「我那天在……」鄢惜妤咬了咬嘴唇,注意到思雲眼底的探究,突然就轉了話鋒,對圍場的事情絕口不提,而是說道,「爹,難道你不覺得鄢思雲和您沒有半點相似之處嗎?那天瞭然過來幫雲雪蓉祈福時,你難道沒有注意到瞭然的神情嗎?他和鄢思雲才是最相像的啊。」
鄢茂學轉過身,看著思雲許久許久,似乎想從她臉上尋找自己的影子。思雲無辜的輕咬嘴唇,眼底帶淚,仍由他上下打量。
過了許久,鄢茂學才轉回頭,看著鄢惜妤,神色複雜,「證據呢?」
氣壓頓時下降了許多,可見鄢茂學的確在她臉上沒有發現與自己的相似之處。畢竟,思雲的臉型是最像雲雪蓉的,他才不曾懷疑過思雲到底是誰的孩子。
聽出了他話里的失望,思雲急急的叫著,「爹……」
鄢茂學揚了揚手,示意她不要說話。思雲訕訕的閉上了嘴,放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握著,鄢惜妤啊鄢惜妤,你果然會將她的身份抖摟出來。但這之後,她絕對不會讓你討到好的。
秋風乍起,窗外的落葉沙沙作響,響在屋裡三人的心頭,心思各異。
鄢惜妤迎著他追問的眼神,緩了口氣,嬌俏的臉上堅決不已,「我沒有證據,但是只要找大夫來驗一下就知道,她肯定不是您的血脈。」
就算她不是瞭然和尚的女兒,只要證明她不是鄢茂學的女兒,這一條就夠將她趕出鄢府了。鄢家還白白供養了她十幾年,照理來說還是她虧欠了鄢府。
心裡的想法一閃而過,鄢惜妤眼底閃過兇狠,她絕對要將鄢思雲趕出去。
「爹,大夫說了,兩個人是不是血親關係,是可以用法子檢驗出來的。我是不是說謊,您找大夫來檢驗一下就行了。」
鄢茂學突然遲疑了,他看向無辜的思雲。今天只要他請了大夫,那他們之間的父女之情,勢必不會再如之前了。不管她是不是他的女兒,思雲都是無辜的啊。
思雲心思細膩,自然能從鄢茂學眼底看出那絲猶豫的意思,她慘白著臉的笑了笑,「爹,不用顧忌女兒,您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反正,就算今天不檢驗,他心底也早就生出嫌隙了。大不了,真的被查出來后,她搬到雲府去,再不濟出去買個院子。她小庫房裡的錢財,多半是來自雲府和宋府,和鄢府有關的並沒有多少。
他本就想做這事,得了思雲的話后,終於為自己找到了合適的借口,下定了決心。
「紫竹呢?」
門口傳來小廝的聲音,「回老爺,紫竹去別院接二夫人了,此時應該在回程的路上了。」
接余婉秋?鄢茂學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讓他現在精神有些恍惚。感覺有些事情明明發生在今天,卻好像已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了。
他嘆了口氣,「派人去請京城最好的大夫過來。」
鄢茂學在吩咐小廝的同時,惠風低聲在她耳邊說,「小姐,奴婢要不要去請雲將軍過來?」
請雲翼?請雲翼能幹什麼,外公來了知道雲雪蓉和別的人生下了她,還嫁給鄢茂學,還不得氣死。當然,這得在他不知道雲雪蓉這件事的前提下。但無論知不知道,一旦雲雪蓉這個事情傳出……
形勢擺在面前,思雲不得不慎重考慮。
「不用了,我娘的事情,在鄢府鬧鬧就夠了,若是驚動了雲府,外公的面子往哪擱。」
惠風只是擔心思雲而已,哪裡會想到那麼多,頓時委屈的快要哭出來了,「可是,不能就這麼看著二小姐欺負您啊。」
思雲拉著她,把自己的絲帕遞到她面前,語重心長的說,「沒關係,被她這麼欺負又少不了肉,頂多事後再在她身上補回來就是了。」
「小姐……」
惠風還想說什麼,思雲搖了搖頭,她咬了咬嘴唇,終於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小廝得了鄢茂學的吩咐,小跑著出了柏竹堂,外面的人都被鄢茂學趕走了,只留下他們三人在屋裡,靜靜的等待。靜的讓人心慌的,思雲努力讓心情平復,保持平常心。
反正,這件事情遲早是會被發現的,畢竟瞭然和尚和她說的那些話,她還記憶猶新。
他說,她的人生,從出生開始就已經被安排好了。
鄢惜妤安靜了許久后,突然鼓起勇氣問道,「爹,如果鄢思雲不是你的女兒,你還會對她這般偏愛嗎?」
這個問題,也是思雲此刻想知道的。
兩人的目光齊齊的放在鄢茂學身上,他揉了揉眉心,臉上的倦怠感很勝。他找了就近的椅子坐下來,緩了緩之後,才說。
「這個問題,你會知道答案的。」
又是許久無聲之後,小廝便帶著張大夫過來了。
張大夫氣喘吁吁的跟在小廝後面,走進鄢茂學的卧房,三個人表情各異,讓他頓了頓,「哪位生病了?」
「你先出去。」鄢茂學對小廝說,等到小廝退出房間后,他才問張大夫道,「敢問張大夫,可有什麼法子能夠測出兩人是否血親?」
「這個法子是有,有種草藥能夠將血液染色,如果這兩人的血液和這種草藥沾上后,染出的色彩是相同的,那就證明這兩人是有血緣關係的。」
「這種草藥,張大夫可有?」記土溝巴。
「有是有,不過……」張大夫遲疑道,「鄢大人為何需要這種草藥?」
鄢茂學臉色一沉,自然是不願意這種事情鬧得人盡皆知,臉上露出為難之色,「還請張大夫不要多問,自然不是用來害人的。」
「好,這草藥,請大人派個靠得住的隨草民去取。」
正在此時,紫竹的聲音突然在門外傳來,「老爺,二夫人回來了。」
紫竹來的正巧,這邊剛說完,他就回來了。他身上還帶著塵土,風塵僕僕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剛從遠處回來的。
「紫竹,你隨張大夫去取點東西回來。」
聽到這話,思雲臉色微變。紫竹是寧楚宇的人,若是讓他跟著去……但想想其實也沒差,不管他去不去,她和鄢茂學沒有血緣關係已經是鐵打的事實了。
現在最缺的,不過是給鄢茂學看的證據而已。至於他會怎麼想,還是看他自己。
這麼想著的時候,紫竹已經跟著張大夫出去了,余婉秋便從外面走進來。
才不過幾天的時間,她身上的錦衣已經換成破舊的衣服,身上帶著淡淡的檀香味,渾身散發著一股虔心向佛的氣息。然而,她這樣的人,光靠拜佛是洗不清身上的罪惡的。
余婉秋端著架子,冷冷的道,「老爺叫我回來,所謂何事?」
「娘,你這是怎麼了?」從她進來開始,余婉秋的目光就沒有落在鄢惜妤身上過,這讓她有些著急,連忙上前,在余婉秋面前尋找存在感。
余婉秋對這個女兒已經失望透徹,從她那日生病開始,一連過了這許久,她才見到鄢惜妤。此時更是當成沒有看見一般,對她的話也置之不理。
知道余婉秋這是在生她的氣,鄢惜妤咬了咬嘴唇,委屈的哭訴道,「娘,你不要不理我啊,這個家裡,就只有你對我好了,你要是不理我,我在這還怎麼立足。」
立足,立足,現在她都不知道該怎麼立足了。還哪有那個餘力去顧鄢惜妤,然而,這話卻讓余婉秋得到共鳴一般。為什麼,這偌大的鄢府,就沒有她們母女的立足之地呢。
余婉秋頓時一口氣提上來,怒由心生,「你眼底還有我這個娘嗎?我病在榻上那麼久,你都不曾看我一眼,你心裡只想著榮華富貴,哪裡有我這個娘親。」
鄢惜妤被罵的呆立在原地,無從反駁。只能儘可能的將自己臉上的表情表現的委屈,才能讓余婉秋生出心疼,「娘,對不起,都是女兒的錯,女兒下次絕對不會這樣了。」
比較是十月懷胎,心頭肉,她哪裡捨得鄢惜妤受委屈,余婉秋嘆了口氣,抹了把淚水,「罷了罷了,誰讓我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孩子呢。」
余婉秋將鄢惜妤緊緊的擁在懷中,這兩人在深情擁抱,思雲和鄢茂學在一邊冷眼旁觀,心裡的想法各異。鄢惜妤嗅著余婉秋身上的檀香味,瓮聲瓮氣的說,「娘,你為什麼會搬到別院去?都不和我通知一聲呢?」
余婉秋的手頓了頓,整個人有些僵硬,隨後含糊其辭的解釋道,「當時搬過去的時候比較急,所以才沒來得及通知你。」
這母女情深的戲碼,思雲看的有些倦了。說到底,她心裡其實是羨慕的,從小就沒了娘親的她,多少次看到余婉秋幫鄢惜妤善後,她都嫉妒得發狂。她有時候在想,如果雲雪蓉還在世的話,她前世是不是就不會落得那般結局了。
可無論如何,人死都不能復生。她及時再羨慕,雲雪蓉也不可能會復活了。
紫竹這一去過了許久,都不見回來。思雲便斷定,他肯定是去通知他上頭的人了。只怕這件事情想在鄢府中安安靜靜的解決,是不可能了。
「老爺,草藥帶回來了。」
紫竹才從別院接了余婉秋回來,這會又跑了這許久,臉色熱的發紅,臉上還掛著汗珠。
鄢茂學臉色沉了沉,「怎麼去了這麼久?」
紫竹眼神閃爍,擦了擦臉上的汗珠,「老爺,張大夫找草藥花了些時間,所以才耽誤了。」
不知道是鄢茂學無心追究還是紫竹的謊話說的太完美,鄢茂學拿著草藥,轉移了話題,「他有和你說如何使用嗎?」
「張大夫說,將草藥碾壓出汁水,放在白紙上,然後滴上血液看血液變換的顏色就知道了。」
紫竹說完,便在桌上鋪上了白紙,將草藥在白紙上染了三處。余婉秋回來的晚,錯過了先前的精彩,此時看著他們在那忙碌,低聲問鄢惜妤。
鄢惜妤同樣小聲的解釋了剛才發生的事情,聽完,余氏眼底閃過一絲恍然。難怪,那天見到瞭然覺得他的面向這麼眼熟。雲雪蓉還真是不要臉,竟然敢公然給老爺帶綠帽子。
紫竹將準備工作都做完,便退了出去,等會還要接應個大人物,可不能在這裡候著。
鄢茂學拿著銀針扎在食指上,擠出血液滴在白紙第一處。血液將一遇上草藥的汁水,便起了變化,紅得發黑的血液開始慢慢變得淡化,而後血液滲透進汁水中,變成了青色。
血液發生的變化很明顯,思雲自發的上前,一咬牙戳破了中指,十指連心,只覺得心臟都跟著顫動了一下。她費力的擠出血絲,滴在第二處。
然而血液落在上面,漸漸的縮成了一個水滴模樣,沒有滲透,也沒有暈染,在原處紋絲不動。
思雲看著這血液,眼底淚水不自覺得滑落下來。即使她早就知道這是事實,可是,真的讓她觸碰到是,她卻覺得好難過。
余婉秋眼珠一轉,對鄢惜妤說,「妤姐兒,你也去試試。」
「可是,好疼的……」鄢惜妤想要拒絕,余婉秋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才悻悻然的閉上了嘴,將自己的血液染在了第三處地方。
「啊,好痛。」鄢惜妤矯情的痛呼了一聲,等血液落到白紙上,立馬含住了手指。
鄢惜妤的血液遇上汁水,發生的反應和鄢茂學的血液一模一樣。余婉秋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越是發生對比,才越能證明雲雪蓉不要臉,而她是絕對忠誠的。
「爹……」
「不要叫我。」鄢茂學癱軟在椅子上,整張臉上布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思雲咬了咬嘴唇,委屈感頓生,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滴落下來,在地上暈染開來。
「爹,我娘已經離開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嗎?就算我不是你親生的,可是這麼多年的感情,你真的忍心說斷就斷嗎?」
鄢茂學的手顫抖了一下,聽著思雲的話,他的心裡矛盾糾結不已。一面是頭上的綠意盎然,一面是養育了十多年的女兒。
雲雪蓉,他愛你至此,你為何連孩子都不肯為他生下。
其實,他早該看出來的不是嗎,新婚夜那晚,他喝的爛醉如泥,床榻上卻依然落紅點點。即使是產下思雲后,她也不願意和他多親熱。
這些跡象,他怎麼會不知道,不過是因為心裡對她愛的深沉,所以才不計較的啊。
余婉秋嘲諷的看著鄢茂學,見著他此時神色疲倦,心被傷的千瘡百孔,她突然覺得暢快不已。
「你現在知道誰才是真心對你的了吧?鄢茂學啊鄢茂學,我余婉秋雖說樣貌家世不如雲雪蓉,可是我對你的一片真心,是她永遠也比不上的。」
她們兩個真的好像,哈哈哈!雲雪蓉心裡從來喜歡的就不是鄢茂學,而鄢茂學卻死心塌地的追隨著她,她又何嘗不是這樣,明知道鄢茂學心底沒有她,可她卻對他依然不離不棄。
「你閉嘴。」
鄢茂學絕不容許有人來嘲笑他,更何況這個嘲笑他的人,是余婉秋。是雲雪蓉將他們安排在一起,原來不過是因為對他心裡愧疚。
「我就不閉嘴,鄢茂學,這就是你心心念念愛了這麼多年的女人啊,可惜啊,人家心裡根本沒有你,甚至連孩子都不願意和你生下,你說說你多可悲啊。到了最後,幫別人養了十幾年的孩子,還懷著對雲雪蓉的愧疚生活了這麼久,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很暢快?」
「啪」的一聲響,鄢茂學動作很快,不知何時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余婉秋身邊,在她臉上留下了清晰的五指印。
思雲和鄢惜妤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鄢茂學的手掌就已經落下了。
這已經是鄢茂學第二次打她了,她這一次卻沒有反抗,只是慘笑著,「鄢茂學,你多可悲啊。愛了一個心裡住著別人的人,和我好像啊,你為什麼從來不會回頭看看,我在你身後跟著你的腳步,追的好辛苦啊。」
他們,同是天涯淪落人……
「娘,你沒事吧。」鄢惜妤咬著唇,怯生生的看了眼鄢茂學,頓時眼底的淚水也決了堤,捂著余婉秋的臉頰。
「我沒事,鄢茂學,今天你打死我我也要把我的話說完。」余婉秋推開鄢惜妤,走到鄢茂學跟前,與他直視,「那年,柳樹邊,你透過我看向身後的雲雪蓉,我在樹邊痴痴的看著你,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從那天開始,就將你在心裡深深的埋根了。甚至還去求了雲雪蓉,雲翼的實力在京城不容小覷,只要雲翼開口,你的官場之路,以後肯定會一帆風順。是我跪在雲雪蓉面前,幫你求來的官場路啊,你知道嗎?」
鄢茂學一愣,看著余婉秋滿臉的不相信,為什麼會是她,明明是雲雪蓉主動去給雲翼說的,可為什麼和余婉秋會扯上關係。
「我知道你愛慕雲雪蓉,如果是她幫了你,只要你好了,她肯定也會對你多看幾眼。可是我沒想到,雲雪蓉的心壓根就沒有出現在你身上過,她從始至終,心裡就只有那個江湖人。」余婉秋聲淚俱下,「可我愛你啊,我不忍心看著你娶了她,卻還是會孤獨終老啊。我只能再彎下腰,放下身份去求她,求她想辦法讓我進鄢府。因為不管怎麼樣,我愛你,我會照顧你的。可若我知道我嫁給你后,得到的是這種待遇,我寧願從來不曾嫁給你,至少我還能在心裡保留最完美的你,然後時時遐想一下,我們可能會出現的以後,和完美的姻緣。」
鄢茂學靜了許久,最後嘆了口氣,「那你告訴我,雲雪蓉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