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如果這都不算愛
「哈哈哈……」余婉秋突然笑了,笑得慘然。
她怎麼也沒有料到,她聲淚俱下的說了這麼多,鄢茂學毫無反應便算了。竟然還逼問她關於雲雪蓉之死,他會叫她回來,不就是早知道了嗎。又何必多次一問呢。
「鄢茂學,你的心果然是鐵打的。」
說完,余婉秋笑容更加燦爛,只是笑意越深。心底的痛越鑽心。她潸然醒悟,對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說的再多,做得再多。也永遠及不上他心底那人的淡然一笑。也是她活該,活該愛上這麼一個人。
余婉秋髮了狠的瞪著鄢茂學,她不痛快,也不願意看著鄢茂學快活,「是,鄢茂學,雲雪蓉是我害死的。我知道她心裡沒有你,與其讓她痛苦的活著,給她一個痛快才是解脫。」
「鄢夫人何必妄出此言。」
她的話才落音,門外就傳來一陣渾厚的男聲,隨即門吱呀一聲,門外緩緩地走進一個紅色身影。
這人穿著紅色衣衫披著金色的袈裟,頭上的香疤印清晰分明。他嘴角帶著淡笑,深邃的目光,讓人猜不透心裡他的想法。
「瞭然?」鄢茂學看著突然闖進來的人,想到鄢惜妤那些話。下意識的看了眼角落裡的思雲。
思雲也是表情莫名,對瞭然的突然出現同樣抱著驚訝的表情,紫竹出去請來的人竟然是瞭然。鄢茂學這才收回視線,質問道,「你來幹什麼?」
瞭然倒是恭敬,喊了句阿彌陀佛后,才說。「聽說鄢府出了點事,老衲不得不過來。」
這話讓鄢茂學怒火中燒,他頭頂的綠帽子,還是面前這位織的。他竟然還敢趁著這個時候過來,頓時,對他再沒了半點好顏色。
「我鄢府之事,與你有何干係。」記嗎叨扛。
鄢茂學的怒火發在瞭然身上,就像石沉大海一般,瞭然依然笑容恬淡,沒有因為鄢茂學的申請而產生半點不愉。紋路分明的臉上,每個線條似乎都在昭示著主人的心情並不差。
他笑道,「鄢大人不是已經知道了嗎?蓉兒當年遇見的江湖人士,就是在下。思雲,本該姓莫。」
他大方的承認了身份。甚至不怕鄢茂學去皇上面前舉發他。他毫無保留的告訴鄢茂學,他頭頂上的綠帽子就是屬於他的。
然而,這話卻讓屋裡剩餘的幾人表情怔然,思雲蹙眉小臉皺到一塊,有些不能接受這變故。
鄢惜妤氣哼哼的怒瞪著思雲,別人家的孩子,還搶了她的身份,害她至此。
余婉秋臉上倒是沒什麼變化,只有對鄢茂學滿滿的失望,其他的事情在她面前都變得不重要了。而鄢茂學的表情就沒那麼好了,他喘息著,努力平復心裡的憤懣。看著面前這恬不知恥的人,恨不得剝了他的皮。
「莫諫言,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在甘露寺冒充和尚,還敢勾引我鄢茂學的夫人,你……」
鄢茂學被怒火梗在心頭,一口氣喘不過來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瞭然微微一笑,上前扶著鄢茂學的脈門,秉神聆聽了稍瞬。
「鄢大人還是不要太激動了,急火攻心,最是傷身。況且,您這身子骨似乎也並不怎麼健康了,還是悠著點比較好。」
瞭然創辦了莫蝶谷,培育出了兩大神醫,他的話必然比莫輕雲更有權威。說完后,他從懷中掏出個瓷瓶,從裡面倒出顆藥丸喂到鄢茂學嘴裡。
藥丸入喉,只覺得還沒進到胃裡面,便在喉管中化開來,再感覺不到藥丸的存在。等了片刻后,他只覺得體內的鬱結之氣消散了許多,整個人變得爽利起來。頭腦變得清明,讓他有了閑暇來思考許多被他忽視的問題。
此時他已經鎮定下來,其實他早就察覺到,雲雪蓉對她並沒有生出半分心悅之情,只是他固執的不願意相信而已。
「雪蓉她與你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瞭然目光掃向思雲,她乍一接觸到便抿著嘴毫不猶豫的偏移了頭,錯開與他的視線接觸。瞭然怔愣片刻,在心裡微嘆。他這一生,做過的錯事太多,實在不該如此好運。
「蓉兒生前,對鄢夫人倒是羨慕不已。」瞭然轉身看著安靜下來一言不發的余婉秋,這話一出,讓沒有生氣的余婉秋突然抬頭,眼底一線光芒閃爍。瞭然便繼續說,「當年她和我說,余家有個痴情的女孩子,願意為她所愛之人不顧一切,那個被她愛上的人肯定特別幸福。只是沒想到,在下的無心之失,卻斷送了鄢夫人所有的美好。」
說到最後,瞭然聲音惆悵,感嘆世事難料。雲雪蓉生得那般美好,性子有溫婉和善,怎麼也沒想到一番衝動,釀成大禍。
「我不怪她,怪只怪我遇人不淑,識人不明。」余婉秋眼底的光芒又覆滅了,她對鄢茂學已經徹底的死心了,經歷的事情多了,才能看清楚一個人的本心。
余婉秋對鄢茂學更多的絕望只是來源,他從來不曾將目光放在她身上過。過去有雲雪蓉,可雲雪蓉極力的製造了許多讓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這些都還不夠讓她死心嗎?那過去她委曲求全幫鄢茂學做的那麼多事情,他又何嘗對她側目過。
瞭然心中微嘆,喃喃出聲,「有些事情,不是人為能夠掌控的。想來也是怪我,讓你們之間產生了誤會。」
「你何必將這些錯都攬在自己身上,人心如此,若換了個人,還會是一樣的結局。」
余婉秋這話,當真是心頭死透了。她想過很多,想過如果雲雪蓉沒有出現,他們之間的結局是不是會變得好些,可是想著想著,又發現,如果沒有雲雪蓉,她或許永遠只能在他背後站著默默的付出卻得不到任何回報,又或許,沒有雲雪蓉還會有其他的女人,而她也許註定了只能這樣子。
瞭然聽出她話里的絕望,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能現將鄢茂學心中對余婉秋的芥蒂化解一下,他能幫忙的地方肯定儘力幫助,剩下的,就靠他們自己解決了。
「蓉兒十三歲那年,身騎白馬執劍闖蕩江湖。涉世未深的她即刻便被奸人頂上,我在危難之際救下了她。知道她漫無目的,出於好心我便邀她同行,在日復一日的接觸中,漸漸的心有所屬。原本就已經和她私定終身,那家中突然傳來變故,我心急如焚對蓉兒的關心也變疏離了許多。我原本想著先將那邊的事情處理了,就與蓉兒浪跡天涯。誰曾向,這件事情讓我們之間的嫌隙產生,她以為我變了心,氣沖沖的回了京。等我得知時,她已經嫁入了鄢府。當年我還不知道,鄢茂學便是鄢夫人心心念念的良人。以為她是真心嫁於她人,便歸隱了山林。」
模模糊糊的說完那段過往,瞭然臉上帶著笑意,似乎沉浸在雲雪蓉的音容笑貌之中無法自拔。
每個人的生活軌跡都不一樣,卻總會因為幾年事情,讓原本毫不相干的人突然有了聯繫。
嘆了口氣后,瞭然對余婉秋道,「鄢夫人,十一年前你派人到莫蝶谷傳信與我時,蓉兒就已經身中劇毒了,你又何必承認奸人嫁禍呢?」
從始至終,瞭然都將余婉秋稱呼成鄢夫人。鄢茂學雖然心裡彆扭,但卻並沒有將他糾正過來。
「什麼?她怎麼會……」問這句話的是鄢茂學,而不是余婉秋。時疾爆發之時,余婉秋便在雲雪蓉床榻便照顧她,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拉著余婉秋說了許多話,說了她的過去,和對余婉秋的愧疚。甚至以為,如果她死了,余婉秋和鄢茂學之間的障礙,就會不復存在了。
瞭然眼底炫目的色彩讓鄢茂學嫉妒的發狂,他才是和雲雪蓉發生了故事的人。而他,只在她的生命中,出現了一瞬間,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迹的塵埃而已。
「也是我的錯,疏於防備讓她受奸人所害,最後不得善終。蓉兒是懷著孩子嫁給你的的,雖然過了許久之後她才被查出來懷有身孕,但其實早在他們成親之時,孩子就已經有了。」瞭然說的好像他一直在身邊看著一般,所有的事情細節,都清晰明了,「她想過把孩子送走,可實在不忍心,畢竟是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
「你又是如何得知的?」鄢茂學道,過去十年的時間裡,他沒有見過他出現在鄢府,但卻對雲雪蓉的事情了如指掌。
「鄢夫人託人寄過去的信中,有說過。」說完,他將信封舒展開來,放在鄢茂學手中。而後,他走到思雲面前,「思雲,你是想繼續呆在鄢府,還是與我回家?」
瞭然深邃的眼珠裡帶著期待,和無措。他從不曾與這個女兒接觸過,即使聽人說過許多,但真真與她相處,還是讓他心生緊張。
「與你回家?與你會甘露寺絞了頭髮做道姑嗎?」
思雲自己都不知道,她竟然還有這個心情和瞭然開玩笑。可這冷的發寒的笑話沒有讓任何人勾唇,反而心中的心情更加沉重。
經歷這種事情,當事人的心情肯定不會怎麼好。繁華落盡之後的夜晚,靜得嚇人,每一次抬足間的聲響都像在心頭打鼓。鄢茂學沒有說話,看著思雲欲言又止。
她不過是局外人,在鄢府里從來不曾有過該屬於她的位置,這些事情,為什麼前世的她從來沒有經歷過呢,如果前世莫諫言能夠及時站出來……她不敢再往下想,害怕心裡只剩下失望和落寞。
冬月十二,在一場白茫茫的雪景下,京城正式迎來了承明五年的冬天。
這一天,也是思雲的生辰。
從那日後,鄢茂學便想法子將余誦傑和余永逸救了出來,和余婉秋的關係不遠不近,不好不壞。思雲從鄢府中搬了出來,搬到了雲府之中,住著雲雪蓉生前的房間。
思雲最終還是決定到雲府,而不是跟著瞭然,他既然已經遁入空門,那就該斬斷紅塵瑣事,不該再有牽連。她是這麼想,但瞭然的心裡必定是很難受的。
鄢茂學將雲雪蓉的事情壓了下來,思雲依然姓鄢。但思雲轉住在雲府,多多少少還是會引起一些懷疑的話語。但云翼的名聲在外,別人畢竟不敢得罪他,這些懷疑的聲音盛行了一陣后自然而然的就銷聲匿跡了。
思雲將鄢茂學心心念念要的賬本歸還給了他,用他日後的前程,歸還了對她的養育之恩。雖說不足以還完,但至少讓鄢茂學心中梗著的刺剔除了。
這天,雲翼為思雲舉辦了盛重的及笄禮。明明是大喜的日子,然而剛剛經歷了變故的思雲,心情實在好不起來。但及笄禮還是要照常舉行的,沖著雲翼的名聲而來的賓客,擠滿了雲府。
及笄禮一共分了十七個流程,鄢茂學和雲翼立在東面台階上等候賓客。而思雲一大早就被惠風和柳絮拉起來,打好了熱水放在房中,伺候她沐浴更衣。然後換好了采衣采履,坐在東房中等待。等到奏樂的人將音樂響起時,他們便會將賓客迎進來。
而思雲在鄢茂學一番致辭后,才會被請出去。
而鄢茂學的致辭很簡單,大致的內容就是,她鄢思雲今日及笄,感謝親朋好友前來參加,過了今日後,她便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紀了。
等到鄢茂學的話落音,她便被惠風和柳絮從東房中領著出去,安放在正東方放著的椅子上。她赫然發現皇後娘娘竟然也在賓客之中,只見她緩緩的走到她面前,高聲道,「令月吉日,使加元福,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說完后,便將她的頭髮梳理一下,加笄。然後起身,回到原位。思雲站起身來,賓客沖她拱手作揖,祝賀她加笄。隨後她便重回到東房之中,有人捧著一套與她頭飾相配套的素衣襦裙進來,讓她換上,此為初加。
她穿著襦裙,重新出房,向賓客展示,然後沖著鄢茂學和雲翼行正規拜禮。
然後她又坐到原先的椅子上,皇後娘娘拿著之前那人捧著的髮釵,又高聲道,「吉月令辰,乃申福爾……」然後便將髮釵插入她頭髮上,賓客再次祝賀,她回到東房中換上曲裾深衣。
隨後穿著曲裾出房,再行跪拜之禮,這樣的流程要反反覆復的做三次。雖然每次在頭髮上加的東西不一樣,回去換的衣衫也不同。
但是都是一樣的索然無味,來來回回的走了幾次,又跪拜了許多次。
等到三拜過後,思雲只感覺自己的腳已經不受控制了,只能由惠風和柳絮牽引著,才能走動。
隨後,便有人上前將及笄禮所用的物件都收拾了去,擺上了酒席,請賓客入席。
又讓她象徵性的喝了點酒,吃了點東西后,便由雲翼給她取了小字。雲翼大抵是知道雲雪蓉的事情的,他思量了許久之後,便說明日斟酌后再取。
隨後便是聽訓,如今她由鄢茂學對她進行教誨,聽鄢茂學說了許多場面話,大抵的意思就是讓她日後安生過日子。她聆聽了教會後,拜謝鄢茂學。然後與沖著賓客們和參禮者表示感謝。
最後,鄢茂學和雲翼同思雲一道起身,感謝賓客前來參加思雲的及笄禮,便是禮成了。
既然是熱熱鬧鬧的事情,那少不了要吃吃喝喝了。
聽到禮成二字時,思雲整個人都累趴下了,感覺她重生后的所有辛苦都在這一天了。
她脫了身上加了好幾層的衣衫,將頭上的重物卸下來,頓時覺得身上一身輕鬆。
她躺在床上,現在已經感覺身上的腿沒有知覺了。然而才剛剛躺下,惠風便神秘兮兮的笑道,「小姐,寧王殿下來了,在花園中等您呢。」
思雲對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她現在只想躺在床上不動,「在花園呆著幹什麼,我現在不想動,讓他直接過來吧。」
惠風搖搖頭道,「可是小姐,這是雲府,周圍都有雲將軍的府兵把守,不能容許寧王殿下亂來的。」
「……」她倒是忘了,如今在雲府已經住了差不多一個月有餘了。可能是雲府的日子過得太輕鬆自在,所以她完全忽視了門口那些殭屍似的人。
邁著累的顫抖的雙腿,她換了件粉色襦裙,才在惠風的攙扶下走到花園之中。
寧王正端坐在花園的亭子里品茶,惠風扶著她過去時,他周圍還站著面無表情的虛懷,「見過寧王殿下。」
思雲自發的坐到了寧致遠對面的椅子上,寧致遠取了杯子,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
然後笑得如沐春風,在這微冷的初冬中,頓覺溫暖,「終於見著你長到了能成婚的年紀。」
思雲捧著雙手呵了口氣,從嘴裡吐出來的白色氣體溫暖了手心,頓時讓她覺得歲月靜好。
彷彿過去發生的種種,都被飄飄洒洒的白色雪花掩蓋在了地底深處。
「今天前來參禮的,好像大多都是與我年紀相仿的人,就連寧楚宇也在其中。」
說起這個事情,寧致遠變得嚴肅起來,臉上的表情也是小心翼翼的,「他的刑部勢力落到了我手中,相當於失去了一大臂膀,肯定是需要一個新的有實力的助手。」
而朝中,既有兵權,卻又不被皇上打壓的人,似乎就只有雲翼這一個。思雲才想完,就聽到寧致遠篤定的說,「但他也不會肖想師父的,雲家與宋家的關係,滿朝皆知。更何況我還師出雲翼,他不會冒著風險去拉攏師父的。」
思雲卻不這麼想,前世她嫁給容崢后,容崢是寧楚宇麾下的。那時候寧楚宇有什麼吩咐時,雲翼為了思雲,不是照樣照做了。畢竟都是骨肉血親,遇到危險時,他肯定會不顧一切的去幫忙的。
想著,思雲便玩笑道,有意提醒寧致遠,「你這麼自信,寧楚宇不會去想皇上要賜婚?」
見到寧致遠漸漸轉冷的笑容,思雲皎潔的笑意掛滿在臉上,「我可是聽到別人都在說,連有頭有臉的淮王殿下都來了,想必肯定會花落他家了。」
等注意到她臉上的表情時,寧致遠才猛然發覺她是故意這麼說的。她在雲府呆了這一個月,臉上若即若離的疏遠,彷彿她是個毫無生氣的雕塑一般。及笄禮一過,她能恢復生氣,是極好不過了。
寧致遠也跟著笑道,「你就知道氣我,近日他剛從撫平回來,父皇還記著他的功勞呢。說不定他去求父皇,父皇就真的答應了。」
思雲也順著他的話道,「而你還是個帶罪之身,相比之下,你好像要不利許多啊。」
寧致遠湊到思雲耳邊,在她耳邊吐氣如蘭,引得她一陣戰慄,寧致遠嘴角微勾曖昧道,「所以,要不咱們先生米煮成熟飯?」
「起開。」思雲佯怒著推開寧致遠,臉頰緋紅,躲開寧致遠的視線。
雪花從亭子外飄落下來,紛紛揚揚的在地上染上了一層白色的布幃。她靜靜的看著雪花飛舞的樣子,然後對寧致遠說道,「我不會重蹈覆轍的,娘親過去是真的錯了。她即使再怨恨我爹,也不該在自己難過的時候,隨便找個喜歡自己的人嫁了。這對於她,對於鄢大人,都是不公平的。」
寧致遠凝視著她的背影,保證道,「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的。」
思雲轉身,笑顏如花,「我信你,所以你放心,就算寧楚宇找了皇上賜婚,我也會抗旨不遵的。」
白茫茫的雪花在她身後形成了背景,襯得她臉上的笑意越發明媚。寧致遠被她滿帶笑意的臉深深的迷住了,看著她的目光帶著痴迷。
有女如斯,他心已足。
寧致遠動情的伸手攬過她,將她擁入懷中,「有你如此,此生再別無他求了。」
兩人正沉浸在蜜戀中無法自拔,你儂我儂的,這冬日的寒風似乎在他們這都變成了暖風。
耳邊突然傳了一陣輕咳聲,隨後廳中微風拂動,聲音在這陣風中緩緩傳來,「大白天的在這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思雲條件反射的,從寧致遠懷中掙脫出來。白茫茫的雪地上,落下了一條足跡,從前院往亭子中延伸過來。
她目光落到來人身上,「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