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3.25
秦王政要出兵趙國的消息,近日來已經火速傳開了,當然趙國王室也已經知曉,此番趙丹如熱鍋上的螞蟻,備受煎熬啊。一直以來趙王都十分的懼怕強秦,而且這一次還是白起領兵,趙王怎能不怕呢,趙王害怕秦國打過來了,因而近日來一直睡不好,而且他還覺得秦王為何會打過來了,這多半和溪月公主有關。
畢竟秦王政和趙溪月兩人私奔的事情,以及秦王政歡喜溪月公主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七國皆知曉的事情。此番趙國剛下令對溪月公主進行誅殺,這廂秦王政就下令要對趙國動兵,這兩者也太巧了吧。趙丹一直都在宮裡走來走去的。
「孤就知曉,就知曉,當初不應該聽母后的意思。這下子好了,怎麼辦啊,秦軍馬上就要打過來,怎麼辦才好?」趙王此時竟是六神無主,四處尋人問話。
「大王為何如此懼怕,只不過是秦國罷了。那白起也是人,我趙國有四十萬大軍怕什麼,大王你應該身先士卒,最好與眾將士同進退才是。」趙媚兒瞧著趙丹這般模樣,打心底蔑視了他。這樣的男人焉能成為趙國的國君,還不如她這個女流之輩,若不是她是女子,這趙王之位,還不如她來做。
「你,你,你,一個婦人知曉什麼,孤王孤王,若是去了,只會死的,在戰場上,刀劍無眼,孤若是死了,趙國不是一日無君了,怎能如此?」
趙丹這般說道,趙媚兒此時哂笑了一番。「大王何必說這種喪氣話,當初父王在世的時候,當初也是懼怕,最後還不是聽了藺相如直言,去了澠池赴會,成就了我趙國一代威嚴,怕什麼。當初父王去了,不是也沒有想過活著回來,不是還擁立為太子嗎?此番你若是身先士卒,擁立太子即可,怕什麼。」趙媚兒當即就站出來了,字字鏗鏘的說道。
趙丹被趙媚兒一陣嗆聲,竟是不知道該如何反駁的好。最後支吾了半日,才說道:「你懂什麼,一個婦人。要是你去戰場,你定是不肯?」
「為何不肯,若是我為男兒,我定去殺秦國一個片甲不留,男兒當是如此,我趙國的男兒從來都是血性之人,倒是大王讓我十分的失望,以後大王也無需來我這裡了,我這裡不歡迎大王。」趙媚兒雖然平日里行為十分的不檢點,與自己的王兄行了不軌之事,可是當她發現趙丹只是一個沒用的懦夫的時候。她就是一陣哂笑了,這般沒用的人,她竟是還讓他污了身子,當真是可笑。
「你,你,你……」
「走吧,大王你還是好生去坐好你的王位吧,我便就是一個瘋子,我乃是趙國公主,若是需要我之時,我願意與趙國民眾共進退,他們生,我便生,他們死,我便跟,你就坐好你的王位吧。」說著趙媚兒就將趙丹給趕了過去了,啪的一下就將門給關上了,一點情面也沒有給趙丹留。
「你這個女人真的是瘋了?」
趙丹被趕出去之後,又是跺腳,又是謾罵的,絲毫不似一國的國君。
趙媚兒卻似乎什麼都沒有聽到似的,始終閉門不開了。她沒想到趙丹竟是懦弱至此,堂堂趙國之王,怎麼可以這麼貪生怕死。趙媚兒十分不恥趙王這樣的行徑。
當然趙王也不會因為趙媚兒這樣一個婦人的意見而發生任何的改變,他還是十分的憂心,相當的害怕,害怕有人秦國打過來,於是他此番就去尋趙太后商議。
「什麼,孤想要見母后,為何不讓孤見母后?」
趙王來到趙太后的寢宮之中被被人告知,他不能去見趙太后,如今趙太後身體不適,不見任何人,當然也包括趙王了,當即就讓趙丹有些無措了。
「太後身體不適,上人正在裡面,還請大王迴避才是。」此番說話的乃是少司命,少司命一直守在外面,不讓任何人接近趙太后了。而趙王見到少司命在此,又聽說此時陰陽上人也在裡面,他自然也就不敢硬闖了。
「孤實在是有要事要與母后商議,不知……」
「不行,還請大王先回吧,太後身子重要。」少司命當即就回絕了趙王的話,讓趙王先回去。
趙丹再一次碰了一鼻子灰,此番竟是沒有地方可以去,趙丹當即就有一種十分絕望的感覺,為何秦王政會在此時攻打趙國,為何要在他當政期間攻打趙國。
好在沒有多久之後,平原君趙勝求見,趙丹一直是想找個人謀劃一下,趙勝此番前來,當即合了趙丹的心思。而且趙勝一直以來門客眾多,定是有妙計來著。趙丹當即就說道:「宣,快宣。」
沒一會兒趙勝就出現了,趙丹當即就迎了上去。
「叔父,這可如何是好?怎麼辦?馬上秦軍就要打進來了,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趙丹見到趙勝就像見到救命稻草一樣,求助似的看向他。
趙勝瞧了趙丹一眼,心下一沉,心想趙王此番為何如此的額驚慌,想當初趙何當政期間,可是比遇到比這個還要艱難的情況,雖說心裡也是十分的擔心,可是在面上並沒有顯現出來,尤其是當著他這個做臣子的面前。一國之君都如此的驚慌了,那就不要說底下的百姓了。
「大王,無需驚慌,秦國尚未出兵,大王何故如此?」
趙勝也從心底里將趙丹給鄙視了一下,心想秦國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也只是秦王政口上說了說,這戰還沒有開始打的。
「不是,你是不知曉,孤……」
趙丹十分為難的走來走去,他現在心很慌,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辦才好,所以整個人都十分的慌亂了。
「你怎麼了?」
「孤是真的害怕了,秦軍素來強大,若是真的打進來,該如何是好?叔父,孤害怕……」
趙丹十分沒有骨氣的說道,而趙勝聽到這話,又能說什麼呢?趙國有如此的額君主,當真是讓人唏噓不已。好在趙國不僅僅有這樣的君主,還有其他的很多的人才。
「莫怕,秦軍還未起兵,而且我已經差人送信與魏國公子無忌,唇亡齒寒,秦國既是攻打我趙國,魏國自然不會坐視不管的。大王切莫慌張,你乃是我趙國國君,若是連你都這般慌張了,你讓眾將領該如何是好呢?」趙勝強調道,之後就言說了一些話。而趙丹其他的話都沒有聽說,只是聽說了一事情。那就是趙國有難,魏國會出兵相救,聽到這個,他自是歡喜了。一下子心情就變得好了起來。
「好,好,好,叔父當真給魏國公主無忌寫信了,他可回信了?」
趙丹聽到趙勝已經給信陵君魏無忌寫信了,知曉到時候若是趙國有難,魏國應該去派兵來支援,這下子趙丹就安心多了。於是就開始詢問魏國的情況。可是他這麼一詢問,立馬就讓平原君趙勝十分的不喜了。
「大王,魏無忌是否回信,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還是大王如今將要如何處置秦軍來犯的消息,大王心中可有良策,大王心裡可有其他的計劃?」
趙勝十分無奈的說道,雖說他乃是趙王的叔父,到底一個是君一個乃是臣,他自然無法去苛責趙丹。而瞧著趙丹如今的模樣,如此這般的懼怕,絲毫沒有當年王兄趙何的影子。
「那叔父你可有良策,如今秦國強悍,趙軍平弱,孤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趙丹還是那副十分不知所措的樣子,他心下是一點注意都沒有。這麼多年,他沒遇到難事都會去請教趙太后。趙太后也每次都幫他解決了。可是這一次這麼大的事情,趙丹第一時間想到就是去求助趙太后,可是十分不巧的是,如今趙太後身子竟然不爽利。陰陽上人更是不讓他去見。現在他才徹底的傻眼了。
「大王,你乃是一國之君,心中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嗎?」
趙勝十分疑惑的看著趙丹,顯然是有些不相信了。他沒有想到趙丹竟然無能到這種地步了,一國之君,敵軍來犯,竟然會將希望寄託到他國,這若是讓他人知曉,定是會笑掉大牙了。
「這,這叔父,孤……」
果然趙丹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了。趙勝見他如此這般,頓覺心寒。趙國怕是真的要亡了,有如此的君主,怎能不亡。
「那大王好生想想才是,如今秦國還未發兵,大王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好生想一想。」|趙勝這般言說道,然後就尋了一個理由,速速的離開這裡。他剛剛離開這裡,就碰到了趙豹也朝這邊走來。
「王兄,為何走的這般的匆忙,還一臉的怒氣?」
趙豹也是因趙丹召見才趕過來的,一進來就瞧見了趙勝,他瞧著趙勝的臉色十分的不對,自然就十分的好奇,好奇到底發生了何事了。
「大王讓你來的?」
趙勝打量了一下趙豹,可以看得出來,此番趙豹來的比較著急了。衣冠都沒有整理好,足見趙王召見他是多麼的急切。
「是的,王兄,是大王讓我來的,大王也召見你了,為何王兄你的臉色如此之難看?」趙豹十分不解的問道,一直以來平原君趙勝都是一個脾氣極好的人,對人也十分的寬厚,很少生氣的,為何今日確實這樣的景象呢。
「大王,他……」
趙勝無奈搖頭,隨後便是一聲的長嘆,極多的無奈,他於是就將方才在大殿之中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趙豹一下。趙豹聽了之後,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王兄,不會有此事的吧?」
他自是是不信了,他知曉趙丹不是那種有雄才偉略的國君,也不期望他有多大的才華,只要能守成就行了。可是瞧著此時平原君趙勝的意思,趙丹就連守成的本事都沒有。
「你若是不信,自是和大王相處一下,你便知曉了。」
隨後趙勝便拂袖而去,顯然是對趙丹失望透頂了。可是他沒有辦法,也無力改變什麼,如今的趙丹還是趙王,還是整個趙國的國君,而他自然不能對國君不敬。
趙豹進去與趙丹言說了之後,也和趙勝兩個人的感覺差不多了。被趙丹的一些言論給驚呆了,最後也是無法只得尋一個理由離開了。空留下趙丹一個人在大殿之中,無所適從。
「不行,孤還要去見母后,母后定是有辦法,孤一定要去見母后!」
趙丹見到趙勝和趙豹大約也沒有要幫助他的意思,他現在唯一可以求助的對象也只剩下趙太后,當趙王再次來到趙太后這裡的時候,少司命依舊在外間守著,不讓趙丹進入了,這下子可是愁壞了趙丹。
趙丹在屋外徘徊了許久,少司命始終不讓他見。
入夜了,漆黑一片,乎乎和青青兩人此刻已經來到了趙國的邊界,他們這是要回去和氏一族。趙溪月就站在他們的身後。「多謝溪月公主,等我們用和氏璧救活了大父,溪月公主你可以來和氏一族取走和氏璧。這和氏璧只對大父的命有用,對我們和氏一族是可有可無的了。既然你需要的話,到時候你拿去便是。」
「好!」
趙溪月望著這兩兄弟漸漸的走遠,她心裡其實還有很多話要和這兩兄妹說的,可是在這個時候,她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其實和氏璧他們拿出回去也是無用的,那個人會死,是因為他的壽命到了。時間並不存在逆天改命一說,可是總是有人不願意去相信,寧願去相信那些逆天改命的,才弄出來後來的那些事情來。
「溪月,那我們下一步……」
月神見趙溪月幫助這兩人,從陰陽上人的手上拿到了和氏璧,那麼他們就少了一個道具,他們的時間已經剩下不多了,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
「下一步……」
趙溪月望著無盡的夜色。
「聽說魏國公子無忌馬上就要來趙國了,這對於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情。」是啊,七國之物,怎能少了魏國呢。魏國公子手中的龍淵劍可是相當厲害之劍。
「他要來趙國,是為了秦國攻打趙國之事嗎?」
秦國要攻打趙國的事情,如今已經傳遍六國了,秦王趙丹也在到處的求援了。而魏國一直和趙國關係十分的好,加上秦國一旦攻打趙國,唇亡齒寒。魏國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秦王掃*,乃是大勢所趨。」
趙溪月說道,歷史很多都是無法改變,秦王政終究會一統天下,而她也是終究要回去的,歷史上本就沒有她的存在,只是她為何會來到這裡,這些一直都是她的疑問,趙溪月看著手中的物什。
「是的,確實是大勢所趨。」
天問也站在高處,望著無盡的夜色,這夜色終究過去,白日終將來臨,很多事情需要試圖的變一變了。
很快天就亮了。
秦王政早早的醒來,今日呂不韋竟是好起來,開始上朝了,他上朝的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說出兵趙國的事情了。
「哦?仲父的意思,是說如今不是出兵趙國的時候。那還請仲父告訴孤,什麼時候才是出兵趙國的時候?如今這個時間為何不好?」秦王政如今已經有了底氣,在見到呂不韋的時候,也不似當年的時候,他站在那裡,望著呂不韋。呂不韋也站立著。他突然覺得此時的秦王政竟是如此的陌生。
「大王,如今趙國國力強盛,若是沒有萬全的準備,我不介意大王出兵趙國。」
呂不韋的立場很明顯,他十分介意此時出兵。
若是從前秦王政斷然不會反駁呂不韋的意見,自然是聽從他的意見,那就是呂不韋說什麼便是什麼了。而今卻不同了,他抬頭望了呂不韋身邊的趙高一眼,趙高朝著秦王政點了點頭。
「仲父所言,孤王先前也想到了。還與白起將軍商議了一下,來人,宣白起將軍。」秦王政此時已經坐下了,呂不韋見他坐下,他自也坐下,如尋常一樣。
而秦王政見了呂不韋如此這般,倒是也沒有生氣。
沒一會兒白起就來了。白起長得十分的魁梧,見到秦王政自然十分的有禮,不過白起此人對呂不韋倒是十分的不屑,所以見到呂不韋的時候,並沒有行禮,這讓呂不韋十分的不快。本來呂不韋以為秦王政會提點白起幾句,沒想到的是,他竟是一句話也沒有提點。
「不知大王召見末將所為何事?」
白起的話極為的少,見到秦王政也是開門見山。所以這就是武官和文人的區別了,那文人說話總是要繞個半天,而武官就不同了。
「相國說,此時不是攻打趙國的最佳時刻,而且我們這般無緣由的攻打,怕是會落人口實,不知白將軍有何看法?」秦王政說完,就等白起說話。
白起朝著呂不韋便是一哂笑。
「這興兵打仗,可是和相國想的不一樣,不似相國做生意那般的簡單。如今正是攻打趙國的最佳時機,趙王趙丹本就是一個無能鼠輩。而今趙太后又病重,趙勝和趙豹兩兄弟貌合神離,大將廉頗出走,如今那個趙括沒有實戰經驗,乃是我秦國出戰的最佳時機,為何相國會認為不是做好的時機?」
白起開始你詢問其呂不韋,言語間對呂不韋十分的不客氣。
「這……」
此時的呂不韋竟是無話可說了。畢竟白起說的都是事實,若是算起來此時還真的是出兵趙國的最佳時機。
「至於你說的借口,我自是有的,前幾日趙國有軍眾來了我秦國邊境,搶了東西,如今趙王到現在也沒給我們一個說法,既然他無說法,我們自是要討回公道了。嘴巴上說不清的,那就看拳頭吧。」白起望著喃喃的說道。對於白起而已,他從不懼怕戰爭,甚至可以微微的期待戰爭。
一個武將,若是沒有戰爭的話,他的價值是無法實現的。所以白起期待戰爭,他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打仗。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機會,呂不韋竟是不同意,他自是生氣了。
「只是白起將軍,此事本相覺得還需要從長計議才是……」呂不韋本來還準備了一通話去解釋一下,可惜的是白起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白起立馬就站起來:「相國你說的末將都聽不懂,末將只知曉此時是出兵的最佳時機,若是在從長計議的話,末將還真的不知道以相國你的辦事速度,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是。」白起再次嗆聲呂不韋,而這一切都被秦王政看在眼裡,秦王政竟是沒有反駁,也沒有幫呂不韋說話。
「貽誤戰機可是大罪,還請相國三思!」
白起再次說了一句,呂不韋聽到這話,就看向秦王政,希望秦王政可以說一說。
「孤私以為白將軍說的十分的有禮,此番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確實是最佳時機,這些年因我們秦國對趙國多有忍讓,越發養成了他們不是天高地厚的性子來。相國你說是不是?」
秦王政看向呂不韋,也開始詢問呂不韋,呂不韋聽了他的話之後。已經知曉秦王政的立場,這一次怕是秦王政真的要出兵趙國了。他想了想便說道:「若是陛下當真想要出兵趙國的話,那本相自然是跟隨陛下了。只不過若是陛下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而出兵趙國的話,那本相自是會反對到底。只是不知陛下,為何要出兵趙國……」
果然呂不韋絕對不會輕易妥協的,這一次也不例外。他當著白起的面,指出了秦王政有私心。畢竟秦王政與趙國溪月公主的事情如今已經不是秘密了。
「仲父的話,孤不懂!」
秦王政一直端坐在那裡,等待呂不韋的回答。
呂不韋自然也沒有想到秦王政會在此時反問他一句,他竟是不知曉該如何回答的好。
「那自然是……」
「大王既是無事,那末將便告退了。」
白起白了呂不韋一眼,他自是沒有時間陪著呂不韋去談論秦王政和趙國溪月公主的□□了。在白起看來,也只有呂不韋這樣的人,才會將秦王政和趙溪月兩人的破事說來說去的。白起自是不喜。
就這樣白起走了,憋得呂不韋是一肚子氣,他卻無處可發,等到白起走遠。呂不韋才對秦王政說話,也就是說,若是白起沒有走遠的話,呂不韋竟是不敢說話了。
為什麼他不敢說話了,這主要和白起這個人的性子有關,白起這個人驍勇善戰,非常的會打仗,而且也是出了名的殺人不眨眼,呂不韋平日里還真的有些害怕他。這些戰場上的人,都是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這些人一個個都是瘋魔。呂不韋自是不會與他們正面衝突的,他可沒有笨到那種程度的。
「大王……」
呂不韋正準備往下說的,秦王政已經站起身子,「仲父,難道在你眼裡,孤就是那種為了一己私慾,而動用一*力的人嗎?你把孤砍當成了什麼,商紂,還是夏桀?」秦王政轉過身,就面對著呂不韋。
此番他這個問話,當即讓呂不韋也無話可說,呂不韋只得看著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大王,你又怎麼會是那種人,本相只是覺得,攻打趙國,此時茲事體大,本相也是為了大王著想,沒有它意。」呂不韋已經聽出了秦王政話中的深意了。隨著他年紀的越來越大,秦王政的羽翼漸豐,他不得不重視起來,有些事情,不是他一個人說的算了。
「大王這些天,可曾去見過太后,聽說太后病了?」
見這個話題談不下去,呂不韋果斷的將禍水東引,引到了趙姬的身上,近日來趙姬和嫪毐的事情越發的超出了呂不韋可以忍受的範圍了。
「母后病了?」
秦王政蹙眉,他並沒有聽到其他人趙姬生病了,只有呂不韋提出了,這樣的用意,十分的耐人尋味。
「今日我才聽人言說,說是太后卧床不起,大王關心政務的同時,還是要多多關心太后,太后一人在行宮中住著也不方便,此番還是讓她早點回來吧。」
以前讓趙姬走的那個人是呂不韋,此番盼著趙姬回來的也是呂不韋,當真是諷刺。秦王政望了一眼趙高,趙高自是再次朝著秦王政點了點頭。
「哦,竟是這般,那今日孤便去瞧瞧母后便是,算起來孤確實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過母后。還是相國你關心母后,倒是孤疏忽了。多謝相國提醒。」
呂不韋告訴秦王政趙姬生病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嫪毐的耳中。可想而知,這對於嫪毐還是趙姬來說,那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因為趙姬又懷孕了。
「該死的呂不韋,竟是這般害我?」
當趙高將這個消息帶給嫪毐的時候,嫪毐已經將呂不韋的祖宗十八代罵了一遍,趙姬懷孕的消息他也是今日才知曉的。若是秦王政來了,自然會帶下醫來了,到時候給趙姬一診斷,到時候她和趙姬的關係在明面上就過不去了。
其實他和趙姬的事情,嫪毐覺得秦王政多多少少都知曉了,只是一直以來,都是明面上過的去,都是在私底下進行的,而此番呂不韋這樣做,無非就將他和趙姬的事情端上檯面上了。
「嫪毐大兄,此時不是你唉聲嘆氣的時候,還是快些想個主意來,不然等到大王來了,你與太后的事情若是被他人知曉了,這怕是……」
趙高好心的提醒道。
嫪毐這才清醒了一下,此番他最重要就是渡過難關,而不是在這裡數落呂不韋的不是,反正他和呂不韋兩人早就視若水火了,兩個人誰也容不下睡誰,不過眼下到還是呂不韋佔據了上風,不過嫪毐倒是不懼怕他。
「那如何是好呢?到時候下醫定是會來去瞧太后的,我也不能不讓他們看啊。這可如何是好?」嫪毐現在心下沒有主意,不知曉到底如何辦才好。
趙高見嫪毐一直都再想,卻沒有想出什麼,就湊上前去:「嫪毐大兄,我這裡倒是有一計策,不知道大兄想不想要?」趙高說著就走上前去。
本來嫪毐就一心想要知道的,聽到趙高的話,如何不想知道,就湊上前去,就想知道那些,於是就對嫪毐說道:「既然你有計策,還不快點說來我聽聽,你這人也真是,拿到就不知道我此番如何的辛苦嗎?哎……」
嫪毐也是無法,本來這個孩子是不準備要的,先前他都已經說服了趙姬,可是這女人就是難辦了,本來都說好的,不要這個孩子了。可是最終趙姬在最關鍵的時刻,竟然狠心不下來,還是要那個孩子,這下子可是讓嫪毐十分的無語了。
於是趙高就將他的計策又和嫪毐說了一遍,嫪毐自然是點了點頭。
「此計甚好,沒想到你這小子腦袋瓜子還挺靈的哦。」
嫪毐自然是相當的高興了,有了計策,就不用擔心了。
「對了,這個給你。把葯在給我加重幾分。」說著嫪毐就將一個遞給了趙高一個東西,趙高看了之後,自然是微微的一笑,表示自己已經知曉了。
「恩,我已經知曉了。你放心便好。」
趙高將那葯給收拾好了,之後就小心翼翼的離開了,然後就到了相國府。
隨後小隱就上前,將方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趙高,趙高點了點頭,就去廚下準備去了。方才小隱告訴他,呂不韋的頭疼病又犯了,而且這一次痛的更加的厲害了。
「相國,請用!」
趙高就端著湯藥送了上來,呂不韋見他的湯藥來,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趙高,還是你這湯藥好。一點兒不苦,本相喝了之後便舒服了。這頭疼病啊。」呂不韋也不知為何,最近頭疼病發作的越來越頻繁了,一些都好一些,就唯獨今年發作的最厲害了。好在有趙高這個偏方,不要說這偏方還真的是有用,他這個頭疼病,很多地方都是治不好的,唯獨就是趙高這個偏方藥到病除,而且湯藥一點兒都不苦,他喝了一碗還想喝第二碗。
「相國喜歡就好了。今日怕是相國思慮過多,才會引起頭疼病。」趙高接過了呂不韋的葯碗,十分關切的對呂不韋說道。呂不韋為何這麼器重趙高呢,主要就是因為趙高這個最是善於說話,這不一下子就說道他的心坎上了。
「是啊,我這頭疼病,是我想多了。可是我如何不想多,如今大王對我離心了。倒是越發的器重那個嫪毐了。嫪毐算是一個什麼東西,他以為他和太後有了首尾,就可以與本相叫板了嗎?若無本相,趙姬還是一個低賤的歌姬呢?她能成為秦國的太后,當真是可笑,可是那趙姬如何,竟是那般的器重嫪毐,當真讓本相失望啊。」
呂不韋最氣憤趙姬的便是這一點,忘恩負義。
「相國自說的有理,只是太后深宮寂寞,那也難免……」趙高再次瞧了呂不韋的一眼,果然他這話一說出口,呂不韋便是一陣冷笑。
「深宮寂寞,竟是這般飢不擇食,竟是選擇啦嫪毐,還和他生子,我看他明日怎麼圓,我也看大王如何在沉默下去了。」呂不韋冷笑著。
明日很快就到了。秦王政收拾了妥當,就去瞧趙姬了。這一次他出行不是和上次一樣,他帶了足夠的護衛,因為他知曉這一次再也不會有趙溪月出現了。
「溪月啊!」
秦王政喃喃的自語道,其實那日呂不韋那般問話時候,那就是他是有私心的,趙國乃是趙溪月的母國對她竟是這般,要這樣的母國有什麼用,既是如此的話,那就果斷滅了他。以前秦王政在趙國的時候也備受屈辱,所以他對趙國也沒甚好印象了。而今日也是白起出兵的日子,趙國的噩夢要來臨了。
而此時趙丹在趙王宮之中,整個人都變得惶恐不安,而趙媚兒也來到了大殿,當看到趙丹這般模樣的時候,便是一陣哂笑。
「大王如何一人在這裡,外面的軍眾都在等著大王呢?大王怎麼避而不出?」趙媚兒走到了他的面前,她的手裡還提著長劍,與趙丹不同的是,趙媚兒現在就想上沙場與那秦國一決死戰。可是趙丹卻不是,趙丹卻想到趙國城破之時,他該如何的脫身,他甚至連包裹都準備好了。
「大王你這是……」
趙媚兒走近一看,就看到了趙丹身邊堆的包裹,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當即就惡狠狠的看了趙丹一眼,對趙丹說道:「大王,你這是準備棄城而逃,你不要你的國家了?你不要你的子民;你乃是一國之君,怎能如何?」趙媚兒雖然是女流之輩,很多事情處理的不好。但是在此時此刻她看到趙丹準備逃跑的時候,她怒了。
對了。她是徹底的怒了。
「你知道什麼,這一次是白起帶兵,他定會勝的,若是他勝了,破了邯鄲城,孤就會被俘虜,到時候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自然要提前想好對策了。你卻不同了,隨便找一個男子便好,孤就不行了。哎……」趙丹又是一聲長嘆了。而這話在趙媚兒聽來是那麼的刺耳,她是聽不得這個聲音的了。她看向趙丹。十分冷靜的看著他。
「大王當真是這般想的……?」
趙媚兒手裡還提著劍,她看向趙丹。而此時趙丹根本就沒有瞧他,他還在思考如何才能夠在城破的時候,神不知鬼不曉的溜出去。所以在此時此刻打擾他思考的趙媚兒顯得是那麼的煩人。
「你先下去吧,孤現在心煩著呢。」
「大王心煩,那大王我便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當真要棄城而逃嗎?」
趙媚兒再次詢問道,她想知道一個君王到底可以懦弱到何種程度。
「不是棄城而逃,孤只是審時度勢而已,到時候城破了,孤自然是要討逃了,不然怎麼可以捲土重來呢?」趙丹自然詭辯了一下。趙媚兒聽了之後,看向趙丹。
「大王,你以後再也不會心煩了,再也不會擔心城破的事情。」說時遲那時快,趙媚兒當即就出手了,一下子就將刺中了趙丹的心口,趙丹吃驚的看向趙媚兒。
「媚兒你,你,你……」
趙丹到死都沒有想到他竟是會死在趙媚兒的手上了。趙媚兒見趙丹看著她,她立馬就抽出劍來,趙丹一頭就栽了下去了。地下室一灘血。而趙媚兒的劍也一直都在流血。
「你該死,要你這樣的國君有何用,竟然要棄城而逃,我趙國無此人。」說著趙媚兒就大叫了一聲,將劍放到了趙丹的身邊,裝作什麼不知曉的樣子。
「救命啊,有刺客,有刺客……」
她大喊道,沒一會兒便來了一群侍衛,眾人見了之後,發現趙丹竟是被刺倒在地,等到醫者來的時候,趙丹已經氣絕身亡了。趙丹就這樣死了。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好多的血,太后好多的血,我去的時候,王兄已經死了……」趙媚兒被趙太后召見到了身邊,畢竟她是第一個發現的了。
趙太后也是剛剛得到這個消息,她沒有和其他的喪子婦人一樣,悲傷不已,她此時十分的冷靜,在她看到趙丹死去的時候,便十分的冷靜,一滴眼淚都沒有。
「那你可曾瞧見什麼人了?」
「人,人,我,我,對了,我看到了,是溪月公主。不。好像是溪月公主,我沒有看清楚,應該是她吧,好像是她吧。」趙媚兒這樣回答道。
「溪月……,你的意思是溪月殺了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