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陷阱
在這之後,慕森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吳隊長。
要說吳隊長也真是拿慕森當自己的兄弟了,當他聽說慕森在警局內開槍打了楚天舒之後,都沒來得及問清楚原委,就連夜趕到慕森這裡了。在這裡,吳隊長也見到了程峰,並且經由程峰,他這才又見到了慕森。
再見到慕森的時候,吳隊長稍稍鬆了一口氣,因為慕森這待遇並不像是坐牢,只能說是暫時讓他單獨住在這裡而已。等到楚天舒的事情查清楚了,他也就可以恢復自由了。
慕森一看見吳隊長,絲毫沒有緊張的狀態,直接笑道:「誒?吳隊長,你怎麼來了?警隊不忙嗎?不是才剛休息休息……」
「我倒是也想好好休息啊!!可你都幹了什麼?你倒好,剛說完各自休息幾天,你就跑到這邊給我放槍來?我當時聽到這消息真嚇壞了,我不知道你幹了什麼蠢事!害怕你出事,這才跑到這兒來的。誰知道……你這日子過的還不錯啊。」吳隊長控制不住自己焦急的心情,吼了幾句之後,就四下的看看,看慕森的居住環境還算不算舒服。
慕森搖搖頭笑道:「你放心吧,因為我有把握,所以才會動的手。」
吳隊長仍然十分激動的質問著說:「慕森啊慕森,你說你怎麼就和楚天舒較上勁了呢?三番幾次的針對,瞎子都看出來了!我不是沒有勸告過你,這個人不好動,你得有證據慢慢來。可你這下倒好,直接開槍解決問題!你說你這樣聰明理智的人,怎麼會犯了這種糊塗呢?!還有啊,這次你有確鑿的證據嗎?如果沒有的話,你知道你自己犯的是什麼罪過嗎!」吳隊長看起來比慕森還著急,原地轉了好幾圈。
慕森很平靜的說:「我知道啊,所以我告訴你,我有把握。他和我對話的內容,雖然不存在交代犯罪過程的內容,但是他也默認了很多事情。他的銀行卡記錄,老張本來說要寄給你的,但是現在卻到了他手上。不過沒關係,現在那份資料已經在程老先生手裡了。我相信,他能看出來上面的問題。金額龐大,流向不清,就憑這一點,他楚天舒就別想出去害人了。」
「那個……莫法醫呢?」吳隊長問了句。
「他走了,這件事和他沒關係。我開的槍,總不能連他一起關吧?」慕森說的理所當然。
吳隊長皺了皺眉說:「你……又讓他自己出去了?誒,慕森,咱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他單獨出去的話,很容易被誤會,被懷疑……你就算是為了他,能不能別讓他給自己招惹麻煩了?」
慕森理直氣壯的一挑眉:「他什麼都沒做,能有什麼麻煩?更何況,我在這裡,他就哪裡也不會去。我讓他在外面,是因為外面還有一個人,我不能放過。而她,一定會想辦法找我的。」
「誰?」吳隊長不解。
「晏雨婷。」慕森淡淡的說出了這個讓他感覺很糾結的名字。
「她……」吳隊長仔細的回想了一下,當初l用酷刑殺人的那個案子,晏雨婷好像也參與在其中……
慕森打斷了吳隊長回憶說:「別想了,她沒死,她也沒出什麼事,只是在l的那場屠戮中,沉溺了好久。但是我相信,她和楚天舒一直都是保持著聯繫的。楚天舒是她背後的靠山,是她的支柱。現在,她知道楚天舒出事了,一定會來找我。」
「找你報仇?」吳隊長忽然開始考慮起了這個地方到底安全不安全的問題。
慕森想了一下說:「報仇……她應該沒什麼把握,但是可以來和我談條件啊。你知道,楚天舒在深網裡應該還有一場局呢!從他現在的所作所為來看,那場局的賭注應該比較大。如果他就這麼被關在這裡了,他不但是人財兩失,還會失去他在深網中的名譽和地位。他們那裡,也是講究信譽的。」說著,慕森輕蔑的冷笑了一下。
「那你讓莫子棽出去的原因……」吳隊長大致已經猜到真正的原因了。
慕森也直言不諱的說:「是的,我要讓他等著晏雨婷上門,然後利用她,套出楚天舒深網中的位置信息。就算我不能滅掉整個深網,也至少能清理了楚天舒這一戶。」
聽著慕森的計劃,吳隊長差點兒拍手叫好。但問題是,吳隊長考慮到了更深層的一個問題……如果說,楚天舒是一個很可怕的幕後黑手,那麼,讓疑點重重的莫子棽去干這件事真的好嗎?萬一,莫子棽就是l,那慕森這不就等於是給了莫子棽絕對的機會和權利,讓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了么?吳隊長有種預感,這件事要真是這麼進行下去,那晏雨婷性命堪憂。
於是,吳隊長就婉轉的問慕森:「慕森,用不用我幫幫忙呢?你看,怎麼說也還是警察的身份好辦事。有我幫助莫法醫,你不是更放心么?」
吳隊長是想介入這件事,但慕森卻搖搖頭說:「子棽性格孤傲,不喜歡與誰配合或合作。這件事就這樣吧,時間緊迫,必須要在那個遊戲結束之前端掉他們。那既是除害,也是楚天舒最大的罪證。」
眼看勸服慕森沒什麼結果,吳隊長乾脆又詳細的問了問關於楚天舒的事情,以便能夠多了解一些,趕緊幫忙把慕森從這間屋子裡弄出去。不管l是不是莫子棽,沒有慕森在,吳隊長總覺得那l就像是一個終於得到了釋放的魔鬼,可以在慕森看不見的地方為所欲為。
而這個時候的莫子棽,正坐在距離慕森不到八百米距離的賓館里,悠悠的品著茶,看著電腦。
電腦屏幕上,黑色的背景,一串串的數字代碼閃過,外加一個個單獨的房間一閃而過,像是在吸引人點進去。
莫子棽早早的就打開了深網,然後故意留下ip地址,他知道,如果晏雨婷要來,必定會順著網上的這條線索找來。
不知不覺的,又入夜了。
莫子棽在浴/室里洗好澡,穿好浴袍,懶洋洋的走回到客廳。他在門前高大的全身鏡前站了兩秒鐘,然後又緩緩踱著步子朝著大廳走去。
忽然,一個矯捷的身影忽閃的一下子就躥了出來,並且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冷風和一道寒光。眼看著就要從背後刺莫子棽一個措手不及,卻沒想到,莫子棽連頭都沒回,一仰手,反手就抓住了背後那個纖細的手腕。那隻手裡,正攥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準備朝莫子棽刺去。
奈何,被莫子棽抓住了手腕,再隨著他手掌一用力,那纖細的手指吃痛的一抖,匕首就掉到了地上。莫子棽絲毫沒客氣,直接一個過肩摔,就把身後的人甩到了前面。只不過,他沒有把她摔到地上,而是用反扣住她手臂的那隻手,拖住了她的腰。
「晏小姐,好久不見。」莫子棽面不改色,仍然帶著迷/人的微笑。
可此時的晏雨婷,手臂被反扭的卻好像快要斷了一樣。細腰也因為不合理的角度彎曲而痛苦不堪。她咬緊牙,任由細細密密的汗珠布滿了額頭。
莫子棽沒有鬆手,也沒有放鬆力道,他就這樣以一個看似優美的姿勢摟著晏雨婷,微笑著道:「晏小姐,我等你好久了。和我預定的時間比,你晚了整整五個小時。是楚天舒對你不夠重要呢?還是你怕來找我?」
「你……放開我。」晏雨婷的聲音很輕,心不甘情不願的開了口。
莫子棽佯裝沒有聽清,故意湊近她問:「你說什麼?」
「我說你放開我!」晏雨婷面紅耳赤,額頭的汗珠也越來越多了。儘管楚天舒對她進行過訓練,但是這種疼痛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仍然是難以忍受的。
「放開你?我為什麼放開你?呵呵,晏小姐,你有沒有搞錯,剛剛還是你要殺我。現在,你卻讓我放開你?」莫子棽的笑容冷漠至極,在他的眼中,手裡的這個女人並不代表著生命,他可以像對待屍體一樣,毫無顧忌,更沒有什麼憐香惜玉可言。
「我……我們談談好嗎?」晏雨婷終究還是挺不住了,妥協著對莫子棽開了口。
莫子棽看了看晏雨婷,這才扶她站了起來。
可當晏雨婷站直了身體之後,她卻發現自己腰部以下麻木沒有感覺,完全動不了了!
看到晏雨婷這驚慌失措的模樣,莫子棽扶著她坐到了椅子上,一邊用繩子將她牢牢地綁在椅子上,一邊依舊慢條斯理的說:「晏小姐,不要害怕。這是當你的腰椎血管受到非正常壓迫之後的正常現象。就好比……人們出了車禍,因為撞到了腰椎而導致下半身癱瘓一樣。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癱瘓,我只是用了恰到好處的力度,讓你暫時無法逃走而已。」說完,莫子棽還故意在晏雨婷的背後打了一個漂亮的結,並滿意的笑了笑。
之後,莫子棽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晏雨婷的對面,然後把電腦,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靜靜的看著晏雨婷說:「多精緻的一張臉,恰巧還是慕森曾經深愛的那張臉……可是,你終究不是關婷,你得不到你想要的,就算你再整容多少次,你也還是不可能成功。因為慕森這個人吧……他注重的是感覺。」
晏雨婷咬牙撐著腰部的麻木和疼痛,冷哼了一聲說:「就因為他注重感覺,才會相信了你。就憑你剛剛的身手,抓住我之後的絕狠,綁我的手法和情緒的淡定,你說你可能是一個普通法醫么?你絕對不是!!」晏雨婷用盡了力氣大喊著。
莫子棽平靜的點點頭說:「哦……你覺得我不是一個普通的法醫,那你覺得我是什麼呢?」
「殺人魔!變/態狂!死神l,慕森的敵人!!」晏雨婷有些歇斯底里的沖莫子棽吼著。
莫子棽淡淡的笑了笑,然後站起身,不卑不亢的朗聲說道:「晏小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已經在慕森和警方的面前誣陷過我無數次了,明裡暗裡,我都懶得計算次數了。你挑撥我和慕森之間的關係,離間我和他之間的信任,你一再說服慕森,我就是l。實在不行,還動用過美人計這樣低俗愚蠢的招數。哦對了,差點兒忘了。就在剛剛,你還手持匕首潛入我的房間,差一點兒就殺了我。請問,在你對我做過這些事情之後,我憑什麼要對你溫柔以待呢?我為什麼要對你手下留情呢?我怎麼就不能出於自衛的角度把你捆在這裡呢?你能給我個合理的理由嗎?」
看著莫子棽那有條不紊的狀態,晏雨婷喘著粗氣說:「你這張能言善辯的嘴,不知道在不在慕森的側寫範圍之內!明明是你設好了圈套在等我,卻說的好像是一個真正無辜的受害者一樣!你才真是天使的臉,魔鬼的心!」
莫子棽聽后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好吧,隨你怎麼說吧。我是什麼樣的臉,什麼樣的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明知道是圈套,為什麼還要來這裡?為了楚天舒?你覺得你救得了他嗎?」
晏雨婷並不理會莫子棽的問話,而是咬著牙,怒視著莫子棽說:「我真想睜大了眼睛看看,當有一天慕森發現了你就是l的時候,是會親手殺了你?還是會和你同歸於盡!」
莫子棽聽后,就好像在聽一個幼稚的笑話一樣。他偏過頭笑了笑說:「別想太多,估計你是看不到了。今天你既然來了,也別白走一趟。告訴我楚天舒的深網地址,和他正在進行的賭局和交易。我不想說什麼威脅你的話,但是請你相信我,晏小姐,對於一個經常和死人打交道的我來說,下手很可能不太知輕重。而且你既然那麼肯定我就是l,我也不想辜負你,順便給你表現一下我不為人知的一面。怎麼樣,是你自己開口,還是等我來讓你開口?」莫子棽優雅溫柔的詢問態度,就好像是一個紳士在問對面的女士需要點什麼餐一樣。
而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懼,是晏雨婷之前沒有想到過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