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罪證

一天之後，莫子棽出現在了程峰的辦公室內。而這個時候的吳隊長和老夏，也都在程峰的辦公室，幾個人在商討著慕森的事情，畢竟不能一直把他「軟禁」在這裡。

莫子棽從容不迫的站在這三個人的對面，手裡抱著一個輕薄的筆記本電腦，面帶優雅微笑說：「正好幾位都在，吳隊長也來了，那就一起看看楚天舒驚人的犯罪記錄吧。」

「你找到證據了？」吳隊長激動的站了起來。

莫子棽很淡定的放下電腦，熟練的操作著鍵盤和程序，緊接著就展示給了程峰等人一個令人無法置信的恐怖世界。

畫面上，那陰鬱的黑色背景依舊顯得神秘莫測。無數張關於百里湖案件的內部照片都在以幻燈片的形式循環播放著。其中，還包括警方的進展，內部的決定，以及破案的經過等等。

程峰花白的眉毛都豎起來了，手指著電腦問道：「這、這都是誰幹的？內部如此機密的事件，怎麼可能公之於眾到了網路上？！」

莫子棽平靜的解釋道：「程老先生您先不要激動，好消息是這樣的信息只存在於深網當中，由類似楚天舒這樣的警方內部人物操控著，不會流傳到正常的網路世界當中。也就是說，這些東西，只有你們自己知道，深網當中的這些人知道，而這些人又恰巧都是獵奇的變/態，不太善於四處傳播八/卦，他們喜歡封閉在這個詭異的空間里，將深網和現實分為兩個世界。所以說，保密性還是可以的。而壞消息是，您認為這樣的秘密，早已就不是什麼秘密了。而且這件事在深網中也算不上太大的事情，只不過是楚天舒這一次的賭注有些大，他賭了一個驚人的數字，還賭了一個殺人遊戲。他賭警方不會把實情告訴外界，並且說百里湖這個案子的最終定性應該是自然意外。」

吳隊長是見識過了深網當中的事情，並且聽慕森也沒少提起，現在還不算太吃驚。可是程峰和老夏就不一樣了，這兩位的歲數加一起都快要奔一百四五了，哪裡能接受這個可怕的「網路世界」？

所以程峰這會兒還是很難平靜的問莫子棽：「這……這都是楚天舒做的？咱們有什麼證據嗎？還有……你剛剛說，這都不算大事，那大事是什麼樣的？？」

莫子棽想了下回道：「我還是一個一個回答好了。首先，這確實是楚天舒做的，但是深網卻不是他一個人的。這麼向您形容一下吧，深網就相當於一個地獄，裡面有各種高級頂級的變/態，賭徒，騙子，商人，他們有的是為了自己的變/態心理，有的是為了錢，還有的是為了尋找一下認同感，因為畢竟他們的心理在現實世界里是不可能被接受的。於是，這個地獄，就變成了他們的變/態天堂。而楚天舒，只不過是眾多變/態中的其中一個而已。他利用自己在警方的職位便利，出賣警方信息，出賣案件內情，有許多只有警方內部才有的照片和資料，都從他手裡賣出去過。慕森之前給您的那份銀行信息記錄，就是他牟利的證明。」

「這麼說，慕森早就懷疑他了？」老夏問。

莫子棽說：「確切的說，不是慕森早就懷疑他了，而是他早就盯上慕森了。在他眼裡，一個l，要頂一萬個百里湖的案子。你們也都知道，l在社會上和警方當中的影響有多大。高調作案，從未失手。這值得他們賭一次。於是，他很希望能夠跟慕森一起來做這件事。眾所周知，慕森是l的對手。如果慕森抓住了l，皆大歡喜。就算慕森沒抓住l，他也可以製造出很多話題。如果我就是l，那他就贏得更多了。關於這一點，吳隊長是多少了解一些的。因為楚天舒曾派人假借l的名義做過案子，結果，他手下的人死了很大一部分。也曾試圖證明我的身份，結果也失敗了。」說著，莫子棽看向了吳隊長。而程峰和老夏，也都看向了吳隊長。因為就目前來看，吳隊長好像是除了慕森和莫子棽以外，警方里唯一知情的人了。

吳隊長結結巴巴的說：「你們……你們別這麼看著我，看得我怪緊張的！是，我承認，慕老弟確實是提醒過我，也明裡暗裡的跟我說了不少次關於楚天舒的事兒。可問題是，咱們警方辦案是有規矩的，不可能像他們兩個人一樣，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啊。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我能做什麼……？」

莫子棽微微笑了下說：「你早做一點兒事，現在也輪不到需要慕森開槍了。他豁出去被捕也要拿下楚天舒，目的是為了保護老張和孟小天。這你不會不知道吧？」

吳隊長愣了一下說：「……我、我是真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就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慕老弟讓我去詢問老張和孟小天的情況了，老張暫時沒找到，小孟還沒心沒肺的什麼都不知道呢！我想……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如果楚天舒沒有做過什麼，這份資料是怎麼到他手裡的？包括孟小天所有內網調查他資料的記錄，都在這裡。除非，是他們兩個人自己給的。」莫子棽說。

程峰和老夏在一旁聽的糊塗，就打斷了他們追問道：「這兩個人又是誰？」

吳隊長悶著頭回道：「是咱們警方的兩名警察，老張是我朋友，我本來想讓他幫忙查下楚天舒，沒想到他早就已經調查了。至於孟小天，是慕森拉他入伙的，也在暗地裡調查過楚天舒的背景。」

程峰聽后，怔了一會兒這才點點頭說：「我明白了，我明白慕森說的那些話的意思了。如果他不開槍，我們就不會押下楚天舒，那樣的話，那兩名警察就會有危險……」

「是的。」莫子棽搶先回道。

「那這幾天是委屈他了……剛剛你還說，還有一些什麼大事？能給我們看看嗎？」程峰問。

「可以。」莫子棽一邊說著，一邊操作著楚天舒的主頁文件，然後就給程峰調出了不少讓他大吃一驚的東西。

這裡包括警方有些人貪/污的證據，有些懸案破不了秘密，還有一些屍檢圖片，法院證明，甚至連某高官找三/陪小姐的圖片，都存在了這裡。他們忽然開始有些明白了，這個年輕人的官運晉陞之所以如此之快，除了他本人有著極高的智商情商以外，恐怕因為他還有著極高的籌碼……

之後，莫子棽又向程峰在電腦上展示了幾個殺人現場的畫面，以及槍斃的現場直播。

程峰最後擺擺手說：「好了好了，我越看越覺得膽寒啊。這些等同於機密的東西，竟然在網路的某一個地方被當做娛樂和交易……可是，可是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呢？你是怎麼找出楚天舒這些犯罪證據的呢？」

莫子棽坦白的回道：「是通過一個女人。晏氏集團的千金，晏雨婷。這個女人，吳隊長也十分熟悉。她以整容成慕森亡妻的樣貌來誘/惑慕森，她陷害過我，假造過犯罪現場，幫楚天舒做了不少的事情。這一次，她可是抱著殺了我的決心來的。好在我還有點兒防身之術，不然今天恐怕就沒辦法坐在這裡為各位找出楚天舒的罪證了。」

程峰看向吳隊長，十分不解的問道：「吳隊長，這個女人，你也認識？？」

吳隊長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只好規規矩矩回道：「其實……並不算是我認識，而是我確實接觸過幾回。這個女人做過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她幾次三番的想向慕老弟和我們警方證明，莫子棽莫法醫就是l。但是……她沒有證據。可當慕森告訴我，這個晏雨婷就是楚天舒的幫凶，有著很大的陰謀的時候，他也沒有證據啊！您說，這都是沒有證據的事情，我能怎麼辦？」

程峰有些生氣的說：「規矩是死的，人可是活的。你墨守成規，認準了警方辦案必須講究證據。但是，證據是人找出來的。你不去找，證據會在嫌疑人臉上寫著嗎？」

「程老……我真冤枉……您知道嗎，自從認識慕老弟之後，我那的案件卷宗都要比往年五年加一起的都更厚了。l和他的這場較量，也別說一點兒好處都沒有。大大小小的罪惡簡直就是無處遁形，他們用破案來當遊戲，一決高低。所以，我天天被這些案子纏的根本脫不開身，能吃飯睡覺就要感恩戴德了。」吳隊長一臉冤枉的對程峰訴著苦。

程峰仍然耷拉著臉說：「少找借口，明明早就知道的事情，拖到了今天。這個後果，是不是得由你承擔？」

「是是是……」吳隊長認命的應和著。

「那你還不趕緊派人去抓住那個……」剛說一半，程峰忽然想起自己好像還沒問完，就轉頭對莫子棽問：「那你是怎麼讓那女人說出這些的呢？她現在人呢？」

莫子棽摸了摸下巴說：「我是用了一些我自己的辦法，其實無非就是一些專攻弱點的方法。人嘛，都有弱點，尤其是女人，更容易被攻破弱點。不過她已經逃走了，趁我查看楚天舒深網信息的時候逃走的，現在在哪兒，我不知道。」

聽到這裡，吳隊長情不自禁的看了莫子棽一眼。他之前的擔憂，隱隱又在心頭開始蔓延。

莫子棽也注意到了吳隊長的眼神，於是從懷裡拿出了一個u盤說：「和女人獨處一室，不避嫌難免會遭受質疑。所以，我在我住的地方布置了全方位的攝像頭。這些圖像，詳細的記錄了晏雨婷從偷偷潛進房間，到持刀要殺了我，再到我綁起她質問的過程。直到最後，她跑出房間，我才關閉了視頻。除了沒有聲音以外，你們能清清楚楚看到一切。」

「沒有聲音？」吳隊長有些納悶的笑了下說：「怎麼，這樣的便宜啊？」

莫子棽也笑了笑說：「時間倉促，管不了太多了，只想把這個過程記錄下來，以示清白。」

吳隊長接過了那個u盤，在手裡，總感覺沉甸甸的。

就在這個時候，老夏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是某處高樓有一女子跳樓，當場粉身碎骨。

雖然還不知道跳樓的人是誰，但吳隊長的心已經狂跳不止了。他抓起u盤說：「我先去看看這個去，你們聊，我一會兒就回來。」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出了辦公室。

他沒有直接找地方看u盤，因為他知道，這裡一定就是莫子棽描述的場景。所以，他乾脆直接去了慕森的房間。

慕森正在房間里看書，一看到吳隊長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好奇的問道：「你又怎麼了？我難道因為襲警被判死刑了？」

吳隊長瞪著眼睛，走到慕森的面前，非常緊張的看著慕森說：「慕森，有人跳樓了！」

「……？」慕森一時沒明白吳隊長沒頭沒腦，激動萬分的跑來告訴他這麼一個消息是幹什麼。

可吳隊長依然情緒激動的說：「慕森，有人跳樓了！是個女人！」

「這……和我這個案子有關聯嗎？」慕森問。

「莫子棽來了，他帶來了楚天舒全部的罪證！他坦言見過了晏雨婷，並且用了一些他『自己的辦法』讓晏雨婷出賣了楚天舒。然後，就在剛剛，老夏收到信息說，有個女人跳樓了。慕森，我就問你一句話，如果死的這個女人是晏雨婷，你要怎麼解釋？」

慕森一愣，馬上反問道：「我為什麼需要解釋？」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你現在一切都還不確定，為什麼就認為死的人是她？好，就算是她，那和我們又有什麼必然的關聯嗎？她了解楚天舒的性格，知道自己出賣了楚天舒之後的下場一定會很慘，也許，她是因為恐懼自殺。不然，你以為是什麼呢？你這麼激動的跑來找我，就是為了告訴我，如果死的那個女人是晏雨婷，那就證明是子棽殺了她？我問你，他殺人動機是什麼？他只是想幫我洗清罪名，找出楚天舒的罪證而已。罪證得到了，他為什麼要殺了她？」慕森極快的語速，讓吳隊長都來不及分析，就被噎的夠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