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當然,這血祭應該是處於尤家自願的,最起碼我們所有貴族歷史上記載的,」的確是同意的,尤家那時決定血祭時還與其他兩族聯繫過,但這些衛惜繚並不打算告訴尤佑「之前也有一位獸神的恩寵降臨世間,可當時的君王和絕大多數人都為了利益而殘忍的殺了這位獸神恩寵。
恩寵臨死前詛咒了這個世界,就是被世人有所顧忌的獸神拋棄,雖然現在很多專家用他們自己的言論來解釋當時忽然大比例的失調,出現獸化因為什麼什麼的。
但...作為三獸神眷顧的一族你該明白,這世上真正被獸神眷戀的只有我們這三族以及獸神的恩寵,所以恩寵多處於我們這三族。
事發后沒多久,三族退隱消失,足足幾百年獸人們的野獸化比例非常高,就算身體健康的成年獸人,說不定也會一夜之間獸化,再也沒有可能變回人形,獸性逐漸吞滅人性,最終墮落。」
尤佑一震,臉色越發蒼白。
「這時有許許多多的人尋找我們三族,其中以安騰獸的衛家和尤家最善良,可相比起救死扶傷的尤家,衛家卻更在乎自己的家人,所以衛家不可能為了犧牲自己一族的人而挽救世人。」百利·廉看著衛惜繚蒼白的臉色,根本不給他逃避的時間「尤家也是我們三族中人口最多的,上上下下一千多人,老老少少,哪怕出嫁的雌性女人,也一個不落......所有人,血祭了足足三天三夜!」
「從此之後,尤家便消失在歷史的長流之中。聽說其後兩三百年就算有出現尤家的人,或是旁系,都會被壓去血祭呢,不過這些都是野史上的,我們也不知道真假。」衛惜繚似乎不在意的說笑。
可卻彷彿是最有一根稻草,壓的尤佑搖搖欲墜。
「如今這社會已經逐漸脫離獸神,我們兩族在留在時間,最後的結果只會和尤家一樣,所以在不久前我們兩族決定...三代之內必須消失在世人的視線下。」百利·廉淡漠的開口「差不多是我們哥哥那一帶孩子最終帶領家族消失在歷史的長流之中。」
「是啊,必須要消失了。我們願意消亡在自己一族難以繁衍的缺點上,也不願再走尤家的老路,被血祭。」衛惜繚再次看向鏡子,立體平面的鏡子倒影出一張精緻卻狡猾的笑臉「衛家和廉家就算仁慈善良,可也不是那種願意為了別人,就犧牲自己,甚至一個家族的人。而真有事了,我們不願及血祭,難道那些知道方法的世人就不會強壓我們血祭嗎?」
「我不去了!」尤佑很突然的喊道,隨即大口大口的喘息,良久才逐漸平息,垂下眼帘,渾身瑟瑟發抖「我不去了...我不要去那個星球了。」
自己不能給了了和百利帶去任何危險,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就有可能還得這兩個對他這麼好的人,甚至他們一族都有任何一丁點的危險。
父親,姆親可以在心裡挂念,但他們也一定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朋友和家人有危險。
「尤佑...」衛惜繚把他擁入懷裡「你父親的成果我會公開,但為了你的安全不會全部冠上他的名譽。」他這麼做比另一個世界「萊斯特」做的更冒風險,「萊斯特」當時把所有榮耀個了自己家族,看著自私,可實則保護了無權無勢還略軟弱天真的尤佑。
「你看著辦吧,這方面智商我一直不如你。」尤佑悶悶的蹭了蹭衛惜繚的胸膛,嗅了嗅「居然用香水了!」
傻孩子,重點錯了吧...還有,這不是香水,這是衣服上的香味!熏香!!
「看來傻孩子的貴族攻克也需要補習補習了,否則我們廉家還有衛家怎麼對得起尤家?」百利·廉幽幽的說道,絲毫沒有為了報復這學期以來,衛惜繚和他多了一門功課而累成狗,回寢室就看到歡快和自己擁護者玩成一團的尤佑這種鬼心思,絕對沒有,不能誣陷的。
靠在衛惜繚懷裡的尤佑渾身一僵,總覺得將來會不太好了qaq
「不過...為什麼是只烏龜???」忽然尤佑低下頭指著胸口上方的徽章,頗為鬱悶的問道。
衛家是安騰獸,白長毛,張的像兔子,卻比兔子更有戰鬥力,耳朵柔軟的垂在兩旁,眼睛也更大更明亮,鼻子小瞧的粉色,嘴巴和貓兒似的,偶爾有幾次,衛惜繚還看到他穩重的大哥在獸形說話時會露出一枚小虎牙,尖尖的,特別可愛。
言靈鳥是一種體態優雅神秘的鳥類,在獸人之中,他算小巧,毛色艷`麗奪目,卻並不會顯得浮躁,反而帶著一種神聖的光輝,尾羽非常長,幾乎有身體的三道四倍,頭頂羽冠宛如小皇冠,喙為翠色,胸口有水滴狀的圖案。
至於最後一位獸神眷顧的一族,則是體型碩大的海龜,龜殼最大的能有十米,行動緩慢,但在海中卻如魚得水。生性溫和,龜殼一般色同祖母綠或藍寶石,如同大海中最明亮的寶石...其他的,其他的也沒什麼好介紹的。小烏龜的時候有些能看到托帕色,漂亮極了。
雖然不是長毛,可就好似精緻的裝飾品一樣,討人喜歡,小雌性無法拒絕白長毛同樣也沒辦法拒絕寶石呀~所以,三族內反而只有言靈鳥最不受歡迎。
這麼想想尤佑應該心裡會好受些吧...
衛惜繚點了點他的胸口「是海龜,海龜!」
「哦...」一樣是龜嘛。
衛惜繚忽然壞心眼的笑道「小烏龜,現在你不能嫌棄賽繆爾沒毛了吧?」
可誰知,尤佑特別一本正經的回答他「就是因為我也沒毛,才更嫌棄他,更想個找個有毛的呀。」
衛惜繚表示,對這種不聽話的孩子就要摁住了打!
博雅打開房門來叫人時,先是一愣,隨即理所當然的關上門,還特別體貼的表示還有五分鐘,可以快點嗎?
衛惜繚表示糟點太多,他不知道從那吐糟起。
和澤西·墨菲一起坐在飛行器上時,他看不出這位老元帥的臉色代表著什麼,但從萊斯特的副將布茲和羅黑臉上卻能瞧見幾分不樂觀。
「最糟糕會是什麼情況?」衛惜繚穿著衛家特有的祭服,不過不再是白色而是黑色,不同的場合不同的禮服。
與之相同的是,他的擁護者衣著與他相似,只是衣服和披風上的圖案花紋略有不同。
這些圖案都是不久前特質的,他們做過什麼輝煌的事迹都用數十萬年前流傳下的圖騰形狀略有演變后綉上去的。
在數十萬年前,獸人一族還只是一個個部落時,這代表著對方是為勇士或英雄。
黑底銀圖,帶著一股說不出神秘和莊重。
軍部門口已經圍攏了許許多多的記者,攝像器這些在意被簡化,但記者依舊存在,他們詢問著或是各種刁鑽或是各種好奇的問題,對墨菲家族的,對萊斯特的,也有對其他元帥的,最後才是那讓人無法忽視的衛惜繚以及他的擁護者。
衛惜繚沒有選擇和墨菲家族一同入場,他和萊斯特只是名義上的未婚夫妻關係,如今佩戴著安騰獸標誌的家徽。
他甚至還沒有和萊斯特有過正式的訂婚儀式,只有口頭婚約。再未成婚前,衛惜繚都屬於衛家,安騰獸的。成婚後,安騰獸願意給予庇護,自然也有所不同。
「這位,這位是萊斯特元帥的未婚夫,衛惜繚小公子,請問你今天來是為了陪同你的未婚夫嗎?」
「星際網上對你的議論你怎麼看?」
怎麼看?嫉妒唄,還有瞎起鬨的,瞎扯淡。
衛惜繚面無表情的向前走,記者被士兵攔在外面,而他自己則有擁護者圍攏在中間,一時間讓人難以捕抓那位小雌性的身影。
「萊斯特元帥會康復嗎?」
可是詢問依舊鍥而不捨,衛惜繚聽到這問題是,停下腳步。
站在他左右兩側的九鳳和肖安眼中帶了幾分不解,子書鏡籢卻和以撒·廉不由自主的對視一眼,似乎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萊斯特元帥康復后你會和他結婚嗎?」
問太多了!就前面那個問題不錯。
「你和萊斯特元帥相處的怎麼樣?」
馴養一隻大貓有什麼難的...
「您對萊斯特元帥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麼看?」
「萊斯特康復的很好。」衛惜繚終於見問題又一次回到原點,這才側身,開了尊口。
一個雌性的身影隱藏在高大威猛的雄性獸人之間顯得非常嬌小,衛惜繚在雌性中長的算是偏高,可依舊無法和雄性獸人相提並論。
被自己的擁護者一襯托,衛惜繚便顯得弱不經風,雖然他不想承認這點。
擁護者的身形太大也是捉急...可就算是兔族都比自己大...很多,想起家裡那隻老兔子就更捉急了。
只是,衛惜繚一開口,頓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銳利的詢問也炮轟在這一個小雌性頭上。
「萊斯特元帥恢復得好,是什麼概念?」
「萊斯特元帥還能否康復?」
「大概多久能康復?」
「你對星際網上對你的看法有什麼評價?」
「聽說你和墨菲家族的人相處並不融洽?」
等等數不勝數的問題,衛惜繚並沒一一回答,而是挑了兩個,他需要回答的「萊斯特恢復的很好,可能再有兩三年便完全康復。」
「兩三年?只要兩三年?當時醫生說萊斯特元帥永遠無法恢復,您說的是真的嗎?怎麼能夠保證?你怎麼做到的?」
衛惜繚笑笑,卻不在回答,被擁護者簇擁著向前走去。
子書鏡籢很滿意那個兩三年的說法,以衛惜繚不久前透露的意思,萊斯特只要一年便能康復。
若那些人信了衛惜繚的說法,兩三年...他們這一年應該還能過的相對輕鬆。
軍部,衛惜繚是第一次來。
此刻莊嚴神聖,又帶著肅然的建築,讓衛惜繚多了幾分嚮往。
道這世界以來,他一直以雌性,弱者的身份。雖然為了活下去,為了活的更好,他完全逐漸的適應自己的身份,可說到底當初不理智的根本沒有多加思考就選擇機甲,難道還不就是處於內心最深處的渴望?和不甘...
這幾百上千年以來,雌性踏入這個地方的人變不多,在這立足的更是少之又少。
衛惜繚不願意花費人生大半的時間和這群霸道,思想頑固的人費勁全力的爭取那一丁點在他眼中可笑的地位,更不願把衛家頂在風頭浪尖上。
所以...「這輩子要來,也只能是家屬了。」真的,有些遺憾。
九鳳看著衛惜繚,他們這些擁護者是知道衛惜繚的身手有多好,可體力值有多低,搏鬥技巧的確高超,可在他們眼中卻只是花架子,打在身上也是軟`綿毫無力氣的。
衛惜繚自然有野心,他們也多是明白,自然心中多了幾分不舍。
「將來,誰知道呢。」肖安揉了揉他的腦袋「我和你哥哥會一起努力的。」努力改變這個世界,給衛惜繚和其他小雌性們一絲生存的空間。
「恩。」心裡有點小感動「我不會告訴二哥,你偷偷背著他把他論文爪懶還扔了,說是他忘記放哪了。」
...這個壞東西。
巨大的會議廳座無虛席,因是實況轉播,在場所有人都注意自己的言談舉止,四周固然有竊竊私語,卻沒有大聲喧嘩的。
衛惜繚被安排在第十二排靠右,一個偏僻的位置,更讓他覺得可笑的是,自己獨自一人入座。
「抱歉,我的擁護者坐在那?」衛惜繚直接被氣笑了。
被攔住的招待士兵立刻回答「您的擁護者並沒有軍職只能算是旁觀者,在三十六排左側。」
「那好,不把雌性與他的擁護者放在一起,也不讓我和我的家人放在一起,更不把我和我的未婚夫或他的家人安排一塊,甚至離我的朋友廉家都很遙遠,閣下是怎麼安排座位的?」
對方只是個小兵,被衛惜繚怒極反笑的詢問弄的是不知所措,吞吞吐吐漲紅了臉「這,這是上面安排的。」
「那就給我找上面的人!詢問他們為什麼要把一個未婚雌性單獨放在這個角落,周圍還有一群陌生的成年雄性!」衛惜繚怒斥,這是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如若其他人不小心安排錯了,那倒也罷了,可明顯是給他一個下馬威。
澤西·墨菲聽到衛惜繚的聲音立刻放下手邊的時趕來,而衛惜繚的擁護者就算被人攔著,也不顧阻攔推開士兵想衛惜繚這邊跑來,一個個臉色都極為難看。
「惜繚怎麼會被安排在這個位置?」澤西·墨菲臉色鐵青。
就是子書鏡籢眼中也多了幾分不安,這位置被人動過了...顯然軍部並不如他們所以為的這麼牢不可破,看來今天的事情更麻煩。
「不知道,那位士兵安排我在這入座的。」衛惜繚看向那急急忙忙去找了一位負責人,很快對方又去找了以為似乎能管事的。
可那位負責人還沒把管事的找來,安達利公爵卻先一步攔下他,看著衛惜繚和澤西·墨菲對那負責人悄聲說了句「我來。」
「是,勞煩公爵大人了。」那人恭敬道。
「看來,似乎更麻煩了。」博雅眯了眯眼,把一切看在眼中。
「哼,」肖安沒錯過他父親看著自己的眼神,似乎頗有幾分含義在其中「軍部暗中被掌控了不少。」
「比料想的多。」九鳳皺眉,固然看著前方卻問著子書鏡籢「還有幾分把握?」
「四層...」沒有比這更早些的了。
安達利似乎就是想要這種感覺,他滿臉笑意的走來。
澤西·墨菲看著卻只能不動聲色的訓斥這群小傢伙們「別自亂陣腳!」
說話間,安達利已經走到眼前,熱切的與澤西·墨菲握手攀談,后才略有奇怪的問道「剛剛那位負責人和我說,你們碰到了什麼問題?」
一個政部的人一副主人模樣的在軍部問軍部主權人之一的主人,你吃的還好嗎?住得慣嗎?
這是一種怎樣荒唐且炫耀的意味?
衛惜繚淺笑「也不是什麼問題,」說著略有幾分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話語聲低的不能再低了「就是奇怪,你們這樣對我這位獸神的恩寵,真的不怕...」
不怕什麼?安達利渾身一僵,忽然答不上話。
四周都有錄像,衛惜繚自然知道所有場景幾乎都會被實況轉播,任何人的表情舉止,可談話如若聲音低些卻絕不可能被聽到。
衛惜繚壓低了嗓子,四周雄性獸人卻也不可能聽不見。
安達利心裡多了幾分驚慌,貴族之間沒有人不怕獸神的拋棄,退化,墮落成一隻野獸,沒有思想,只有本能,過去的記憶也會退去,這一切慢慢的,一點一滴的變化,無意是最大的刑罰。
安達利不由自主的想起不久前那些在圖拉按星球冒犯衛惜繚的海盜,索拉一族,直系有三分之二多出現獸化最終墮落,旁系也有三分之一有餘,收到這個命運。
他和國君自然知道分寸,固然想要控制衛惜繚也想要剝奪他身上可能的光輝,卻不敢冒犯他,甚至不敢有任何正大光明的衝突,表面恭恭敬敬,尊敬有加,暗地裡卻是百般計算,為了各自的利益和家族。
可衛惜繚忽然這麼一開口,挑明了反而讓他們感到害怕,唯恐歷史重演。
的確,衛家和廉家都在,可這兩族可不是當年好說話的尤家。
萬一和歷史上記載都一樣,一夜之間消失的話...利益再大,關係到自家安慰時,一切都需退讓三步。
澤西·墨菲見警告點到為止,也足夠安達利那老小子好好想想,別在自己眼前狐假虎威狗仗人勢,便道「惜繚怎麼能安排在這種位置?誰拍的?這件事必須嚴肅處理!」
安達利看著衛惜繚一臉淡然,根本無法從他臉上辨別什麼,心裡反而更有幾分不安,根本不敢隨意搭話。反正軍部不是他的立足之地,先前這麼做不過是為了噁心噁心澤西·墨菲。
「惜繚和你的擁護者跟著我一起做在萊斯特身邊吧,你們畢竟是未婚夫夫。」澤西·墨菲看著臉色不安的安達利反問道「安達利公爵,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衛惜繚臉上洋溢的笑容反而讓一直觀察他的安達利心裡不知緣由的冒著一絲絲冷氣「這是自然,衛惜繚閣下畢竟還只是個孩子。」看來自己那個私生子也是個廢物,這麼多年也沒真把對方勾到手上,否則衛惜繚哪會堅定不移的站在墨菲家族這邊?
「很好。」旗開得勝的澤西·墨菲笑笑,安安有些心滿意足的摟著衛惜繚離開。
其後,開會,演講,並點出這次主題便用了足足一個多小時。
兩方爭執,雙方拿出各自所謂的有力證據,又用了一個多小時。
這時,已經過了近三個小時。衛惜繚知道,就算如此,依舊還沒達到真正的高`潮。
單手支撐著頭,認真的看著他們這邊在用材料和事實,證明澤西·墨菲元帥已經恢復康復,並在大半年近一年前已經有體檢報告表示精神力在衛惜繚的安撫下恢復的很好不會輕易暴動。
衛惜繚撩了下頭髮,很顯然他們這邊的希望把眾人的視線從萊斯特身上轉移到他這個做父親的身上。畢竟澤西·墨菲如若精神力穩定,根本沒有人能動搖他的地位。
軍部和政部的人也清楚,所以又怎麼可能讓他們得逞?
兩邊你來往往,讓衛惜繚心裡暗暗欽佩。
就是一旁看戲的百利·廉都不由嘖嘖稱奇「軍部這些人說起來並不比政部的人差。」一個個也是能言會道,為了自己的目的毫不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