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PART4
「肉球，肉球……」
試探著叫了幾聲，平時一叫名字就搖尾巴湊過來的肉球毫無反應。
蘇小棠咬了咬唇，顫聲喚出那個名字：「方……方景深？」
「肉球」立即叫了一聲，似乎在應和。
蘇小棠的肝兒顫了一下，「一加一等於幾？」
「肉球」不情不願地「汪」「汪」了兩聲，眼神看起來似乎很不高興，顯然是不滿她所謂的測試居然這麼弱智。
真把他當狗了嗎？他明明是讓她把自己當人測試的啊！
怎麼辦，好想咬她！
完了，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他不會漸漸的真變成狗吧！
蘇小棠擦了擦額頭上不斷冒出來的的冷汗，把筆記本從桌上搬了下來，陪著「肉球」一起坐在地上。
深吸一口，把筆記本推到狗跟前，認認真真地看著它：「好吧，要測試是不是？那就請你猜一下我此時此刻心裡在想什麼。」
她記得方景深對心理學也頗有研究，更重要的是這個即興問題，絕對不可能通過人為訓練出來。
某狗的眉頭似乎挑了一下，簡直跟方景深如出一轍，然後它不緊不慢地開始敲了起來。
蘇小棠屏息凝神盯著它的一舉一動，看到他在文檔上一字一字的敲出——[你在想，如果他真的是方景深，那我剛才的痴漢行為豈不是全被他給看到了！我居然還□□了他的臉！啊啊啊不想活了怎麼辦！]
蘇小棠愣了幾秒，然後整張臉剛燒滾的開水一樣沸騰了起來。
這惟妙惟肖的語氣啊摔！她現在是真的不想活了……
此時此刻，蘇小棠世界觀已經徹底顛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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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深，真的是你！」蘇小棠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都怪我這個烏鴉嘴，說什麼你變成了狗……」
見她終於相信了自己，方景深的狗臉顯得放鬆了很多，用爪子拍了拍她的肩膀作為安慰。
「現在怎麼辦？」男神沒有生命危險，可是男神變成了狗，她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靜觀其變，先等一天，如果我還是這個樣子，明天帶我去醫院。我要看看我的身體。」
方景深的狗爪子敲字速度不快，但敲多了習慣以後也不慢，而且他用的居然還是五筆，連她都不會用五筆打字好嗎。
看著屏幕上即使處在這種情況下依舊冷靜鎮定條理清晰的話，即使面前坐著的是一隻肥狗，蘇小棠還是覺得安心得不得了。
她想起之前方景深說的話「我現在能夠依靠的只有你」，頓時覺得責任重大。
她要振作起來！
蘇小棠迅速爬起來，「你從昨晚開始就什麼都沒吃，一定餓了吧，我去給你準備早餐！」
方景深的狗眼幽幽瞅著她。
蘇小棠輕咳一聲，「不是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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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棠是個吃貨，而且是個優質吃貨，有著一手好廚藝。冰箱里每天都保證食材充足，廚房裡的廚具也是一應俱全。
蘇小棠將火腿胡蘿蔔玉米牛肉粒切成小塊跟糯米飯攪拌在一起，然後用金黃色的蛋皮包裹起來，斜切成圓圓的小塊，大小正好可以一嘴一個。
做好以後用精緻的盤子裝了起來，又鮮榨了一杯番茄汁，考慮到他喝起來不方便所以用碗裝著。
方景深很滿意地吃完，然後打了個哈欠。
「你是不是昨晚一夜沒睡？」蘇小棠擔憂地問。
發生這種事，他怎麼可能睡得著。
「要不要去睡會兒？」蘇小棠試探著問。
方景深點了點頭。
可是，睡在哪兒呢？總不能讓他睡狗窩吧！
「你等一下，我把被子和床單鋪了，昨天剛洗曬過的，因為急著走，收回來以後堆在床上還沒鋪……」蘇小棠一邊說一邊把床給鋪好了。
說起來這張兩米寬的大床算是家裡唯一的一件奢侈品了，花了她一萬多塊，弄得相當舒服。
李然然總說她對自己不好，其實她是很注重生活質量的，只是她們對於生活質量概念的理解不同而已，想要美麗自然要付出代價，而她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方景深看著床，沒有動。
「怎麼了？」蘇小棠有些緊張，她知道方景深有潔癖，「真的是乾淨的，不然我給你換床新的？」
方景深的狗臉看起來似乎很糾結。
他正在就這麼髒兮兮的去床上睡覺，還是讓她替自己洗澡之間掙扎著。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這狗之前被多少雙手摸過。即使他現在是條狗，讓他就這麼睡覺？
方景深跳上了椅子，打了幾個字——[幫我洗澡]
蘇小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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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
蘇小棠認認真真地給方景深抹著香波，豐富的泡泡很快就把圓滾滾的方景深給包圍了。
「眼睛閉上。」
「爪子抬一下。」
「另一隻。」
方景深相當配合地一句一個指令，眯著眼睛，看起來被她服務得還是蠻舒服的。
蘇小棠把他的耳朵翻了過來，小心的搓了搓，方景深耳根抖了抖，看起來有些敏感。
怕他尷尬，蘇小棠主要是給他洗毛，其他地方就用水沖了沖，一共洗了兩遍，然後仔仔細細地沖乾淨。
媽蛋，最尷尬的其實是她好嗎？有朝一日，她居然把男神全身上下都摸遍了！雖然「男神」兩個字要加個引號。
最後，蘇小棠看著他，考慮了一下建議，「洗好了，你要不要甩一下毛？這樣幹得比較快！」
方景深默了兩秒，點頭。
蘇小棠急忙站遠了些，等方景深甩好了才過去用干毛巾給他擦了一遍，然後打開吹風機給他吹乾。
蘇小棠最喜歡看肉球洗完澡以後毛蓬蓬鬆鬆的樣子了，每次都要狠狠揉幾下。
現在只能心癢難耐地憋著。
打死她也不敢□□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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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深洗完澡神清氣爽地奔著床去了，臨上床前還抬起了爪子示意她給擦擦。
剛曬過的棉花軟乎乎的特別舒服，鼻息間縈繞著陽光和洗衣粉的清新。方景深太久沒睡，精神又一直處在緊張焦慮之中，剛一沾被子就開始犯困。
「你好好睡一覺吧，我出門去買點東西。」
剛要睡著的方景深立即直起了脖子。她要出去？他居然發現她不在的話自己會非常沒有安全感。
「我很快就回來的，床頭有座機，你要是有事就打我電話，對了，你不知道我號碼……」蘇小棠說著把自己的號碼寫在一張便利貼上貼在了話機上。
方景深這才趴回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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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棠提著大包小包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方景深遠遠地就聽到她的腳步聲，抖了抖耳朵跳下了床。幾個小時的睡眠已經足夠他恢復精力。
「你醒啦，不多睡一會兒嗎？」蘇小棠掏出一個IPAD，給他調到可以打字的界面，「這個給你用，你說話會方便點。對了，我還買了幾件狗狗穿的衣服鞋子，你要穿嘛？」
方景深沉默了片刻，然後點點頭。
於是蘇小棠幫他把衣服鞋子都給穿上了。
看上去……好臃腫。
哎，動物也跟人一樣啊，穿衣服都要挑身材。
方景深動了動身體，伸了伸爪子，然後在IPAD上敲：[幫我脫掉]
「啊……果然還是不舒服嗎？肉球也不喜歡我給他穿這些！」蘇小棠只好又幫他脫了下來。
這玩兒意確實太難受了，他寧願每次都讓她幫忙擦手（爪子）。
除此之外蘇小棠還買了新的毛巾牙刷等日用品。
不一會兒就有人過來敲門，她剛買的被爐和榻榻米送到了。都是日式的傢具，很低矮，這樣他就不用總是跳上跳下了。
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變回去，可能是明天，也可能下一秒……可她還是買了。這種迫切想要為他做些什麼的衝動根本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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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蘇小棠伺候著某隻刷牙洗臉，又用半濕的毛巾幫他把毛擦了一遍，最後恭恭敬敬地把他送到了床上。
正準備轉身離開，衣袖被一隻前爪按住了，身後傳來一板一眼的男聲：［你去哪。］
人變成狗也就算了，狗還開口說話了？方景深變狗后的下一步難道是準備成精？這個世界還能更玄幻一點嗎？
蘇小棠嚇得面無血色，好半天才敢轉過身，然後才發現是虛驚一場，不過是方景深在IPAD上裝了個可以使文字發聲的軟體而已……
「我去客廳沙發睡。」
［我去。］方景深「說」。
蘇小棠一聽急忙擺手，「不行不行，怎麼可以讓你睡沙發，沙發這麼硬，而且客廳還沒空調……」
［我現在只是一隻狗。］
蘇小棠因為這句話而嗆咳了一下，「可你的靈魂不是啊，我怎麼可以把你當成一隻狗對待，而且這只是暫時的，你一定可以很快就恢復正常的……」
［蘇小棠，你有沒有想過，我可能一輩子都這樣。］
蘇小棠腦海里的第一反應就是「那我就照顧你一輩子」，可是因為上次口不擇言的懲罰太過慘痛，她及時把這句話壓回了心裡。
雖然方景深現在是狗的形態，不過畢竟還是個男人的靈魂，不可能讓一個女人去睡沙發，而自己睡床。
最後蘇小棠只好抱了一床秋被疊成兩層在卧室里臨時打了個地鋪讓方景深湊合一晚。
讓男神打地鋪的罪惡感讓她一夜沒睡，凌晨兩三點摸起來躲在被子里用手機在網上訂狗窩，呃不，是沙發。
這個懶人沙發看起來不錯的說，可是圓圓的中間一個窩怎麼看起來跟肉球的狗窩差不多呢？不行不行，再看其他的，看來看去簡直沒有一個能配得上她的男神，她想再買一張床，可是家裡實在放不下了。
「我去，男神怎麼可以睡在這種俗物上面，不行，這個也不行，真愁人啊……」
正在那抓頭髮，身旁的床墊突然往一旁陷了下去，整張床都震動了一下，蘇小棠轉頭一看，便見方景深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還跳到了床上，正用一雙幽藍的眼睛瞅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