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心有不甘

誰都沒有想到，朝賀宴的時候會發生西域餘孽刺殺興文帝的大事，而那幕後的真兇，竟然會是一向寬厚仁慈的太子殿下！好在有三皇子和晉王揭穿了太子的真面目，然而太子卻發動了宮變，挾持了興文帝。

好在關鍵時刻，三皇子捨命相救，最終射殺了叛亂的太子，然而，三皇子也因為傷重不治而死。興文帝大為悲痛，回宮之後，立刻宣布太子為亂臣賊子，奪去他的太子之位，貶為庶民。凡是參與了這次宮變投靠太子的人，全部滿門抄斬。

三皇子救駕有功，卻不幸遇害，特追封為忠王，葬入皇陵。封楊貴妃為皇貴妃，尊位僅次於皇后。此外，在宮變中立功的誠王世子，楚家，楊家也得到了重賞。

唯有蘇家損失最為慘重，蘇淑妃和五皇子都死於宮亂之中，蘇家家主更是被下了重葯，雖說撿回了一條命，卻神志不清。蘇老爺子聽聞了噩耗之後再次中風，好不容易醒了過來，卻*於行。而盛極一時身為六大世家之首的蘇家經歷了這番動蕩漸漸沉寂下來，再也生不起一絲野心。

最終，興文帝也不曾道破暮雲斌的身世，畢竟牽連到了楚皇后和楚家，不想在多生事故。這個秘密，終於可以埋在地底了。

月涼如水，安靜的庭院內，兩個身影依偎在一起，空氣里的氣氛，祥和而寧靜。

「玥兒，你的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還好，半個月的時間應該可以跟以前一樣了。我真的沒事啦，你不用擔心。」

暮雲深鬆了口氣，將纖細的身影緊緊地抱在懷裡，溫暖的觸感，讓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終於除掉了太子，這壓在身上的大山猛的消失，的確是讓他鬆了口氣。從今以後，他不用再心驚膽戰的生活，也不用擔心玥兒嫁給他，時時刻刻處在危險之中。

「真好！玥兒，今日楊貴妃的舉動，你不要放在心上。是我讓你去的，結果反而差點連累了你。」

「沒關係啦，其實我也挺理解她的，畢竟唯一的兒子就要死了，哪怕是一線生機她也要死死抓住。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樣的悲痛，本就容易讓人失去理智。」謝歆玥嘆了口氣，短短的一天，卻經歷了這麼多驚心動魄的事情，她覺得自己的承受能力都被磨練出來了。

「倒是你，這次平息叛亂的功勞，幾乎都被三皇子得去了。你這個晉王卻什麼都沒撈著，有沒有不甘心啊？」

「你這丫頭，這個時候還有心情來打趣我。父皇甚至於你我的性命，還有大周朝江山的安穩，都是三皇兄用他的命換來的，再多的功勞給了他又如何，父皇此舉，也不過是處於愧疚求個心安。我得到的東西已經夠多了，又何必再去爭搶這些。」

從暮雲深悵然的語氣之中，謝歆玥聽出了他心中和興文帝一樣的愧疚。是啊，他是天之驕子，一出生就得到了別人羨慕不來的東西，用一個太子之位，換來了皇帝的真心疼愛，他其實是很滿足的。卻不想這份*愛，給眾人帶來的，竟是一場災難。

「別亂想了，只要是人，都會有偏好之心，不可能做到一視同仁，你父皇的本意是好的，只是他用錯了方法，走上了極端。更何況，皇室之中，這樣的爭鬥是少不了的。哪怕是普通的大家庭，也會為了家產而鬧出紛爭呢。」

謝歆玥慌亂地安慰起來，惹得暮雲深揉了揉她的長發，忍不住低笑出聲。事情已經過去了，而他也不會再繼續糾結。

「好哇，你捉弄我！」謝歆玥瞪大了眼睛，不滿地看著他。

「你說得對，我都還沒娶到你呢，怎麼會胡思亂想？就算是這樣，想的也是你！」低下頭，擒住了那張微微撅起的紅唇，堵住了那櫻桃小口裡面的喃喃之語，只剩下滿心的溫暖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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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天幾夜的搜尋，終於在瀑布下的一處溪流之中，找到了譚毅和暮雲斌的屍體。由於長時間泡在水中，屍體幾乎都潰爛了，只能通過服飾和比較明顯的身體特徵來判斷。

興文帝對暮雲斌失望至極，除此之外更是滿心憤恨，根本沒讓人將屍體領會皇宮，而是讓侍衛直接火化，將骨灰撒到了護城河裡。經過這一番動蕩，興文帝受到的打擊甚重，一下子就病倒了。

「陛下，逝者已矣，你要保重身體，大周朝才能安穩啊！其實這一切，都是臣妾的錯，若是當年，臣妾沒有做下那樣的決定，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了。」

楚皇后語氣酸楚，這真是孽緣啊，她對不起死去的妹妹，沒有教好那個孩子。

「行了，說再多也沒有用了，好在事情已經了結，就讓它隨風而去吧。如今朕膝下成年的皇子，只剩下了小七一人可堪大任。兜兜轉轉，也許小七才是註定的人選。過幾天，朕便會下旨，冊封小七為太子。原本定下小七成婚的日子往後延遲三個月，就讓冊封大典和婚事一起進行吧！」

「陛下！」楚皇后驚呼出聲，卻也知道，立太子，是消除如今叛逆之事最好的辦法。皇嗣之中，已經無人能和暮雲深一爭。更何況，他是嫡子，名正言順。

已是黃昏，林中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隱藏在樹林深處的某個地方，微微亮起了火光。

「主子，他們已經撤軍了！譚毅和替身隱二的屍體也已經被找到帶走，我們的計劃成功了！」

壓抑的聲音帶著興奮，昏暗的火光下，身材高大的男子陰鷙的眼神卻彷彿在發著光，臉上的神色複雜難辨。

「傳信給瓦剌王子，三日後，我們需要混進他們的隊伍裡面離開京城！」

朝賀宴已經結束，三日後便是各大屬國使臣離開的時候，想來因為這次的事件，興文帝不會多留這些人。而這，也正好給了他機會。

「京城，遲早有一天，我會奪回來的！」

翌日。

興文帝的身體終於恢復，早朝的時候，有了他的實現屬意，立刻便有大臣上奏，請封太子。

依舊沉靜在悲痛之中的蘇家和楊家已經無力再爭什麼，議案一提出來，朝臣們可謂是紛紛附和，如今的幾位皇子之中，唯有晉王才能堪當太子，最終很快便將此事定了下來。

擬旨，宣召，由於還要舉辦三皇子和五皇子的喪事，太子的冊封大典和婚事延遲到三個月後。旨意一下，暮雲深又是激動又是無奈。

他承認自己有野心，如今能夠成為太子，暮雲深自然是激動的。然而婚事卻硬生生的再被推遲，讓他的喜悅也瞬間打了折扣。不過，想起已經去世的三皇子和五皇子，他總不能在他們屍骨未寒的時候大辦喜事，只能無奈地認了。

好在這一次，不會再有人千方百計的阻攔他們兩人的婚事，他終於可以放心了。

雖說還不能正是舉辦冊封大典，興文帝還是請了朝賀宴的幾個附屬國使臣小辦了一場宴會，向全天下宣布了再立太子一事。而原本定下離開的日子，也推遲了幾天。

與此同時，蟠龍山的樹林深處。

「主子，瓦剌那邊傳來消息，離開的日期要在後日了。」

「怎麼回事？」

當了幾天林中野人，每日睡在潮濕的樹林之中，暮雲斌早就已經失去了當初的優雅風度，性格更是變得陰沉暴躁起來。傳令的侍從微微一顫，戰戰兢兢地開口道。

「是陛下下旨立了晉王為太子，在宮中舉辦了宴會。」有關暮雲斌被視為亂臣賊子，貶為庶民的消息，侍從悄悄隱瞞了下來，實在是不敢承受主子的怒氣。

「什麼！？」

暮雲斌神色劇變，忽然仰頭長嚎一聲，一腳踢斷了身邊的樹根。父皇啊父皇，你還真是迫不及待！果然，哪怕他付出了那麼多努力，還是無法改變自己的結局嗎？最終奪走他太子之位的人，還是暮雲深！

不，他不會認輸的！他還沒有死，手上還有自己的勢力，只要給他時間，就一定能夠捲土重來！

「主子，瓦剌國古木太子提出要重新商定條件，否則的話，就將殿下還活著的事情透露出去。」

「哼！一群野蠻人，竟然想得寸進尺！他若是敢透露出一點消息，難不成當別人是蠢的，不會想到他瓦剌和本宮暗中勾結嗎？到那個時候，不過是狡兔死良狗烹，一樣得不到好下場！還真把本宮當成是喪家之犬了，去傳本宮的話，明日午時不給本宮答覆，本宮就會讓所有人都知道，那西域刺客，乃是他瓦剌人假扮的！」

暮雲斌冷笑著吩咐下去，眼中隱隱有了瘋狂之意，看得一群隱衛心驚膽戰。主子依然還有雄心壯志，然而他們卻並不抱著太大的希望，以他們的能力，如何能夠與一個帝國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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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不要去冷宮，不要被圈禁！」

女子尖利的哭叫聲響了起來，與此同時，還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正打算去面見楚皇后的謝歆玥皺了皺眉，下一秒，卻看到一個狼狽的人影飛快地跑了過來。

「我沒有懷孕，真的！那都是假的，太子故意要我假裝的！我要去求陛下，求陛下放我離開！」

「徐良娣，你不要在掙扎了，聖旨以下，你還是老實一點，否則的話，就別怪奴婢們不客氣了！」

幾個膀大腰圓的嬤嬤抓住了那女子，聽到這裡，謝歆玥才清楚了來人的身份。太子謀逆已經成了定居，東宮的妃嬪們自然沒有什麼好下場。興文帝不打算多造殺孽，再加上這些女子都是無辜的，並沒有參與其中，再加上她們都是世家貴族的清白女子，最終讓自己的娘家領了回去。

而已經懷有暮雲斌的子嗣的徐良娣卻不能逃過此劫，眼看著其餘的妃嬪都離開了，而她卻要一輩子被圈禁在冷宮。若真是有一個孩子，她還能熬著，偏偏她根本就是假裝的。大好的年紀，如何願意蹉跎在這冷宮之中，了此殘生？

掙扎中的徐良娣看到了謝歆玥，眼中頓時迸發出亮光，掙脫了眾人撲到了她的面前：「謝姑娘，我真的沒有懷孕，你給我把脈，你看看我的肚子，什麼都沒有！求求你了，不要把我關起來！」

「對不住謝姑娘，奴婢們馬上就把她帶走！」

宮人們都知道眼前的少女即將成為未來的太子妃，神色間極為恭敬，她們飛快地上前抓住了徐良娣，堵住了她的嘴，就要拖著她離開，然而她死死地抱住了謝歆玥的腿，一時間竟是奈何她不得。

「徐良娣，你放手吧，我幫不了你。」

謝歆玥嘆了口氣，對於徐良娣，她也無能為力。怪自怪，當初她對外宣布有孕，而現在的皇宮，已經不可能允許再因為暮雲斌出現這些醜事了。

「徐良娣，謝姑娘的身份貴重，豈是你可以無禮的？快走！」隨行的宮人呵斥起來。

身份貴重？對了，晉王已經被封為太子，她就是太子妃了。呵呵，原以為自己生下了孩子就能夠成為太子妃，到頭來卻只是鏡花水月一場空，憑什麼，眼前的女子就這樣好運？連幫自己一下都不肯？

眼中浮現出猙獰之色，徐良娣猛的抽出自己頭上的金簪，朝著謝歆玥腹部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