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山越一族
在古巴的帶領下，我們一行人在山上左左轉轉，行了約一個時辰的山路，終於來到了山越的居住地，這是一個十分隱蔽的地方，如果沒有熟悉的人帶路，恐怕外人很難找得到這裡。
山越居住地是在山腳下一個凹進去的地方，從山上往下看，根本什麼也看不到，再加上山路陡峭難行，隱蔽性更是大大地提高了。山越的百姓見到我們這行人的到來，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活，一個個神情緊張地戒備著，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古巴見了忙過去與向那些山越百姓解釋后，才令他們放下心來，然後站在一邊看著我們這行人，對我們指指點點的，不知在議論著什麼。
負責守衛的二個山越武士也從古巴那裡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但他們並沒有一點放鬆的樣子，依就站在那裡警戒著，我們這一行人在那些山越百姓異樣的目光中，向著遠處的那個大木屋走去。
山越百姓居住的房子主要以木頭為主搭建而成，他們以群居的方式生活著，只有族內地位崇高之人，才有資格獨自享受一個房間的權利，而我們此刻正朝著族內最高最大的那個木屋走去，從阿依瑪那裡才得知，我們是被帶去直接見族長。
在那大木屋的外面，有二個山越守衛正一左一右站在那裡，我們這行人的到來立刻被他們給攔住了，走在前面的古巴一臉敬重地對其中的一名守衛說道：「巴魯大哥，我們有要事要見族長，麻煩您請通報一聲。」
那位叫巴魯的守衛掃視了我們一眼，然後便進去通報了，阿依瑪也蹦蹦跳跳的跟了進去，可那位守衛竟然沒有攔她，我暗自猜測阿依瑪在族裡到底是何身份。過了一會兒，巴魯從屋內出來，對古巴說道：「族長讓你帶客人進去，他的屬下麻煩請在外等候一下。」
聽到巴魯的話，程志遠怕我有危險，堅決想要跟進來，可是對方指明了要見我一個，我也不好帶人進去，也不知山越族長到底有何打算，如果想對我們不利，我們才二十來人，又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也只有等宰的份，不過剛才見阿依瑪進去了，一路上我和她的關係也搞得挺不錯，有她在，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才是。
示意眾人在外等候，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隨著古巴一起走進了木屋，屋內的光線有些昏暗，不過屋內布置的東西還是可以看得清楚的。裡面的裝飾十分簡樸，但不失簡陋，屋內懸挂著的裝飾物都是些山豬牙、動物皮之類的東西。
木屋內，一位老者正坐在椅子上，椅子上面披著偌大的一張虎皮，看上去氣勢十足。而阿依瑪此時正依偎在老者的身邊，顯得十分親昵的樣子，見到我們進來，忙擺正了身子，用好奇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我。
大概是由於阿依瑪提前把事情告訴了老者，所以他見到我走進來后，也沒急著向我問話，十分客氣地請我坐下，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古巴，古巴則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地向老者述說了一遍。
老者應該說是族長用他那雙智慧而又有神的雙眼一直盯著我，看得我是一陣不安，好一會兒，他才收回眼神，向我確認道：「你們真的只是上山來採藥的嗎，看你的樣子，好像身份不低，不要試圖用謊言來欺騙我，要是被我發現你有一句不實之言，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裡的。」
在那位族長的注視下，我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看到眼前的這位垂暮的老者能散發出如此的氣勢，真是讓我大吃一驚。儘管如此，我也絲毫不落下風，鼓起勇氣與他四目對峙，然後十分誠懇地說道：「在下所言千真萬確，如果族長你不信的話，我可以叫人進來，讓他給你描述一下我們此行所要找的藥材樣子。」
坐在族長旁邊的一位青年之人插口說道：「你們這些漢人最是狡猾了，無憑無據的，我們怎麼可能相信你的話，要不是我阿爹曾下令不得無故殺害你們這些漢人，我們當初早就把你們幹掉了。」
族長聽了青年之話，皺了皺眉，說道：「虎兒，不得對客人如此無禮。」
說話之人是族長之子，也是阿依瑪的大哥，只見族長語重心腸地說道：「他們漢人也有好壞之分的，並不是全部人都是狡猾、奸詐之輩，我們不能因此一概而論。上次族裡出現叛亂，我被叛徒追殺差點沒命，要不是漢人的一位老者好心相救，我恐怕也沒命活在這世上了。」
那位青年聽了，低下頭，說道：「孩子知錯了，請阿爹別生氣。」
「是啊，阿爹，他們真的是好人，這一路上，他們不僅弄好吃的給我吃，而且還給我講了山下好多好玩有趣的事，我從小就在山上長大，還真想下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麼樣的呢。」阿依瑪一臉嚮往地說道。
「就知道你貪玩，不過下山太危險了，你還是乖乖地留在這裡安全些，而且山上還有這麼多人陪著你，呆在山上有什麼不好的。」族長一副慈詳的樣子對阿依瑪說道。
「不要嘛，這裡一點兒也不好玩，我才不要呆在山上呢，阿爹你就同意讓我下山玩一天嘛，我保證就一天。」
「阿依瑪別鬧了，我們正在談正事，你不要老是想著玩。」阿依瑪見自已大哥一臉嚴肅地教訓自已，只好不甘地閉上了嘴巴，站在一旁不再說話。
「這位公子英俊不凡，肯定是個人物，雖然我不知你上山所為何事，但看你眼神清澈，不像姦邪之輩，我也不為難於你，不過你在山上這段期間，我會派人一直跟著你們，直到你們下山為止，你對此不會有什麼意見吧。」族長向我詢問道。
以目前的情形，我能說個『不』字嗎，他這哪是跟我商量啊，分明是吃定我們。以他們仇視漢人的態度來看，能做到這樣，已大出我的意料之外了，我只好點頭應允。既然已得到他們承諾，那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在山上尋找山參而不用擔心遭到山越方面的伏擊了，正打算告辭離開，我突然想到臨行前華陀的囑咐，山越之民久居山上，對於各種草藥也見得比較多，如果有他們幫忙一起尋找，說不定能很快就能找到。
想到這一層關係，我忙向族長求助道：「族長，我們這次上山所要採的葯，也不知這山上到底有沒有，你們經常生活在山上，不知能否給我們提供點幫助，我可以向你們描述一下那葯的形狀。」
族長聽了，一臉無所謂地說道：「看在你們漢人曾經幫助過我的份上，我就幫你這個忙，你倒是說說看到底是怎麼樣的草藥，如果我們知道的話，一定會幫你的。」
見到族長開口答應，我忙把在外等候的藤飛叫了進來，讓他把野山參的特徵以及形狀向在座的幾人描述了一遍，在坐的幾個山越族人都陷入了沉思，一會後，古巴最先回過神來，小聲地說道：「我好像有點印象，我們平日里給山羊吃的草中好像就有一種很像你們所描述的叫野山參的草藥。」
藤飛聽了，興奮地說道：「是真的嗎，在哪，快帶我去看看。」
見藤飛失禮，我忙解釋道：「是這這樣的，我們上山也有五六天了，一直在找這個野山參，每天露宿在荒山野嶺的日子也實在不好過，如果我們找到野山參便會立刻下山，決不停留，還請族長你幫幫忙，帶我們前去確認一下，也省得我們這樣毫無目的的滿山亂找。」
見到在坐的眾人一臉地不解，阿依瑪率先向我問道：「楊大哥，你所說的這個野山參的很值錢么，為什麼你們會親自上山來找，他有什麼用的呢。」
見阿依瑪頭問了，我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如實說道：「其實這個野山參十分稀少，一般生長的北方的苦寒山上，吃了有強身健體的功效。」
在眾人半信半疑的目光下，我忙向族長催促道：「族長，不知能不能帶我們去看看。」
得到族長的同意后，古巴帶著我們來到飼養家禽的地方，只見裡面圈養著好幾種不同的動物，有山豬、野雞、兔子、野鹿、山羊等草食類動物，這些都是他們在山上狩來吃不掉而養在這裡的，每天都有年輕的婦女上山去采草來餵養它們，有點類似於古代部落的生活方式。
看到旁邊堆積著一大堆的草，草堆里也偶爾能見到幾樣草藥，藤飛見到這個情況后，便興奮地跑了過去，細細地翻找了起來，而由於我們不識草藥，所以只好聽一旁的阿依瑪給我們介紹著他們族裡的一些趣聞。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聽見藤飛那興奮的喊叫聲，我們忙回過頭去，只見他拿里正拿著一株很像人蔘的東西對我說道：「找到了，我終於找到了。」
我上前接過藤飛手裡的野山參，從形狀上看，幾乎和一般的人蔘沒啥差別，外人根本很難區分得出來，沒想到這些山越族人這麼不識貨，把這些東西混在草堆里給這些動物吃，真是太浪費了，古巴見了，驚訝地問道：「這些東西就是你們所要找的野山參？」
見我點頭，古巴才確定我手上拿的這東西就是那珍貴的野山參，他平日里也見到過一二株這東西，只是不認得它，拿去喂那些家禽了，略顯失態后，古巴提起神來對我說道：「沒想到這麼快就讓你們給找到了，那真是恭喜了。」
我興奮地問道：「這東西你們是哪裡採的，能不能告訴我？」
「我也不太清楚，這些采草的事情都是族裡的婦女們負責的。」請來那負責上山採藥的山越女子，向她詢問一番后，得出的答案令人十分失望，因為連她自已也不知道是在哪採的，這野山參只是混在草里被她們無意中弄回來的，當然不知出處了。
不過有了這一株，當然比什麼都沒有要好，我忙對藤飛說道：「阿飛，你再去找找看，說不定草堆里還有這樣的野山參也不一定呢。」
藤飛點了點頭，又重新埋首草堆中上翻下找，過了近二個時辰，藤飛把草堆翻了個遍，又找出了二株野山參，而且比之前的那株還要大一些，把我給高興的。
得到了想要找的東西，我拿著三株野山參來找族長，族長剛才聽了我的話，也知道這三株野山參的珍貴，此時我拿著三株野山參來向他們索要，他們自是十分不舍，不過他們之前沒有發現，把野山參當垃圾給動作食用，自然不好說什麼，不過阿依瑪的哥哥卻不答應把這麼珍貴的東西白白地送給我們。
既然是人家的東西，我也不好意思白拿，於是，我表現得十分誠懇的樣子對他們說道：「在下也知道不能白拿你們這麼珍貴東西，但是我確實很需要它，不如這樣吧，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拿其他值錢的東西和你們交換，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由於他們事先答應過會送我東西，現在自然不好為難我，於是，他們提出要我拿衣物以及糧食與他們交換，可是數量卻多了不是那麼丁點半點，不過野山參並非普通之物，而且我又急著要拿回去給小喬服用，也沒有與他們多作計較，隨口便答應了他們。我本來想讓阿依瑪帶著幾個山越的人隨我一起回去取糧，也好帶阿依瑪去江東好好玩幾天，讓她見識見識，也算是謝她這次幫了我們的大忙，沒有她，我們現在還說不定在山上瞎找著呢。
不過由於族長以及族中的長老都不同意阿依瑪下山，怕我們會對他們不利，這樣反而令我很為難了，而且我現在身上又沒帶多少糧食，哪夠給他們的。
大家在一起商量了好久，才想出一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是我先回去籌到糧食，把東西送到山上，讓對方在山上接應，到時我派人把糧食給送去，他們再把野山參給我。
由於野山參有了著落，我們大家的心情也隨之輕鬆了不少，一回到江東我便命人籌集起了足夠山越一族吃上一年的糧食，讓程志遠率兵前往山越之地與他們交易。所幸程志遠幸不辱命，把那三株野山參給我帶了回來，小喬服下子我弄來的野山參后，身子也一天天地好恢復了過來。
而我與文姬成婚的日子也一天天地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