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喬母的墓在寧城郊外的一座山頭,這塊地是喬父早些年買的,當時找了風水師算過,是塊風水寶地。只是沒想到那麼早就利用上了,真的印證了那句世事無常。喬芒從北方回來后,把母親的骨灰盒遷到這裡。
秦澤遠買了鮮花和水果,一路上三個人都沒有說話。
墓園裡的松樹鬱鬱蔥蔥,孤立挺拔,似守護者一般。
喬芒輕輕擦拭著母親的名字,秦澤遠和喬荀擺放著水果,又把周圍的雜草收拾了一下。
「媽,好久沒有來看你了。這段時間發生很多事,我結婚了,他很好,對我和喬荀都很好。還要,喬荀通過飛行員測試了,明年他就要成為一名飛行員了。這樣也好,您覺得是不是?」喬芒輕聲低喃,「媽媽,如果你還在我們身邊就好了。」
「喬荀,過來磕頭。」
喬荀乖乖地跪下來,正正經經地磕了三個頭。
秦澤遠也跪了下來,他拉住喬芒的手,神色肅然,沉聲說道,「媽,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芒芒和喬荀的。」
喬芒側首,回望了他一眼,兩人相視一笑,一起對著喬母磕了三下,喬母如果知道一定會欣慰的。
回去的路上,心情也不再那麼凝重了。
三個人去了城中一家湘菜管,那地方正好在景色酒吧的對面。
喬荀坐在窗口,就能看到酒吧的招牌。「姐,我們吃過飯去景誠哥那裡看看吧。」
秦澤遠開口道,「下午我有點事,你們去玩吧。」
「姐夫,你不要整天那麼忙好不好?放假都不能好好休息。」
秦澤遠笑笑,「等你結婚的話,你就知道自己肩上的責任了。」
喬芒抿抿唇角,從包里拿出一張卡,「這是上回媽媽給我的,我一直不知道怎麼處理。」
秦澤遠微微一愣,忽而一笑,「你收著。」
「我不要。」
「我賺錢本來就是給你的,媽給的你裝好,平時想買什麼就用它。」
「可是——」喬芒不知道為什麼不想用秦家的一分一毫。
「拿著。」秦澤遠把卡裝到她的包里。「芒芒,你要記住你是我的妻子。」
喬荀嘻嘻一笑,「喂,秀恩愛換個場合好嗎,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吧。」
喬芒瞪了他一眼,「一會兒回去複習功課,都高三了還想著玩。」
喬荀苦著臉,「姐夫,你們高三時就沒有活動時間嗎?」
秦澤遠沉吟道,「芒芒,學習要勞逸結合,給他放半天假吧。」
喬芒轉了轉眸子,「下不為例。」
喬荀沖秦澤遠擠擠眼,心說還是姐夫給力。
飯後,秦澤遠開車離去。喬芒站在路邊目送著他離去,等車漸漸消失在前方。
喬荀打趣道,「別看了,回家好好看。」
喬芒悵然,「你說我們選擇對嗎?」秦澤遠現在一切從0開始,親力親為,那麼辛苦,卻從來不抱怨一句。她捨不得。
「姐,我覺得這沒什麼啊,男人創業總要付出一些汗水的。先苦后甜,你不要多想。我相信姐夫。」
喬芒扯了一抹笑,當初喬荀對他的敵意那麼深,沒想打現在卻這麼相信他。「走吧,你不要去看景誠嗎,也不知道他在不在?」
這時候酒吧里沒有什麼人,幾個工作人員。
喬芒走進去,突然看到了小然。「小然,你怎麼在這裡?」
「寧惠街那邊要拆了,花店關了,我就到這裡來收銀。」小然花著淡妝,穿著白色襯衫配著短裙,喬芒有點兒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小然眨眨眼,「你們來找老闆?」
老闆……
「他在樓上休息呢,你們先坐一會,我給你們調杯果汁。」
喬荀訝然,「小然姐,你現在厲害了。」
小然抿嘴直笑,「哪裡!學著玩的。」
三人說著話,外面來了四五個男人,染著頭髮,手裡拿著鐵棍。
「誰啊?」喬芒問。
小然臉色一緊,看到有人上樓估計是找景誠了。「你們呆在這兒,別亂跑。」
景誠從樓下大步下樓,衣服的扣子都沒有扣。「三少,過來怎麼不提前打個招呼?」他走上前。
「哪敢勞煩景老闆呢?」那個高瘦的男人冷笑一聲,他的手指輕輕動了動,幾個小弟拿著鐵棍四處敲打。
酒水四濺,玻璃渣碎了一地。
景誠不動聲色,嘴角若有若無地笑了一下,「三少這是什麼意思?」
男人眯了一下眼,「景老闆,抱歉,你得罪人了。砸!」
「誰敢!誰敢動一下,今天休想出了這扇門。」景誠一聲吼,氣勢壓人。他凝視著三少的眼睛,「三少,有話坐下談。」
三少挑眉,張開嘴角,吐出一個字,「砸!」
景誠眸色一變,突然抬手一個擒拿手扣住三少的脖子,他的眼底充滿了陰鷙,「三少,我沒有開玩笑。」
場面突然混亂了。
景誠和三少拳腳相加,喬芒和喬荀緊張地看著,「姐怎麼辦啊?」
喬芒掏出手機剛要報警。
一個男人突然衝到她面前,「想要報警?」他惡狠狠地瞪著她,「一邊去!」他的棍子用力地揮下來。
喬芒眼疾手快一把推開了喬荀,手硬生生地被棍子打了一下,她疼的大叫。
「姐——」喬荀的喊聲引來景誠的注目。
景誠皺起了眉,給三少有了可趁之機,堪堪被打了幾拳。
喬荀連忙扶著喬芒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姐,你有沒有事?」
喬芒咬著牙,臉色煞白煞白的,「手沒斷,趕緊出去吧。」她看著景誠那邊,那兩人仍舊在打,喬芒心裡萬分擔憂。
「景誠,小心後面。」她大喊了一聲。
景誠回頭,後面一人豎起了棍子,他快速一閃。
三少試了一個眼色,兩人向喬芒走過來。喬芒眼底露出了驚慌之色,「喬荀我們分開走。」
「姐——」
喬芒跑向了另一邊的門,景誠也趕過去。「喬芒!」
「景誠,你到底招惹了誰啊?」喬芒欲哭無淚。「你怎麼還和以前一樣,整天就知道打打鬧鬧的。」
「啰嗦!」
喬芒拽著他的衣角,就像小雞躲在母雞的身後。
「別怕。」他拉著她的手,「一會兒就有人來。」他把她護在身後,一臉的緊張。
可是人在哪裡呢?真是被他害死了。
喬芒這會兒又擔心喬荀,好在那些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景誠身上,景誠雙拳難抵那麼多人。
三少舉著棒子,朝著景誠就要打過來。喬芒呼吸都屏住了,她根本來不及反應,下意識地往前擋過去。
一陣悶痛,哄得一下。
頭好疼,再然後她就沒有知覺了。
「喬芒!喬芒!」她聽見景誠的呼喊,可是她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景誠抱著她,「喬芒——」他的眼底滿是嗜血的怒意,死死地瞪著那群人。外面傳來了一陣騷動,三少的人趕緊撤了。
「喬芒,你怎麼樣了?」景誠小心翼翼地托著她的頭,指尖突然摸到一陣濕熱,是血。「芒芒——」他痛苦地喊著。
喬荀也衝進來,看到喬芒昏迷著,他的臉色瞬間血色全無,「姐——姐——」
「開車!」景誠眼底似有兩簇火苗,他抱起她對著旁人吩咐著。「喬荀,我們去醫院。」
心臟一陣一陣抽搐地疼,景誠紅著眼,誰也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