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畢業典禮
「兄弟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後天的畢業典禮我爸爸也會參加。」小哈克在接到校長的通知后興高采烈的跑回宿舍炫耀一番。
「你爸爸不是在阿爾薩斯嗎,幹嘛跑這麼遠來參加一個兒童團的典禮?」隆恩躺在床上看著書說道。
「聽校長說,他最近剛剛掉到柏林,擔任禁衛第一槍騎兵團的團長,所以他被邀請作為家長的代表參加典禮的。」
「那他明天就應該提前一天來到學校了吧?」塞德利茲一邊剪指甲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問道。
「應該是吧,我都有半年多沒見過爸爸了。」
「嗯,是啊,希望你爸爸明天來的時候能該我們帶些好吃的來。」
「貪吃的塞德利茲,你什麼時候都忘不了好吃的,不過我猜他應該會帶來我最愛吃的蜂蜜糕的,到時候我會分給你一點。」想到了愛吃的蜂蜜糕,小哈克邊說邊砸了砸嘴巴。
「能當上精銳第13烏爾蘭團的團長應該是很了不起的軍官了,你父親真是年輕有為啊?」楊禹凡也躺在床上,隨便說了一句。
「是的,我也這樣認為的。我爸爸十年前在當上尉的曾寫過一篇文章得到了毛奇元帥的稱讚,名字好像是叫《坎尼會戰研究》!」
「你的父親他……他是叫施里芬嗎?」楊禹凡此刻感覺世界如此之小,什麼樣的猛人都能被他碰到。
「是……是的殿下,有什麼問題嗎?」哈克明顯被楊禹凡的一驚一乍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沒……沒什麼問題,只是突然有些激動而已。」
聽到這樣的回答,小哈克無奈的聳聳肩,這個世界有太多的莫名其妙了。
作為「施里芬計劃」的制訂者,施里芬伯爵是楊禹凡在前世就十分崇拜的德軍將領之一。但這位將軍在成為總參謀長之前都擔任什麼職務,楊禹凡就不知道了。所以直到哈克提起那篇著名的《坎尼會戰研究》,楊禹凡才知道,原來這個心眼多多的小傢伙竟然有那麼吹牛的一個老爸。
第二天上午,施里芬伯爵果然如期而至,他不僅帶來了哈克愛吃的蜂蜜糕,而且給同宿舍的其他孩子每人都帶了一件小禮物。楊禹凡收到的是一個袖珍軍用水壺,漆黑的壺體透射出熠熠的光輝,雖然裝不了太多水,但作為一件藝術品還是很值得把玩一番的。
「謝謝伯爵的禮物。」
「不用客氣,殿下。」
「我時常聽哈克說起您,真希望有朝一日我成為國王的時候,您會是我的參謀總長。」
其實楊禹凡有很多話想對施里芬說起,但礙於自身的年齡只好說了句無關緊要但令人激賞的話。希望若干年後施里芬當上參謀總長的時候,還能記得。
1872年6月20日,清晨。
夏日的北德意志雖然太陽有些毒辣,但從波羅地海吹來的涼風使空氣濕潤而涼爽,十分愜意。
兩年一度的波茨坦兒童團的畢業典禮在皇家波茨坦行宮隆重舉行。雖然只是為一百多個孩子舉行的畢業典禮,但參會的大人物可著實不少。誰讓這些小傢伙個個都有著顯赫的出身呢?
皇太子夫婦也來了,倒不是來看望楊禹凡,而是王儲致辭是典禮必不可少的一項內容。
作為家長的代表,施里芬伯爵雖然並不顯赫,但他的職務——禁衛第一槍騎兵團的團長——無疑使他在這群軍國主義幼苗中所引起的追捧遠遠超過一般的王族貴胄。什麼國王、公爵對這群小孩來說可能並不稀罕,但功勛彪炳、地位特殊的第一禁衛槍騎兵團只有一個。
典禮在莊嚴而並不沉悶的氣氛下進行著。楊禹凡對此類形式主義的場面在前世經歷的太多,都不自覺的有些麻木了,所以此刻的心思早就跑到了九霄雲外。
回想兩年來的兒童團生活,他不禁思緒萬千。拜嚴格的軍隊生活方式所賜,自己從初入校門時的弱不禁風的小屁孩,發育成現在身強體健的小小男子漢,不可不說是一個巨大的收穫。
俗話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天才的頭腦還需要強有力的身體去支撐。無論前世還是現在,楊禹凡對擁有一個強健的體魄都是十分在意的。
除此之外,他還結識了一批勇敢的小夥伴,若干年後誰能保證他們中不會出現一兩個將帥級的人物。
至於大多數小團員們所看重的軍事教育,楊禹凡卻是絲毫沒有當回事,且不說自己將來不會親自指揮打仗,即便需要,現在所學的這點皮毛也派不上用場。
隨著兒童團校長施塔姆伯爵的一聲令下,典禮結束了。真正分別的時刻到了,楊禹凡和他的小夥伴們流下了離別的淚水。
「好了,我的兄弟們,不要難過了,十年之後我們還會在一起,我們會加入一個共同的組織,它的名字就叫光榮德意志陸軍。」
面對泣不成聲的小夥伴們,楊禹凡也邊流淚邊大聲的勸勉著。
「殿下說的對,為了早日成為帝國陸軍的一員,大家一起加油啊!」隆恩帶頭響應道。
「對,一起加油!」
「一起加油!」
四個小夥伴僅僅的擁抱在一起,做了最後的道別。
接下來就真的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隆恩、哈克和塞德利茲都要回到家鄉的中學繼續讀書,不出意外的話,三年後再到帝國陸軍學院深造。再然後就和大多數普魯士的將軍們一樣,花費十年熬到中尉軍銜,再花費十年熬到少校軍銜。之後的路若能脫穎而出則用不了幾年就會被提拔為少將,但更多的會是默默無聞按部就班的升遷,這樣即便到退役也不過是個上校軍銜。至於提前退役向政界或者商界發展就另當別論了。
楊禹凡就不同了,以他現在數理化知識別說上中學,就是當中學老師都綽綽有餘。既然這樣那乾脆就跳過中學,直接讀大學吧。
那個年代雖說沒有什麼少年班,但只要成績夠好,別說上大學,就是直接讀博士都行。當時13、4歲的大學生,20來歲的博士雖然不多見,但確實是有的。
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吃完早飯後,楊禹凡和維多利亞公主坐在一起,開門見山說道:
「媽媽,我在波茨坦已經學到了足夠的知識,所以不想上中學了,想直接去上大學。您說行嗎?」
「哦,我的孩子,上大學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年齡還小,更為關鍵的是你確定你的知識足夠嗎?」公主以英國人特有的理性思維回答道。
「我在波茨坦讀了很多自然科學和哲學方面的書,我覺得那些知識並不複雜,所以我也相信,以我現在知識儲備足夠上大學的需要了。」楊禹凡一字一句的說道。
「如果你堅持認為可以上大學,那就給你一份普通大學的試卷看看你能答多少分,OK?」維多利亞公主顯然並不相信他的兒子已經天才到13歲就能上大學的程度,但測試一下也是有必要的。
三天之後,楊禹凡拿到一份洪堡大學的考試卷子,卷子按內容分為三類,分別是語言學,主要是測試德語和拉丁語水平的,數學,以及哲學。
這其中除了語言學方面有些吃力外,其他內容的題目對楊禹凡這個愛好哲學的22世紀的中國大學生來說都太輕鬆了。咱可是從書山題海中翻過來的,這些三角函數、立體幾何、之類數學題目的就不說了,哲學方面一共是兩道題:第一道題是談談對基督教義的現實理解;第二道題是談談對康德《實踐理性批判》的認識。
這其實就是讓寫兩篇論文,要不怎麼說德國人容易產生哲學家呢?中學畢業就要達到能較為深刻地理解基督教義和康德哲學的水平,這樣的考試怎麼看都像是在選拔哲學苗子。
也幸虧楊禹凡前世比較喜歡哲學,對康德有些了解,加上《實踐理性批判》是康德哲學體系中最簡單的一本書,所以寫起來還算輕鬆。至於對基督教義的理解,楊禹凡靠著在宮廷內從小的耳濡目染和填鴨式的背誦,以及成年人的思維方式,也順利完成了作答。
三天後……
「巴克萊教授,您是說這份答卷真的可以被洪堡大學的錄取嗎?」維多利亞公主似乎不相信自己耳朵。
「是這樣的,尊敬的太子妃殿下,這份答卷的數學題目沒有絲毫錯誤,兩篇神學和哲學的論文也是非常優秀的,雖然語言學方面有些小錯誤,但這樣的答卷無疑可以通過洪堡大學的入學測試,而且是高分錄取。」巴克萊教授認真的回答著,此時他還並不知道答題者的身份。
「上帝啊!親愛的教授先生,您知道嗎,這是我兒子的答卷,他才13歲。」說這話時,維多利亞公主半是難以置信,半是引以為傲,但更多的是難以掩飾的激動。
「不得不說年輕的王子具有天才般的智慧和學識,這在他同齡人中是及其罕見的。」巴克萊教授倒沒有激動,仍然一臉平靜的說道。人家一個老教授,天才的少年見得多了。
末了,他又補充了一句:「這樣的孩子稱之為神童也並不為過。」
這句拍馬屁的話本無足輕重,但就是這句話使得楊禹凡人生中的第一個綽號從此誕生:神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