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築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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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有想到小小的魚塘里竟然能有那麼多魚，而且都是四五斤一條。

「真是太奇怪了。小魚塘里竟然有這麼多的魚。而且這麼大一條。平時怎麼就沒看到呢？」

「陽陽每天割魚草餵魚，還往魚塘里丟各種各樣的東西下去餵魚的時候，你們沒看到別人的辛苦。不管日灑雨淋，這孩子哪天沒出去割魚草？村裡的大人有幾個有陽陽那樣下得苦的。現在知道眼紅別人起魚了？」

「就是啊。陽陽這孩子這麼小就知道持家了。」

村裡人議論紛紛，我聽了心裡也感覺自豪。爺爺更是呵呵笑，把過年的煙拿出來幾包給村裡人發了。

魚賣了幾百塊錢，這一下我跟爺爺不用愁年後的開銷了。

捉魚的事情我幫不上什麼忙，就坐在岸上看著。看著水慢慢幹了，水中的魚露出脊背。看到了收穫。付出了，就會有收穫。這是上天給予勤勞的人的厚賜。我似乎感悟到了什麼。天地間的元氣似乎成了我沐浴的高湯。我收穫上天給予的恩寵，卻付出的確實父慈母愛。時間的事情，彷彿日月晴缺一般。總不得圓滿。想著想著，我的心就豁達開朗，一道明光照射入我的神台，萬道元氣融入到我的丹田。我的丹田從之前的霧氣氤氳慢慢地變成一個泉眼。靈氣凝聚成液滴。在我的丹田所有的霧氣竟然只是凝聚成小小的一滴元液。但是卻是我另外一個起點。

到後來才知道，從這一刻起，我才真正進入到修道的行業，而這一天，我築基功成。所謂的築基，就是打下修行的基礎。意味著築基已經真正成為修道之人。可惜我沒有引路人，更沒有老師。我沒走一步都是這麼舉步維艱，但是又如此幸運。這個時代，天底下沒有幾個人能夠像我一樣成為修道者。這是我的運氣。但是也沒有那個小孩子會像我一樣，被父母冷漠的對待。上天本來就是不圓滿的，我失去了，也收穫了。

到了這裡，我的內心似乎更加平靜。之前，不管我如何掩飾，內心中總會有對父母的責怪。但是到了這個時刻，我似乎已經沒有了哀怨。

好在眾人的注意力都在池塘里跳騰個不停的魚上面，並沒有人注意到我此時的狀態。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中飄飄揚揚下起了大雪。而雪花卻似乎長了眼睛一般，沒有一片落到我的身上。每當快到我身上的時候，它們總會在天空中拐上一個彎。

我似乎又進入到那種玄之又玄的狀態，將所有的事情全部忘記得一乾二淨。但是我這一次的入定又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以前，我一旦進入這種狀態，我的心神完全沉浸在我的這種狀態之中，對外界的事情，完全沒有任何感知。但是這一次，外面發生的事情，我都是一清二楚。我能夠清楚地看著所有的人。而且非常奇怪的是，我彷彿飛在了天空之中，從天空俯視著大地，八角村每一個村民的各種表情我都清晰的看在眼裡，他們的每一句言語，我都清晰的聽在耳中。

我聽見十三叔大聲說道：「這魚真是不一樣。力氣特別大。這才是真正的野生魚。跟那些喂飼料喂大的魚根本就不是一回事。這麼好的魚，也就陽陽的這魚塘里有。這魚的價錢賣這麼便宜，大家賺大了。我待會要多買幾條。拿回去養在水缸里慢慢吃。好魚吃新鮮的才划算。熏臘魚就沒有這種味道了。」

「最大的那條魚給我稱一下，我要了！」

村裡人似乎一下子知道了這種魚的好處，大家都爭搶著買。魚的價錢賣得並不高。畢竟都是鄉里鄉親的。賣高價還不被大家戳脊梁骨啊。這麼好的魚賣的卻是跟普通池塘魚一樣的價錢，大家沒道理不搶著買。也幸好爺爺早幾天將要干塘的消息放了出去。村裡很多人都等著我家的池塘干塘。可惜的是，爺爺也不知道池塘里究竟有多少魚。村裡有些人擔心買不到魚，就提前買了一些。這些人今天更是後悔不迭。

「早知道這魚塘里有這麼多的魚，我何必之前買那麼多魚。這樣的魚就算是做臘魚也會更好吃一些。」大爺爺後悔不迭。

「大哥，你也別嘆氣了，這條魚，算是陽陽孝敬你的。你拿回去做成臘魚，吃多久都沒問題。」爺爺從大木桶里抓了一條四五斤的鯉魚，遞給大爺爺。

「不行不行。陽陽起早摸黑養起來的魚，我這個當大爺爺的，白吃孫子的東西，我吃得下去么？這魚賣得這麼便宜，大夥都已經佔了陽陽的面子了。這錢必須要給。這些錢，你給陽陽多買幾身好衣裳。陽陽這孩子，造孽。我要是碰到了正友（黃正友：黃景陽之父），我要好好罵他一頓。這麼乖的孩子，他們做父母的不聞不問，還算是什麼父母？虎毒不食子，我要問一問正友，他的良心是什麼做的？」

「就是啊，都說陽陽是行了霉運，是喪門星。但是自從那之後，陽陽做的事情，村裡有哪家的孩子能夠比得上？他要是喪門星，誰家的孩子能是幸運星？要說，還是封建迷信害死人。陽陽這麼聰明的一個孩子，就是被封建迷信給禍害了。」十三叔也為我打抱不平。

村裡人慢慢開始改變對我的看法。農村裡的人，對一個人的評價很現實。我做出的事情，已經完全超乎他們的想象。他們的看法自然慢慢發生改變，只可惜的是，我能夠改變的只是村裡人，我的爸爸媽媽依然沒有記起留守在山村的我。

這種狀態沒有持續太久，我便已經清醒了過來，有意思的是，雖然我從這種狀態中解脫出來，但是我經絡中的元氣依然進行往複循環。而丹田似乎成為了這些元氣運行的動力之源。

我突然心中一動，直接在空地上施展出《形意五行拳》來。一招一式，都是合乎拳意。

才施展了一式，立即引起了村裡人的注意。

「快看，陽陽在打拳哩！」

「這是什麼拳？好像從來沒看見過。莫不是陽陽胡亂打的吧？」

「有可能。我看陽陽也是隨便亂來的。」

「不對，這拳法套路這麼熟練，肯定不是亂打出來的。我看陽陽這套拳，比前幾年到咱們村裡來收徒弟的新化拳師還要中規中矩。」

「嗯。是不錯。但是陽陽小小年紀，又是從哪裡學到的拳術呢？」

我爺爺自豪地說道：「哪裡來的什麼師傅。就是從他在街上地攤上買來的一本書上學的。叫什麼，什麼。反正我不記得了。」

「那是說，陽陽還真是有這天分。」

林老師雖然走了，但是我每天的書法並沒有拉下。之前，我已經能夠將篆書「天」、「地」、「雷」三個字的神韻寫出來。這一次築基成功，我再次學寫篆書的時候，赫然發現我竟然已經可以將後面的「風」、「山」、「澤」、「水」、「火」一口氣寫出來。連我自己都有些難以相信。從之前的築基之前的感氣階段，到現在的築基初期，完全就是一個巨大的跨越。成功地跨越了這個門檻，我已經進入到一個更高的層次。對於感氣期還仰視的高山，到現在看來不過是一望平川。

篆書的「風」字才寫出來，房間里竟然驟然颳起一股莫名旋風，將我剛剛寫出來的風字吹起，不停地在空中盤旋。我連忙跳起，準備將「風」字抓下來，卻沒想到，這一跳，直接一頭撞到了房間的房樑上。好在我用力也不是十分大。房梁只是發出一聲巨響，屋頂都顫動了一下。許久才平靜下來。

我竟然突然有了這麼大的力氣。而我竟然到現在才察覺到。

我懊惱地抬頭看了一眼依然懸浮在空中的「風」字。

也不敢再去嘗試將那張紙拿下來，現在我對自身的力氣還控制不好。所以必須慢慢去適應突然增大的力量。

搬了一條凳子過來，我站在凳子上，才將寫著風的紙取了下來。事情確實有些怪異。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很奇怪的是，無論我怎麼寫，簡體字從來沒有出現過篆書的神韻。這些篆書裡面究竟藏著什麼樣的秘密？我沒有過多去想。因為我還沒到什麼事情都追根究底的年齡。

過年的時候，經常會有人因為辦喜事在縣裡的電視台點播電視劇。就跟以前搭檯子唱戲一般。為的自然就是一個名聲。縣裡的電視台經常放港台電影電視劇。香港的鬼片非常的火爆，大家也喜歡看。有些人家裡辦喜事，卻去電視台點播鬼片，這種事情說來也挺逗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