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改姓王
王守財見狀,戾眸一縮,喝道:「夏木槿,別給你臉不要臉,今日可是幾百號村民都在這,你明目張胆捉蛇神,打伯母表姐,現在還這麼橫,我好心請來眾道長為你驅邪,你不領情便罷了,還用邪氣傷害我的家丁。」
夏木槿寒眸凜冽的掃過一臉呆愣而恐懼的劉麻子,隨即又對上王守財的,很是淡然的收了弓弩,開口道:「各位爺奶叔伯嬸子可是看到了,我這都是自衛,我夏家在這大苗村可是行的正坐得直,從來不幹傷天害理的事,輪不到外人來指手畫腳,況且,咱們大苗村是屬於天璃國的,何時我們的國家改姓王了。」說完,卻是冷冷挑眉睨著王守財。
而她這含沙射影的幾句話頓時令王守財冷汗孜孜,令所有村民也陷入沉思。
自從王家來了這村裡,他們沒睡過一天安穩覺,生活不穩是其次,主要是擔心自己的子女,更何況他們占著自己人多,又與上面有些關係更是在他們這些平民百姓面前無法無天了起來,即便有人去告,最後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夏木槿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便繼續道:「各位鄉親,沒有誰生來就是皇帝,更沒有誰生來就比誰高貴,為什麼我們就要委曲求全怕這怕那呢,自己種田國家收稅天經地義,何時這麼大口村輪到一家一戶來做主了,那可是藐視天威,有損國榮,而我們這般一直弱下去,難道要自己的后孫子代都與自己一樣被人踩在腳底下過日子么?」
說完,他也不給王守財反駁的機會,徑自走向自己家人跟前,彎腰解麻繩。
「槿兒啊,你咋回來呢,松子不是去找你了么?」
夏大娘一得自由便狠狠的將夏木槿給抱住了,哭的泣不成聲,幾乎將她給揉進自己的骨血里。
這些日子的相處,夏大娘一直是不怎麼說話的,秉持著最封建時代的男人為尊,這次,竟這般失控,夏木槿心中一酸,深深體會到一種無言的母愛,便是輕拍著她瘦弱的背,寬慰道:「娘,您放心,沒有誰能欺負到我們。」
說完,便是以最快的速度往他們身邊撒下些毛刺。
「妖言惑眾的賤人,道長們,趕快給這丫頭驅邪吧,老夫怕耽擱了這妖邪欺身,到時就是你們也制服不了啊!」
夏木槿這賤人尖牙利嘴不說,還會煽風點火,剛才若不是孟氏狠狠踩了王守財一腳,他險些不知自己在做什麼,此刻,卻是清醒過來,唯一的念頭便是早早將夏木槿這賤人給解決了,這些道長他可都是打了招呼的。
那幾個賊眉鼠眼的道士相互看了眼,卻見王守財手心亮出一錠銀子,立馬手拿拂塵,念念有詞的朝夏木槿走來。
同時,在王守財的指示下,王家的幾個家丁將早已準備好的木樁給抬了出來,這是鄉里驅邪的規矩,將中邪之人用麻神綁在木樁上,先要鞭打,然後再潑雞血,嚴重的得潑狗血等物。
若是這邪驅不了,便得拉倒村裡頭的祠堂去焚燒。
夏木槿不慌不亂,將自己家人一一扶起,並護在自己身後,餘光卻瞥著他們前進的草鞋。
因為是夏天,即便是道士,在這落後的時代基本穿的也是最普通的草鞋。
同時,在心底默默數到:一,二,三,定。
果然,片刻,只見她嘴角一勾,看著幾個道士擠眉弄眼的如定了型那般站立不動,便是搓著手挑眉道:「幾位道長這是怎麼了,莫非平日里壞事做多了冒犯了哪方神仙,今天便是受懲罰來了。」
她這話一說,幾位道長的臉一下子青,一下子白,更是感覺後背冷風嗖嗖,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王守財見幾位道長不動了,便蹙著眉頭喝道:「看來這妖邪道行挺深。」說完,便一把奪過一家丁手裡裝著狗血的盆便朝夏木槿這邊走來。
夏木槿很是調皮的朝幾位道長做了個鬼臉,隨即,手心一攤,那滿滿的一手毛刺亮瞎了他們的眼,隨即,只見她微微彎腰,那毛刺便發出一道很是亮麗的弧線朝王守財腳下撒去。
王守財一家子本就是守財奴,今日里為了避免沾染晦氣便將布鞋脫了,讓家丁找來適腳的草鞋,這樣方便扔丟,而他向來眼高於頂!更不屑與夏木槿對視,加上夏木槿跟前還有幾位道長擋住了視線,所以,夏木槿這動作他根本不曾注意,只是走了幾下便覺得腳下一陣輕微的刺疼,他蹙了蹙眉,還以為是草鞋哪裡出了問題,可再走幾步,便覺得不對勁,整雙腿像是麻木了,根本不能提步,再接著,卻是雙腿徹底失去知覺了。
夏木槿見他也被定了型,拍了拍手心,邪笑著走近王守財,眉梢笑的如月牙彎,嘴裡卻吐著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王老爺,您怎麼了,呃,您怎麼將狗血往自己身上潑啊!」
村民們站的是茅屋外,隔這裡有那麼上十米遠,夏木槿身材瘦小,加上有這些道士做掩護,所以,在以手挑王守財手裡的盆時並沒有人看見。
然而,她話說在前頭,頓了頓才有這番動作,動作完后卻以最快的速度退回原位,所以,眾人只聽哐當一聲,那裝著狗血的盆掉在了地上,那狗血撒的到處都是,包括那幾位道長都無一倖免。
村民們瞠大眸子跑來看究竟,卻發現夏木槿瑟瑟發抖的躲進了夏森林懷裡,還直囔著:「嗚嗚,爹,好可怕,這王老爺肯定是被妖邪附身了,不然這些道長做法,那狗血怎麼都潑到了他身上,他人本就狠,等下變成惡魔要將我們全村的人全部殺了怎麼辦?」
妖邪一般最怕的就是狗血,此刻夏木槿腳下也濺了些血漬,可她卻安然無恙,到是王守財和幾位道長卻是苦澀著臉,嘴角蠕動,半天,都說不上一個字。
而夏木槿幾句簡單的話便將村民們的保護意識徹底給激發了出來,只見幾個壯年一把扯過失去知覺的王守財往地上一推,便對著他拳打腳踢起來。
有了帶頭的,其他村民亦是不落後,一個個捋起衣袖加入其中,那幾個道長亦是被牽連,一個個被打的鼻青臉腫,即便是王家的家丁前來幫忙,也是一個個落彩回去。
最後,大家在徐老四的喝聲下停止了一切舉動,王守財被幾個走路不穩的家丁給攙扶著回去,而那些道長亦是讓孟氏叫人給抬了回去。
「槿兒,貴蓮說你捉了蛇神,可有這回事?」
眾村民此刻雖對王守財的下場大快人心,可對於蛇神一事也不敢掉以輕心,直到徐老四開口詢問才吊著心臟瞅向夏木槿。
徐老四是前任村長木槿是知道的,在村裡頭卻也算是有威望的老者了,她不能得罪。
只見她很是無辜的瞪大眸子,嘴角也是顫抖了,良久,像是平復了自己的激動的心情才緩緩道:「徐老,您老說啥?蛇神?那可是神物啊,我們這些凡人怎麼看得到,即便是看到了,那還算是人么?」
一語激起千層浪,那些個村民恍然大悟的拍著自己的頭嘆息,怎麼一個個這麼笨,他們在這大苗村住了一輩子,對於蛇神的傳聞聽到過不少,也有人看到過,可並未去證實,今被這麼一個女娃一說,如醍醐灌頂。
凡人怎能看到神物呢?
徐老四老臉閃過一絲尷尬,假意咳嗽幾聲,卻聽夏木槿道:「徐老,一定是有人見一次又一次陷害不成,便想著法子開始妖言惑眾了,大家可別跟風,褻瀆神明那一樣可是會遭到懲罰的。」
這古代向來如此,越是偏僻落後的地方就越信奉神明一說,見眾人此刻的神情,夏木槿就知道自己押對寶了。
「你胡說,大家看看我娘手臂上的傷,還有,還有我額頭上的傷都是她給弄得的,這賤人分明就是被妖魔附身捉了蛇神,大家不要信她的胡言亂語,這樣可惡的人怎配留在世上,必須拉去燒了。」
周貴蓮看著王守財等人一個個被拖了回去,實在忍無可忍了,也顧不得大雅與矜持,一把拉過了自己娘由氏,在眾目睽睽之下便將她的衣袖給撈了起來,又將自己額頭指給眾人看。
更是一口咬定夏木槿中了邪,並傷害到了她們。
夏木槿聞言,突然就這麼低下了頭,眾人將目光又轉移到了她身上,疑惑又糾結,她再抬頭,卻已是淚眼汪汪,吸著鼻子哽咽道:「貴蓮姐,你為了塊料子與大伯母爭結果兩人在路上打了起來怎麼怪上我了?」
夏木槿言語一出,已是嘩然一片,可她並未就此停止,而是接著道:「你們打著便見到了正要去賣柴禾的我和爹,又是賤人又是殘廢的罵,我和爹不敢回嘴,便想小事化了,可你二話不說就要打我,我爹正拉著柴禾,路口有個坑,他便拐了下,我在後面幫襯著,亦是隨著他的力道拐,正好避過了你的耳光,你腳下不穩撞到了樹,額頭傷了,大伯母見你受傷便去扶你,可你卻用指甲掐得她手臂鮮血淋漓,還說要去王家,找人來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