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周貴蓮的誣陷
「大家要是不信可以去看那顆她撞了的樹,若是沒記錯不止有血跡,她頭上的一根簪子還斷了呢。」
夏木槿自小就心細,早在周貴蓮頭上木簪斷了的時候就留了個心眼,此刻,卻是幫她的重大證物。
「那你怎麼能證明不是你推到了她才把簪子給弄斷了呢?」夏木槿話剛落不就,一道沉穩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
夏木槿心口猛地一陣緊縮,掀眸望去,卻見一十六七歲少年鶴立雞群自人群中走了出來,少年個子很高,至少高出夏木槿兩個頭,並未如村裡其他少年那般皮膚黝黑,反之長得很是清秀,一身青布夏衫將他的書生氣質襯得淋漓盡致。
看著這不同往日的陌生眼眸,夏木槿眸底劃過一絲黯淡,同時也吁出一口氣,她還怕這馮六郎是個死心眼,一旦認定就不肯鬆手呢,今日一見,倒是她多想了。
只見她朝他很是禮貌而疏遠的頷首,道:「這個很簡單,大家將我的指甲和貴蓮表姐的指甲對比一下便可。」說完,便是將自己還帶著一些土沫子的十指伸了出來。
她的雙手很是好看,不像一般農家女那般的粗大,而是很小巧的一雙玉手,十指修長而有型,只不過沒有保養過的那種細嫩白皙,指節處也少不了薄繭,可卻依舊不影響其美觀。
見她這般坦然,而周貴蓮扭扭捏捏的不敢將自己的手伸出來,大家心底早已明了,看來這周家還是沒能放過夏家,可既然是人家的家事,那麼他們也不便插手。
特別是這罪魁禍首馮六郎也來了,大家你一句我一言之後便分別離去。
周貴蓮在馮六郎面前失了顏面,當場便哭得我見猶憐的讓由氏給拉回了屋。
「這麼小就有這般心計,看來是我瞎眼了。」
夏木槿睨著由氏那殺人的眸光,並將們砰的一聲緊關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剛要往自家門口走,卻聽得馮六郎嘆息而輕蔑的話語。
「趁這個時候沒瞎透是好事,要瞎一輩子就栽了。」夏木槿先是一愣,隨即嗤笑的回到。
她不確定馮六郎是否看到了什麼,但是他這般不相信她並看輕她便將她對他的愧疚和好感徹底給抹滅了,況且,她自始至終就沒看上過馮六郎,若真要來個了解,這樣最好不過。
「你……」馮六郎被夏木槿堵得一哽,眸底已是竄起了火焰,一手指著她,卻不知要說什麼。
「我就是個胸無點墨的鄉下野丫頭,若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得罪了馮公子那也是人之常情,若是要計較,那就有辱馮公子這些年所念的之乎者也了。」
僅是一眼,簡單的幾句話,夏木槿已在心底斷定,這馮六郎是個大男人主義者,要嫁給這樣的人,每天得端茶倒水如騾子般伺候他。
而她特討厭的便是這種大男人主義。
說起話來,自然便不留任何情面了。
馮六郎面色一虞,瞪大眸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夏木槿,倏然,卻是甩袖離去。
被這麼一鬧,夏木槿早餓得胸前貼後背了,夏森林等人還想說什麼,她卻直道:「吃飯最重要。」
隨即徑自走向松子背上背簍,一手拖著野味入了自家的門,先洗了一點米,用竹筒裝好,蓋上她設計好的活性蓋子,放進鍋子里煮。
然後從背簍里隨手抓了只三斤左右的野雞,拿著柴刀碗蹲在了門口的右側。
對於殺雞,她還算在行,手起刀落,那脖子一刀劃破,將血滴進了裝了水的碗里,見血流的差不多才將雞丟在了一旁,自己則進屋用木桶舀了熱水出來。
進屋時那雞還未死,在地上掙扎得厲害,此刻,卻奄奄一息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夏木槿手腳麻利的將它丟進木桶,一手拿著雞腳在滾當的水裡翻動幾下便動手拔起了雞毛,這雞毛拔完,這鍋子里煮的飯也熟了,便將竹筒給撈了出來。
家裡沒有其他刀具,她便用柴刀將清理好的雞剁成大塊,又切了四片姜,先爆炒將油給盛了出來,才加水蓋上鍋蓋煮了起來。
沒辦法,家裡連燉湯的器具也沒有,便只能以鍋代替了,這雞湯好后便又將雞雜給炒了,這雞肥油也多,這雞雜便用的是剛才爆炒雞肉的而出的油。
「姐,你做的什麼?咋這麼香。」松子剛幫著爹娘清理完門口的那些狗血,一到門口便聞到一股香味,他說不上是什麼樣的香,就是口水不停的流了出來,幾個步子跑到灶旁,見夏木槿忙著,便一邊添柴,一邊瞅著鍋里差不多好的雞雜,吞著口水問道。
家裡的米並不多,昨晚夏大娘磨了些玉米粉,夏木槿此刻正將調著玉米糊,見松子正吞著口水盯著鍋子,心底頓時溫暖了起來,同時道:「松子啊,去收拾收拾,快要開飯了。」
松子誒了聲便興高采烈的去準備了,夏木槿將雞雜盛出又炒了盤新鮮的野菜才燒旺火做起了玉米羹。
幾次下來,夏森林也大體了解了夏木槿的性子,便也不多問,只是干著手裡的活。
而後,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了餐飽飯,這味道可是令松子回味了好半天,最後拍著肚子道:「姐,你要去鎮里開個飯館,保准沒人再去別的飯館去吃了。」
夏木槿很不雅的打了個飽嗝,皺著鼻子敲了松子一下才道:「松子啊,等下將這些蠶豆放進桶子里泡著,這水要蓋過蠶豆。」說完又對著夏森林道:「爹,等下我們到鎮里去將這柴禾和野味賣了。」
「姐,這蠶豆好不容易晒乾了你又讓我泡著,會壞的。」對於蠶豆的事夏森林和他們說了,雖然有些惋惜那些銀子,可大家還是沒責怪什麼,可是夏木槿此刻一說,幾人就更不明白了。
「你知道個啥,等這蘭花豆一出來,你姐啊,保證會大賺一筆。」
一家人聽了夏木槿的話不由愣住了,眸底更是疑惑的瞅向她,可到嘴邊的話卻又被吞了回去。
夏木槿自然知道她的一系列變化已經引起了家人的懷疑,在這落後的朝代這蘭花豆肯定是沒聽過的,這大苗山可都是寶,需等著她一步一步去挖掘,可看著家人這般,心情自然也會受到一些影響,只聽她突然問道:「我這樣變化不好么?」
說完,卻是很認真的看著家裡人,眸底帶著許受傷。
「我喜歡這樣的姐姐。」夏小松猛然跑到夏木槿跟前,伸出他那瘦小的雙臂將她抱住了,並很親昵的在她頸窩蹭了蹭,他不會用華麗的語言來表達,所以,這是最直接的表達方式。
見夏木槿那傷感的眸子,夏森林和夏大娘以及夏鐵樹將頭搖得像撥浪鼓,均是蠕著嘴角半天不說一個字。
「槿兒啊,我們只是擔心,你的變化是莫大的好事,可王家和周家」
「爹,您們就放心,他們鬥不過我的。」
最終,夏森林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可話還未說完卻被夏木槿篤定的語氣給嚇著了,見夏木槿自信滿滿的拍著胸脯,大義凜然的說著,那眸子如天上的玄月,純亮純亮,仿若這世間最耀眼的光華。
那一刻,他一個活了半輩子的大男人既然無言以對。
同時,一個激靈,又開始為她找婆家的事擔憂。
「好了,爹,時間不早了,咱趕緊出發吧!」
夏木槿看了看外面艷陽高照的天,蹙眉瞧了自家爹一眼,也不想琢磨他此刻心裡所想的,便開口催促道。
這天氣好,說不定過不了兩三天早稻便能收割了,他們家就她和松子還算健全,雖只有三畝薄田,可真讓他兩忙活起來,沒個八天十天的肯定完不了事。
所以,趁著這幾天必須得弄點銀兩買足糧食備用才是。
想著,眸底精光灼灼,嘴角亦是綻放出憧憬的微笑。
夏森林思緒拉回,見自家女兒此刻正柱在門口仰望萬里無雲的天空,搓了搓手便誒了聲朝灶旁的角落拉拿一打草繩便往外走。
「松子,記得姐交給你的任務。」此刻夏木槿正好回頭,見自家爹拿了草繩走來,亦是朝身後的夏小松叮囑道。
本來想讓他下河模些田螺回來,可他太小,這河到底有多深她也沒去測試過,便打消了這樣的念頭,總之這河裡的田螺是逃不掉的,遲早都是她的囊中之物。
夏小松咧嘴應了聲便去忙活了,夏木槿也走出了門,見自家爹正將背簍里的蘑菇倒出來,又將那些野味給撿進背簍,夏木槿連忙小跑著過去,一手抓過一隻較大的竹鼠朝屋內一扔:「這個留著吃。」
夏森林正好撿完最後一隻野味,見夏木槿的動作,便是慈愛的咧嘴一笑,爽快道:「好!」
「婆娘,你將這些蘑菇清理一下,咱先去鎮里了,鐵樹莫要太累,適當的歇會兒。」出門前夏森林又朝屋內說了聲。
夏大娘正在洗碗,這幾天心情好,吃的也飽,她的眼睛竟然能模糊的看些東西了,聽了夏森林的話,連忙將碗放到灶角用抹布蓋上,將手往身上擦了幾下便走了出來,卻見夏森林父女緩緩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