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他還好嗎
「你眼底有事?」你看,梁俊的眼多毒。
他面對我的時候,不僅嘴會刻薄的毒,就連看我的眼神也會精準的毒。
我心虛的叫了一聲:「是啊,當然有事,你也知道,喜事。」
他被我的話堵了回去,訕訕的想從我這裡逃走。
「行川,晚些約,晚上我請客。」他對夏行川打招呼,準備撤離。
「約不了,景軒大哥出事兒了,在醫院。具體情況,醫院那邊還沒給出消息,現在夏氏集團勢頭正勁,還不能對外放出消息。」
梁俊微微停頓了片刻,便做出了迅速的反應:「我說大爺爺怎麼一早便將他的公務全調整到我的頭上了,害我莫名其妙的半天還以為他老人家開玩笑呢。你也知道,我幾斤幾兩的水平,你說喝喝花酒,對付對付女人,我是有一手的,但是對於經營公司我的能力有限。」
「這事兒,先放一下放,領完證我過來跟你談,景軒大哥的公事,你交接給我就好。」
現在什麼大事在夏行川的眼裡,都抵不過領證的事大,領證的事此刻大於天。可想而知,他是有多缺少安全感,是多有害怕失去,蘇晴給他無形中帶來的傷害是有多根深蒂固。
年少時候的一段純戀,在到後來的虐戀,再到往後的絕戀,都成了一個故事主線的事實,其實寫到這裡,我的故事大概說也快要終結了,其實我若是筆鋒一轉,故事還可以無限綿延下去,但是我覺得愛的不過如此,該收筆的時候還是要收。
故事仍然繼續,沒有尾巴的故事不算完美。
領證勢在必行,出了蘭竹庭漆紅色的大門,車子已經在外面候著了。
天很藍,也很闊。陽光高高掛起,暖融融的也不會讓人覺得暖,因為有風,所以還是會冷。
我想沒人會比他還要體貼的人了吧,他笑我傻,給我戴上暖手的手套還有厚厚軟軟的圍巾,渾身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車子行駛了出去,旋起地面上零零散散的幾隻枯敗的樹葉,在車身後揚起了不大不小的小旋花。
我收回茫茫然的思緒,緊張的手心微微滲出汗來。
「很緊張?」他笑的寬厚,看著我的眸子里有著清泉一般的澄澈。
我點頭,訕訕的對他笑:「有點。」
「我也有點。」他笑的燦爛,握著我的手比之前還要緊張。
我們相視一笑,便各自收回了目光不再說話。
前段時間看《我們結婚吧》講述的時代婚姻家庭劇,我頗有感觸,其實婚姻也挺簡單,命中注定那個人是你的,他就是你的,註定你們將會是一對夫妻,就不會安排其他人與你成為夫妻,就好像電視劇的主題曲唱的一樣,我們好像在哪兒見過嗎一樣,都是冥冥之中註定的事情。所以命里的東西來了,那就要去珍惜,包括現在我正啟程向婚姻的道路上大步流星的邁去,與我命中注定的那個人,一同邁步前進。
我印象中,從未有一次事情是政府辦事效率高的,但是今天是我第一次覺得政府辦事最速溶的一次了
拍照,填表格,拿證件,然後咔嚓一下章就敲好了。
就是這樣小的一個紅色小本子,如今拿到手,也算是歷經生死、經過千辛萬苦以後才得來的。
我想這大概就是愛的另一個層面吧,那就是承諾。彼此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是夏行川想要的承諾,也是蘇晴想要的承諾,卻不是簡艾想要的承諾。
他比我高興,他在我的耳際小聲叮嚀:「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一個人的了。」
我笑他天真,心卻沒由來的抽搐了一下,就那麼一下,疼的我渾身的汗毛都顫慄了起來。
他很敏感,很容易就捕捉到了我臉上細微的變化:「是哪裡不舒服?」
我搖頭:「沒事,可能是太累的緣故。」
其實我想說,是我的心不舒服。
他瞭然,對我露出一整排潔白乾凈的牙齒,笑的朗風明月:「是我不好,下次我注意點分寸。」
我臉紅,經他這麼一提,先前兩人耳鬢廝磨、纏綿悱惻的畫面還歷歷在目,想想都是覺得羞人的。
立在車門外,他沒有打算上車的意思,他總覺得我心底有事。
他的眸色淡淡的有著盈潤:「蘇蘇,你有心事?」
「不會。」我矢口否認。
他的眸色暗淡了一些:「你臉上清楚的寫著不高興,有心事。這幾個字。」
我怕他多心,心虛的對他叫了一下:「結婚都不買鑽戒的么?」
「這樣?」他笑我傻,從懷裡偷出一個暗紅色的盒子,打開遞到我的眼前,黃金鑲嵌寶石的戒指,看著有些年的歷史,不像是近年代的物品,「我給你戴上。」
我被那樣紅意璀璨的寶石顏色,所吸引,在我晃神的間隙,戒指已經非常合適又牢固的戴在了我的無名指上。
戒指的不同戴法有著不同的含義,通常我們將婚戒戴在無名指上。
戴上戒指,就戴上了一份承諾、一份責任,更是擁有了對方的一生。
我先前一直沉迷婚戒為何戴在無名指上的問題?
後來到網上扒了一些資料是這說的:相傳無名指是與心臟相連的地方,在無名指套上戒指,表示把對方放在離心臟最近的地方。也有人的理解是,我們的五個手指中,無名指是最不常用的手指,戴在無名指上,是為方便我們手指的活動。婚前戒指通常戴在中指,婚戒戴在無名指,大家會發現,中指最長,無名指總是稍稍偏向中指,所以象徵著婚前你是我的中心,婚後你是我的依靠。在無名指戴上戒指,即表示對方是你要託付真心的、可以依靠的那個人。同時,無名指也代表夫妻,是一輩子不分離的的寓意。無名指帶戒指,代表夫妻擁有真正的愛,永生永世都分不開的含義。
所以不難看出,這樣好看復古的戒指戴在我的無名指上是不是有些糟蹋了,對於口不對心的人,那該是糟蹋了這枚好看的戒指。
「獃子。」
他的那句獃子,將我拉回來現實。
我對上他那副柔柔的眼睛,舉起手迎著陽光的方向,寶石發出來的光芒璀璨的刺眼。
「好看。」我笑的開心,「這是祖傳的嗎?」
「嗯,不清楚,卻也傳了幾代了。」他將我擁在懷裡,聲音溫和,「蘇蘇,我愛你。」
以前他說蘇蘇我愛你,我會說行川哥哥我也愛你。
而現在我只會說:「我知道。」
「蘇蘇,我會很忙,接下來。」他的聲音在我頭頂飄過。
「我知道。」我的頭靠在他的懷裡。
「乖,我讓司機送你回去,我要回公司處理公務。」他鬆開我,將車門打開,示意我進去。
我微微遲疑了一下,還是說出來心底的想法:「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嗎?」
「好,叫司機送你。晚些我會過去,到時候我們一同回去。」他眼底是一閃而過的光束,我懂那是什麼,我知道他心底的不情願和擔憂,但他掩飾的很好,臉上依舊是溫和的笑容,「有什麼急事,給我打電話。」
「好,謝謝行川哥哥。」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鬼使神差的對他說謝謝,這好像是在打他的臉嗎?
他的眸色微暗,臉上依然是溫和的笑容:「我們應該去看他的,現在只是我抽不開身,晚些我會去接你,去吧。」
我別過臉去,整個身子都縮進了車廂,我想直接忽視掉他臉上越來越暗的光彩,這樣我的心可能就會好受一些,我果然是個自私的人。
車子發動馬達,絕塵而去,他的身影被拋至在腦後,像先前出門那幾隻洋洋洒洒被捲起的落葉,一樣蕭瑟和孤獨。
夏家的私人醫院,坐落的地方頗為隱蔽,四處的環境倒是很好。
司機駕輕熟路的便開了過去,一個小時的功夫車在一片林蔭的地方停下。
我下車,要求司機先回去,不用管我。司機是個實誠的人,很聽話的便開車走了。
我走的飛快,一路上撞了不少人。
最後一個因為力量懸殊力、力的相互作用原因,我險先被撞倒再地。
那人快我一步,將我拉起,避免了一場與地面接觸的機會。
「小心。」
我抬頭看他,剛想說謝謝和抱歉,對方的聲音先我一步的對我寒暄:「簡小姐,是你?」
是韓生,夏景軒的總助,也是昔日里的校友。
「你好,韓助理。」我正愁找不到夏景軒在哪個病區呢,正好碰到他,「您是?」
「先生讓我出去給他買盆建蘭,放他房裡。」
「他還好嗎?結果出來了嗎?」
「具體結果還要等,很多數據不會出來那麼快,但基本上確定是突發性心臟病了。」
韓生說這話的時候,面露擔憂。
「他在哪個病房區,我過去看看他。」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韓生略微遲疑了會兒,然後徵詢的說道:「先生現在情緒很不好,正在房裡發脾氣呢。若不是夏老太爺一直派人看著他,先生早去公司了。您看您,還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