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個傳說
隊伍順著小路繼續走下去,這次尾巴並沒有走在隊伍的最前面,而是不緊不慢的走在楊柳的前面。楊柳看著眼前稍顯單薄的背影心裡犯嘀咕,好端端的幹嘛非在自己眼前晃悠,礙眼。她這麼想,是因為她打心底對尾巴的抵觸,儘管眼前的男孩對她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並沒有特意為難她,但是她明白自己的生死跟這個男孩有莫大的關係,或許他一個不願意,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自己這條小命怕要拋屍荒野客死他鄉。
「喂……,我們這是去那裡呀?」遲疑了半天,楊柳緊趕幾步,終於問出深藏在心中的疑問。
「回家。」尾巴頭也不回的答道,簡簡單單僅此兩個字。
「回家?我家在上海,我想家,想爸爸……。」說到這裡楊柳頓住了,張張嘴,她很想問下她什麼時候可以回家,話到嘴邊辦成了:「你家在哪裡?」
「老婆寨。」說著尾巴伸手指了指煙雲縈繞的山峰,楊柳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只看見重重疊疊隱隱約約的山峰,卻不知道他具體指的是哪一座。至於到底是哪一座山峰,楊柳心裡並沒有太大的興趣,她更感感興趣的是「老婆寨」這個名字,一個別緻而有奇怪的名字,一定有不同尋常的故事或者傳說,也許還是一個很浪漫的故事吧。楊柳心裡突然覺得只要別出什麼亂子,到老婆寨走一遭,又何嘗不可。
「老婆寨?為什麼叫老婆寨,你知道緣由嗎?會不會是一個男人為自己心愛的女人修築的寨子?」楊柳轉過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尾巴,迫不及待的猜測道。
尾巴看了看楊柳,用鼻子哼了一聲,嘴角張揚的向上翹起,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鄙夷的說道:「關於老婆寨這個名字的來由,我也是小時候聽村裡的老頭子說起過,這只是一個傳說,大約於老婆寨這三個字無關。」
「那我就奇怪了,你可否說來聽聽?」楊柳聽尾巴這麼一說倒是更加加劇她的好奇心。
「從前山上有一扇隱蔽的石門,傳說石門裡面住著一位金子做的老婆婆,還有一頭金驢和一台金磨,老婆婆整天在那裡磨金豆,然而附近的人們都找不到那扇門的所在。山下面有一塊地,地里年年歲歲一成不變的種滿了蘿蔔,旁邊蓋著一間茅草房,茅草房裡住著一個好心的光棍,沒有人知道這個光棍的名字,他們只知道這個光棍人好,還有就是能種出又白又胖的蘿蔔。」尾巴說道這裡回頭看看楊柳見她聚精會神的聽著,眼巴巴的瞅著自己,他微微搖了搖頭,小時候聽老人給他講故事的時候,他就是這副模樣,長大了懂的多了,有些索然無味的感覺,儘管他知道那不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故事而已。
「後來呢?」
「後來呀,光棍還是光棍,沒有哪家漂亮的姑娘會瞧上一個只會種蘿蔔的男人。有一天,光棍偶然里救來一個人,一位奄奄一息的老人,一個會看風水的先生。光棍用自己種的蘿蔔,保住那個老人的性命,在無微不至的照顧下那個老人很快容光煥發。」
「又有一天,老人對光棍說他要走了,光棍心裡不捨得,看著眼前的老人,一時間聲淚俱下。老人拍拍光棍的腦袋說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要告訴他一個秘密,一個可以讓他富甲天下的秘密。於是,老人把他帶到蘿蔔地的中央,指著一棵蘿蔔說,這顆蘿蔔就是山上那扇石門的鑰匙,不過要等它長夠整整一百天,才能打開山上的石門,然後告訴他石門的具體方位。老人臨走的時候在三叮囑光棍一定要等它長過一百天,至於緣由他沒有說給光棍。」
「從此,光棍每次想到那個會磨金豆的老婆婆,還有那金磨金驢,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富甲天下,便茶不思飯不想,脾氣也漸漸變的暴戾起來。他像照顧那位老人一樣細心的照顧那顆蘿蔔,其他的蘿蔔在雜草叢生蟲害泛濫下很快死去,最後只剩下田地中央僅有的一棵蘿蔔。」
「光棍沒日沒夜度日如年的守著那棵蘿蔔,以前合身的衣服現在套在身上跟田地里嚇兔子的稻草人,風一吹,一個勁的晃呀晃呀。終於等到九十九天那個晚上,不知道光棍是怕人把那棵蘿蔔被人偷了還是他在也等不下去了,於是他趁著月色,悄悄拔掉蘿蔔,一個人溜上山門。」
「光棍來到山門前,顫巍巍的拿出那顆蘿蔔,迫不及待的朝那個鑰匙孔頂了過去,只聽轟隆一聲,那扇石門豁然打開,一縷縷月光照進門內,頓時金光大作,刺的光棍兩眼生疼。只見一個周身發著耀眼的金光的婆婆赫然端坐在金色的磨盤前,一頭金驢正繞著金磨轉,嘩啦的金豆如流水般從磨盤裡瀉了下來,堆滿了偌大的石室。光棍興奮的大叫一聲,一下竄進石門,俯身去抱那尊金婆婆,使進吃奶的力氣未能動分毫,他不信邪,在試,那金婆婆依舊穩坐如泰山。就在這個時候打開的石門突然傳來響動,光棍回頭一看,心裡著急,原來石門正在緩緩關閉,大約是因為那個鑰匙沒有長夠一百天的緣故,光棍悔意頓生。他急忙拋棄金婆婆,伸手去牽那頭金驢,卻不想那原來是一頭犟驢,任你怎麼啦那韁繩,依舊不肯跨出半步,石門只剩下一身之寬,光棍無奈之下只得俯身抓起一把金豆,側身從門縫裡竄了除去。」
楊柳等了很久,不見尾巴吭聲,心裡有些失望,滿以為應該是一個很浪漫的傳說原來不是過時以個寓言故事罷了。於是她傻乎乎的問道:「後來呢?結果怎麼樣?」
「結果?很多事本來就是沒有結果,更何況這只是一個故事而已,又何來結果。」尾巴說到這裡嘿嘿一笑又道:「小時老人給我講這個故事的時候,那時候我常想,等我長大了,不會傻乎乎的等那棵鑰匙,我就找些火藥把那扇石門炸開,還不是想拿什麼就拿什麼。只是長大了才明白,這只是一個故事,一個在告誡人們一個道理的故事,你明白嗎?」尾巴說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儘管他明白這個故事所隱含道理已經很久了,他從來沒向別人說過,因為他知道即使他說了,也不會有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