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就是你想的那樣。」聰明,真想給她一個吻作為獎勵,可惜他暫時不想挨打,還想保持這樣溫馨又暖入心坎的狀態一陣子。
「我真慶幸,並非你平日得罪人多,部下才不顧你的死活,舉兵攻城想立下大功。」
「這算是對我的關心?」
「並沒有好不好。」隨口說說罷了,順便落井下石,「對了,可不可以告訴我,之前你是隻身一人進城救我的嗎?」
「若我說是,你要不要對我以身相許,作為報答?」月陽炎打趣著道。
「我只是想知道,我需要為多少被你害死的人,花多少錢買香燭、冥錢去燒。」秦咲作勢要掙脫出去,可他的手扣在了腰上,在這種時候扭動身子,只是平白讓他佔了便宜。
現在月陽炎緊緊摟抱著一個男子的模樣,如果被人瞧見,那他這輩子就完蛋了,她就不信,以後上朝堂他還能笑得一臉桀驁、欠揍,議事時還能總拿她耍著玩。不過她倒是不大願意讓人瞅見他們現在的樣子,只因她不想跟他一塊成為供人討論玩樂的對象。
「一百多人,都是以前跟隨你爹打仗的兵卒。聽說你被敵軍抓走,自願隨我同行。不過你放心,事前我有教導他們,若有事發生,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說。當然,除了背叛我軍的行為。」月陽炎趕緊賣乖討賞先。
或許是他拿她意淫太多的結果,近來他越發覺得,這具身軀的香氣比起女子的體香,更容易讓他受到蠱惑。
「你還真懂得抓住別人的軟肋。」那時定是站在高台上高聲呼喊,加重「秦老將軍的愛子被敵軍虜走」的語氣了。光是想想,即刻就能體會到他的無恥和卑鄙。
「你要不要也把你的軟肋透露給我,讓我也抓抓看?」
「不要。」一千一萬個不要,而且她也沒有這種東西。一直以來,她都用盡辦法希望不要太得到他的目光停佇。
不知是否月家人血統太優良,女子個個相貌嬌艷柔美,男子則是個個相貌魅惑妖冶。
她承認月陽炎確實長著一張很容易就能使女子淪陷的臉龐,從此毫無保留、不顧一切地對他交付真心,若換作以前的她,估計也會在那些總是有意無意的關懷、邀約下,墮落得凄慘可憐,連自己本身都迷失殆盡。
「大人,你找錯對象了。不管我是否是男子,這輩子我都不會對你存有半點關乎情愛的感情。」她將話說得明白,要他斷絕那種念頭。
「為什麼?」他就這麼神憎鬼厭,如神龕上的貓屎,不討她歡喜嗎?
「因為……」
「大人、秦公子,靖水城到了。」
外頭的士兵突然喊話,打斷她的回答。也好、也好,她無須特意挑選冷酷無情的話語去踐踏他的心,免得使他以為只有她是例外,激發他積極上進、奮鬥的心情,改而對她進攻得更是猛烈徹底。
所以,當月陽炎試圖追問、糾纏不清,她卻搶先一步對他說道:「大人,有件事我必須提醒你。你是個道地道地的軍人,出汗量比較大,而且你已經兩天沒洗澡了,身上的味道著實不太好聞。」
這句終於逼得月陽炎愣怔著鬆了手。
【第五章】
「秦公子,麻煩再右邊一些……對、對、對,哦,這次麻煩左邊一些……」
「這樣嗎?」
「你在做什麼!」
因為空不出人手,秦咲正在幫忙靖水城中一位大娘修補房屋,才開始了一會,下方就傳來沉沉壓抑的吼聲,嚇得她腳下踩空,發出連續幾個呀呀呀呀的單字音,從屋頂上掉了下去。
她沒有摔疼,事實上,當聽見那道嗓音之時,她就很確定自己不會摔個四腳朝天,順便摔斷幾根骨頭,只因害她掉下來的元兇是月陽炎,而將她接個正著的人也是月陽炎。
「大人,你不覺得你該到城中好好走走嗎。」
幾個時辰前,他們剛進城,剛見過出來恭迎的左副將和照欒國主,才聊上幾句,他的臉就黑得活像人家欠了他幾百萬兩銀子,滿臉不悅地驅趕她。
好啦,她也沒想要跟他站在一塊,像對相親相愛的老夫老妻,跟人邊聊邊展現和睦恩愛的情誼,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去了左副將為她準備的屋子,仔仔細細從頭到腳把自己洗乾淨。順便不忘把月陽炎留在她身上的氣息也一併刷洗掉,使他不能再無時無刻地糾纏、煩惱著她,一身乾爽清凈。
最後她才晃到現在這個地方,為一位房屋被斐軍攻城時弄壞的大娘整修房子。
「我走了好幾條街,一路過來找你,從街頭走到街尾,被塞了好幾個籃子的東西。你再讓我去走走,是想要我等會左擁一個風騷小丫鬟、右抱一個淫蕩小寡婦、背上還拖著個風流小花魁,一路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嗎。」
好仔細、好有自知之明的描述,「那不正是大人想要的嗎。」都已經回到城裡了,他也該變得正常些,不該再繞著她打轉才對。不然,會害……像躲在那邊屋后的小姑娘,一臉咬牙切齒的恨又含著滿眼酸楚難受的淚,以為自己的魅力還比不上一個男子。
「我想要你。」赤裸裸的情慾,朝著她耳邊吹氣。
幸好他選的位置太好,他們又靠得極近,他的那個一看就知道是心理有問題的動作以及言辭完全沒被任何人瞧見。
「放我下去。」雖然他已經洗過了,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澡豆清淺淡淡的香味,竟有些輕微的沁透入心……等等,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兩個男子抱在一塊成何體統,就算他救了她,他也抱太久了。
「這些天,你的影像一直在我腦子裡打轉。你就不考慮一下嗎,其實男人跟男人做那種事,並不如你想象中的那麼可怕。」月陽炎嘴上試圖勸說,但他已經很聽話地放她雙腳著地。
「你做過?」秦咲忍不住瞪著一雙水靈大眼,裡頭不忘填進對他的無限鄙夷。也唯有節操早就全無的人,才能說出這種節操全掉的話。他不覺得可恥,她都要為他感到羞恥。
「我只有興趣跟你做。」
意思就是說,除非她英勇獻身,不然在男人跟男人那方面,他還是純情到極點的「完璧」啦。去他的純情、去他的完璧、去他的守身如玉,她根本不想要他的「第一次」好不好!
「我建議你找那邊那位假裝買包子,拿著包子卻毫無食慾,只是望著你口水直流的姑娘解決你的欲求,要不,現在正朝你奔來的那位閨女也行。」
「大人、大人……我、我……民女做了些粗點心,想讓您嘗嘗看,以慰勞您領兵作戰,解救了我們靖水城的百姓。」
好嬌羞的模樣和語氣,一看就知道這位姑娘想要幹啥。不過她說得沒錯,前代舜唐王舊部雖佔據了靖水一帶,在百姓中人望卻不怎樣,這次斐軍攻下靖水,可說是救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
可秦咲記得,領兵作戰的好像是左副將呀,這姑娘完全是獻殷勤獻錯人,事實在殘酷地證明著,這世上只要有張非常非常好看的臉,一切都好辦,是黑的都能給它顚倒過來變成白。
「快接受吧,這是人家姑娘對你的一片心意呀。」秦咲催促著。
果真瞅見月陽炎二話不說順手接下,秦咲的一顆心感到大大的安穩,想著這會他該要眼角微挑,唇勾著個顚倒眾生的魅人笑意,跟著小姑娘走,籌劃晚上一夜春宵的去處了。
而她功成身退,等他爽夠了就會發現,他愛的還是女人,於是他們之間的故事從此結束。
「大、大人……民女的娘讓民女來問您,您娶妻了嗎?」
「他還沒有,你還有機會成為……唔唔唔!」後補兩個字被很刻意地打斷了,因為月陽炎塞了她一嘴粗糧做的甜糕,還不忘拿她的舌當擦手紙,暗暗用力按擦了一下。
身為當事人,秦咲不只感到震驚,甚至感到羞惱,一時間只顧著瞪他,忘了咀嚼口中食物出言反駁。
「點心好吃嗎?」確實如她先前所想,月陽炎的雙眼眼角微挑挑得輕浮,唇角也彎出近乎妖孽的笑弧,只是是給她的,而非那名獻上點心的小姑娘。
「嗯嗯。」怕傷到小姑娘的心,秦咲不得不點頭如搗蒜,忙捂住嘴,試圖努力將食物吞咽下去。
他讓她試吃,只是讓她試吃罷了。秦咲是這麼想的,那名小姑娘也是這麼想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