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那群混蛋,等回到軍營,他立刻出兵,用最狠、最毒辣的方式,勢要把他們狠狠踩死在馬蹄下!
「你何時聽說過哪名俘虜能受到高床暖枕的待遇了。」秦咲瞪了他一眼,暗示他好蠢,趕緊拍開他的手,免得他繼續到處亂摸,摸出麻煩,「都是些皮外傷而已,塗些葯,過一陣子就會好。倒是你肩窩上的傷……」是被我咬的,現在還在滲著血,才該先處理一下。
秦咲話還來不及說完,只覺眼前黑影一閃,有什麼趁機貼上嘴唇,邊好用力好用力地吸吮,邊伸了又滑又有力的玩意進來,探索著她的青澀。
那、那是……她好像記得這份觸感,記得呼吸被奪取時的難受,以及那誘惑她迷戀上的依戀,這是跟剛才睡著時一樣的,那是他的、他的……嘩的一聲震撼著腦子,她還想不出要用什麼來形容,抬手就賞給他他最熟悉的一記耳光,「你這個有斷袖之癖的變態!」
被打、被罵還笑得出來,在秦咲的認知里,恐怕月陽炎是頭一個。
只見他哼著笑,完全不在乎臉上的疼痛,用手把濕漉散發扒梳到腦後,隨即徑自笑得一臉迷人,「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只要臉蛋夠好,對了我的感覺,是男是女都不重要。況且我那樣拚死救回你,單單隻是討一個吻當報酬,也不為過呀。」
「你……放手!」她簡直無法再找出任何東西來比喻這個輕浮又無節操的男人。低頭一看,那雙緊緊抓住她雙肩的大手依然不願鬆開,他與她仍靠得極近,還有食物好像快烤焦了。
「一次就好,以後有權利在這具身體上留下痕迹的人,只有我一個。」在鬆開她之前,月陽炎輕輕含糊地呢喃著她聽不懂的話語。
是的,他發現自己喜歡她。他喜歡上了眼前這個總被他逗著玩、總愛刻意捉弄,當女人看的娘娘腔。
喜歡上一個男人又不是什麼不得了的事,只不過在無法接受的人眼中看來很不得了罷了,月陽炎是這麼想的。但向來奉行喜歡就要做的他,這回卻遲遲都沒有動手,要說他是突然神經錯亂變得好君子,還不如說是他不舍吧。
誰說只有對待女子才需要尋個好地方、營造好氣氛才能佔有對方的第一次。他不會否認,心裡那股感情讓他對待秦家這個細皮嫩肉的小男孩比對待女子更甚,珍惜的程度已經超過了自己的想象。不是不動手,而是暫時不願動手,起碼不想用對待女子那套對付她,還是在這種荒野山林之中。
於是這一路上,他們就真的只是在趕路而已。
約莫在山林中走了兩日,總算回到當初斐軍紮營之處。只是整個龐大的軍隊和軍營的一切設備早已被撤走,只有留下來傳話的兩三個士兵交給月陽炎一封左副將留下的書信,並為他們備好馬車,前往已被斐軍攻下的靖水城。
「左副將的信上說了什麼?」秦咲很在意戰果,卻一直躲得遠遠的。
這兩天她都在想,月陽炎定是因為戰事無法近女色,才會對她產生那點不正常的興趣。
等回到軍營,領兵攻下靖水城,他一定會被城中眾多美人圍繞,被迷得昏頭轉向,展現其好色淫亂的本色,從此對她再也提不起興趣。
所以這些天跟著他走,她一直小心留意,不要再有過多接觸。幸好,除了救回她的那天,他就不曾再失控過,卻不代表此刻同在一輛馬車上,他不會做些驚天動地之舉。
「你坐那麼遠幹嘛?」月陽炎明知故問,順便緩啜一口杯中美酒。
不得不說這輛馬車內里真是豪華舒適,不僅有供休憩用的軟榻、放置物品的小几案,軟榻下面的儲物小櫃還全堆滿了精緻茶果、點心與陳年美酒,足夠他一路舒適到靖水城。
只是,若能再指名那邊那隻明分明沒有龜殼,卻一定要縮在角落裡當縮頭烏龜的「小美人」給他斟酒作樂,那就更加錦上添花了。
「我覺得這樣的距離剛剛好。」剛剛好,跟他有著一段十分安全的距離,「而且我也不像你想象中的那麼嬌弱,時時刻刻都要捧著、珍惜著才不怕摔壞。」
越是珍惜的東西就越是容易壞掉……不對,她真正想說的是,在山林間走走停停、餐風露宿了兩日,她已經很累了,難得坐上一輛比較舒適的馬車,他能不能稍微放過她一會呢。她也會很配合,自動蜷縮在角落裡,不會妨礙他邊喝酒邊拿記憶里哪名相好來猥瑣意淫的,只要別來煩她。
「前兩天才說過自己是讀書人,沒我這麼奔放,這回又說自己沒有那麼嬌弱。」月陽炎發現她的說辭還真是對一個人說一套,明顯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特別是對他,時常明擺著用三言兩語去打發。對她而言,他就只能跟路邊的阿貓、阿狗同等嗎。
心裡有些氣惱她總是刻意表現出的冷淡,想想看,他是頭一回對一個人如此在意,又是頭一回無數次被同一個人拒絕,性別還是個男人。
瞅見她竟然乾脆把頭埋進雙膝,整個拒絕打擾的樣子,月陽炎偏不讓她如願,驀然出手揪住那隻很纖細,看起來就很容易折斷的手腕,斟酌著力道,把她猛地往自己身上拉扯。
「你……」她不該驚訝的,她早該知道這個男人不會讓她太好過。只是她不知道他居然這麼大膽,真的如他先前所說,不在意她是男人還是女人,只要他喜歡。見鬼的喜歡,去他的喜歡,她就是不想要他喜歡上她呀。
「木板那麼硬,坐我這裡不是舒服許多嗎。」指的是他的大腿,她現在正用俏臀坐得扎紮實實的地方。
而且他的嗓音帶著誘哄味十足,好似一個街上隨處可見的壞蛋,拿著塊糖飴,對著純真幼小的孩童軟軟哄著,你嘗嘗看嘛、嘗嘗看嘛,很好吃的哦,叔叔不騙你,實則糖里摻著可怕的迷藥。
秦咲不敢動,好怕他突然獸性大發,及時壓住想順著她的大腿沿途而上的那隻大手。
再這麼下去,他會摸到不該摸的東西。
咬咬牙,抬起頭,秦咲終於忍不住對他說道:「看來大人真的很喜歡挨巴掌呢。」被虐上癮了是不是,她成全他。一隻手已經很明顯地在蓄勢待發。
「除了你,沒有人捨得打我巴掌。」
「真是榮幸。不過雖然在下有眼無珠,但大人大可去找願意把你鏤心刻骨著疼愛的人去呀。」
她懷疑自己的語氣好酸,這也不是她該對他說的話,不禁趕緊轉移話題,「若你不願意告訴我信中內容,好為我解惑,是否你平日待下屬太差,以致左副將不顧你是否已經被掌控在敵軍手中,仍堅持出兵攻城。
那麼請你馬上放開我,我覺得我是個正常人,至少我不像你,能坦蕩直言自己對一個男子有著不一樣的興趣。」最後的那句鄙夷,算是拯救了之前的失態。
「好,我告訴你,但是你必須待在這裡。」自然是他的懷裡。每每回想起她先前被敵軍抓去,還受了苦、挨了打,心就揪緊揪緊地疼,現在把她緊緊抱在懷裡,才覺得好受一些,「所以你的爪子可以不要那麼硬,你手不覺得疼,我可是很疼。」
輕輕拍開那隻以五指指甲用力抓進他皮肉,抓出幾道血痕的小手,清楚示意除了抱著她就什麼都不會做的純潔思想,逼迫她態度軟化。
將她的手拿在手心把玩,月陽炎緩緩開口,「照欒國這個地方知道嗎?」
「知道。」
之前她有看過南國的國勢分布圖,知道這邊雖有舜唐這一強國,但靖水與舜唐邊境那一座險峻大山強制在地勢上劃出了一道天然阻礙,歷代舜唐王都因為它而無法將整個南邊大陸盡收囊中,光是死守靖水之地就已經竭盡全力,所以大山的這一邊,自然而然就形成了許多零星勢力,照欒國便是其中之一。
「等等,我記得照欒國似乎一直與靖水城中的前代舜唐王舊部交好,難道是照欒國主出賣友人,將靖水城中的狀況告知左副將,想藉自個英勇救援西斐大將的名義,好跟我們西斐套交情?」
拿只帶著幾萬士兵就想佔山為王的將士和向來位列強國之一的西斐作比較,換作她是照欒國主,她也想趁機對西斐施點小恩小惠。
況且以斐國的分量,不只比得上那個前舜唐王舊將,還綽綽有餘。友人算什麼,再交就有,新的這位更大氣、更有能耐,一看便知出手相助絕不會是賠本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