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將星的誕生
火勢的完全停止已經是清晨了,衛道率領的本部三百多名陷陣鐵騎遙遙望著這片火后的地獄,一望便是一夜。誰都沒有休息,誰也沒有心情休息。這把帶走無數生命的大火可是衛道親手放的啊,他不知道在他死後會不會下阿鼻地獄,但他卻知道,想在亂世中活下去,那便要上位,要上位便必需踩著別人的屍體上。所以,他一點也不後悔。如果時間可以倒流衛道還是會這麼做,不是說他心狠手辣,若不是一把大火把潛伏在農舍里的馬騰精兵湮滅在大火之中,那麼死的多半就是自己了。
衛道撇過頭來看向自己的部下,腦後的馬尾依舊輕擺,卻不似以前那般烏黑了,空氣中零星的灰屑摻雜其中,顯得有些滄桑。除了華雄這個殺人如麻的虎將以外,其他三百人多多少少都流露出了一絲悲傷。衛道壓住心中的感嘆,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馬上便要迎來的作戰。他很清楚,自己一把大火燒完了韓遂的三千精銳部隊,此刻韓遂一定視自己如虎狼,不殺之難澆心中之恨。就如同自己對韓遂一般。但西郡守軍怎麼都是過萬的,即使自方的三千陷陣統計已經消滅了對方七千精銳,卻還至少剩四千人不等。眼看自己只有三百人,還真是什麼都做不了了。只有看看消失了整整一天的高順將軍會有什麼辦法。
太守府上,韓遂的臉色已經不那麼蒼白了,但猩紅的眼睛依然詮釋著他心中的怒火。如果自己肯和三千西涼精銳一同埋伏於農舍,即使衛道一把大火也可以及時用中級水術激流澆滅的。奈何當時在高高的太守府上,哪怕有那個能力也沒那個機會。總歸還是太小看了陷陣軍的那個年輕都尉。韓遂懊惱的搖著頭,這根本就是自己的輕敵間接害死了兄弟們。韓遂猛拍太師椅,威信的臉上出現一股難以言狀的猙獰,只要馬玩牢守南門,西北兩門已經嚴陣以待,而東門在衛道進城之時韓遂便已下令封死,就是大羅神仙也別想出去!想到這裡韓遂不禁吐出一口濁氣,緊鎖的眉宇間終於有了一絲放鬆。陷陣軍無疑是瓮中之鱉了,拿下只是遲早的事情。韓遂輕嘆一聲,這也算是為兄弟們報仇了。
:「三千鐵騎隨我出發!留下一千保護龐德將軍。」韓遂大袖一揮,總算是拿出了北門之上遙看衛道的風采。
:「諾!」四千西涼鐵騎沉聲回應,眼中也竟是燃不盡的烈火!
:「軍師,衛道小兒不足掛齒,高順匹夫也是強弩之末,只是在衛道身旁有一名副將十分驍勇,末將兩百回合之內絕拿不下他!」正當韓遂要披袍掛陣之時,躺在病床上的龐德嚴肅的提醒韓遂。
韓遂眼觀鼻鼻觀心,仔仔細細的思考一番,開口問道:「可是衛道小兒身旁那高九尺,虎體狼腰,豹頭猿臂的黑臉大漢?」
龐德目露一絲精光,重重的點頭道:「然!」
:「此人武藝高強已經到了萬夫莫敵的境界,前人之中取上將人頭絕非難事,軍師定要保重!」
聞言,韓遂大驚,隨即大搖其頭:「如此,遂不敢輕出!小小陷陣之營如何能有這樣的人物?敢問將軍,能否負傷隨本軍師掛陣軍前!」
龐德血氣一涌,直接披上了虎頭軍鎧,豪氣干云:「如此小傷能奈某何!軍師放心,某現在雖不能勝了那廝,但戰上百合不敗卻還是可以的!」
韓遂略微擔憂的看著龐德身後滲血的繃帶,終於放棄了自己的想法,寬慰道:「將軍勇冠三軍,乃是我西涼武將的旗幟,遂不敢讓將軍冒險,還請將軍稍歇,遂小心些便也無妨!」
龐德怒目圓瞪,迎著韓遂的目光盯著後背的傷口,咬牙切齒一番,跳下病床大步走向塌下的火盆,一把抽出盆邊的鑷子,挑上一塊火紅的炭塊,直當的貼在傷口出。「吱!」一陣令人心剜焰熄聲傳來,焦肉的味道溢滿府邸,令守府的士兵都為之側目。背上的傷口在這種令人膽寒的方式下完全凝固,龐德扔開炭塊,沖著韓遂咬牙道:「如此,某可戰矣!」韓遂望著龐德那張堅毅卻汗如瀑流的蒼白面龐,一時表情慎重無疑,略帶沉重的拍一下龐德的肩膀,帶著堅毅的感激道:「將軍之德,涼州軍與遂誓不敢忘!」
說罷,韓遂轉頭拭擦了一下眼角,隨即又回復了昔日的光彩,大笑道:「那咱們四千人馬一齊出征!想不到在這小小西郡城中,勇冠三軍的龐將軍和老夫竟在一起抓一個小孩子,這次若還不成功,老夫乾脆抹脖子算了!出發!」
龐德提起虎紋雙頭斧跟著韓遂走下太守府,樓下四千馬騰鐵騎肅穆的停在府前,待到韓遂與龐德出來立穩戰馬,齊刷刷的吼道:「軍師好!龐將軍好!」
四千匹健碩的馬兒偶爾打打響鼻,腳下卻如同生根了一般絲毫不肯挪移!如此騎術如此戰士,何愁不能幫主公席捲中原!韓遂逐一審視著這批最為優秀的西涼鐵騎,震聲吼到:「陷陣營反叛主公!你們說,該怎麼辦!」
:「殺!」四海的殺聲,轟然回應。
:「陷陣營妄想來攻打我們的城池!你們說,怎麼辦!」
:「殺!」四千精銳鐵騎再次回應!
刷!韓遂突然撥出自己的佩劍:「陷陣將士短短三天之內割虜了我們七千健兒同胞的生命!你們說怎麼辦!」
:「殺!殺!殺!」四千健兒瞬間被韓遂激得面目通紅,其聲震若奔雷。手中的長槍猶如肆虐揮舞,驚得坐下的馬兒嘶叫連連。就連龐德也是渾身熱血翻湧,轉目看向韓遂,目中儘是讚許和肯定,有如此軍師在,西涼可定!
:「好!」韓遂眼中迸發出一團精光,落劍指向東方:「哪裡,便是我們的敵人!出發!」說完,韓遂翻身上馬,沖在第一個,龐德隨之,其餘鐵騎緊緊跟隨,帶著滾滾黃沙迎向東方。一個老而謀成,一個年少有為,兩者相遇誰為強者......
且說韓遂與衛道即將相遇,而高順這邊卻和馬玩打著游擊,你來我往不亦樂乎,愣是把馬玩死死的拖在了南門內城,令其不得趕到太守府助陣韓遂。反正高順就這麼一點家當,全壓這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玩的就是一個蛇吞象,吞下去了固然最好,吞不下去也能把你噁心一番。
高順和馬玩一個善攻一個善守,要真的說起來本該雙方持平,誰也占不了誰的便宜才對。奈何防守時需要城牆的,沒有了城牆的依護馬玩便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對於善守的他而言,面臨一群虎狼般的陷陣營,馬玩根本就無從下口。咬不下去不說,拚命咬上一口都還嗑牙!這仗打得那叫一個憋屈。而高順這般則完全呈現出痛打落水狗的精神,你狠我比你更狠,你若像個娘們一樣溫柔,那更好,老子不費吹灰之力的狠狠插你!
這兩天下來打得馬玩是哀嚎連連,自己三千本部是越打越少,而狗日的陷陣營則像滾雪球一般,越打越多!打一路降一路,那叫一個把兵法用到了不減反增的境界。原本在第一天馬玩還可仰仗人數上的優勢偶爾與高順這虎狼叫上一板。不過兩天過去而已,自己便只有跑路的分了。
高順南門一戰之後,一千精銳減至八百,后降步兵刀朴手六百,再加上一路走來零星的幾場戰役,本部瞬間膨脹到兩千人,使得高順軍氣勢一時無二。雖說如此,高順卻一點沒有大意!能在損失一個士兵的情況下塌絕對不會多損失哪怕一匹戰馬!成名成就是龍是蟲就在此一舉了,最後的勝負決策的關鍵還是掌握在自己和韓遂之間的較量中。馬玩和衛道只能說是能夠錦上添花,擴大勝利的籌碼罷了。不同的卻是衛道真正擴大了高順的籌碼,可以說幾個關鍵的轉折都全耐衛道的一力翻天。反觀馬玩,若是讓還蒙在鼓裡的韓遂知道了他現在的狀況指不定會氣死當場!
如果馬玩死守南門,拒高順與城外,那這場戰鬥無疑會全殲敵人,絕對沒有一絲懸念!而若將高順放縱其中,那麼也就是現在這個場景了。
衛道三百鐵騎加高順兩千多一點足有兩千五百的人馬。韓遂龐德四千人馬加之馬玩現存一千人馬也就是五千。一比二的比例勝負完全不能夠決定什麼!如果人數能說明很多問題,那麼馬騰是不會將自己兩名心腹大將放置西郡,也絕不會有三千人挑亂近一萬五千人的局面。這些事實就像一個聚光燈,將全部的光芒指向高順。一個超級將星的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