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紀王壽宴(上)
儀鳳三年九月二十八日,凌風照例來到紀王府,不過這次我是帶了12000貫錢來的,數目較多,自己拿不動,還找了幾個人用車拉來的。門口管事的,目瞪口呆的看著,乖乖這麼多的錢,以前沒有見過。當然這點錢對於紀王府來說那可是九牛一毛啊,關鍵是,他沒有見過,也沒見過有誰這麼直接用車子拉錢的。此時紀王額頭的傷疤都好了,恢復了本來的皇室特有的氣質。見我進來,老爺子是歡喜的不得了,忙著叫人給我拿這那拿的,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以至於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個王爺,那有王爺是這個樣子的,若不是,身上的那股子氣息,跟我們村上的老爺子沒有什麼兩樣。
「偉東來了」東尚郡王見我過來,也跟了過來,每次他都是如此,還沒等我說話,他便問道:剛才我在前院看到幾個人拉車在那裡,有事嗎。他用疑惑的眼神看我,以為我又來紀王府敲詐了。
「是的,郡王殿下,前段日子不是從紀王府里借了不少的錢嗎,我大概的算了一下,一共是12000貫錢,今天我把它們都拉回來了,你看到的那幾個人就是幫我送錢來的。」我微微一笑的回答著他的問話,中間有意說借錢、還錢幾個字咬得特別重。
「你那來那麼多的錢啊」這下東尚這小子更加疑惑了,略帶吃驚的看著我,連老王爺也是,只是自己不好明說罷了,當時在他們所有的人看來,我是輸定了的。到此時楊明他們才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但後悔亦晚矣,以為時間過了一半,可以很快就過去了。
「就是賭注的錢,這不過現在是我開始收了,他們要向我付了」我平靜的說道,接著把原理說給他們爺倆聽,以及以後楊明他們每天要付給我的錢。聽得他們是直張口,大為吃驚,感嘆不已。
此時,老王爺開口了:「偉東還懂得明算,若是為朝廷出力,也是我大唐的福份。不過那錢你還是拿回去吧,那是你替本王治病應得的賞錢,怎麼可能又拿回來呢,王府也不缺」紀王真誠的看著我說。
「不行,王爺,能替你治病,是我凌風三世修來的福氣,再說你和世子已經幫過了,要是沒有王爺你的幫助,我這賭注的資金還真沒有辦法籌集,無論如何,這錢我不能要」我看著紀王和世子真真切切的說。
「對了,偉東,照你剛才說法,那楊、王、趙三家可是祖祖輩輩,子子孫孫永遠也不清你的債啊,你想咱大唐一年的稅錢才多少啊,最好年景的顯慶年間也不過才2000萬貫啊。你真想那麼做嗎」紀王沉思了一會兒,向我問道,那意義再明白不過了,你真要把事情做絕嗎。
「若按他們當初的猖狂勁,當時都想和他玩上100天,那才叫他們永世不翻身。王爺不知道,有多少人栽在他的手裡,以超過朝廷許多倍的規定放貸,著實可氣。哎,後來仔細想想吧,我也太衝動了,怎麼說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而且我還聽說楊家的老爺子不錯,遠近聞名的好人,怎麼就生個這樣的兒子呢,哎,算了。若他們日後託人找著商量的話,我也不會做得太絕情,過猶不及嗎?過了對大家都不好,你說呢,王爺殿下。」既然紀王問到了,我就得把話說開了好。
「還想好了,怎麼解決了」紀王加了一句
「暫時還沒有想好,不過我若估計的不錯,他們會請王爺你老出面的」我看著紀王和世子,笑了一下。
「何以見得」
「你想啊,我找世子做保人,他們一定會以為我跟王府有聯繫,不能再請世子了吧,那就只有王爺你了」我對他們爺倆說得,見他們愣在那裡,便在紀王的耳邊笑嘻嘻的嘀咕了幾句。
「你這廝,人小鬼大,到讓本王小你看了」紀王笑呵呵的說道。
說到錢的事,爺倆是死活不要,實在沒有辦法了,凌風無奈打出此錢是獻給紀王拜壽的賀禮,你不能把我給的賀禮也不要吧,不然就是不給我面子。古人可不像現在人,對於失節失面子的事情,那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出了王府直奔新買的宅子走去,正在翻新呢,那可是作為新婚的房子,可不能讓那幫小子給忽悠,這是大事啊。
在我走後,紀王看著我遠去的背影,對世子嘆了口氣道:「觀此子氣宇非凡,博才廣益,城府較深啊,真不知對我大唐是福還是禍啊」
「若能將他拉到太子麾下,給殿下增些的力量,定能造福我大唐,若是被那個人所用就更難辦了,父王你說呢」世子在幾個兄弟中間是唯一能夠理解紀王心思的,在紀王嘆氣的那一刻便知道他的父王想要什麼,接著說道:「孩兒近來聽聞,五妹好像對他有些心思,每次見他過來,總是找些理由望父王這邊跑,要不……?」世子說了一半,便看著紀王不語了。
「這種話以後萬不得在說起,否則,將會給家裡和太子殿下招來不必要的麻煩的,要知道,結交藩王大臣,這是大忌啊,還有聖上在呢,自會妥善處理此事的」聽到世子說到此便對自己兒子教誨道。
「父王說得是,孩兒定當謹記的,只是你看,她將大權逐漸盡抓手中,沒有放下意思啊,不能不為太子殿下將來做點打算啊,不能不為大唐的萬世基業著想啊,父王,眾王爺里,就數父王你跟陛下最親了,哪怕在暗中做也行啊,有備無患啊,萬一我朝再出了個呂后,那時就是後悔也來不及啊」
「好了,此事,無須再提,我權當沒有聽見,再有提及休怪父王無情。老五的事,哎,不好吧,好歹,我們也是皇家身世,有損體統,壞了規矩。」
「父王可是說,他剛與劉源的女兒定了婚事,在若讓你五妹下嫁與她,不是要……」紀王欲說還休的顧忌著,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他的意思是他一個堂堂王爺的女兒怎麼可能嫁給別人做妾呢,故沒有說出口。
「也不是一點辦法沒有的,父王可以以他治好父王的病為由上表,請陛下賜婚,讓五妹做平室之妻,不也可行嗎?」李璟看出了紀王的憂慮說道
「終歸還是側室啊,這樣以來還是有些委屈了潔兒,讓父王再想想吧,你先不要張羅」紀王無可奈何的說道。
第二日,也就是大唐帝國李治陛下的儀鳳三年九月二十九日,唐帝國最為和藹,最有人緣的王爺,也有說是典型牆頭草的王爺—紀王,唐太宗李世民的第十子,五十大壽的日子。正是因為他的人緣極好,也是個老好人,以至於武則天也要禮讓其三分,直至將朝堂上的人馬幾乎全部換成了自己親信后並對李氏宗親大掃除之後才敢對其動手。
此時的王府上下熱鬧非凡,大紅燈籠早早的就高高的掛起,府前大道是車水馬龍,熙熙攘攘。那是高朋滿座,上至天子的特使,皇室貴胄的代表;封疆大臣們的信使;徐州府上下的官吏;地方豪門大儒,仁人志士,幾乎無一缺席,紛紛登場亮相。遠遠的望去,這等繁華與熱鬧,這樣的氣魄與陣勢,令人嘆為觀之。
凌風一早就與劉源劉大人一同到了紀王府,路上是大氣不敢出,怕被他責罵,在沒娶到他女兒之前咱還是老實一點的好,他也是彆扭的不得了,很想早點到了紀王府。不過就有些想不通了,堂堂的一個大州的刺史不要上班嗎?直接曠工過來給別人拜壽,雖說這壽星有些特別,但也不能曠工一天啊,沖一點,古代的官吏就難能好到那裡去。我是紀王府的熟客,根本不需要別人招待,隨便讓世子給找了本書在王府不起眼的地方翻了起來,得,三國志,看著看著,就想起了三國演義來,不是書,是電視劇,有些日子沒有看電視了,挺懷念與朋友一起掙頻道看的日子,半年沒有抽煙了,有時就想拿榆樹葉子當煙抽。
「凌公子原來在這兒吶,你可真會找清靜啊,我父王正到處派人找你呢」只聽一聲猶如嬌鶯初囀的妙音傳來,順著聲音我抬頭看了看,望著眼前的人兒我是騰的一聲跳了起來。之見眼前多出一位長著秀麗的長發,纖長的身條,迷人的腰段,雖然還沒到成熟的年紀,但清淡的朱唇和潤紅的臉蛋散發著青春的活力,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生機盎然,花容月貌,膚若凝脂,冰清玉潔,微微欠身,芳容泛起一道紅暈,迷人般的映入了我的眼帘。不是幻覺,真人啊,口中還冒著氣呢,內心激動啊,又一個如花似玉、天生麗質的美人兒。
或許是其父王壽宴喜慶的緣故,她上身著黃色的圓領短襦,下著石榴色的曳地長裙、腰垂紅色腰帶,由於此時已是深秋,寒意見諒,故此在外面披了一件深紅色的披風,金銀首飾配飾的恰到好處,愈加令人賞心悅目,銀光四射,好一個俊俏的佳人兒,宛若一朵搖曳的紅牡丹,李家有女初長成嘍。奈何啊,奈何,此女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也。大家不是一個級別的,不要自找不痛快啊,凌風不住的在內心告誡自己。
「東陵郡主殿下,怎麼是你,不知是你的大駕,未能遠迎,還望殿下恕罪,不知王爺找我何事」我回了一聲,又是行禮又是作揖的。不敢正視,只能用餘光瞄瞄她。長的是美,美,不是一般的美,與劉若彤相比有的一拼。若論相貌,劉若彤不次於她,可謂是半斤對八兩,各有各的好處,各有各的妙道,若論這氣質,這種皇家氣息培養出來的人,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稍稍的要比劉若彤高出那麼一些。
誰知她被我這一系列的動作給斗笑了,發出咯咯地笑聲,甚是可愛,愈發誘人。笑完便說:「怎麼就不能是我到了呢,你可別忘了,這是我家的宅邸」
「小可失態了,望郡主殿下海涵」我是連忙地道歉。
「我說怎麼到處都找不到你的人呢,原來被五妹給藏在這兒了,難怪啊」此時東尚郡王李璟不知從哪裡蹦了出來笑嘻嘻跟著妹妹開玩笑似得說道。
「大哥,你,你…」東陵郡主一聽自己的哥哥剛才的話,頓時大羞,玉面緋紅的跑了,宛如一陣清風而過,只留下一襲令人沉醉不能自拔的佳人幽香。
我心裡是一陣的納悶,唐朝人何時都變得這麼開放了,以前還沒發現啊:「世子誤會了,郡主殿下也是剛到的,聽說王爺有事要吩咐小可,不知是何事」。見此情景還是要解釋,轉移了話題。
「是啊,就等你了,不料你卻在這裡如此的逍……」李璟說了一半,發覺不對了,怎麼能拿自己的妹妹開涮呢,便把那個「遙」字生生給吞了回去。微微的紅著臉在前面帶路走了。無語啊,我在後面大呼,什麼世道啊。佳人的麗姿頻繁地腦海中縈繞,真是要命的事兒,嘴裡嘀咕道:
凌波不過橫塘路,但目送、芳塵去。錦瑟華年誰與度?
月橋花院,瑣窗朱戶,只有春知處。
飛雲冉冉蘅皋暮,彩筆新題斷腸句。試問閑愁都幾許?
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這是宋代詞人賀鑄的詞《青玉案》中的句子。上中學的時候讀了,總有一種說不盡道不明的哀傷感,上大學時候在選修課上,聽老師講解,說是表達作者對佳人的無限渴望,但又可望而不可即的無奈與遺憾。我現在算是真正體會到了這種感受。
徑直的跟著世子李璟來到一房間,在紀王的那一桌坐了下來,李璟那小子在他老爸耳邊私語了幾句,只見那老頭,流露出了一絲笑意,朝我望了一眼。自己是藉此時打量一下四周的環境,房間不大,錯落的放著五張桌子,坐滿了賓客。與外面的大廳相比,估計這裡面都是些有來頭的大傢伙。在我這一桌除了紀王和劉源那個准岳丈外,我是一個不認識,而我也是最年輕的一個,眾人見我由世子帶進來,而且就坐在紀王和劉源身旁,據為吃驚,紛紛私下猜測這個人是什麼來頭,竟讓紀王如此禮遇,估計此人不簡單啊。紀王李慎的壽宴如是的開席了,期間是酒杯橫錯,交替言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