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 送禮

離過年越來越近了，凌風的嘛也煩越來越多，先是興師動眾般的隨凌尚文提前回家祭祭祖墳。前後才一個月來來回回了兩次，讓人有些受不了，他認為想祭祀先人這東西是要懷念在心裡的，行孝在生前，在老人活著的時候。沒有必要做如此的作秀活動，內心不滿是不敢表露出來的，一不小心，落下個不肖子孫的罵名，比什麼都嚴重。那個年代，是家國的思維，而非國家的思維，寧可負國家朝廷，不能負了自家，否則不僅外人罵，朝廷還有修理你的，連自家都不愛的人能對朝廷盡忠嗎？

面對兩大皇親貴族、官宦大家的親戚，不知送什麼禮好，一股腦的沒個頭緒。莊戶送來的野味可以送上，他們卻也都有，比較煩。還有就是徐州府的新結識的老少爺們，不知道那些人該送，那些人不用送，若是拉下誰，也是比較麻煩的事，不是說你看不起他啦，就是有意給他難看啦，等等，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作為外來戶，在徐州府立戶的兩個月來，沒遇到別人欺負上門的事，這都是承蒙大家格外照顧，沒有遇到太大的煩心事，多少也要意思一下，略表心意。

在凌風看來，能拿出手的有兩樣東西，一是後來和延武他們在山上發現的野葵花子，有幾十顆；二是從紀王拿來的西瓜子，稍微加工一下就成了。可惜量太少了，總共不過才二十來斤，說來還不夠自家幾個婆娘磨牙的。

「夫君也不必如此，說來也就是個禮數，咱家禮數到了就行了，別人也不會在乎是多是少，妾身和潔妹妹合計一下，覺得吧，凡是不錯的、熟悉的都送一些過去，以後說不定依仗別人的時候多著呢」劉若彤見凌風愁眉苦臉的樣子，安慰地勸道。

「還是說，彤兒的腦袋好使啊，看把為夫給愁得」凌風伸手摸著她那艷若桃花地俏臉蛋兒，光滑而細膩，笑嘻嘻的說道。

「還不是夫君教導的好，妾身可沒有這個本事啊」劉若彤雖然話說得如此謙虛，但從她的神情來看，還是挺自得的。

「該誰的功勞，就是誰的，為夫可不敢和彤兒搶功啊。知道了，為夫這就做去，保准連你們幾個都高興。」忽然間，使他想起中秋節時做得東西來，無非多做一些就是了，讓大家嘗嘗新鮮。

吩咐下人準備材料，支起大鍋開始燒起來。忙活了整整一個下午加晚上，在傭人的幫忙下，放出了幾百斤的油炸食品。有麻花，名曰：徐州十八街的麻花；有三角形的果子，有長條子的果子，名曰：凌府特色食品；有雞蛋花燴炸魚，當然也是號稱凌府特製。油光光的一堆，光是開上去惹人眼饞。幾個俊婆娘也都是心喜的不得了，連向來習慣於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郡主殿下，也覺得好玩，上來試試，隨便扭了面就朝鍋里放，出來的麻花可是什麼奇形怪狀都有。

「今個可是吃的太飽了，沒想到還可以這樣吃，又香又脆，含韻去把準備好的乾果子拿來，吃一些開開胃，不會積食。」劉若彤和李潔兩人一臉幸福的扶了扶各自鼓鼓的肚皮，相互間對了個眼，溫存的笑笑，劉若彤才對身邊的含韻說。

「家裡有乾果子，有啦」凌風那個激動啊，在後世的時候，小吃一條街，可有好幾家在賣這東西啊。

「不是一直有嗎？有什麼好奇怪啊，夫君不是也經常吃嗎。」李潔對凌風的行徑感到很好笑，略帶譏笑般的望了凌風一眼。

「夫人，還能吃不。」

「不能再吃那些油炸東西了，吃不下了，你看，肚子都大了」李潔說著朝凌風身上靠，拿著他的手朝她的肚皮上摸，咱喜歡，不摸白不摸，順勢揩了幾下。

「不是吃這個，另外的東西，明早再給小潔子做啊，現在啊，為夫現在就幫幫潔兒加快一下消化，消耗能量，做做運動怎麼樣。」

既然送上門了，不意思一下不好吧。吃飽思淫慾就是自己這樣子的，酒足飯飽之後，跟兩老婆做起專項運動。既能鍛煉身體啊，有利於消化，有利於身心健康，有助於家庭諧和，增進夫妻之間感情，又能消除社會的潛在不穩定因素的危害，一舉多得，也是其樂無窮，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歷史上的冰糖葫蘆最早出現在南宋宋光宗年間，聽說那時還有一個挺不錯的傳奇來歷。可惜了，讓我給它整整提前出世了五百多年。自豪啊，每當後人吃冰糖葫蘆時就會想起我這個祖師爺來，名人啊，產業界再弄個塑像什麼的，那就更光榮了。想想就更加有力的做起冰糖葫蘆來。

次日在各位老婆大人的關注下，玩起了冰糖葫蘆來。說來，製作方法比較簡單，將山楂、小蘋果、乾果之類的清洗乾淨，去裡面的內核，用竹籤穿起來，將熬好的糖漿外上面一掛，加一些芝麻添色就ok了。

「好吃，外面清脆，裡面酸酸的」李潔一邊吃著一邊稱讚，手舞足蹈個不停。

「還是這種好吃，裡面還好豆沙，兩層甜的，中間夾酸」語嫣馬上附和

「夫君從那裡知道這個方子的，妾身以前可以沒有吃過啊」劉若彤問道

「是一個大食的商人路過咱徐州時，為夫跟他交談時，那個人傳授給為夫的。那人還教了為夫一首有關冰糖葫蘆的民謠呢，聽說在當地很有名的。對了，送一些到老爺、夫人那裡去。」凌風對身邊的傭人吩咐道

「已經送去了」劉若彤在旁邊接了一句「是不，夫君也把那民謠唱出來，大家共享嗎，可是你自己說的，有好東西要共享，是不，嫣兒妹妹，再者聖人教導，獨樂不如眾樂。」

「彤姐姐說的是」

「可是為夫的聲音太差了啊」

「沒事，沒事，我們姐妹嫌棄就是」李潔沒心沒肺在一旁譏笑

「既然，眾位夫人大人們都不怕，為夫可就獻醜了」便高歌一曲，剽竊馮曉泉的冰糖葫蘆來，反正他也沒到大唐來，不用擔心版權糾紛問題。

「都說冰葫蘆兒酸,酸裡面它裹著甜

都說冰葫蘆兒甜,可甜裡面它裹著酸

糖葫蘆好看它竹籤兒穿,象徵幸福和團圓

把幸福和團圓連成串,沒有愁來沒有煩

站得高你就看得遠,面對蒼山來呼喚

氣也順那個心也寬,你就年輕二十年

糖葫蘆好看它竹籤兒穿,象徵幸福和團圓

把幸福和團圓連成串沒有愁來沒有煩

山裡紅它就滴溜溜的圓,圓圓葫蘆冰糖兒連

吃了它治病又解饞,你就年輕二十年」

在她們的再三要求下，凌風唱了不下十遍，唱的自己口乾舌燥，見到冰糖葫蘆就想發吐，結果才把她們給教會。

一共四百個冰糖葫蘆，將其分成二十份用精品禮盒打包裝好，好不好吃是一回事，你要讓他包裝的漂亮，買櫝還珠嗎，要給別人的第一感覺是高檔貨才行。連同昨日的成果一起包裝給送了出去，當然還是加些其他的東西的，不然太少，面子上過意不去啊。

有些人家，光讓下人還不行，比如兩位老婆大人的娘家，丁大儒那裡，楊、趙、王三戶，必須自己親自送去。也好，權當出門轉轉了。

「岳父大人好、岳母大人好」帶著劉若彤剛進刺史府，劉源夫婦就迎了出來，比較有面子，他們還真拿自己這個姑爺當回事，見面就要喊啊，誰叫咱嘴甜呢。

「來了就好，府上都有，用不著破費啊」劉源看著一車的禮物說道，劉夫人也在一旁點頭附和，典型的夫唱婦隨。

「應該的，應該的，也是小婿與彤兒的一點心意，都是一些小玩意，嘗個新鮮而已，讓岳父大人見笑了」一面笑嘻嘻行著禮數，一面對著劉源夫婦說道。

「老爺與姑爺敘敘，妾身與彤兒往後堂去。」劉夫人向劉源建議。

「賢婿就陪同老夫聊聊」劉源把帶到了客廳，兩人一五一十的天南地北的海吹。很高興，這個自己在行啊，當年行銷的時候，在別人屢次打擊下，逐漸成長起來，大有能把一根稻草說成黃金之勢。

「賢婿以為，這個棉花能大規模種植嗎？比絲綢暖和多了，尚若如此，可是利國利民啊，亦是朝廷之福，百姓之幸啊」說完，劉源做了一幅憂國憂民的樣子。就不待見他這個樣子，管你什麼事，把徐州府這一畝三分地做好就行了，幹嘛搞的跟皇帝似得，皇帝都不急，看把你個太監急的。心裡這樣想，可不敢這麼回答，還是要趕緊的正面回復著。

「這個不敢肯定，小婿對此也是一知半解的，至於怎麼個弄法就不曉得了。小婿的意思是，在不擠占農田情況下，能不能小範圍的先試著種些看看，比如產量的高低啊，對氣候要求啊，抗乾性啥的，抗蟲害等等，先做個了解。正好，小婿的那個莊園上有些田地，可以用來做實驗田用，也算小婿為國為民出力了。」

「好是好，不過，沒有人會種的啊」劉源沉思片刻，一語抓住了問題關鍵所在。

「這個，紀王府應該有人會吧，說來也是王府上的東西呢，小婿想來應該是大同小異吧，可以問問紀王府上的管理花園的匠人，或許能夠知道的。」

「也是，也是。原打算讓賢婿參加春闈的，現在看來是不用了。不過你就準備這樣一直的過下去，老夫可是很看好你啊，可也……」後面的話雖沒有說出來，但咱也不是傻子，知道就行。

「小婿糊塗，讓你老費心了，下次定改之」心裡對他卻無比的鄙視，多此一舉啊。

「小婿心中一直有個問題想像岳父大人請教」邊說邊做一付很謙虛求教的樣子。

「哦，何事」

「不知岳父大人是否留意小婿名下的鋪子在這兩個月像朝廷交了多少的稅銀」

「的確沒有關注過，有問題嗎」劉源顯然不知凌風要說的是什麼，見他提到鋪子，有些不自然，畢竟正經科班出身的他與其他的士林一樣，打心眼裡有些看不起經商的人，可是眼前這個女婿卻比較熱衷於此，令他有些不快，只不過不好當我面說罷了。

不過劉源的有一點好，就是凡事他認為有利於百姓的，他都會去做，而不會介意是什麼事，認識上也不像那些個老頑固，認個死理，還是講究變通的人。這也是凌風在發現以後，才敢跟他說此事的原因，希望凌風腐化的第一個人便是他。

「沒，但是小婿可是看過呢，兩個月不到一共向朝廷交了八千四百六十三兩零二百一十七文。照目前的進度來看，明年不會少於六萬兩稅銀。而我大唐的稅賦摺合成田畝來算的話，大約是八十文每畝的樣子，也就是說在不增加百姓負擔的情況下，小婿的天下商行和天上人間等鋪子就為朝廷增加了相當於七十五萬畝田稅。岳父大人治下的徐州府有九縣，有上等良田八百多萬畝，算來光小婿一家的稅銀就可以抵上徐州府平時近十分之一的稅銀了，若是徐州府有十家、二十家，甚至一百家小婿這樣的商鋪，那麼岳父大人認為會是什麼樣子。故，小婿看來，經商一樣能為朝廷做貢獻，而且是大貢獻，所謂無商不富就是這個道理。」

凌風根本不用考慮劉源的表情就知道，他現在是被震驚了，隨著凌風報的數據越多，表情愈激動，但又不相信。

「真有那麼多嗎」很久之後，他才放個屁出來，很不相信樣子看著凌風問道。

「岳父大人若不信，可以向司曹和田曹大人那裡一查便知」光說沒用，你可以查查檔案，官碟文書嗎。實事勝於雄辯，待到你看了之後，不就一切都知道了。

大約一柱香的功夫，劉源從外面回來，一臉的興奮，跟吃了偉哥似的，感覺他這個時候不該到書房來找自己胡侃，應該到後堂找那丈母娘大人先敗敗火再來跟他談話比較合適。

嘴裡直喊，「想不到啊，想不到，士林們一提就鄙夷的商家也能為朝廷出大力啊，若非親眼所見，老夫是第一個不相信啊。以前沒有看出來啊」

此後，兩人便交流如何開展商業活動，為徐州府，乃至大唐的商業繁榮昌盛，增加朝廷稅賦而獻力獻策。

午飯後，把劉若彤留在了刺史府，趕緊找個借口回家，生怕劉老頭拉著自己問這問那的，再說了，午後要去紀王府的。

剛想走，就被劉源給逮住了。以為他又有什麼要教悔的呢，既然躲不過咱就準備好好地聽著，畢竟人家吃的飯比咱多的多啊。不料他卻像大媳婦上花轎似的，扭扭捏捏的半天幾次想張口，又都停下了。看架勢是有求於我啊，好辦。

「估計賢婿也是知道的，咱大唐的制度，各州官吏每三年要進京敘職一次，你岳丈我也不例外，年後的正月十八日要達到東都，今年在東都洛陽敘職。按說以政績論，老夫自不會輸於人，但是總要有一點特別的覲見禮送上方可，看得出，賢婿是這方面的行家，不知……」劉源沉寂了半天才對凌風說道。

「岳父大人只管放心就行，要說別的事情小婿還不敢誇口，但對向宮裡送禮這事小婿到是可以替岳父大人分憂的。」

「但不知岳父大人準備幾時動身前往東都，小婿也好早做準備」

「最遲正月初六就要走，為防路上耽擱，我準備初四就走。」

「那就好，小婿這邊抓緊準備著，初二上就給你老送過來，這樣可行？」

「如此甚好，你且等等，老夫去取些錢財與你，也好置辦」

「岳父大人，暫且不忙，等小婿置辦后再說，小婿手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在此打擾了，彤兒多日未從回來，甚是想念兩老，就留她多陪陪岳母大人，明日小婿前來接她回去，小婿就此別過岳父了」終於擺脫了劉源的糾纏，對宮廷送禮，好啊，正愁沒有機會呢，就花神了，獨一無二的東西，回去準備一下，多做一下，包裝好一點就行了。

「王爺這個可以適當的吃些，利脾健胃的，利於消化，但不能吃的太多；這些是沒有糖的，專門給你老做得；這些瓜子也是王府上的，小婿用秘方加工了一下，味道不錯，王爺在閑來時，用來打打牙祭」在紀王府里指著送來的禮物給紀王父子介紹道，也有顯擺的意思。而李潔則在一旁跟她母妃時時的竊竊私語，引得紀王妃不停的點頭稱奇，時不時的看看我，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讓偉東費心了」紀王看著眼前花花綠綠的禮品，面帶笑容地對凌風說，不管好不好吃，是一回事，有這份心事另一回事。

「看來五妹是有口福的」李璟在旁邊冒了一句，而東平直接下手就吃，邊吃邊說：「不錯，不錯，酸甜相間，爽」

「看你成何體統，再這樣下去成何體統」紀王對東平的行為不禁大怒。

「不防事，王爺，自家人不講究這些」

「偉東，這話我愛聽」東平見凌風幫他打援，笑嘻嘻說道。

「哎」紀王長嘆了一口氣，就不理會了東平了，顯然對這個二世祖也是沒有辦法。

接下來便與紀王父子談論關於棉花種植的問題，有了親身體驗后，老傢伙是滿口贊成。鑒於已往沒有相關的經驗，準備第一年只種一百畝，在自己大公無私，一心為國為民，無私奉獻的精神感染下，棉花種植實驗活動在李潔陪嫁的莊戶上進行，並讓徐州府給予相關的補助支持。紀王府的棉花種植花匠成了專業人員，全權負責棉花種植的技術問題。

第一次大規模的送禮，效果不錯。傍晚回家時，發現家裡受到了大大小小十幾車的禮物，比較高興的是，比自己送出去的要多了許多，看來這個年能會過的比較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