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獲救
「趙木木,快醒醒,趙木木,快醒來……」無盡的深淵中老是傳送著這幾句若有若無的聲音。
「是誰在叫我,是誰在叫我…….」一個意識體聽見這聲音后反應異常,在這片浩大無邊的深淵中不斷徘徊,尋找那聲源處。
「醒來了,醒來了….」只見一黎軍營帳里,五六個兵士圍著一個躺在木炕,臉上黝黑,身上綁滿布條的少年欣喜的叫道。
「我看看,我看看….」一站在營帳門口的中年漢子聽見人醒后趕忙撥開人群,擠進來看著少年。
趙牧艱難的睜開眼,看見四周都圍滿了人,這邊兩個,那邊三個,床尾還有一個。剛擠進來站在少年右側的中年漢子見趙牧睜開眼后,關切的問道:「趙木頭,醒來了~!醒來就好啊,呵呵!」
「李百長,我…我這是怎麼了?」趙牧努力的想起身,然而身上的疼痛使得他半天用不上力,全身上下像散了架似地。
「別動!別動!」李元趕緊按住他,道,「你現在剛醒來,身子虛弱,不能多動,你要辦什麼事,叫王五他們去就行了,這幾天都是他們照顧你的,現在你只要抓緊時間休息就好!」
「是啊,趙木木,你要有什麼事,叫我們兄弟去辦就行了!」旁邊幾人紛紛應和道。
「哦!」趙牧點點頭,心裡卻還是充滿疑惑,明明剛才還在跟三隻豺狼搏鬥,怎麼一下就回到軍營來了,還弄得這麼慘。趙牧看著滿身的布條搖了搖頭。
中年漢子見趙牧安靜下來了,忙轉頭對其餘幾人說道:「你們幾個,得好好照顧這傻小子,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可饒不了你們!」
「你放心了,李大百夫長,趙木木是什麼人,他可是我們隊的寶貝,怎麼都不會讓他少一根汗毛的!」這說話之人便是那愛扯家常的王五,什麼話都少不了他插一句。
「就是!就是!」旁邊錢三應和道,「趙木木還救過我的命呢,自然不會虧待他的」
其餘三人也拍著胸脯保證,要好好照顧趙牧。
李元聽了后也大感放心,單憑這三日幾人照顧趙牧的情形來看,他們跟趙牧之間的交情絕對不淺,一是因為趙牧淳樸,容易接觸;二也是受趙牧身上那股努力勁,才使得他們跟著刻苦訓練,戰場上才多了一線生機,三則同袍日久,易生感情。李元剛才那番話不過是說說罷了,又豈會不相信他們不會照顧趙牧。
李元點點頭,道:「那就好!我隊里還有一大堆事要處理,等忙完了再過來,你們可別偷懶!」
說完便轉頭對趙牧說道,「趙木頭,我知道你一定還有事要問,不過我現在確實很忙,有什麼事的話你就叫王五他們去叫我就行。現在你要多休息,把身體養好,知道了嗎?!」
「恩!李百長,你去忙吧!」趙牧點點頭,虛弱的回答道,「我自省得!」
李元輕輕拍拍趙牧的肩膀,隨後囑咐了王五、錢三他們幾句,便出去忙了。
等李元走後,王五、錢三他們五個趕緊湊到趙牧跟前,笑呵呵的看著他。
「趙木木,這被人服侍的滋味怎樣?挺不錯的吧,想著我一大老爺們像喂小孩似地喂你吃粥,彆扭死了!想當初,我媳婦坐月子時,我都沒這麼熱乎勁,你可趕上好日子拉!」王五笑呵呵的說道。
其他人也是哈哈大笑,有人更是指著王五說道,「你媳婦坐月子時,怕是你在跟你鄰居扯家常吧!」
「沒有,沒有!我不過是偶爾去去,並沒有常去,並沒有常去!」王五似是被人說破糗事,連連否認道。
其他幾人看見這一幕,笑得更歡了。趙牧也是輕輕的笑著,看著王五、錢三、小冶、大春、張浩幾個同隊的人,心裡暖烘烘的,他們幾個,還有同隊的幾個人以及李元百夫長,像極了趙家溝的人,對他都像親人似的。
趙牧現在說話比較困難,看著王五他們打鬧完稍稍安靜下來后,輕輕的問著他們幾個:「王五哥,錢三哥,小冶哥,大春哥,張浩哥,我記得我們還在營地打戰,三隻狼追著我打,怎麼現在就到了這裡,還有幾個弟兄呢,我怎麼沒看見他們?」
大家聽到趙牧問幾個同隊的兄弟,都黯然的低下了頭,露出哀傷之色。沉寂了一會後,王五、錢三他們幾個見躲不過,雖然不願說,也得讓趙牧知道,於是他們便把那夜之戰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趙牧。
說是王五、錢三他們在跟蔡兵打著打著,蔡兵那邊卻突然鳴金收兵,本來蔡兵大佔優勢,就快要把黎營全部佔領,不料蔡兵那方卻響起了『噹噹當…』的鳴金聲,卻是蔡兵那方要收兵了。多數蔡兵雖然不情願,卻也是遵從命令,快速撤退。
黎兵見蔡兵撤退,都鬆了一口氣。遙望著蔡兵撤退方向,只見蔡兵那方人人手持一火把,合成一團,使得火光通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急事,之後一窩蜂的衝進叢林,揚長而去。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黎兵們也不敢追擊。
整個晚上都是蔡兵壓著黎兵打,見蔡兵退去,黎軍這方哪還敢上去自找麻煩,只得自顧自地忙著收羅舊部,集合隊伍。
李元找到王五、錢三等二三十人後,帶著隊伍搜索營地,看有無漏網之魚,行至一黎軍大營邊緣,卻見趙牧正與三狼相鬥。三狼兇狠,趙牧似是不能抵擋,忽的倒落於地。李元見之心急,忙扯掉旁邊三火把,朝著三狼丟去。周圍軍士見狀,也有樣學樣,把周圍火把悉數丟向三狼。
這也是趙牧倒地昏迷時覺得有火花之原因。
三狼本欲殺向倒地趙牧,奈何三三兩兩的火把丟向它們,阻其道路。閃躍避開火把后,李元他們早已衝到趙牧旁,扶著站起。而後過去十來個人殺向三狼,三狼不敵,倉惶逃進叢林。
十多個人在叢林邊緣徘徊,卻發現了隱匿在叢林中諸多山中猛獸,忙向李元報告。李元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蔡兵為何撤兵緣故,而後命令兵士撿起火把,背上趙牧,徐徐後退。
進入營地后,李元找到中路營千夫長忙向他報告此事,而後陸陸續續的有兵士發現營地周圍的山中猛獸,千夫長於是明白,這些山中猛獸怕是聞著血腥味而來,大量聚集此地。現在營地是不能呆了,否則等天一亮,這些豺狼虎豹衝進營地,怕是無一人倖免。
遂命令兵士仿蔡兵之舉,人人手持火把,集合隊伍,突進叢林,殺出道路,放棄大營,奔向武陽侯中軍大營後方所在地。
趙牧被人扛著到後方大營后,還有一息尚存,卻未清醒。王五他們將他安置好,每日輪流喂他吃粥,天天在他耳邊呼喚,也是趙牧命大,三天三夜后,趙牧終於被他們叫醒。
原本整個大營兩千七百多人,經此一役后,逃回後方大營者僅僅七百多人,這還包括兩三百的有傷之人,其餘之人不是失蹤便是被殺。像趙牧所在十人隊,算上趙牧,僅僅存活六人,連什長也沒能存活下來。這個比例在全營來說是相當高的。有的十人隊甚至全軍覆沒,十不存一,是很普遍的事。
而原來大營那邊,卻真真正正變成了一個修羅地獄;天一亮,叢林中的山中猛獸都奔向了營地,虎豹豺狼熊全部聚齊,連禿鷹也從遙遠的地方飛來了,趕來參加這一場盛宴。
而後又經過一場激烈廝殺,各方確定所佔地盤后戰鬥才不再擴大,而群獸也並未離去。這都是探子昨日帶回來的情報。
有這樣一群野獸擋在那裡,是以蔡軍在這三日之內沒有再向黎軍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