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葉二小姐問案
這時候,店小二早已經搬來了一張椅子和一張桌子,放在院中心處,葉二小姐走了過去,往椅子上一坐,似乎覺得自己坐得不夠端正,當下擺了擺身子,然後將雙手放在桌子上,一副正襟危坐的摸樣,。
店小二站在一旁,見葉幽沁如此做派,左擺動,西挪移,一時忍不住,暗暗偷笑了聲,店小二笑是笑得沒錯,卻被葉二小姐聽去了,那店小二笑得可就有錯了,葉幽沁當即叱聲道:「笑什麼,笑什麼,有什麼好笑,你若敢再笑一聲,本大人便打爛你小子的嘴,拔了你小子的牙。」
沒必要吧,我不就是笑了笑嘛,犯不著如此生氣吧,店小二大驚之下,連忙道:「小的一時疏忽了,還請女神捕大人不要怪罪。」葉二小姐哼了一聲,問道:「你小子說說,看本大人這樣坐著,有沒有官威?像不像衙門中的審案的大人?」
店小二向來做事比較老實,沒什麼過罪事,還不曾進過衙門,如何知道衙門中審案的這些事?但見葉二小姐如此問,當是希望自己給予肯定的回答了,當即說道:「女神捕大人很像,像極了。」葉二小姐微微一笑,說道:「算你小子識趣。」
當下葉二小姐叫道:「你小子去把那對姦夫淫婦放了下來,叫他們來此見本大人。」店小二應道:「是。」當即走到大槐樹下,這時張氏已蘇醒了過來,店小二先放下了張氏,再放下了高大漢子,而後和張氏和高大漢子一起走了過來。
葉二小姐道:「你這對姦夫淫婦,快快跪下,本大人有話問你們。」張氏和高大漢子聞言,哪敢不聽?當即老老實實跪在了地上。店小二倒學乖了,見張氏和高大漢子跪了下來,店小二正想跪下,卻聽葉幽沁道:「你小子跪什麼跪,站在那裡候著,沒本大人的話,不要亂動。」
店小二聽了這話,雖然覺得奇怪,但葉幽沁叫不要跪了,店小二樂得心中歡喜,還以為是葉幽沁發了善心,不追查自己幫夫人偷漢子的事了,當即靜靜站著。
葉二小姐向張氏問道:「你這淫婦,本大人問你,你為何要偷漢子?」張氏雖然被鞭打得慘重,但神識還是有七八分的,聽了葉幽沁的問話,拿眼看了高大漢子一眼,答道:「他是我表哥,小婦自小和表哥青梅竹馬,彼此也漸漸有了愛慕之情,可惜後來表哥出外做了生意,便一去不回。」
葉幽沁問高大漢子道:「你這姦夫姓甚名誰,這淫婦說的話可是真的?」那高大漢子道:「小的叫曹存,表妹說的話確是實話,我們彼此曾經私定了終身,哪知一次小的在外生意,遭到賊人打劫,小的也被賊人擄了去,過了幾年,小的趁機逃出了賊窩,一路流浪回家,等逃回家后,才知表妹已經嫁了人。」
葉二小姐問張氏道:「這話可是真的。」張氏點點頭,道:「家父見我年歲也大了,便把我許給了小婦的相公,小婦縱然心中不願意,但婚姻大事,是父母說了算,小婦久不見表哥回來,只道是表哥不幸遇難,無奈之下,只得答應出嫁了。」
葉幽沁道:「既然是這樣,你這淫婦就該守婦道,為何又和這姦夫苟合?」曹存道:「這怪不得表妹,其實是小的打聽出了表妹嫁給了張輕清,便來尋表妹,我們見面后,彼此有一番感慨,表妹受不住小的挑逗,這才遂了小的心愿。」
葉幽沁道:「本大人不管這麼多,你這對姦夫淫婦敗壞風俗,本當進豬籠的,但本大人念你二人情有可原,便不再追究你二人的罪過。」張氏和高大漢子聞言,忙向葉幽沁道謝。
其實葉幽沁之所以先鞭打張氏和高大漢子,而後再問案,葉幽沁是有自己一番小小算計的,試想這二人受了如此重的懲罰,便知葉幽沁是個狠辣的「女神捕」,對葉幽沁極是畏懼,不怕這二人不說真話。
但是葉幽沁萬沒想到的是,這高大漢子可不是一般的人,而是聞名江湖的「草上飛」,不過曹存和張氏上面說的那番話,倒是實情,不曾說了半句假話。
葉幽沁道:「你這淫婦,本大人再來問你,你相公張輕清死了,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張氏聞言,沉默半晌,才說道:「小婦知道的。」葉幽沁道:「你這淫婦既然知道,那白天公差前來問你話時,你卻說不知張輕清去了何處?你可知道欺瞞公差,是什麼罪過嗎?」
張氏聞言,心想白日間的公差應該是眼前這「女神捕」派來的,那時公差便已知道自己講了假話,所以「女神捕」夜間才來,不巧撞見了自己私會表哥。
張氏暗自懊悔,白日該當說實話,也省去了今晚受的這番罪過,心嘆一口氣,說道:「女神捕大人有所不知,小婦之所以得知相公死了,是豫桑城的親人告知小婦的,小婦聽后,很是傷心。本想去豫桑城衙門認領相公屍身,但又怕官府牽罪小婦,這才沒敢去,白日公差來時,小婦之所以沒說實話,也是怕官府牽罪小婦。」
葉二小姐道:「官府是為民伸張正義的,本大人也是秉公辦案的,你如果沒犯罪,官府又怎會牽罪於你,難道你犯了什麼罪不成?」張氏急忙說道:「小婦怎敢去犯什麼罪?」葉幽沁道:「既是如此,那你又怎會說怕官府牽罪於你呢?」
張氏道:「此事說來就話長了,在四天前,馬遛來到小婦家,找小婦的相公。那馬遛幾年前也算是個富人家,和小婦相公走得也近,後來馬遛把家財敗光,干起偷雞摸狗的勾當,是一個十足的偷兒,小婦的相公便和馬遛漸漸疏遠了。因小婦的相公是個商人,馬遛便將平日里偷到的好東西,前來賣給小婦的相公,所以仍然保持著一些往來,二人關係卻一般的緊。」
張氏頓了頓,又道:「小婦的相公以為馬遛前來找他,又偷到了什麼東西來,便和馬遛進屋去了。」葉幽沁道:「你可知道張輕清和馬遛談了些什麼?」張氏頷首道:「小婦也跟了進去,自然是知道的。」當下張氏便將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那日馬遛和張輕清進了屋子,張輕清笑道:「我說馬老弟,你今天又拿了什麼東西來,先說了,要是好東西我才買你的。」馬遛笑了笑,說道:「張大哥,小弟今天前來,是要和你商討一件要緊的事。」說著神秘一笑。
張輕清問道:「不知道是什麼要緊的事?馬老弟直說好了。」馬遛正經地道:「只要你我能辦成了這件事,便有大筆大筆的銀子,花八輩子都花不完。」張輕清知道馬遛素來愛吹牛,聽了馬遛的話,只是哈哈一笑,不怎麼相信馬遛。
張氏在一旁,聽了馬遛的話,為之有點動心,口中卻向馬遛說道:「怎麼可能有這麼好的事情?只怕你是在白日做夢。」馬遛道:「我知道,我說了后,你們聽了一定不信,我起初也不怎麼相信的。」張輕清聽馬遛說了這話,便有點相信馬遛的話了,好奇地問道:「馬老弟,別賣關子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還是直說的好。」
馬遛點點頭,說道:「昨夜的時候,小弟在家中閑的發慌,便想出去撈點錢財。東街有一家古董店,那掌柜李火財為人吝嗇的緊,我想他家裡定是攢了許多錢財。我因為是早有心盜李火財家的東西,在前日就已經探明了李府的進出路徑,等我半夜時分到了宅院內,卻見一個屋子裡閃著燭光,近前一瞧,原來是那李火財住的房間。」
張輕清問道:「都到半夜了,那李火財為什麼不睡?難道給你發現了什麼不成?」馬遛頷首道:「不錯,當時我便隱身在窗外下面,耐心等著,只想等李火財睡了后,再入屋去盜取錢財,哪了得卻聽到了一樁事情。」』
張輕清心中一動,道:「馬老弟,你快快說,是什麼事情?」馬遛道正聲地說道:「原來李火財不知從哪裡買來了一幅捲軸,李火財無意之間,竟發現那捲軸中隱藏著一件大大的秘密。」張氏聞言,好不驚詫,當即問馬遛道:「那捲軸中有什麼秘密?」馬遛吸了口氣,才說道:「那捲軸關乎著一大寶藏,而捲軸是挖掘寶藏的玄機。」張輕清聞言,驚訝不已。
馬遛又道:「那李火財看破了捲軸中的秘密,高興萬分,便獨自一人,帶上捲軸前去尋寶。」張輕清問道:「馬老弟,不知那寶藏埋在什麼地方?」馬遛說道:「在豫桑城中的豫桑林中的一處宅院里。」張輕清想了想,笑道:「馬老弟,你既然已經知道了知寶藏的所在,為什麼不自己去挖掘,反而來把這麼大好好事告訴我呢?」
馬遛笑了笑,說道:「張大哥有所不知,我聽李火財說,那藏寶的地方是在一座破落的宅院,李火財去那宅院找了一天,根本沒發現有什麼寶藏。第二天又去宅院找,不想遇到了豫桑林的百姓前來採桑,一個小孩闖進了宅院里,李火財差點被那小孩發覺,李火財後來便裝神弄鬼,嚇唬豫桑林中的百姓,令那些百姓不敢再來,這樣就不會壞了李火財的好事。」
張氏問道:「那李火財後來發現寶藏沒有?」馬遛道:「後來李火財又去找了一天,依然是發現寶藏的半點影子。李火財無奈,眼見天黑,只得空手而回。」
張輕清笑道:「照你這樣說來,定是那李火財誤認字畫作藏寶圖,根本就沒什麼寶藏的事情。」馬遛搖了搖頭,說道:「那李火財回到家后,仍然是不死心,認為捲軸定是一副藏寶圖,所以天天呆在家裡,琢磨那副捲軸。」張氏道:「這樣說來,莫非又給李火財發現了捲軸中有什麼特異的地方?」
馬遛點點頭道:「那天晚上,李火財想著寶藏的事情,毫無睡意,苦苦思索。我見李火財不睡,知道很難下手,正想著離去,又覺得不能白來一趟,一定得偷個東西回去,換點小錢也好。不想李火財卻是整個晚上,都沒上床睡覺。」張輕清道:「依我想來,李火財當是那天晚上想通了捲軸上的玄機。」
馬遛頷首道:「不錯。我在窗子下面一直躲著,也不知是什麼時辰了,我忽然見房裡燭火滅了,暗暗高興的時候,忽然聽到李火財大笑說道:『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透過窗子看去,只見李火財拿著捲軸,滿臉狂喜,心想李火財定是悟出了捲軸上的玄機。」
馬遛頓了頓,說道:「我還自想著,只見李火財拿上捲軸,出了屋子,跟著從後院獨自出去了,我便跟在李火財的後面。城門那時已然開啟,李火財便出城去了,我在後面遠遠跟著。等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我趕忙追了上去,將捲軸從李火財身上搶了過來。」張氏聞言,向馬遛疑聲問道:「你怎麼處置李火財的?」
張輕清冷冷笑道:「這還用說,馬老弟必是殺了李火財滅口。」馬遛笑道:「張大哥所言不錯,我用帶上的一重物,將李火財的頭部擊打了五下,這才打死了李火財,然後將李火財推入了旁邊的一河中。」說完,懷中取出那捲軸來,遞給張輕清。
張輕清展開捲軸一看,卻是一幅字軸,上面儘是些詩句和章印,這才知道馬遛為何要來尋自己了,馬遛雖然出自富裕之家,但自小不喜詩書,縱然識得捲軸上的幾個字,也看不出什麼玄機來。
葉幽沁聽到這裡,突然問道:「你這淫婦,本大人問你,張輕清可有看出捲軸的玄機?」張氏搖了搖頭,說道:「小婦的相公拿著捲軸細看那詩句,百思不得其解,思索了一整天,也沒看出什麼玄機來。」
葉幽沁又問道:「馬遛殺死李火財之前,可有逼問李火財,怒氣捲軸上的玄機?」張氏搖頭道:「不曾,馬遛是個魯莽的人,以為只要奪過了捲軸便好,待殺了李火財后,才想起這事,不過已是後悔莫及了。」
葉二小姐問道:「你這淫婦,本大人問你的話,你一定得說實話,張輕清當真沒有悟出捲軸上的玄機?」張氏道:「小婦怎麼敢騙女神捕大人,小婦的相公確實是沒有悟出捲軸上的玄機。馬遛見小婦的相公看不出什麼玄機來,便提議說去豫桑城中的豫桑林中的那宅院去看看,小婦的相公無法可想,也只好如此了。那想得到,小婦的相公這一去,竟然喪了性命。」
這起命案終於快水落石出了,讓讀者兄弟們轉了這麼大一個圈,小弟真是該死,我有罪,我要出家去當和尚,天天念著阿彌陀佛,以贖我的罪過,我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