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皇權無情
始料未及的當然也包括白逸羽,一瞬的愣神后他本能地想要避開蕭玖璃,可那短刀已經刺入了他的心口,短刀上應該淬了毒,流出的血竟是黑色。
四個隱衛現身,飛了過來,兩個將蕭玖璃制服在地,兩個將白逸羽抱起,銀魚等人也從下方飛身上了祭拜台,瞪圓了眼睛看著蕭玖璃,眼裡全是不敢置信。
「為,為什麼……」白逸羽靠在隱衛懷裡,看著蕭玖璃,至死都難以瞑目。
群臣大亂,不少人飛奔而來。
「皇兄!」這是第一時間衝上祭拜台的白滄昊跪在白逸羽面前,顫慄著呼喊,
「羽兒!」這是被護衛抬著飛上祭拜台的白御麟在喊。
可白逸羽已經聽不見了,他睜著眼睛,卻沒有了呼吸。
「陛下賓天了!」
「快拿下這個妖婦!」
「陛下!」
眾臣手忙腳亂地爬上祭拜台,卻不得不面對這樣的事實,他們的新君剛剛進行了登基大典,卻被自己冊封的皇后當眾刺死在封后大典上。
除了白御麟,所有人都跪在那裡,震驚、悲痛,不知所措。
不知是誰起了頭,有人突然對著白滄昊磕頭,「請昊王爺登基即位。」
這一下,不少大臣反應過來,白逸羽已歿,新皇即位才是最重要的,月國不可一日無君。白逸羽沒有子嗣,剛被封為王爺的白滄昊是他唯一的兄弟,目前,也只有這位昊王爺才是唯一可以繼承大統的人。
一時間,不少人對著白滄昊磕頭,請其登基即位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只有少數大臣還圍在白逸羽的屍身旁,悲痛地說不出話來。
唐伯看著這一幕,只覺得悲從心來,皇權,就是如此無情。
他一步步走到蕭玖璃身旁,滿腔的悲憤滿腔的絕望,「你為何要這麼做?他那麼愛你,你明明都知道!」
蕭玖璃垂著頭,一言不發。
「你說啊,你到底是誰派來的姦細,你為何要殺了他!」唐伯失控地搖晃著被點了穴道的蕭玖璃,恨不得將她凌遲。
「來人,將她押入天牢,好好審問!」白御麟也搖著輪椅上前,冷冷地盯著蕭玖璃,「她若是不招,就把她魅惑陛下的這張臉給本王划爛!」
當即有人上前,押著蕭玖璃向天牢而去。
這夜,白御麟帶著一行人來到天牢,一刻鐘后,他坐在輪椅上揮退眾人,看著渾身血跡斑斑、鎖著腳鐐手銬的蕭玖璃,伸手點開她的啞穴,「本王再問你最後一次,你說還是不說?」
蕭玖璃抬起頭,眼神有些渙散,聲音嘶啞,「他呢?」
白御麟冷笑一聲,「你認為呢?」
「他死了?」蕭玖璃盯著白御麟,「你殺了他!」
「不,是你殺了他!」白御麟笑得詭異,「現在只有本王可以救你,你若還是不說,那便去地獄陪他吧!」
「我什麼都不知道!」蕭玖璃的眼裡閃過刻骨的恨,「你殺了我吧!」
「冥頑不化!」白御麟冷笑道,「你真的想被推出午門,五馬分屍,懸於城牆上?」
「我一再被你利用,沒能護他安好,本就該死,說這些廢話有何意義?」蕭玖璃說完,垂下眼帘,一副一心求死的樣子。
「你想死?沒那麼容易!」白御麟冷哼一聲,「本王怎麼會讓你死得這麼痛快?本王會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說完,白御麟衣袖一拂,再次點了蕭玖璃啞穴,自己滾著輪椅退了出去。
一行人剛剛走出天牢,便全部愣住了。
一大隊御林軍舉著明晃晃的火把,站在正中間睨著他們的竟是已經死了的白逸羽。
「羽兒……」白御麟凝著白逸羽,臉上神色變幻。他的手微微一抬,兩個手下當即悄悄後退,避開眾人視線再次進入天牢。
「不知皇叔深夜前來天牢,所為何事?」白逸羽臉上看不出任何錶情。
「那蕭玖璃在封后大典上當眾弒君,其間必有原因,本王前來就是想問個水落石出。」白御麟淡淡一笑,「沒想到羽兒居然瞞天過海,騙過了眾人,你安然無恙實在是太好了!」
「朕平安無事,皇叔真的開心么?」白逸羽緩步上前,言談舉止間帶著說不出的威壓。
「羽……陛下安好,本王當然開心,這是月國之福!」白御麟似乎這才想起面前的白逸羽已經是月國的新君,他也不能直呼其名了。
「為何皇叔的人見了朕不下跪?」白逸羽在離白御麟三步遠的地方站了下來,視線落在他身旁的一個手下身上。
白御麟的幾個手下當即跪下,「陛下!」
「這個護衛好生面熟。」白逸羽話音剛落,他身後的銀魚突然出手,將那護衛一把抓起來,出手的同時點了其穴道,一把扯下其面具。
「阿九!」銀魚驚呼一聲。
白御麟臉色一變。
白逸羽看看銀魚手中的人,視線凝在白御麟身上,話音有些冷,「皇叔,你不覺得你應該給朕一個解釋?」
「陛下深愛這個女子,本王覺得她行刺陛下定有苦衷,念陛下對她一往情深,故設法帶她出宮,護她安好,這難道不是陛下心中所想?」白御麟的臉色已經恢復了平靜,看向白逸羽的眼神帶著一絲戲謔,「聽聞陛下愛她至深,不但將她安置在雲瑤宮,還夜夜宿在一處,極盡恩寵,難道陛下捨得她死?」
這時,白御麟的兩個手下推著一個血人走了出來,那人勾著腰,低著頭,步履蹣跚,聽到白御麟的這番話,腳步一滯。
「皇叔,朕那麼好騙么?」白逸羽的視線當即落在那血人身上,身子一躍,徑直向著其掠過去。
誰也沒想到,白御麟竟從輪椅上一躍而起,搶先一步將那血人抓到手中。
「皇叔果真會演戲,這些年一直坐在輪椅上,實在是委屈了你。」眼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被白御麟抓在手中,白逸羽的心懸了起來,他一瞬不瞬地看著渾身是血的人兒,垂在長袖中的手指蜷了蜷。
「彼此彼此,陛下這戲也演得不錯。」白御麟冷哼一聲,攥住手中人兒的長發,將她的頭抬了起來,「既然陛下什麼都知道了,那本王倒想看看,她的命到底值不值錢。」
眾人當即吸了口冷氣。
眼前的這張臉,還能叫臉么?
血肉模糊,根本辯不清五官,唯有一對眸子,依然能辯出從前的模樣,可此刻,眸子黯淡無光,注滿了絕望。
「玖兒!」白逸羽的心狠狠擰成一團,一聲呼喚撕心裂肺。
「阿九!」馬耳看著那張臉,也忍不住驚呼一聲,整個人都開始顫慄起來。
「陛下,你確信你沒有看錯?夜夜在你身下承歡的,被你封為皇后的,可是那個絕色女子,這一個比鬼還丑的,真的是蕭玖璃么?」白御麟故作吃驚,可他說出的話卻讓被他抓著的人眼神更為黯淡。
「你這個惡魔!」白逸羽只覺得胸中被憤怒和悲痛填滿,「放了她!」
「就算本王放了她,她怕是也不會跟你走了。」白御麟低頭看著面目全非的人兒,「本王早就說過,這世間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他口裡說著愛你勝過一切,卻連誰是你都分不清楚,他已經娶了你妹妹,並和她做了夫妻,你還要跟著他?」
蕭玖璃抬頭看著白逸羽,眼裡閃過一絲難言的痛,隨即,她低下了頭。
「玖兒!」白逸羽的心更疼了,蕭玖璃眼中的絕望讓他心生恐懼,他覺得自己一下變得渾身冰涼。
「陛下,她不願意跟你走。不過,本王可以幫你達成心愿。」白御麟殘酷地笑著,「只要你頒旨退位,讓位給昊兒,本王定會將她還給你!」
「白御麟,你真的以為朕拿你沒有辦法?」白逸羽一拍手,有人推著五花大綁的劉妃和白滄昊走了出來。
「你敢!」白御麟臉一沉,渾身散發出一股戾氣。
「當年派人暗殺父皇的是你吧?」白逸羽的聲音冷得像冰,「沒想到皇甫鈺心繫父皇,皇甫一族在重要關頭同意了她的選擇,將她送給父皇做了葯人,擁立父皇為太子,破壞了你的計策。」
「父皇繼承皇位后,劉府為討好父皇將女兒獻給他,可劉妃與你早已互許終身,你對父皇又添新恨。後來你無意間得知盧尚書去江南尋過盧妃早年的先生蕭然,抽絲剝繭,便懷疑他是前朝帝師。於是你自編自導了一齣戲,重傷躺在西山村的溪流里,被蕭然的養女蕭瀟救起,並很快騙得她的歡心,和她結為夫妻。」
「其間,你讓人劫殺進京趕考的謝軼麟,扔到一個孤老婆子屋前,目的只有一個,便是為了今後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
「誰知道,蕭瀟雖然相信你,可蕭然卻對你一直心存戒備,不管你如何探聽,他都沒露半點口風。到後來,你也懷疑自己找錯了人,於是不告而別,拋下身懷六甲的蕭瀟,悄悄返回京城。」
蕭玖璃聽到這裡,猛地抬起頭,眼裡寫滿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