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服狼族少主(十九)

收服狼族少主(十九)

收服狼族少主(十九)

首發於晉.江.文.學.城

人心裡永遠是有盲區的,比如同樣是「故人」,姬瑾榮能判斷出查理親王是「邪靈」,卻沒想到徐清澤也會是「邪靈」。

當然,這也和徐清澤的故意引導有關,從一開始,徐清澤就堅定地站在「清除邪靈」的角度和他們商量各項事宜,姬瑾榮自然不會想到這一點。

姬瑾榮想不到,魏霆鈞卻在姬瑾榮抵達王都時想到了。因為他控制了體內的邪靈,因此能借邪靈的靈魂感知到「力量」的去向。

有一部分「力量」去了光輝要塞。

魏霆鈞親自去了光輝要塞一趟。

徐清澤如今的皮囊很不錯,微微捲曲的金褐色頭髮,藍如寶石的湖色雙眼,身姿筆挺,面含笑意。長期身處領主之位,讓他有著不弱的氣勢,不再像從前那樣是個文質彬彬的書生。

魏霆鈞開門見山:「你是『邪靈』。」

「是又如何。」徐清澤並不否認,「『邪靈』必須要清除掉不是嗎?」

魏霆鈞沉吟。

天氣轉冷了,徐清澤穿上了裘衣,雪白的皮毛襯得他容色更加好看。事實上從前先是作為宰相之子,后又作為文人之首,徐清澤並不是個真正的軟弱書生,正相反,他與姬瑾榮合力剷除過不少「障礙」。

為了給邊境增加幾分勝算,徐清澤和姬瑾榮都不介意手染鮮血,步步為營地奪得帝位、緊握權柄。

若不是姬瑾榮對他十分信重,徐清澤恐怕連他也想剷除。與姬瑾榮玩笑般罵他「亂臣賊子」不同,徐清澤是真心把他當亂臣賊子看。

沒想到徐清澤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為了不讓姬瑾榮為難,這傢伙連這種事也能不著痕迹地隱瞞。

「他總會知道的。」魏霆鈞不覺得這事能瞞得過姬瑾榮。

「你不也瞞下了自己被邪靈侵體的事實,」徐清澤笑了,「我們這是半斤八兩。」

只有在與姬瑾榮有關的事情上,他們兩個人才能達成一致。

這也是魏霆鈞時刻提防著他,卻又讓他活到最後的原因。

魏霆鈞擰起眉頭。

徐清澤說得沒錯,他們做的事是半斤八兩,都差不多。他有信心解決身體里的邪靈,可如果解決邪靈的一部分代價是抹殺徐清澤的存在,姬瑾榮會原諒他嗎?

徐清澤見魏霆鈞神色苦惱,心中有些愉悅。他可以瞞過姬瑾榮,當然也可以設法瞞過魏霆鈞,只是他懶得瞞。姬瑾榮是他認定的君主,魏霆鈞呢,是他認定的亂臣賊子,他才不會去照顧魏霆鈞的心情。

徐清澤說:「陛下他不是心軟之人,這一次陛下去王都會看到邪靈是怎麼樣的禍害。即使讓陛下知道我是『邪靈』,陛下也會選擇消滅邪靈。」說到這裡,徐清澤的神色變得認真起來,「陛下絕對不會因為我而動搖。」

正是因為這樣,徐清澤才選定了姬瑾榮。有些決定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的,而姬瑾榮卻總能做出最正確的抉擇——即使姬瑾榮心裡比誰都痛苦。

也正因如此,徐清澤才選擇隱瞞。

魏霆鈞走了。

此時已是冬天,天簌簌地下起大雪。每年一度的祭祀要開始了,大巫陶特是最後一批去接受「神喻」的人,他帶著姬瑾榮一塊出現。

狼族製作裘衣的方法早已傳入獅族領地,姬瑾榮的衣著雖然更精細些,卻也不算引人注目。

不過前提是沒人注意到他英俊又漂亮的臉龐。

要成為大巫,最要緊的是靈慧,武力反倒是其次。是以姬瑾榮雖然比普通獸人要弱小,卻也不至於被嫌棄,一路上接收到的目光都還算善意。

姬瑾榮緊跟著陶特的腳步,踩著雪地往前走,不一會兒,便到了母神像所在的石窟。

想要成為大巫,首先要獲得母神的認同。姬瑾榮其實不大相信神靈的存在,這一刻卻無法忽略身體深處的悸動。

越是接近石窟,那種悸動越是難以壓抑。

很快地,姬瑾榮看見了石窟中的母神像。它很美麗,美得完全不像是這個世界能雕刻出來的,它的身體如同白玉般晶瑩,波浪般的長發連每一根髮絲都清晰可見。

更重要的是,它的神色十分溫柔,如同一個慈祥又美麗的母親正在凝視著她的孩子。

大巫陶特虔誠地跪倒在地,伏拜了三下。

姬瑾榮本來還擔心陶特會讓自己也跪下,結果陶特卻嚴肅地說:「你現在還沒資格行這樣的跪禮。老師他今天正好有空,我先帶你去見老師。」

姬瑾榮乖乖點頭。

陶特以為一切會很順利。

沒想到在他們踏入另一個石窟的一瞬,意外就發生了。

陶特的老師同樣是大巫,叫韋布。韋布年紀比陶特大,但也大不了多少,尤其是因為是巫師的原因,他看起來比實際上要年輕許多,大概只有三四十歲。

本來韋布正在閉目養神,感覺有人進來了,他才猛地睜開眼。

見到姬瑾榮的時候,韋布眼睛微微睜大。那變化非常細微,若不是仔細看絕對看不出來。

陶特說:「老師,我是陶特。這就是我在信里提到的阿瑾,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孩子。」

韋布擺擺手,說:「你出去。」

陶特一愣。

陶特說:「老師——」

韋布看向姬瑾榮,神色平靜:「你叫阿瑾是吧?」

姬瑾榮點頭。

「你留下。」韋布看了陶特一眼,「你出去。」

陶特會意,轉身退了出去。

姬瑾榮泰然地站在原地。

姬瑾榮善於察言觀色,所以在踏入石窟的一剎那,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被這個韋布看破了。而且這個韋布很可能認識和他相像的人——或許他長得像他那國王父親,又或許他長得像他的母父。

而毫無疑問地,韋布肯定認識他們。

「你很沉得住氣。」韋布這樣開口。

「您對我並沒有惡意。」

「您的母父是最偉大的大巫,」韋布語氣滿是痛惜,「是那個該死的傢伙強佔了他!是那個該死的傢伙害死了他!」

姬瑾榮並不驚訝。他的母父是上一代大巫之首,只是在他死去之後便由韋布接過位置。結果這個由現任王后一手推上來的大巫韋布,卻並沒有全心全意幫國王和王后鞏固地位,而是投靠了查理親王,逼得獅族王子不得不考慮去「聯姻」。

對於大巫們來說,國王並沒有「第一大巫」重要。

第一大巫對他們而言是神聖的,是不可褻瀆的。

在見到大巫韋布之前,姬瑾榮就猜測過韋布的想法,如今一見更確定了自己的判斷:韋布會倒向查理親王,並不是真正效忠於查理親王,而是因為查理親王能夠對付國王夫婦。

姬瑾榮面上沒有任何錶情。

韋布一直在看著姬瑾榮。姬瑾榮想過他的立場,他自然也會想姬瑾榮的立場。見到姬瑾榮的驚喜冷卻下來之後,他開始懷疑姬瑾榮找上自己的用意,也開始懷疑姬瑾榮是像他母父多一點還是像他那國王父親多一點。

如果是前者,他樂於幫姬瑾榮去做他想做的事。

但如果是後者的話,他就要再考慮考慮了。

事實上現在不管是國王夫婦還是查理親王,都不能讓他安心。因為兩邊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姬瑾榮和他們是一樣的人嗎?

大巫的血脈,能勝過王室那齷齪的血脈嗎?

令韋布失望的是,他無法從姬瑾榮臉上看出任何自己想看出的東西。聽到他的痛斥時,姬瑾榮沒有半點同仇敵愾的意思,甚至沒有為了得到他的幫助而帶上半點偽裝。

姬瑾榮只是站在那裡,神色平靜而冷靜,彷彿早已看穿他的所有想法。

顯得他的表演有點滑稽可笑。

韋布不再拿姬瑾榮當小孩看待。

韋布開門見山地問:「你這次來王都是為了什麼?」

「為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姬瑾榮說得非常坦誠,「阻止一些不應該發生的事。」

一路上,由於陶特是個大巫,他們受到了很好的接待,吃得好住得好。可他們沿途碰到了不少獸人在遷徙或者被驅逐,好的避冬地點都被查理親王的人佔了,他們只能不斷地前往未開荒的區域,看看能不能撐過一個冬天。

若不是獸人體質好,說不定會凍死不少人,也會餓死不少人。

而有些地方的大巫手段更狠一些,到了冬天也沒有停下工事,獸人們不得不冒著嚴寒建築城牆、挖掘運河。

在只能依靠人力的時代,想要建築一項宏大的工程必然是建立在犧牲一大批人的自由和性命基礎上的。

姬瑾榮以前對此也有所耳聞,只是聽到的終歸不如親眼所見來得震撼。就時代和文明的發展而言,查理親王做的這些事都是惠及後代的,是時代和文明的巨大飛躍。

姬瑾榮並不反對「發展」。

但有些犧牲其實可以避免。

比如每年的「活祭」。

姬瑾榮定定地望著韋布。

韋布明白了,他所做的事也有姬瑾榮想阻止的。這個孩子是為了爭取他的支持而來,但是並不贊同他所做的事。

韋布說:「比如你想阻止今年的祭祀?」

姬瑾榮毫不避諱地開口「什麼時候開始,祭祀必須用三千活人當祭品的?」

「從你母父惹怒母神開始,」韋布坦然承認,「——也就是從我繼承第一大巫之位開始。」

前任「第一大巫」惹怒母神,生下「不祥之子」,自己也身死他鄉,作為繼任為「第一大巫」的人,他提出每年要用三千活人來祭祀並不突兀。

畢竟母神發怒了,他們作為母神的子民自然得好好安撫。更何況用來祭祀的人肯定不會是貴族,貴族們可以隨意抓些平民獻上來,甚至可以去其他部族抓「祭品」。

是以受影響的不過是平民和相鄰部族的人而已。

姬瑾榮說:「是查理親王讓您這麼做的?」

韋布神色平靜:「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的話,我就更要阻止了。」姬瑾榮淡淡地笑了,「他既然需要靠這樣的祭祀來獲得力量,那我阻止了祭祀,自然可以削弱他的力量。」

「你知道他有多強嗎?」韋布並不看好姬瑾榮。

「我不知道。」姬瑾榮認真回答,「難道對方很強,就該永遠向對方屈服?就像您這樣,明明心中信仰的是仁慈的母神,卻在幫查理親王做那樣邪惡的、殘忍的活祭儀式——您真的能一直忍受下去嗎?」

「你的嘴巴可真厲害。」韋布說,「像極了你的母父。」

姬瑾榮笑了起來,恬不知恥地自誇:「看來我母父和我一樣是個非常出色的人。」

韋布說:「想要戰勝查理親王,除非你能繼承『戰骨』。」

姬瑾榮眉頭一皺:「戰骨?」

韋布看了姬瑾榮一眼,說:「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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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這樣的漢子[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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