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匪事：獲救

最前面的隊伍停下了。後面跟著的隊伍卻不可能瓜應這麼。就算是人，只要不是經過特殊訓練，也不可能有這麼快的反應。果然，不用多時，整個馬幫的騾馬就全擠在一起，有些騾馬還發生了刮擦。

「祿老闆，這是怎麼了？怎麼一下子就停下了？」看到馬幫停下來，胖胖的呂老闆就有些覺得不妙。作為馬幫，他最害怕的也就是遇到土匪截道。自然就有些心急。

「呂老闆，不用怕，可能是出了點意外。我們上前去看看就好。如果是土匪截道，早就亂了。肯定是其他的事。」祿老闆年歲稍大些，鎮靜的說道。就那微小的區別之中，當下就確定並非是大事。

呂老闆板似乎也是一路唯祿老闆馬首是瞻，聽到此話，心就放了下來。轉過身去，對站在後的幾個同樣是全副武裝的漢子們說道，「你們小心些，全神戒備著。如果真是所上打秋風的土匪也不要被弄個措手不及。」

「呂老闆，是否是多心了？我們去前方看看再作決定不是更好？」祿老闆聽到呂老闆的安排，皺了皺眉頭，這的確也是太過緊張了些。便道。

「祿老闆，沒有什麼，出門在外，小心行得萬年船。這些貨物差不多是我們半年的心血呢。被搶了那可不大好。損失到是不大，但是心血就白廢了。」呂老闆認真的說道。祿老闆只好笑笑。的確，有的事情象呂老闆這般想也是對的。有的時候，多此一舉也不是什麼壞事。

「各位兄弟，安頓好騾馬，不要著急，如果有人打秋風。就堅決反擊。」祿老闆大聲音說道。聽到此話，馬鍋頭也就戒備起來。神情比方才認真了些。不過，在這般大路上，也不至於發生什麼大的事情。也不是那麼認真。

呂老闆與祿老闆沿著山腳處，繞了一會，這才繞到馬幫前方。

王宇凡已經被馬鍋頭們抬到了一邊。因為奔跑速度太快，再加上擔驚受怕的。王宇凡在跌到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完全的暈過去了。

馬鍋頭們把王宇凡抬到一邊，卻一樣動作都沒有，只是冷眼的看著。說實在的，出門在外久了，深知少惹麻煩的必要。在這裡的所有人中竟然沒有一個有出手幫一把，把王宇凡救醒過來的打算。眾馬鍋頭圍著王宇凡，與王宇凡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相互的看著。

王宇凡的形象，極是狼狽。衣服襤褸，十足與一個叫花子沒有什麼區別。頭髮亂糟糟的，如茅草般。臉上是摻合了泥土稍暗的鮮血。這些都不算什麼，最主要的，王宇凡是被捆起來的。在把王宇凡搬到一邊時，眾馬鍋頭就看到了王宇凡雙手反剪，被繩子束縛起來的樣子。心下就明白了。

這情形，只有一種，那就是這大將軍山中的土匪抓到的豬仔。如果擅自鬆開繩子，就有幫豬仔逃脫的嫌疑。土匪們沒有發現那就好，如果發現了，那就真是自找麻煩了。他們也是受顧於人，所以不想自找麻煩。

這些全副武裝的漢子，並不是馬幫老闆們長期雇傭的馬鍋頭。這些漢子，也被叫做馬鍋頭，他們靠的就是幫助馬幫馬板們走過一些險要的地方，從而獲取一定報酬的臨時護衛。他們必須要靠著這大將軍討生活，所以非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們也是不願意招惹那些大將軍山中的鄰居們。

因為，就是這些鄰居們，給他們了一個飯碗，給了他們一種適合自己的生存方式。如果無故的放走或是救下土匪們擒住的豬仔，那無疑就是與土匪們作對。斷土匪們的財路。所以，如果在路上發現這樣捆縛著逃跑出來的豬仔，他們一般是不會解救的。這算是兩者間一個潛移默化的默契吧。

幾個漢子們可憐的看了一眼暈倒在一旁的王宇凡，心裡嘆了一口氣。正要抬腳出發。就聽一個叫聲從旁邊的山林中傳來。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一下子就停下來了。」呂老闆較為年輕些，腳步也較快。最先趕到的自然也是他了。還隔著一從灌木，呂老闆就已經拉開嗓子喊了起來。

「老闆，有個豬仔跑到馬幫前暈倒了！」走在最前面的十幾個漢子中，就有一個轉身，朝著那灌木叢的方向說道。

「豬仔？」呂老闆聽到，驚疑的叫起來，「什麼豬仔，我來看看，這地方哪還有遍地跑的豬仔！」

「豬仔！」祿老闆也聽清了。與呂老闆不一樣的，祿老闆心中卻是一驚。豬仔這個詞，呂老闆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這般事情，定要處理好，如果不處理好，那就是惹禍上身。

漢子們聽呂老闆驚疑的聲音，他們就想到，這呂老闆不愧是第一次跑長途馬幫的人，肯定又是把此豬仔當成彼豬仔了。心中不禁有些好笑，這般見識還敢出來跑長途馬幫，真是不知死活。

「豬仔，哪裡有豬仔，你們耍人玩嗎？」呂老闆已經跑到眾人前，抬眼四顧，那樣子分明就是在尋找剛才聽說的豬仔。

「老闆，這不就是嗎？」那為首的漢子無耐的指指暈倒一旁的王宇凡，嘆口氣道。如果不是老闆，只是尋常的馬鍋頭，他早罵上了，那裡還有耐心指那一下。呂老闆再蠢笨，畢竟是老闆，是他的衣領父母，他也不可能怎麼地。

「呂老闆，小聲些，不要那幫叫喊。如果引來這山中的土匪，那就大事不妙了！」祿老闆也終於從那灌木叢后穿了出來，刻意的壓著聲音，用一種恰好能夠讓周圍眾人能夠聽清的聲音說道。

「這哪是豬仔，這分明就是人嘛！你們這些人，哪有把人叫豬仔的！」把人叫豬仔，呂老闆就有種這些污辱人的感覺，大聲的斥罵起來。祿老闆的話語，呂老闆根本就沒有聽到。只顧著自己罵了。

「……，」那為首的漢子聽到這般責罵，臉色當場就變了。正要回罵，卻見祿老闆從飛快的繞過那灌木叢，到那為首漢子前，拉扯了幾下那漢子。

「熊哥，請不要計較。呂兄弟是信佛之人，對事物極是心善，再加上對這傳聞不太了解。讓熊哥生氣了！」祿老闆急忙小心的賠著不是。聽到祿老闆如此說。那姓熊的為首漢子，臉色才稍好看了些。而祿老闆卻是責怪起呂老闆來。

「呂老闆，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不是先前就說好，這大將軍山四周的事情全交給熊哥來處理嗎？怎麼你卻來橫生枝節？」祿老闆故意的拉著嗓門朝呂老闆吼了起來。

然而呂老闆卻不理他，快步到王宇凡身邊，細看了一會，便低下身去。解起王宇凡身上的強索來。

「這些人真是的，怎麼如此對一個年輕人！世道雖說不好，但也太平，不至於如此對待一個人吧！」邊解強索間，口中不停的喃喃的念叨著。完全解開繩索后，就雙手合十，虔誠的念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與人為善，積三世佛澤。阿彌陀佛！」

「祿老闆，咱們是多年的交情，我才在這土匪容易打秋風的時節替你保這一路的，呂老闆如此做法，分明就是斷兄弟們的生路。此趟我定是不保了，以後，你再不用來尋我。兄弟們！我們走！」那姓熊的漢子眼見呂老闆如此，心中頓時大怒。眼看著得罪了土匪，以後的生計也有危險。也不顧旁邊滿臉歉意的祿老闆，怒吼起來。帶頭就走。

祿老闆哪裡能讓他輕易離開。時近深秋，祿老闆也知道是多事之秋。請這麼多人，也就是為了確保安全，並且為了讓這些漢子們出來走一趟，他還比尋常護衛時還多付了些錢財。熊哥甩手就要離去，並斷言以後再不為他護持。這讓祿老闆豈能不急。雙手一動，死命的拉住。

「熊哥，呂老闆是個信佛心善之人。不要以此就斷了我們的合作之路，此後的我們還會常往來，這大將軍山的平安通過還就指望著熊哥呢。我去說說呂老闆，請熊暫莫著急！」祿老闆說話間，竟然帶著些哭腔。

但是，祿老闆雖然如此說著，心裡卻也是火大至極。他幾乎從來不請這些專門以幫人護持討生活的漢子。一來受氣，二來性惡，一有不慎，就定會交惡。在以後過往時，不為你護衛就罷了，還會給你使絆子。讓人有苦難言。所以，這些漢地頭蛇，定是招惹不得。心中也有些責怪呂老闆，一路上交待了不知多少，入鄉隨俗，入鄉隨俗。直到這以前，呂老闆做得還算可以，小錯不斷，大錯到是沒犯。直到遇上王宇凡。有的時候好心辦壞事，也就是如此吧，祿老闆只希望呂老闆的這點善心，定不要引起更大的惡果才好。

也是天助王宇凡吧。這呂老闆既然是個信佛之人，那與人為善這點，定然也就是深入到呂老闆的骨髓中去了。王宇凡並非是被擊打暈過去，只不過是力竭，氣息不順而暈過去罷了。在呂老闆解繩子，祿老闆與那熊哥爭執的過程中，王宇凡已經順了氣，醒了過來。

熊哥和祿老闆所說的那些話，王宇凡也聽到，而且聽清了。心中就有些怒氣，這些人是怎麼了，見死不救還理直氣壯的去責怪別人。這是怎麼了！

聽到祿老闆的話，那姓熊的漢子便停了下來。想了一下，似乎確定了什麼，扭過頭，指著呂老闆與剛醒過來坐在那裡的王宇凡說道，「祿老闆，念你時常照顧我們生意，我們常年合作的情誼下。此路我定會保你安全過去，只不過這呂老闆與那豬仔的死活，我定是不管了。如果你有什麼意見，我們就此分手！」

祿老闆急忙點頭打哈哈，正要保證。

呂老闆卻站了起來，怒氣衝天的，伸出手指，象是要指還給那姓熊的漢子一般。大聲的吼叫道，「佛雲，與人為善，積三世佛澤。你們這些人，怎麼會這樣，見死不救，這是為何。此路過去，我的安全不要你負責，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此子，我呂行空救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