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阿信歸來

第二百九十章 阿信歸來

第二百九十章阿信歸來

無論北京是如何的狂風暴雨,驚濤駭浪,這風浪都吹不到台灣,這塊寶島之地被呵護的靜如止水,安逸的日子總是過的特別的慢,三年卻像已過了三個世紀。這一千多個日日夜夜,沒有一刻不是牽腸掛肚,阿信兩鬢的頭髮白了許多,人也蒼老了許多,夏萌雖然細心照顧,可也知道,思念的種子將他折磨的精疲力盡。

金娘曾經住過的房間被打掃的一塵不染,她用過的東西也原封不動的放在那,夏萌時常能看到阿信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獃獃的,是的,就那麼獃獃的,彷彿自打回來以後,阿信的喜怒哀樂便都沒有了,直到孩子的出世他才慢慢開始改變,孩子成了他唯一的慰藉。

寶兒長的很可愛,像夏萌,乖巧的很,一點也不哭鬧,每次看到阿信她都張開手伊伊吖吖的要抱抱,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得了個這麼可愛的小情人,阿信終於開始過的正常一點了。

靈靈抱著寶兒在院子里曬太陽,阿信也陪著夏萌一起坐在那,看著寶兒稚嫩的臉龐,他忍不住笑了,夏萌看到他的笑容,竟感動的連眼淚都出來了,她真的太久沒有看到阿信笑了。

「對不起,這些年讓你為我擔心了。」阿信心疼的擦去她的眼淚,「從今往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們母女。」

夏萌笑了,「只要你好好的,我和寶兒的未來才能一片光明。」

「對不起,萌萌,我沒有辦法忘記金娘。」這是阿信對夏萌最深的愧疚。

夏萌搖搖頭,「為什麼要忘記她?你們在一起經歷過的歲月是那麼的刻骨銘心,既然如此,就不需要忘記,那是你的回憶,是你生活的一部分,我愛著你,就愛你的全部,包括你的回憶。何況我也無法忘記金娘,她救過我,對我有恩,雖然結果並不那麼如人願,可是卻也是無可奈何的,我相信,當年哪怕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也不會放棄我的,她的放棄是為了更多的救贖,她才是最痛苦的那個人。你不應該跟我道歉,相反,是我對不起你,因為我,你才離開了金娘,否則這一生,你一定會陪到老的,對不起,阿信,這都是我的錯。」

阿信摟過夏萌,輕聲道:「與你無關,這一切都是老天爺註定的,沒有你,也會是今天這樣的結局,我太了解她了,她不會傷害我,如果傷害,那是為了更深的保護,她不願意我牽扯到晶石的案子中來,她知道我一定會救你。」

夏萌從阿信的肩膀上抬起頭,「阿信,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

「你真的永遠都不會再做賞金獵人了嗎?」

陽光不知何時慢慢退下了,寶兒睡著了,靈靈抱著他回屋了,夏萌的問題阿信沒有回答,因為這個問題沒有答案,沒有了陽光,微風吹著有絲絲的涼,夏萌笑笑,「走吧,回屋吧。」

阿信看著夏萌離開的背影,滿是落寞,這個問題在這三年裡,他無數遍的問過自己,可心底最真摯的那個聲音他卻怎麼也聽不到。

當你在十字路口徘徊不定時,沒關係,老天爺會幫你決定一切。

……

母嬰店裡,夏萌正在挑選商品,可下一秒她手裡的東西就掉在地上了,這一天還是來了,比想像中的要早,只是她沒想到來的人會是她。

咖啡廳里的小包間里,濃濃的咖啡香卻掩蓋不住內心的惶恐,夏萌端起杯子的手有些抖,青姨見她這麼緊張便安慰道:「你別害怕,我這次來不是找阿信的,我是來找你的。」

「我?」夏萌不解的看著青姨。

「我希望你能找個理由帶阿信出國,越遠越好,最好不要再回來了。」

夏萌放下杯子,急忙問道:「是不是出事了?」

「你不要管這些,你只要記住我的話,走,越遠越好。」

青姨親自來找她,這件事情就一定不簡單,夏萌很糾結,她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告訴阿信,青姨看出了她的想法,便道:「你現在有了孩子了,所有的一切都要為孩子考慮,身為父母應該讓她有一個健康快樂的成長環境。」

「可是……」夏萌忍不住,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出來,「我們這麼做不是太自私了嗎?青姨你告訴我,長明齋是不是出事了,否則就算我們去了天涯海角,我這一輩子都良心難安的。」

青姨抓住夏萌的手,「夏萌,別磨磨蹭蹭的了,我既然來了,必然有我的原因,你聽我的就好了,你別忘了,你還有個連路都不會走的孩子啊,你忍心讓她牽扯到這些江湖恩怨中來嗎?」青姨說完站起身就走了,夏萌泣不成聲,三年的平靜在這一刻又被打亂了。

回到家的夏萌極力表現出鎮靜,阿信正抱著寶兒在玩,這時寶兒打了個噴嚏,夏萌借故說道:「阿信,你看,台灣的天氣越來越冷了,我們要不要去暖和一點的地方,我好久都沒有出去散過心了,正好帶寶兒一起出去逛逛。」

阿信想了想,「也好,你想去哪裡?」

夏萌笑道:「不如我們去巴西吧,我挺想嘗嘗正宗的巴西烤肉。」

阿信笑笑,「說到吃,你倒是挺感興趣的,好啊,那就去巴西吧。」

阿信答應后,夏萌如釋重負,看著他抱著寶兒如此幸福的臉龐,她決定要將這個秘密爛到心底。

夏萌在法律意上來說已經死了,所以,一切證件都被作廢,阿信只好給她重新辦了證明和身份,阿信辦事的效率倒是很快,一個星期居然就全都弄好了,強大的人脈關係網,在這個時候倒發揮的玲瓏盡致。

離出發的日子越來越近,可夏萌的心裡卻充滿了負罪感,這些天她都不敢跟阿信說太多話,大部分時間都和靈靈一起在陪寶兒,她怕自己的一時失態會被阿信發現,這樣的話,金娘和青姨的苦心就全都白廢了。

阿信看著這屋子裡大大小小的行李箱,驚訝道:「萌萌,你這是要搬家啊,哪用的著帶這麼多的東西啊,又不是去了不回來了,缺什麼到時候買就是了,帶來帶去的多麻煩啊。」

夏萌轉過身手裡疊著衣服,掩飾道:「我第一次出國嘛,不知道到底要帶些什麼,我又怕別到巴西之後又買不到我要的東西,所以就帶的越來越多。」夏萌說話時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

許久夏萌沒有聽到阿信的回應,便轉過頭,卻發現他正上下審視著自己,突然他走過來拿掉夏萌手中的衣服,「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夏萌本來就是個不會說慌的人,何況又是在阿信的面前,阿信這麼一問,她一下就慌了,那種緊張感任誰看了都有問題,「發生了什麼事?」阿信的表情明顯嚴肅了起來,抓著夏萌的手也用力了。

可夏萌已經完全慌,連謊話都不會說了,只能用沉默來代替。

「你不是想要出國,你是想要離開這個地方。」阿信的聲音讓夏萌備感壓力,她知道阿信開始懷疑了。

「我是要想離開這個地方,三年了,我感覺就像做牢一樣,我想出去透透氣怎麼了,你幹嘛這麼凶的看著我,是你自己答應的啊,就因為我東西帶的多了點?那你不能好好說嗎?」夏萌企圖用爭執來打消阿信的懷疑。

阿信嘆口氣,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語氣過於嚴肅了,便輕聲道:「對不起夏萌,是我太緊張了。」

夏萌見他不再懷疑,終於鬆了口氣,「沒關係,兩口子哪有不吵架的。」

「好,那你繼續整理,我去看看寶兒。」

阿信剛離開房間,夏萌就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眼淚嘩嘩的往下流,那種負罪感幾乎壓的她快透不過氣,一想到青姨今天說話時的神情,她心裡就非常不安,如果長明齋真的出事了,就算他們能平安活著又怎麼樣,這一輩子他們都會活在深深的內疚中,她不想要看到阿信痛苦,可是如果告訴他了,他一定會奮不顧身的沖回去,那到時候寶兒怎麼辦,小小年紀就要沒有父親了嗎?如果是她自己,她無所謂,在不了就是一死,可現在她身為母親,她必須為她的孩子創造幸福的未來。

幸福?夏萌獃滯的蹲在那,什麼叫幸福,不顧他人死活,只顧自己逍遙快樂,將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生死之上,這是真正的幸福嗎?將來寶兒長大了,她又要怎麼解釋呢?一想到這裡夏萌又心煩意亂,她想的太出神了,連阿信又折回來她不知道。

「你為什麼要哭,發生了什麼事?」阿信的聲音就這樣輕輕飄了過來。

夏萌連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青姨來了,長明齋出事了。」夏萌一個驚醒站了起來,可是太遲了,阿信已經聽到了。

「到底怎麼回事,你說。」

既然已經說了,不可能再收回來了,夏萌擦去眼淚,慢慢道:「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一個星期以前,青姨突然來找我,讓我帶著你出國,走的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再回來,我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卻一個字都不肯說。」

阿信站在那,心裡亂的一踏糊塗,夏萌後面說什麼,他都沒有聽到了,好久好久的時間,他就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突然他一把抓住夏萌,「我派人送你和靈靈帶寶兒去巴西。」

夏萌哭的跟個淚人似的了,她知道一但阿信知道這件事情,這就是必然的結果了,她淚眼朦朧的看著阿信,「好,我帶著寶兒在巴西等你,你一定要來接我們。」

阿信將夏萌摟在懷裡,撲通撲通撲通的節奏印證著此刻阿信的慌亂,三年的平靜生活到此為止。

……

長明齋的大門緊緊的閉著,門前的落葉滿是蕭條,阿信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它會有落敗的時候,小花來開門的時候看到阿信,驚訝的嘴都合不攏了,她興奮的跑進去,一邊跑一邊叫著青姨,青姨從房間里出來,看到小花身後的阿信,頓時臉色就變了。

「金娘下過命令,五味居所有人都不準再踏入北京,違令者殺無赦,你是不要命了嗎?」青姨說著就要趕阿信走,可阿信卻紋絲不動。

「青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長明齋為何落到這般田地?」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青姨冷冷的道。

「好,既然我人來了,就不會走,要麼你現在殺了我,要麼就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阿信的決然讓青姨無可奈何,她太了解這群人了,生死關頭誰都不會丟下誰,他說的沒錯,他既然來了,又怎麼可能轟的走呢?

無奈,青姨只好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告訴了阿信,唯獨金娘信里的內容她支字未提。

「這件事情不能瞞著商六,必須告訴他,現在只有他能扭轉局面。」許久之後阿信才道。

「可是,他身後有玉兒,如果把玉兒暴露了,死的人會更多的。」

「天生萬物,一物剋一物,沒有了賞金獵人,天下惡鬼誰抓,就算保的住龍脈,你還能保住這天下所有人的命嗎,世界這麼大,想要製造鬼魂簡直太容易了,當務之急,顧不得這麼多了,必須把商六帶出來。」

阿信的話不無道理,如今是特殊時期,所有的賞金獵人都命在旦夕,也不能只保玉兒一個人了。

外面的江湖已經一片混亂了,可這所房子里的人和事卻安靜的嚇人,念念依舊坐在書桌前,不緊不慢的寫著日記,門外響起男人沉重的腳步聲。

門被狠狠的推開,念念抬頭看著這傲慢無禮的傢伙,只見他走到面前,眼神冷的嚇人,「你準備跟我玩到什麼時候?」

念念放下筆,嘆口氣,「是你一直把我關著,怎麼又變成我跟你玩了?」

男人直起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念念,「你很有耐心,很好,那我們就比比到底誰更有耐心。」說完留給念念一個陰冷的笑容便走了。

念念緊握著筆,手心都被筆尖扎破了,她深呼吸一口氣,擦掉手上的血繼續寫著日記。

晚飯的時候,女傭將飯菜送到了書房,另外將乾淨的衣服也放到了衣櫃,吃完飯後念念便去洗浴,可當她打開衣櫃的時候,卻看到了一樣東西,一個木製的小盒,裡頭居然放著一根手指。

念念看著這根手指,額頭開始冒汗,她驚恐的向後退著,突然她開始尖叫,這叫聲引來了樓下的女傭們,她們跑上來看到這樣場景,也嚇的不輕,只見念念抬頭看了一眼監控器,她知道很快的,這個男人就會出現了。

男人來的時候念念正蜷縮在沙發上,男人看了她一眼就上了樓,不一會他又下來了,「跟我走。」說著便拉起念念,早已被嚇的失了魂的念念腿一軟差點沒摔地上,男人一把將她抱起來就往門外走,屋外停著一輛車,男人將念念扔到了車上,然後開著車便走了。

雖然這次沒有被蒙眼睛,可她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看起來倒是郊外,直到快入城了,念念才終於認出來了,「你要帶我去哪?」

「從現在開始,你不準離開我的視線。」

「你從囚禁我到現在,我也沒離開過你的視線啊,你不是24小時都監視我嗎?連我上廁所,洗澡你都看。」

男人冷哼一聲,「你是我的妻子,我有什麼不能看的。」

念念白他一眼,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那根手指怎麼回事啊,為什麼會在我的衣櫃里,我還以為是你弄來嚇我的呢。」

「你不用知道為什麼,總之你以後不用回到那個房子了。」

「你又要把我轉移到別的地方嗎?這樣的話你還不如把我送回去,那裡我都已經住習慣了。」

「閉嘴,沒有你討價還價的餘地。」

一路上男人不再說話,但念念卻在無形中察覺到了他的憤怒,她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生氣,自己並沒有做什麼惹他的事啊。

車子在一幢別墅前停了下來,念念看著這房子跟她住的那地方離的不遠也就二十來分鐘的車程,而且從外觀上看也差不多,歐式建築的房子。

男人拉著念念走了進去,一進門就碰到另一個男人,穿著西服,打著領帶,一臉笑容的迎接著他們,這倒讓念念想起了電視劇里常演的那種有錢人家的管家。

「你好,我叫奧雲風。」

還沒等念念跟他打招呼就被男人一把拽上了樓,她回頭看了一眼奧雲風卻發現他正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望著自己,她被這眼神看著渾身都起雞皮疙瘩,該不會她就是跟這個男人偷情吧,哦,不對,那個人出車禍死了,應該不是他。

男人將念念帶到卧室,「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在這。」

念念看了一眼,問道:「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我要跟你同床共眠吧。」

男人靠近念念,逼的她往後直退,「你怎麼知道這是我的房間?」

念念無奈指了指牆上的掛畫,「你照片都掛牆上了,還能是別人的房間啊?」

男人瞪了她一眼,走到一邊脫下外套,便進了洗浴室,不一會穿著浴袍出來了,念念有些不自在,直撓頭,「晚上,我睡地板,你睡床吧。」

「那不然你以為,你有資格睡我的床?」

念念反擊道:「不是你說我們是夫妻的嗎,難道以前我跟你分房睡的啊?」

男人走至念念的跟前一把揪住她的耳朵,「以後再敢跟我頂嘴,我就撕爛你的耳朵。」

念念使勁甩開他的手,揉著已經快要被撕爛的耳朵,一聲也不敢吭的走到角落裡的美人榻上,這就是個變態,少惹他為妙。

晚上,念念躺在榻上眼睛瞪的大大的,她睡不著,在想逸夫,不知道他現在幹什麼,是不是也在想自己,她轉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呵呵,這個時間點應該在睡覺吧。

……

梅林的房間還保持著原樣,除了遺體被抬走,其它東西都沒動,若非親眼看到這滿地血漬,他還是不能相信,有人能在長明齋里殺人,黃家人的結界是牢不可破的一道封牆,沒有任何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入,因為在長明齋的四周全是魂侍,所謂魂侍就是守衛的魂魄,這些魂魄都沾有黃家歷代當家的心頭血,世世代代的守護著黃家,守護著這個宅子,這些魂魄都有千年以上道行,不是簡單的小鬼,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能力,居然可以瞞過這些魂侍,堂而偟之的闖進宅子里殺人。

阿信仔細的看著這屋子裡的每一個角落,真如青姨所說,沒有任何線索,這個人就像空氣一樣,連味道都沒有,否則聞聞一定能察覺出來的。

阿信在房間里來回踱步,梅林接到了手指,投靠長明齋,接著被人一刀致命,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這個人能瞞過魂侍,自由出入長明齋,還沒有任何蛛絲馬跡,甚至連梅林的三魂七魄都被他收了。將這些線索放在一起,阿信的腦子裡一片混亂,他還是不相信有人真的能做到以上所有的事情,就算是鬼也做不到。

既然放在一起想不出個所以然,那就乾脆分開想,首先梅林的死,作為金龍榜排行前十的高手,卻不可能無還擊之力,就算是商六也不能保證能做到對他一刀致命,阿信想著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是被自己忽略了。

人死後五七之內不會沒有三魂七魄,那麼,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一個方法,想到這裡,阿信突然覺得也許事情並不像他們想像的那樣,梅林的死不是一場殺戮,而是一場計劃已久的預謀,為什麼要挑梅林,為什麼要在長明齋殺他,這兩個問題的答案阿信已經知道了。

其實有時候問題不要想的太複雜,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就是不可能,也許你只要換個角度去想,問題的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這個世上沒有巧合,既然發生必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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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金捉鬼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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