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血債血償,他竟是當年強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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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爸,你安心去吧,這個仇我一定會報!龍家的人必將血債血償!
夜晚歌對著墓碑微微鞠了一個躬,默默發誓:
這是不是一種諷刺?
任憑他身前如何的風流,死後卻只有一個人,沒有人陪伴。
旁邊的幾個墓都是雙穴,只有夜穆尚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工人們都離開了,只剩下夜晚歌一個人站在墓碑前。
夜晚歌一個人到了陵園,看著夜穆尚入土下葬。
東方閻也不想夜晚歌為難,於是轉頭坐上東方家的轎車。
夜晚歌早就想到了,主動勸東方閻回去,今天是她父親的葬禮,她不想節外生枝。
東方浩天跟林月娥突然到場,與其說是送夜穆尚最後一程,不如說是為了抓兒子回去。
東方閻本想陪她一起去,卻被東方浩天一起強行帶了回去。
夜晚歌隨車一起去陵園。
葬禮結束的當天下午,靈柩和骨灰盒入葬。
夜晚歌一身黑裙,低著頭,穩住聲音:「謝謝你們來送我爸最後一程!」
「節哀順變!」林月娥跟東方浩天相繼開口。
他們依照程序,先面對夜穆尚的遺照默哀一分鐘,再在靈堂前面磕三個頭,隨後走到家屬夜晚歌的面前。
林月娥跟東方浩天是葬禮快要結束的時候來的。
夜氏倒台,所有人都恨不得跟他們撇清關係,誰還會願意來夜穆尚的葬禮?
夜晚歌並不意外,這種世態炎涼的場面,她早已經料到。
真正能來出席的,都是一些有真交情的朋友。
因為夜氏已經破產,來參加葬禮的人很少。
第二天,在東方閻的幫助下,夜晚歌給夜穆尚舉辦了一場簡單的葬禮。
夜晚歌努力擠出一抹笑容:「閻,謝謝你。」
「歌兒,你不要灰心,我一定會幫你的。」東方閻拍著她的肩膀,給她強有力的支持。
因為除了親手殺了他,她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所以那天晚上,她才會孤注一擲,不顧一切的要置銀炫冽於死地。
法律懲治不了所有的惡人,也不是所有的犯罪分子,都能被公正的逮捕,接受審判。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夜晚歌苦笑,她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東方閻遺憾的搖頭:「抱歉,這件事他們做的很隱蔽,留下的證據有限,最多也只是將授命執行的人逮捕起來,做了替罪羔羊,真正的主謀不會繩之以法。」
「有證據嗎?」夜晚歌帶著一線期盼的問。
東方閻慎重其事的點頭:「沒錯,我事後調查得知,那天來接你爸的人,就是龍天派來的人,你爸也是在見過龍老之後,在回來的路上,被人撞死在車裡的。」
夜晚歌搖搖頭,「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知道是龍老逼死我爸的!」
東方閻震驚:「歌兒,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是龍家的人乾的。」夜晚歌冰冷著面色。
「你爸爸出事後,我跟好幾個警員一直在調查,雖然有很多證據顯示,你爸的死是意外,可是我知道那不是意外。」東方閻握緊雙拳道。
珠媽走後,夜晚歌才鄭重的開口:「閻,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爸爸怎麼會發生車禍?」
「好,謝謝你珠媽。」夜晚歌難得笑笑。
珠媽見東方閻對夜晚歌似乎有重要的話說,於是主動說道:「你們聊,我去廚房做飯,大小姐你還沒吃東西吧?」
「歌兒,你爸的死我事後有派人詳細調查。」東方閻打斷她們的對話,臉色凝重。
「有人要害老爺,他們是什麼人啊?」珠媽也覺得奇怪:「老爺跟他們出去一趟,就出了車禍,他一個大活人怎麼好好的發生車禍?」
夜晚歌握緊珠媽的手:「珠媽,你不要難過,應該是有人要害爸爸,跟你無關的。」
「都是我不好,我應該看好老爺的,大小姐,我對不起你。」珠媽心裡還是難受。
「珠媽,不關你的事,你不要自責了。」夜晚歌安慰她。
「據說是老爺商場上的朋友,都怪我,我應該陪同老爺一起去的,自從夜氏破產後,老爺就一直鬱鬱寡歡,我以為是老爺以前商場上的朋友,要幫老爺重振夜氏,就沒有多問,讓他們把老爺帶走了。」珠媽忍不住懊惱。
「是什麼人接走了我爸?」夜晚歌皺緊了眉頭。
「老爺從醫院出來,身體就一直不適,前幾天有人開了車來接老爺,說是老爺的一個朋友,老爺就跟他們走了,再也沒有回來,據他們說老爺是發生了車禍……」珠媽說到這裡,又開始哽咽了。
「怎麼回事?我爸之前不是好好的嗎?」夜晚歌連忙追問。
提起夜穆尚,珠媽立即紅了眼眶:「老爺,老爺他去了!」
「我沒事,我很好,珠媽,我爸他……」夜晚歌急切的尋問。
「大小姐,你還好嗎?」珠媽心疼的看著她:「幾天不見,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連忙扔下淋浴頭,朝珠媽走了過來。
「珠媽。」夜晚歌看到珠媽也很高興。
「我惦記著大小姐,就回來看看。」珠媽目光含著淚看著夜晚歌。
東方閻扭過頭去,笑了笑:「珠媽,我不是給你放了假嗎?」
東方閻和夜晚歌同時愣住了,他們剛才搶的激烈了點,所以根本就沒注意到有人進來。
「大小姐,你回來了?」
東方閻將她抱住,伸手去搶她手裡的淋浴頭,好不容易搶到了,剛要對她反攻,身後就響起一個聲音。
夜晚歌當然不給他了,但是力氣又不敵他,再加上沒吃飯,這反抗的能力就越是微乎其微了。
「你玩真的啊,我不笑了,我真的不笑你了。」東方閻一邊躲閃著,一邊去搶她手裡的淋浴頭。
「你還敢笑!你再笑?我讓你笑!」夜晚歌將身上的水甩向東方閻,自覺不夠,乾脆擰開熱水器,按著淋浴頭往東方閻的身上嗞水。
這種設計其實很平常,東方閻就是警惕這一點,除了廚房,幾乎每個房間都裝了,只要有比較大的煙,就會自動放水熄滅。他哪想到夜晚歌跟他要打火機是要干這個的,他要是知道,就會讓她去院子里燒了。
夜晚歌怒視著他,「東方閻你還笑!居然在洗手間里裝了滅火的設備!太過分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東方閻抬頭看了看,又看了看地上未全部燒完的囚衣,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夜晚歌被淋成了落湯雞,渾身濕透,睡衣黏在身上,將她的身材暴露無疑。
東方閻聽到她的聲音,毫不猶豫的就沖了進來。
就在快要燒完的時候,突然傾盆大雨,淋在夜晚歌的身上,她嚇得尖叫了一聲。
焦味撲鼻而來,夜晚歌捂住鼻子,靜靜的看著那件衣服華為灰燼。
夜晚歌進了房間,直奔洗手間去了將那件囚衣一把火燒了。
東方閻從口袋裡掏出來遞給她,他沒問幹什麼,夜晚歌自然也沒說。
夜晚歌轉身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東方閻你有打火機嗎?」
東方閻呵呵的笑起來,露出白痴的貝齒,「快去換衣服。」
「東方閻!」夜晚歌吼他。
東方閻忍住笑意道:「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吃習慣了,不麻煩你了。」
夜晚歌連忙拉住他:「那個,你自己吃飯會寂寞的,我陪你去。」
「你不去?那好,我自己去。」東方閻說完轉身就走。
「不去,你就糊弄我吧,讓我等這麼久,就是出去吃。」
東方閻白了她一眼,「換衣服,咱們出去吃。」
夜晚歌忍著笑意看著他,「怎麼了?我的菜呢?什麼時候開飯啊?」
廚房弄得一片狼藉,他也懶得收拾了,挫敗的摘下圍裙,回到餐廳。
他一溜煙的跑回廚房,鍋里正冒著煙,連忙關上天然氣,墊著抹布,將鍋讓進水池,擰水龍頭,刺啦一聲。
東方閻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直跺腳,「我的魚啊!都是你!」
夜晚歌用力吸吸鼻子,然後一臉茫然的問:「東方閻,你聞到什麼味道沒有?燒焦的味道。」
「那你等一會兒再嘗,菜馬上就好了。」
「我就是嘗嘗!」
「哎呀!偷吃還嫌不好吃?歌兒不帶你這樣的啊!你沒偷吃你怎麼就知道不好吃?你這還是偷吃了。」
夜晚歌理虧,但是死鴨子嘴硬,「閻,你的做菜水平退步了,這麼難吃,誰稀罕偷吃!」
東方閻從房間里出來,身上淡淡的煙草味,香薰,還有人間煙火的味道混雜在一起,他抓過夜晚歌的手,舉起來,盯著右手的食指和拇指,「你看看,我說有殘汁吧!你還說你沒偷吃?」
「你是千里眼啊!」
「呀!你還不承認?你把手伸出來,上面還有殘汁呢!」
夜晚歌癟癟嘴,「誰偷吃了?」
「不許偷吃!」東方閻從窗子里探出半個身子,手裡揮舞著鍋鏟,這樣子別提多好笑。
餐桌上一盤已經炒好的竹筍百合,竹筍被炒得癱軟了,百合也沒了原型,賣相真的不怎麼樣。不過夜晚歌還是伸出手抓了一點嘗嘗。
三天?難怪自己覺得前胸貼後背了,肚子叫的跟打鼓一樣。夜晚歌連忙從冰箱找了兩罐牛奶喝了,這才覺得好一些。
東方閻點點頭,「不多,才三天而已。餓了吧,再等等飯就好了。」
夜晚歌一愣,「我睡了很久嗎?」
東方閻聽到身後的聲響,回頭見到夜晚歌,笑了笑道:「你終於醒了!」
出了房門,夜晚歌就聞到一陣香味,她的確餓了,順著香味走,就看見東方閻系著圍裙,手裡翻動著鍋鏟,讓人覺得畫面格外的溫暖。
她已經快要發霉了,看守所的那件衣服,被她扔進了垃圾桶,又想了一下,覺得只是扔掉還是不夠的。洗完了澡,她將那件囚衣撿了出來。
環顧四周,窗帘和床單似乎是新換的,柜子的門是打開的,裡面掛滿了各式各樣的衣服,夜晚歌挑了件真絲的睡衣,然後去浴室洗澡。
等到她睡意全無的時候,睜開眼睛,看著四周的擺設,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這裡是東方閻的別墅,這個房間就是她上次住過的。
夜晚歌在睡夢中感覺有人碰她,她皺了皺眉,並沒有醒,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東方閻的指尖無意的劃過夜晚歌的臉頰,冰冰涼涼的,又帶一點酥麻的感覺。東方閻一個人傻笑,要是能夠一直這樣的看著她,為她做這樣的小事,那該多好。
凈手之後,他又給她潔面,同樣擦的很仔細。
東方閻坐在一邊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什麼起身去洗手間,擰了條毛巾進來,小心翼翼的抓過她的手,輕柔的擦拭著,她的掌心手紋有些凌亂,修長的手指,指甲修的尖尖的,素白的一雙手。
夜晚歌睡覺的時候喜歡蜷縮著身子,原來女人的身體可以這樣的弱軟,那麼小小的一團。
快到別墅的時候,東方閻想要叫醒夜晚歌,可是看她睡得太香了,怎麼也沒忍心,抱著她進了房間。
「拜託了,我一定要贏,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老張遲疑了一下,然後道:「證據確鑿,不過可以爭取。最讓我驚訝的是,被害方居然沒有提起訴訟,單方面的只是警方訴訟是不夠的,所以這個案子還是有勝算的。」
老張是東方家族專門聘請的法律顧問,也是業界很有名的一位律師,他經受的官司,沒有一件事敗訴的。所以東方閻很相信他,如果他說能贏,那麼肯定會贏。但是反之,這結果他不敢去想。
他敲了敲前面的座椅,「老張,這場官司,如果真的要打,我們有多少贏的勝算?」
東方閻看著熟睡的她,不由得唇邊揚起一抹笑意。
當人知道自己安全了,有了安全感的時候,就會很容易的入睡,因為解下了所有的戒備。
她在看守所的這些天,幾乎就沒有合過眼,閉上眼睛的時候,腦海里就回蕩起很久之前,她被囚禁在那個房子里,幾度遭遇蹂躪,然後空間扭轉,是她拿刀子捅銀炫冽的情景,這些不斷交織著,讓她無法入睡。
車裡的溫度適宜,真皮沙發的柔軟度適宜,還有東方閻的肩膀也適宜,所以夜晚歌很快就睡著了。
東方閻很自然的去牽她的手,「上車你就知道了。」
「回家?」夜晚歌驚訝了一下。
「歌兒,跟我回家。」
東方閻看著她的側臉,靜靜的笑了。
鐵門嘩啦一聲被打開,夜晚歌站在陽光下,做了一個深呼吸。
「謝謝。」
獄警被他問的啞口無言,半響才結巴到:「可,可,可以。」
獄警剛想開口制止,東方閻就對她笑了笑,「這件衣服我能買下嗎?讓歌兒穿著走。」
「那就別要了。」東方閻脫下自己的西裝,披在她身上。「穿我的這件吧。」
夜晚歌搖了搖頭,「那些東西我不想要了。」
「怎麼了?」東方閻問她。
夜晚歌抬頭看著東方閻,腳步沒有動分毫。
「別客氣。夜小姐這邊請,去領你的東西。」
東方閻點點頭:「我知道,謝謝這段時間幫我照顧夜晚歌。」
獄警對東方閻笑了笑說:「東方先生,保釋期間夜小姐是不可以離開本市的,還請你配合啊。」
不多時,獄警和一位中年男子來了。
夜晚歌低著頭,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
「是我欠你的才對,乖乖跟我走,聽話。」東方閻安慰她。
夜晚歌心裡一怔,忍不住自責:「對不起,閻,是我欠了你!都是我!」
「傻瓜,我已經不是警察了,我現在被調去了政府部門,才能保釋你出去。」東方閻笑著說。
夜晚歌抬起頭,認真的看著他:「閻,我不想連累你,你現在是警察,這樣帶我出去,對你影響不好。」
東方閻有些欲哭無淚,「你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啊,這種時候別任性啊!」
夜晚歌掙脫他,連連後退,「我不要,我不要出去。」
「喂喂喂!歌兒,你不要太小看我好不好?我還不至於那麼沒用吧。不管是什麼方法,我都要帶你離開這裡。」東方閻故作輕鬆的說。
「可以嗎?」夜晚歌不敢相信,銀炫冽會這麼放任自己出去嗎?
東方閻乾淨的笑靨對她綻放,捏了捏她的鼻子,「我來帶你出去的。」
「閻,你怎麼來了?」夜晚歌輕聲問道。
他沒想到,夜晚歌還能笑得出來,她若是趴在自己懷裡大哭一場,也許還好,可是她竟然笑,那種笑容竟有些凄涼的意味,滲透著她的絕望。
東方閻將夜晚歌抱在懷裡,明顯感覺她瘦了許多。
他現在被分派到政府的一個重要部門,任要職。
為了救出夜晚歌,他不得不答應跟家裡面妥協,不再當警察了。
東方閻沒有再穿那身警察的制服,他是從手下唐鳴手中得知夜晚歌出了事。
她落難如此,也只有東方閻會來救她了。
夜晚歌愣了下,然後裂開嘴笑了,「閻,原來是東方閻。」
「歌兒!」
鐵門一道道打開,嘩啦嘩啦的,最後獄警帶她去了一個房間,然後將門關上。
夜晚歌正疑惑著,可是獄警又在催促,她不得不去。
夜晚歌愣了下,是誰給她找的律師呢?父親已經死了,帝御威也不記得她了,還會有誰管她?
「你的律師來了!」
夜晚歌正望著天空,突然有獄警來敲門。
她的情況比較特殊,所以是單獨的住一間。四尺見方的窗子,鐵欄杆將外面的天空分割成一塊一塊的。
換下身上那件染血的衣服,囚服製造的有點粗糙,穿在身上並不舒服,她原本的東西都被收走,留給她一批適用於監獄的用品。
看守所的大門很高,漆黑的大鐵門,恍然間就讓夜晚歌想起,古時候宮殿的漆黑大門,不過變了個顏色,實質上卻沒有改變同樣是關押的地方。
果然沒多久就定案,然後將她關在看守所里,等待著法庭審判。
夜晚歌以為也許這樣就會結束了,警察進去的時候,她還拿著刀,對著銀炫冽的胸口,她傷人的證據確鑿。
兩個警察輪番審訊了一夜,都毫無結果,無論怎麼問,夜晚歌都一句話不說,後來他們累了,也惱了,就先關著她。
其實夜晚歌不是高傲才不說話,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說,而且就算是說了也沒用,有誰會相信呢?沒有人。
「你這小姑娘怎麼回事啊!現在的年輕人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說的小一點就是故意傷害,你這往大了說就是殺人未遂!你知道那要判多少年嗎?!」中年的警察沉不住氣了,他最討厭犯人一副高傲的樣子,都是仗著自己家裡有錢,想著砸錢了事呢。
她以前被銀炫冽蹂躪摧殘的時候不是沒有報警過,可是一點用都沒有,銀炫冽要是誠心的想整死自己,就是玉皇大帝也救不了她。
夜晚歌不做聲了,她不想說,說了又能怎麼樣呢?
唐鳴意識到自己此時的身份,不過還是換了一種語氣:「夜小姐,你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也好幫你。」
「唐鳴!」中年警察再次不悅的提醒。
她是東方閻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
「夜晚歌?你不是少校的女朋友嗎?」唐鳴叫了出來,終於想起來眼前的女人是誰了。
「夜晚歌。」
唐鳴也覺得自己這個時候,不應該這麼問容易讓人誤會,他也清了清喉嚨道:「這位小姐你叫什麼名字?」
旁邊的中年警察推了下唐鳴,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唐鳴調到這裡的時日不多,今天是他第一次值夜班,沒想到就碰到了這檔子事兒,他越看對面的這個女人越覺得眼熟,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對面的警察面色不善,皺眉看她。
審訊室里,聚光燈打在夜晚歌的臉上,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警察一路上鳴笛,夜晚歌坐在車裡,雙手被手銬鎖住,她獃獃的一言不發,只是看著手上的鮮血。
剛剛是傭人聽到主人的房間里有聲音,好像是在說什麼殺人之類的,被嚇呆了,所以報警,怎麼也沒想到,被抓的人,竟然是夜小姐。
傭人看到夜晚歌一身的血,被警察帶出來的樣子嚇了一跳。
銀炫冽沒有做聲,依靠在床上,盯著夜晚歌離去的方向。
「龍先生你堅持一會兒,救護車馬上就到了。」
銀炫冽冷眼看著,任由警察將夜晚歌帶走。
兩個警察去抓夜晚歌,她早就崩潰了,毫無反抗的能力,眼淚吧嗒吧嗒的流。
「快叫救護車!把這個女人抓起來!」其中一位警官指揮著。
銀炫冽按著自己的腹部,臉色越來越蒼白,他想要笑,瘋的人,何止我一個。
「你這個瘋子!你瘋了!你瘋了!」夜晚歌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癱坐在地板上。
銀炫冽恍若未聞,攙扶起已經癱軟的夜晚歌,握著她的手,將刀尖對著自己,「你怎麼不扎了呢?你倒是一刀捅死我啊!夜晚歌!你殺了我啊!你殺了我,我會讓他們統統都陪葬,包括帝御威和東方閻!」
碰的一聲巨響,大門被人撞開,緊接著衝進來四五個警察,「把刀放下!」
夜晚歌拚命的搖頭,不敢去看那些紅的發紫的鮮血。
「銀炫冽你不要逼我!」夜晚歌大呼著,她的手開始發抖,那些血流淌下來,竟然是溫熱的,銀炫冽不是冷血的嗎?
銀炫冽突然笑了,蒼白無力的看著夜晚歌,抓過夜晚歌,他將刀子放在她的手上,用力的握住她的手,「晚歌,原來你真的下的去手。再給你一次機會,想殺我不要捅腹部,來,往這裡扎,扎我的心臟啊,你扎啊!你怎麼不扎?!」
竟然是溫熱的,銀炫冽的血竟然也是熱的!
鮮紅的血液順著刀柄流下來,銀炫冽按著腹部的刀傷,將刀拔出來,鮮血濺了夜晚歌一臉。
夜晚歌早就沒了理智,他鬆開了鉗制她的手,夜晚歌毫不猶豫的一刀刺過去。
銀炫冽步步緊逼,他就是這樣將夜晚歌一步步的趕上絕路的。
「夜晚歌!你是蠢貨嗎?!你有本事現在就捅我一刀!你捅啊!你捅!」
「就算死我也要拉著你墊背!」
「你以為你殺得了我嗎?!」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銀炫冽你去死!」
「夜晚歌你瘋了嗎?!」
銀炫冽鉗制住她,看著她像瘋狗一樣的亂咬。
「銀炫冽,我要你死,就算我自己萬劫不復,我也要你不得好死!你該死,你去死!」夜晚歌憤怒著,像一團火焰,仇恨將她所有的理智都燃燒了,她張牙舞爪的掙扎著,想要將刀子根根的刺入他的身體。
銀炫冽瞪著她,眸子里的鄙夷暴露無遺,夜晚歌也瞪著他,銀牙咬碎。
結果自然是失敗,她不是小瞧了銀炫冽,更不是高估了自己,只不過是喪心病狂,不經大腦的想要報仇。
可是她已經不想再等了,她不可能嫁給一個曾經瘋狂蹂躪摧殘她的惡魔,或許今晚就是她最好的機會,所以她才會不顧一切,大腦根本就沒有思考過,身體力行的來實踐一次。
今天雖然房間只有他們兩個,可是她知道銀炫冽是不會放鬆警惕,就算是不防著自己,他還有那麼多的仇家。
只是他從來就沒有給過她動手的機會。
她是一直都想要殺他,她發誓她要將他碎屍萬段,曾經在那個他蹂躪她的房間里,她曾經無數次的想要去殺死他,她甚至一直把匕首藏在身邊。
六年前那場殘酷的綁架,在那個陰暗的房子里,他無情的奪去了自己的一切。夜晚歌永遠都無法忘記,他蹂躪自己時的那種感覺。
當年那痛苦又屈辱的一幕幕在腦海里閃過,如同夢魘一般襲來,鋪天蓋地,壓得她無法呼吸。
夜晚歌徹底的崩潰了,他居然問她為什麼要殺了他?
銀炫冽突然笑了:「夜晚歌你是真的蠢還是在跟我裝傻?你以為就憑你也能殺的了威?夜晚歌,我死了你也別想活著!告訴我,為什麼突然有了這種愚蠢的想法。」
夜晚歌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你沒睡?」
銀炫冽一把抓住了夜晚歌的手腕,死死的攥住。
當夜晚歌舉起刀的時候,他詫異了,可是這一切又合情合理,她是應該恨自己的不是么,因為她的一切全是由他親手毀掉的。
銀炫冽既然是血玫瑰的少主,他的意志力跟警覺性自然比所有人都強,所以當夜晚歌一靠近,他就醒了,他想要看看她要做什麼。
可若是一切心想事成,那麼都只靠意念活著,人人都修鍊成仙了。
她一定要殺了他,他必須得死!
不殺了他,她難解心頭之恨;不殺了他,她永遠不可能解脫。
夜晚歌突然笑了,高高的揚起手中的刀,對著銀炫冽狠狠的捅下去。
只要銀炫冽死了,那麼一切都會結束。
那是一種窒息的感覺,壓抑的人無法過活。
她哭得撕心裂肺,可是就是醒不過來,在夢裡一直一直的哭。等到醒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啞了,眼睛也腫的不像樣子。
可是有時候,在夢裡,她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一個音節,她想要求救,卻沒人理她。
夜晚歌睡覺的時候就是這樣,有時候她要開著所有的燈,把房間弄得燈火通明她才能夠入睡,總是大段大段的夢魔,哭醒的時候還好,只是虛驚一場。
睡夢中的銀炫冽輕輕的蹙眉,他睡著的時候,也喜歡抱著被子,緊緊的摟著,是因為缺乏安全感。
夜晚歌背著手,手中的刀光異常的寒冷。
是的,她想他死,想他不得好死。她隱忍了這麼許久,被人玩弄了這麼許久。既然她不能一死得到解脫,那麼銀炫冽,你去死!
夜晚歌怎能不恨,她曾經想過,就算自己萬劫不復,也要殺了他。
如果不是你,也許我和心愛的男人已經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她跟東方閻如果不是當年的綁架,她被人輪姦,根本不可能分開;她跟帝御威如果不是銀炫冽下了毒,險些要了帝御威的命,她也不會離開他。
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被逼到如此地步,夜氏破產,父親死亡,我一無所有;
銀炫冽如果不是你,我不會從天堂掉落地獄,明明是個富家千金,被輪姦后只能隱姓埋名做一個黑暗組織的殺人工具,不敢回到s市,見以前的親人和朋友;
水果刀上閃過一絲光芒,鋒利的尖銳的,夜晚歌想都沒想就將水果刀握在手裡。
茶几上的果盤,被月光鍍上一層光暈,鮮紅的蘋果,鮮紅的櫻桃,鮮紅的荔枝,一切都是鮮紅的,就仿若很久以前,她優越的家世,她美好的未來,她跟東方閻青澀的初戀,她跟帝御威原本幸福的婚姻,被一場鮮血染紅,鮮紅鮮紅的,甚至有些發紫,就是尋樣的一場鮮紅,她失去了所有。
她披了衣服下床,坐在沙發上,蜷縮著,房間里沒有開燈,月色照射進來,灑落一片銀輝。
此刻,他已經熟睡,可是夜晚歌卻醒著,很清醒著,根本沒有一絲的睡意。
夜已經很深了,明天就是他們離開s市的日子,銀炫冽早早的就摟著夜晚歌上床休息。
夜晚歌對著他笑了笑,並不言語。我想去,沒有你的地方,可以嗎?
銀炫冽咯咯的笑了,捏了捏她的鼻子,「好,我們再也不回來了,你想去哪裡,我就陪你去哪裡。」
「你要是在海邊住的膩了,我們再回來。」銀炫冽摟著她,夜晚歌就順勢的躺在他的懷裡,有些撒嬌的意味,「我再也不要回來了。」
「嗯。」她表情淡漠,看不出是憂是喜。
夜晚歌渾身僵硬,卻隱忍著沒有推開他。
「海濱的房子已經裝修好了,我們明天就搬過去,離開s市,婚禮也在海邊舉行。」銀炫冽從身後摟住她,親吻著她的脖子。
銀炫冽今天照舊沒有出門,而是一整天陪著她。
照舊做了產檢,然後阿珠跟阿青過來給她換衣服化妝,夜晚歌任由她們擺布,自然是按照銀炫冽喜歡的標準打扮。
銀炫冽也對她笑,親昵的擁吻。她最近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變得很乖。他不適應她的轉變,可是卻欣喜。
夜晚歌對他笑了笑,輕聲道:「我努力。」
銀炫冽轉而坐在她旁邊,擁著她,懶洋洋的,「那以後你可要習慣,我喜歡抱著你睡。」
夜晚歌搖搖頭,「只是不習慣被人抱著。」
銀炫冽半蹲著身子,與她對視,「是我吵著你了?」
夜晚歌淡淡道:「沒睡好。」
銀炫冽難免心疼,用冰毛巾給她敷眼睛,「好好的眼睛怎麼腫成這個樣子?」
第二天早上,銀炫冽醒來的時候,夜晚歌的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
一整晚被銀炫冽摟著,夜晚歌都沒有睡著。
她要看清楚自己仇人的面目。
可是夜晚歌卻睡不著,睜大眼睛,狠狠地看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銀炫冽也上床來,重新摟緊了她。
她回到房間,匆忙的洗了把臉,眼睛紅紅的,強忍住眼淚,然後上床躺好。
夜晚歌沒有讓銀炫冽發現,她偷聽了他們的通話。
她已經下定決心了,要跟銀炫冽同歸於盡。
只知道她轉身的那一刻,心裡,所有的絕望,都似散去……
夜晚歌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銀炫冽的書房的。
可笑的是,她居然替自己的仇人賣命了五年。
他竟然是當年綁架她,強暴她,甚至將她扔給一群男人玩弄的混蛋。
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是銀炫冽。
更無從談起他身在何處。
那個男人她用盡一切辦法,也查不出他的真實身份背景。
終於她殺光了那些強暴她的男人,只剩下一個人,就是當年綁架她的主謀。
整整五年的時候,她在血玫瑰的黑暗中度過,殺的人不計其數。
她犧牲了自己的愛情,跟心愛的東方閻決裂,甚至再無瓜葛。
為此,她將自己賣給了血玫瑰,做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手。
可笑的是,這些年她加入血玫瑰,替銀炫冽效命,就是為了揪出當年那些強暴她的男人,然後將他們一個個碎屍萬段。
可是沒有想到那件事竟然跟她的少主銀炫冽有關。
當年那場精心策劃的綁架,她一直以為是針對父親夜穆尚而來。
她笑著,笑著,卻笑出了眼淚……
絕望,掩埋在心底,一點點加深加劇……
夜晚歌輕輕的閉上眼去,有一種寒意,從她的心底,迅速漫開,直達她的骨血,以及,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細胞!
無法藏匿心頭的這抹悲涼,以及傷痛!
薄汗,冷冷的至夜晚歌的額際間滲出來,直至手心,也一片冰寒……
手越篡越緊。
一種深刻的疼痛一瞬間把她的五臟六腑都生生扯痛了。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讓她打擊沉重?
那殘忍的過去,那痛苦的回憶,當年那場噩夢一般的綁架跟強暴,銀炫冽竟然是直接參与者?
要了命的,痛!
刺骨的疼痛,侵入骨髓,滲入血液中……
她捂著胸口,哽咽著,疼痛的心口,早已支離破碎,此刻,正血流如注著……
臉色蒼白如紙。
再也不會動彈了。
夜晚歌站在門外,聽到他們的對話,整個人如遭雷擊。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我跟她馬上要離開這裡,你不會再見到她,更加沒有機會破壞我們的婚事。」銀炫冽冷著臉,說完就氣憤的切斷了電話。
「哥,如果你執意如此,那我只好去告訴夜晚歌,告訴她當年綁架她,強暴她的人是你,我想她就是死也不可能再嫁給你吧。」龍茗妃冷冷地威脅。
「爸以為他逼死夜穆尚,我跟夜晚歌就沒有可能了嗎?」銀炫冽冷哼,眼裡是勢在必得:「夜晚歌是我早就認定好的妻子,任何人也不能阻擋我娶她。」
然而夜晚歌留在門外,偷聽他們對話的後果是,聽到另一個更加令她無法接受的消息。
想要報仇,就不能打草驚蛇。
夜晚歌很想衝進去質問銀炫冽,可是她最終還是忍住了。
龍家的人為什麼不放過他?
夜穆尚出院以後,明明好好的。
那種想哭又要極力隱忍,哭又不敢哭出聲音的感覺,實在叫人撕心裂肺,夜晚歌就算是咬爛了腮幫,也忍不住那些眼淚。
她真沒想到父親竟然被龍家的人逼死。
夜晚歌閉上了雙眼,眼淚從眼角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