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原來他們真的回不去了
夜晚歌覺得快要窒息了,依存著東方閻口中度過來的氣息,貪婪的依戀著。
「在想什麼?」東方閻發現自己正用情吻著的小女人,竟然在發獃,不免有些挫敗感。
夜晚歌被他突然出聲嚇了一跳,從思維里拉回自己,不再消沉。
她對東方閻笑了笑,然後道:「餓了。」
東方閻皺了皺眉,壞笑著看她,詫異道:「剛才沒吃飽?」
「啊?」夜晚歌被他說得一頭霧水。
東方閻摸了摸她的頭,然後說了句,讓夜晚歌想吐血的話,「智商有待開發。」
什麼叫欺負傷殘人士?東方閻現在就是,他欺負夜晚歌不能下床,不能反抗,所以就該佔便宜的時候,他是一點都沒手軟。
而夜晚歌忽然就明白了,做人要厚道,她以前沒少欺負東方閻,現在還沒到十年呢,這風水就輪流轉了,東方閻現在就是小人得志了。
東方閻笑嘻嘻的看著她,柔聲說道:「好了不鬧了,你乖乖的躺著,還在輸液呢。你先躺一會兒,我去買飯來給你吃。」
夜晚歌點點頭,想了一下道:「我要吃排骨,不要紅燒的,不要糖醋的。」
「那你要吃哪一種?」東方閻詫異的問。
夜晚歌愣了一下,張了張嘴,咬著唇,最終只是笑了笑,「你隨便買吧。」
「那我買什麼你吃什麼知道嗎,不許挑三揀四。」
夜晚歌重重的點頭,想要笑臉相迎,可是卻發現自己恍然間笑不出來了。
東方閻和護士交代了一聲就出去,走了幾步忽然停住腳步,去路被人擋住。
銀炫冽昨天才剛剛回來,今天處理完了公司的大小事件,抽空過來看看。
東方閻看見銀炫冽,愣了一下,旋即開口打招呼,「銀先生。」
銀炫冽點了點頭,看了看東方閻說:「你要去買飯給晚歌吃嗎?」
「是啊,晚歌說想吃排骨。」東方閻自己可能從來沒有注意過,他每次提起夜晚歌的時候,都是眉眼含笑,他如沐春風的樣子,入了銀炫冽的眼,就變成了刺。
銀炫冽恍然了片刻,這才道:「不用去了,這個給你,拿給晚歌吃吧。」
銀炫冽從身後隨從的手裡接過保溫盒,然後遞到東方閻的手裡。
「謝謝。」東方閻點點頭說道。
銀炫冽想了一下又道:「你稍微等一下再進去,不要告訴夜晚歌,這個是我給你的,不然她就不吃了,多陪陪她吧,你還有十天的時間。」
東方閻點點頭,「我知道。」
「知道就好,不要忘記,你答應過我的事。」銀炫冽言罷,轉身就走。
東方閻看著他的背影,忽然出聲叫他:「銀炫冽,你愛她嗎?」
銀炫冽回過身來看著東方閻,唇邊一抹自嘲的笑:「她愛你。」
「你如果真的愛她,好好珍惜吧,不要再傷害她了。」
銀炫冽忽然覺得,自己聽到了最好笑的一個笑話,「我自然會珍惜她,不過這些都不是你能管的了。你是東方家的繼承人,以後要參加大選,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應該要走的路。」
東方閻的神色黯淡下來,悠然開口道:「我很清楚,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路,只是如果可以,我寧願不走這樣的路,只做一個平凡的人,跟她一起擁有平凡的生活。」
他這句話足夠讓銀炫冽憤慨,一把揪住東方閻的衣領,「東方閻我告訴你,乖乖當好東方家的繼承人,乖乖走你本該走的路!你應該多花點時間在你的政治仕途上,而不是兒女情長!我們龍家這麼多年一直支持你們東方家在政治上的地位,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現在是因為夜晚歌,我才對你客氣,才決定繼續支持你,扶持你們東方家參加大選,如果你真的惹毛了我,不要怪我,我捏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我們龍家完全可以改變支持其他政治派別,你最好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東方閻將自己的衣領從他的手中掙脫,略微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說道:「銀先生,我知道我要走的路,不過不是為了東方家,而是為了歌兒,我不想她再因為我受苦。算了,我也不想辯解什麼,我會遵守諾言,十天之後離開她,也請你一定要珍惜她,呵護她。」
「希望你說到做到,我不喜歡出爾反爾的人,東方閻不要給我對你不利的機會。」銀炫冽說完,轉身走了。
東方閻有些無奈的笑了,只有十天了嗎?
之前,銀炫冽派人去請了東方閻過來,當東方閻得知了夜晚歌的情況,馬不停蹄的飛奔趕來。
然而,他找遍了所有的醫院,也沒有找到夜晚歌的下落。
最後他被人帶到一棟別墅里,銀炫冽在那裡等他。
東方閻是見過銀炫冽的,知道他就是一直逼迫夜晚歌的男人。
見到銀炫冽,東方閻想要去質問他,為什麼夜晚歌會變成這樣,他才剛走了一步,立刻就有人將他按在地上。
銀炫冽擺了擺手,鉗制東方閻的人就退下。
東方閻憤怒的看著他,「夜晚歌到底怎麼了?你不是說要好好的照顧她的嗎?為什麼她還會昏迷不醒?!」
銀炫冽打量了他許久,方才道:「東方閻,你到底哪裡好?」
「你什麼意思?」東方閻被他問的愣住。
「夜晚歌是一定會成為我的妻子的,我會照顧她一輩子,我能夠給她最優越的生活。可是因為你的存在,她一直猶豫著,東方閻,你現在是她的絆腳石。你們之間的過去,我不想追究,你心裡明鏡,你跟她是完全沒有可能的了,就算你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可是總有人在乎,你們東方家是不會讓她跟你在一起的,你想讓夜晚歌再被人輪一次嗎?你將來要參加大選,你們東方家的人更要注重名聲不是么,如果你身敗名裂了,你拿什麼給夜晚歌幸福呢?只要你答應離開她,永遠都不去打擾她的生活,那麼這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東方閻怒道:「銀炫冽你在威脅我。」
銀炫冽笑了笑說:「隨你怎麼想,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給你。現在不過是給你一個選擇,是離開她讓她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還是一直禁錮著她的情感,讓她徘徊在過去。其實你已經都打算放手了不是么,東方閻,其實你比誰都清楚的。今天不過是讓你表態而已。」
東方閻思慮良久,雙拳攥的咯吱作響,指甲陷入掌心,終於還是要放手,他一字一頓道:「可以給我四十天的時間嗎?讓我陪著她,看著她醒來。」
「我這次找你來,就是讓你最後再陪陪她,醫生說她現在有輕度的抑鬱,不想看到我,帝御威已經失憶了,我想她現在最想見到的人,就是你東方閻了。」銀炫冽目光幽深。
「告訴我,她在哪裡?我去陪她。」東方閻急切的說。
銀炫冽將夜晚歌的住院地址告訴他,順便提醒,「記住你只有四十天,不要做出讓大家都不開心的事。四十天之後,將夜晚歌交還給我,我會照顧她。」
「我憑什麼相信你?」
「因為,我比你有能力照顧她。」
東方閻站在醫院的走廊里,看著銀炫冽離去的背影,想起他們之間的約定,手中的保溫盒,被他攥的緊緊的。
原來這麼多年過去,還是一樣,晚歌,我依然不能保護你,只能夠放手,是我的錯,一直在追憶過去。
是誰說過,人不能總活在過去,如今我才發現,滿盤皆錯。
你早就不是過去的夜晚歌,而我也早就不是記憶中的那個少年,你說的對,我們已經成為過去,如今,你是你,而我不知道是誰。
東方閻深呼吸了一下,推開病房的門,一邊笑,一邊走到夜晚歌的身邊。
「餓瘋了吧你?」
「沒有,只是餓扁了。買了什麼給我?」
東方閻捏了捏她的鼻子,寵溺道:「你是餓死鬼轉世,饞貓,頂級的饞貓!」他一邊說著,一邊將保溫盒打開。
金燦燦的排骨,大小相宜,整齊的碼在保溫盒裡,上面撒了椒鹽,香味撲鼻。
夜晚歌迫不及待的夾了一塊,用力的嗅了嗅,笑吟吟的對東方閻說:「真香,你怎麼知道我想吃這個?這幾天醫院的飯我都吃膩了,就想著吃這個呢!」
東方閻愣了一下,沒有想到銀炫冽竟然知道她的喜好。
也是,他們畢竟曾經一起在血玫瑰島上共同生活了五年,應該是彼此熟悉的。
旋即笑道:「你喜歡就好。」
夜晚歌對著他笑,然後張開嘴巴咬了一口,鮮嫩可口,她咀嚼了幾下,然後咽下去,神色突然黯淡下來,將沒吃完的排骨放進保溫盒裡,推到一邊。
「怎麼了?不舒服嗎?」東方閻連忙問道。
夜晚歌搖搖頭,「沒什麼,我忽然沒有胃口了,閻以後不要拿椒鹽排骨給我吃了,我現在不需要補血了。」
「那我再去給你買點別的吃吧。」
「我真的沒胃口了。」
「喝點粥,喝了粥,帶你出去轉轉。」
「真的?說謊的人被狗咬!」
東方閻笑了,捏她的鼻子,「傻瓜!我很快回來。」
夜晚歌點頭,目送他出去。
排骨金燦燦的,卻像一把利劍刺痛夜晚歌的眼,他終於還是不肯放過自己。
銀炫冽,我已經淪落到這個地步,你為什麼還不放手?為什麼還要做椒鹽排骨給我吃?
她醒來之後,對銀炫冽隻字不提,她以為,這一切就如此的過去,她以為,只要自己當成一個鴕鳥,和東方閻守候在這間小小的病房裡,只要她不出去,只要東方閻不離開,那麼他們就可以在一起。
她一直在刻意的忽略一個人,忽略掉那個喪心病狂的銀炫冽。他也一直沒有出現,久違的安寧,讓她幾乎都要忘記,幾乎讓她以為,可以就這樣一直到老。
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夢一場,她一直在醒不了的噩夢裡,如今不過是在噩夢中,又做了一個甜美的夢,美夢會醒,然而噩夢,卻一直的相隨。
東方閻這次買了很清淡的粥給她喝,吃過了飯,他將夜晚歌抱到輪椅上,推著她去花園裡。
深秋的午後,太陽懶洋洋的,有風吹過,輕輕的吹拂著夜晚歌的毯子,已經有些許的涼意了,冬天已經不再遙遠。
他們沒有走很遠,就在花園裡轉了轉,由於是深秋,花園裡的花也都凋零,幾乎就是沒什麼好看的,可是夜晚歌卻不想回去。
「冷嗎?」東方閻俯身問她。
「不冷。」夜晚歌連忙搖頭,對著他傻笑,「閻,帶我去那邊看看吧。」
東方閻繞到她的面前,蹲下著身子,「你知道你是什麼身份嗎?病人。你該回去休息了,風吹多了感冒怎麼辦?聽話。」
「再待一會兒吧,病房裡的空氣不新鮮。」
「我們回去把窗子打開。」
「東方閻,你還真能對付我!」
東方閻笑了笑,「走吧!」
輪椅滾滾前行,終於消失在視野里,停靠在花壇旁邊的黑色邁巴赫,關上了車窗。
「走吧。」
司機按照老闆的吩咐,發動車子,從大門繞出去。
夜晚歌跟東方閻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有辦法壓榨他,無論是什麼情況下,無論是什麼前提下。
什麼叫做事實,就是過了這麼多年,還是沒有改變。夜晚歌現在還是可以找各種借口去壓榨東方閻,奴役東方閻。
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好像自從東方閻愛上夜晚歌,他們正式交往之後,東方閻就被壓榨了。
有一年的冬天,s市下了很大的雪,皚皚白雪,一夜之間,覆蓋了整座城市。
剛巧是年關,家裡的傭人基本上都放假回家了。雪下了足足有一尺厚,大門都打不開了,好不容易推開一條空隙,只能容一人通過,夜晚歌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雪了,當下興奮的不得了,想要出去好好的玩玩,可惜雪太大,她是寸步難行。
偏偏東方閻這時候來找她,夜晚歌就找了一套掃雪的工具,遞給東方閻。
東方閻木訥的看著她,「歌兒,給我這個做什麼?」
夜晚歌嘿嘿一笑說:「跟我一起勞動啊。勞動最光榮了!」
東方閻點點頭,夜晚歌笑得更加的狡猾,「你去掃雪吧,我最喜歡看男孩子掃雪了!」
「真的?」
「當然是了。」夜晚歌拍著胸脯保證。
東方閻也沒多想,歡快的接過工具,歡快的去院子里掃雪,時不時的還回頭對著夜晚歌笑。
夜晚歌也笑,心想:有個男朋友真好。
東方閻跟夜晚歌談戀愛的時候,大部分還是順著夜晚歌的,但是那一少部分的不遷就,就讓夜晚歌抓耳撓腮了。
夜晚歌上學那時候很喜歡玩遊戲,剛開始是玩單機,劇情很過癮,就跟看電視劇一樣,與電視劇不同的是,她又身臨其境,迷上了,是很正常的事情。再到後來就是網游,不再是單一的一個玩家,遊戲里有很多的玩家一起來玩,與人交流,互相廝殺,這又是單機所沒有的,夜晚歌自然又沉迷了。
不過基本上夜晚歌玩的遊戲,東方閻都玩過,而且必定是比夜晚歌玩得好。
夜晚歌是屬於那種情商高,沒智商的那種人,稍微複雜的任務,她都做不下去,然後就去央求東方閻,無奈東方閻只好自己也註冊個賬號,組隊帶著夜晚歌打。
後來就是她在自己家裡,東方閻也在自己家裡,兩個人一起玩遊戲。
夜晚歌三十級的時候,東方閻二十級。東方閻三十級的時候,夜晚歌還是三十級。東方閻九十多級的時候,夜晚歌看不下去了,第二天就怒氣沖沖的跑去學校,沖著東方閻吼。
「你,半個月之內不許玩遊戲,也不知道學習,每天就知道玩!等你考完試,再玩吧!」夜晚歌說的義正言辭,可事實上,她心裡的那個小算盤,東方閻再清楚不過,她是想在這段時間內升級,挽回面子。
東方閻知道就好,也不拆穿她,每天放了學,兩個人就背對著背,夜晚歌玩遊戲,東方閻看書。
要麼說東方閻有定力,夜晚歌這邊廝殺的火熱,他連看都沒看一眼。
夜晚歌去殺boss,小命差一點就丟了,要不是她的裝備好,藥品全,及時的補血,估計陣亡是肯定的。她的那套裝備,幾乎算是頂級的了,是東方閻打造了送她的,藥品大多數也都是東方閻煉了贈與的。
在她獨立做了一個boss任務,夜晚歌高興的就差歡呼了,拽著東方閻的胳膊,指著屏幕,讓他看。
東方閻掃了一眼電腦屏幕,又看了看錶,說了一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不錯不錯,半個小時殺一個boss,估計玩上個十年八載的,你殺boss的速度和手法,也就練出來了。」
夜晚歌滿臉黑線的看著他,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高中老師最不可愛的地方,就是喜歡給學生訂卷子,也不管你能不能做的完,就一股腦的給你發,只要是市面上有的,夜晚歌他們學校就都發過。厚厚的堆積成山,夜晚歌的卷子基本上都是新的,老師發下來的時候,把答案撕了,然後告訴學生,一個星期做完交上來。
東方閻永遠不能拒絕的,就是夜晚歌眼淚汪汪的看著自己的時候,她無論提出什麼要求,東方閻都一準答應。所以可憐東方閻,不僅要做完他那一套試卷,還要把夜晚歌的試卷給一併寫完,好在他領悟能力強,摸索著也能寫出來。
每當東方閻寫完一套卷子,夜晚歌都不服氣,狠狠的拍他的頭,「你的腦子是什麼構造的?你怎麼什麼都會?要死了,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基本上教材東方閻看過一遍,再做幾道練習題,就融會貫通了。
東方閻笑而不語,夜晚歌被他這種表情徹底的激怒,就不信什麼都贏不了他。
「你上線,咱們pk!」
東方閻不慌不忙的放下手裡的筆,淡淡道:「我贏了有什麼好處?」
「以後我給你做卷子!」
東方閻愣了一下,旋即笑道:「算了,別比了,沒意思。」
讓她給自己做卷子,等著挨罵吧,老師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你這是公然的藐視我!」夜晚歌氣的跳腳,旋即又一副哀傷的樣子,「我要你這樣的男朋友,還有什麼用啊?!」
東方閻嘆氣,夜晚歌絕對是被電視劇被荼毒了,這一哭二鬧的把戲玩的還不錯,趁著夜晚歌還沒有上吊,東方閻趕緊答應了。
他也打開電腦,上網,然後登錄遊戲。
夜晚歌的消息欄里突然彈出一則消息,您的好友閻贈送您一套流雲戰甲,請您接收。這種時刻,夜晚歌當然不能要,點了拒絕。沒過幾秒鐘,又發來一條消息,您的好友閻贈送您一架天玄玉琴,請您接收。夜晚歌自然又點了拒絕。
夜晚歌在遊戲里選擇的是一個非常雞肋的角色,樂師,除了衣服好看,打鬥時的招式花哨之外,幾乎就沒有什麼優點了,戰鬥力低,防禦力也很低,所以她買再好的裝備,也和同級的武士術士差一截。
pk的當口,東方閻送來頂級裝備,這意思再明確不過了。夜晚歌在點擊了三次拒絕之後,終於發飆,怒斥道:「你有毛病啊?!到底打不打?」
東方閻無奈,「好吧,是你要打的啊。」
用自取其辱用來形容夜晚歌,最貼切不過,pk戰開始不到兩分鐘,她就華麗麗的犧牲了。
夜晚歌盯著屏幕上的那行字,「大俠失敗乃成功之母,再接再厲。」
就這麼快?就只有兩分鐘不到,就被殺了?
東方閻可能也有些後悔,覺得自己殺的太快了,給夜晚歌發信息說:要不咱們再來一次?這次我不用仙獸。
夜晚歌盯著屏幕差點氣瘋了,快速的回復道:你乾脆不用武器。
誰曾想東方閻就真的把武器丟了,遊戲里的人物坐在地上。
夜晚歌這次真的是暴怒了,關了電腦,還沒等東方閻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她就一口咬在東方閻的鼻子上。
遊戲里打不過你,現實里還打不過你嗎?哼!
窗外的夜色已經開始瀰漫,夜晚歌坐在輪椅上盯著窗外,恍然間就想起了從前來,她的眼睛看著外面,可是整個人的心思,都回到了從前。
東方閻從背後抱著她,「怎麼又發獃了?」
他這一抱嚇了夜晚歌一跳,旋即恢復平常,「沒什麼,想起以前我們玩遊戲的時候了。」
東方閻笑了笑,將她從輪椅上抱起來,平放在床上,掖好被角,這才緩緩道:「你以前沒少賴皮。」
夜晚歌略微沉吟了一會兒,然後道:「閻,我們再pk一次吧!這次我準保不賴皮了!」
東方閻搖頭笑笑,「《夢回》那個遊戲的伺服器都關了,現在沒得玩了,好了就當作你贏了我了好不好?乖乖躺著,我去擰毛巾來給你擦身。」
原來已經關閉了,原來真的就回不去了。
東方閻從洗手間出來,看著夜晚歌發獃的樣子,也沒太在意,用毛巾給她擦身子,她現在不能洗澡,每天就是東方閻這樣用毛巾給她擦身體的,她現在的一切都是他在做,這種感覺,讓夜晚歌覺得很無奈,她想要依靠他,可是他又不足以讓自己依靠。
夜晚歌的身體恢復的很好,很快傷口復原了,她也可以走路了。
醫生給夜晚歌檢查的時候,東方閻的電話突然響了。
他皺了皺眉,夜晚歌注意到了,輕聲說道:「你有事的話,去辦吧。早點回來就是了,我等著你給我買好吃的。」
東方閻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是單位打來的,有點事情,我要去處理一下,我會很快回來的。」
他走出病房很遠,才將電話回撥過去,「有事嗎?」
東方閻的男秘書如果心臟不好的話,準會昏過去,他消失了一個多月,好不容易電話開機了,自己打過去,沒想到他給掛了,再打過來竟然問自己有事嗎?
男秘書盡量的心平氣和,「副市長,你這陣子去哪裡了啊?」
「我不是有給你發過簡訊,說我這陣子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嗎?」
男秘書很是無奈,一條簡訊,消失了一個多月。他都不知道要怎麼跟上面的領導和下面的人交代,但是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副市長,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快要頂不住了。」
「嗯,我明天就回去了。」
男秘書一愣,瞬間就啞口無言了。
他沒聽錯吧,他本來還準備了一卡車的話,若是副市長不肯答應,他就死纏爛打到底,沒想到,副市長答應的這麼痛快!
掛斷了電話,東方閻又打了一個電話,然後直接扣了電池板。
不多時,餐廳送餐來,法國菜。
「要給我改善生活嗎?」夜晚歌看著那些食物,居然還有蛋糕,眼睛差點就冒綠光了,她的食慾被控制的太久了。
東方閻笑了笑,扶著她坐到沙發上。
餐廳的服務員將所有的食物都擺在桌子上,然後點上蠟燭,放在桌子正中央。
夜晚歌詫異的看著東方閻,「今天是什麼日子?」
「我們在一起的周年紀念日。」東方閻盯著她的眼睛笑道。
同時心裡也在默默的說:是我離開你,失去你的日子。
「那我有禮物嗎?」
「沒準備。」
「小氣!」
夜晚歌撇撇嘴,一口氣吹了蠟燭。
「肺活量很大么,給你的獎勵!」東方閻變戲法一般的掏出一個盒子,黃色的錦緞,中間躺著一把漢白玉的梳子,巴掌大小,上面的花紋精細耐看。
夜晚歌愛不釋手,笑道:「從哪裡淘來的寶貝兒?是宋朝的嗎?」
東方閻搖搖頭,「唐朝的。」
「呀!真是個寶貝!我會捨不得用的!」
「我還沒說完,是贗品!」
夜晚歌又仔細看了一遍,不禁笑道:「你是不是怕我把梳子弄丟了啊?還在上面刻我的名字。不過,你的小篆寫的還真是不錯,值得獎勵!」
東方閻將臉湊過去,「可以獎勵了。」
夜晚歌舉起手,在他的臉上拍了一下,「不許得寸進尺!」
東方閻抱著她的腰嘿嘿一笑,「我本分著呢!」
這把梳子做工精緻,玉色通透,夜晚歌是越看越喜歡。
「咦?這上面怎麼沒有你的名字啊?」
「吃蛋糕吧,我想吃果醬。」
「想吃,等著!」夜晚歌將梳子放回盒子里,拿著刀切了兩塊蛋糕。
東方閻接過蛋糕,一個反手,啪的一下,將蛋糕拍在夜晚歌的臉上。
夜晚歌瞪大了眼睛看他,惱羞成怒,「你居然欺負傷殘人士!」
「你不是說你身殘志堅嗎?」
「東方閻!你痛快的讓我也拍一下!不然我跟你沒完!」
「那咱們就沒完!」
耍賴皮這門功夫,東方閻自然不是夜晚歌的對手,所以他的臉還是被夜晚歌拍了一塊蛋糕。胡亂的用毛巾擦了一下就作罷,夜晚歌餓了,埋頭猛吃。
東方閻就在一旁看著,靜靜的微笑。
「慢點吃,別弄得好像我虐待你一樣。」
「你就是虐待我了!」
「以後你會幸福的,你以後一定要幸福啊!」
「這個還用你說了?我要幸福!」
「以後要懂得照顧自己啊,別總是沒頭沒腦的。」
「你怎麼不吃啊?」
「我喜歡看著你吃。」
「你有被虐的傾向,那你看吧。」
「夜晚歌。」
「幹什麼?」
「沒事,就是想要叫你的名字。」
夜晚歌咧開嘴對他傻笑,滿臉的奶油,毫無形象。她玩得累了,所以東方閻給她擦臉的時候就睡著了。
東方閻就看她笑,「傻瓜,真是傻瓜。」
他最後親吻了她的唇,起身開門出去。門口等候著的人對他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東方閻強忍住回頭看她的慾望,走到那個男人的身邊,輕輕笑道:「銀炫冽,希望你也遵守諾言,好好對她。」
「會通知你來喝喜酒的。」
「謝謝。」東方閻前行幾步,突然頓住腳步,搖頭失笑,復又前行,消失在醫院悠長走廊的盡頭。
s市,xx高檔酒店。
偌大的包廂內洋溢著奢華的氣息,幾名生意上的合伙人兩兩坐在一起,手裡都拿著酒杯,諂笑著獻媚,「帝少。」
帝御威坐在最中央的位置,他輕晃著酒杯,一條修長的腿搭起。
盛天藍坐在他邊上,畫著大濃妝,低胸露背的性感裙子,表情嫵媚動人,享受著做帝御威女人的羨慕目光。
這些合伙人都是在生意場上面上混慣了的人,很快就開著各種玩笑熱鬧起來。
那些八面玲瓏的美女們也發揮著女人的調和能力,歡聲笑語逗趣著,到處敬酒。
一時間觥籌交錯,一眾人都喝得很熱鬧。
盛天藍順勢靠過來,嬌聲詢問:「帝少,我要敬酒不?」
帝御威雙眸輕闔下,並未看她,「隨你。」
盛天藍自然是想要在帝御威面前表現一下的,再說了,能夠跟他生意上的夥伴搞好關係,或許以後帝御威能夠更看重她。
她端起酒杯,「我敬你們。」
「呦,這不是盛小姐嗎?」
一個頭頂禿了,地中海髮型的中年男人,早就覬覦盛天藍的美色已久,醉醺醺的眼睛立即亮起來了,丟開了身邊的女人,魚泡眼上下肆無忌憚的盯著盛天藍的身子,最後竟然猥瑣的落在她胸。前。
「嘻嘻,盛小姐可是當紅的模特啊,帝少,你真不夠意思,都沒介紹我認識,來來,坐在這裡陪我喝兩杯。」
說著不管不顧,就強行拉著盛天藍坐在他身邊,拿著酒杯灌她。
盛天藍駭然,連忙站起來避開他肥手,勉強的笑說:「不用了,我敬你這一杯。」
說完趕快咕嚕咕嚕喝光了,就想快點走,她看這人眼神不正,必定對她打歪主意,當然她也很明白這些生意場上的男人早就習慣了這一套玩女人的法則。
可是那肥男人卻不依不饒,手一下子就伸過來,握住她雪白的手臂還捏了兩下,笑嘻嘻帶著點威脅:「盛小姐,看你說什麼話,快坐下來,難道怕我吃了你不成,我只是想和你聊下天,你這麼不給面子我,是不是看不起我。」
一番話軟中帶硬,還說聊天而已,讓盛天藍難以拒絕,但是她心裡分明知道這人不懷好意,怎麼也不願。
目光只好求助的看向帝御威,帝御威卻好像沒接收到她的求救信號似的,自顧自的喝著酒。
肥男人已經一把將她拉著坐到他身邊去,拿著一瓶白酒,就這樣倒入盛天藍的酒杯里。
「盛小姐,你可得陪我多喝兩杯,我看你人長得漂亮也聰明,以後大有前途啊,我最喜歡就是提攜像你這樣的女人。」肥男笑得有絲淫。靡,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可是肥手卻趁機握住了盛天藍的手,在上面摸了一把。
旁邊的人見狀忙伸手扯他,「你做什麼呢!帝少的女人你也敢碰,昏頭了?」
那肥男醉的不輕,摟著盛天藍不放,另一人湊到他耳邊,「你忘了?之前帝少的那個女人,跟這個長得還挺像,我們一哥們就是問了句她多大,摸了下臉,嘴都差點給打歪了……」
肥男聞言心一慌,他抬起頭,卻發現帝御威上半身窩在沙發內,他腦袋輕枕著靠墊,闔著眼,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頓時就放下心來,借著酒勁便膽子大了,手居然直接的摸上了盛天藍的大腿。
盛天藍可不敢當著帝御威的面這樣,她扭捏著掙扎:「放開我,請你自重!」
「嘻嘻,盛小姐倒愛裝正經,我就喜歡看你這欲拒還迎的樣子,味道更辣。」肥男眼裡色。迷。迷,盛天藍越是反抗,他越是放肆。
盛天藍臉上一紅,其實也不是不好意思,但畢竟人太多了,她抬起手,抓過桌上的一杯酒就潑過去,「走開!」
「你——」那人瞬間清醒過來,他伸手摸了下臉,「你敢潑我?」
盛天藍忙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她轉過去要抱帝御威的胳膊,「帝少,他欺負我……」
帝御威皺起眉頭,眸中藏不住厭惡,他隨手將酒杯甩開,站起身就朝包廂外面走去。
眾人忙跟著站起來,「帝少……」
帝御威頭也沒回下,他雙手插兜走出包廂。
盛天藍忙拿起包追出去,「帝少!」
帝御威走到外面,接過服務員手裡的鑰匙后準備跨上跑車,盛天藍忙衝到車邊,身體幾乎貼住他的,「帝少,你要去哪裡?」
帝御威頎長的身形頓了下,他別過那張魅惑眾生的俊臉,神色被橙黃色的街燈打出一層朦朧,「盛天藍,你最好擺正自己的位置,再多說一句,就給我滾!」
盛天藍一怔,也知道自己多嘴了,忘了自己的身份,居然過問起他的行蹤。
她忙識趣的退開身,哽咽下,「對,對不起,帝少……」
帝御威俊目冷睨著她委屈的濃妝艷抹的臉,嘴角勾勒出一絲冷笑,他眯起眼睛,突然在想,這時候如果是夜晚歌,她肯定不會這樣,按照她那倔脾氣,他若是這麼說了,她八成直接轉身就走。
當然,他肯定不會這麼說。
帝御威頓覺煩悶,他插了在兜里的手抽了出來,一個白色的小u盤被帶出來掉在地上,帝御威似乎並未看到,他拉開車門,跨上去后發動,咻的一下便開了而去。
盛天藍撅著嘴,今天好不容易才爭取到陪同帝御威一起出來應酬的機會,居然就這樣搞砸了。
她心裡鬱悶不已,可帝御威走了她也沒辦法,她蹲下身,將那u盤撿起來,看見正面刻著帝國兩個字。
這裡面也許有帝國集團的商業機密!
盛天藍眼睛一亮,連忙將u盤放進自己的包里。
她並不傻,跟帝御威在一起,無非是想從他身上撈到一些好處,可是帝御威對她的態度始終忽冷忽熱,令人捉摸不定。
盛天藍也不確定自己是否能真的釣住這個男人,又或者帝御威對她的興趣能夠持續多久。
她是個極為現實的女人。
男人遠沒有錢來得重要!
所以若是出賣了帝御威,能夠換取一筆豐厚的報酬,這樣的事情,她自然是願意做的。
豪華限量版的跑車裡,帝御威一手握著方向盤,他從後視鏡里看到盛天藍彎腰撿起u盤,放進自己的包包里,男人嘴角冷勾起,腳下一踩油門,加快車速。
夜晚的冷風順著四肢百骸灌進來,帝御威伸手扯開襯衫最上面的兩粒扣子,他眉眼輕眯,深棕色的短髮刮在臉上,刀削一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