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是宇宙萬物與生俱來的本能。它不需要手把手的去教，雙方在摸索中同樣也能掌握這一神秘而神聖的學科。

嬌吟的呻吟聲迎合著粗重的喘息聲，在這寧靜的夜晚，在這昏暗的煤油燈下。在這對年輕人發自內心的默契配合下同樣達到了忘我的境界，歡愉的巔峰。

在蘭子近似驚厥的吟叫聲中，張占成終於如一尊泥塑猶如在受到外來強有力的水柱衝擊下，發出一聲低沉的聲音后，癱倒在蘭子身上。

十幾個人或坐或躺在陳來順家那間分不出白天還是黑夜的暗室里，小桌上的煤油燈已經被吹滅了，潘麗華怎麼也睡不著，張開眼，眼前是李峰的笑，閉上眼，還是那張揮不去的笑臉。想著想著，淚水又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對面黑暗中傳來悄悄的說話聲，可潘麗華分不出是誰：

「你說，旅座怎麼就那麼相信那個小日本呢？」

「唉！幸虧我們選擇和參座走，要不，這時也做了孤魂野鬼了。」

「什麼話，你以為和參座走就一定能活著出南京啊？」

「不管能不能出去，最少在死之前，還有機會和小鬼子一拼。」

「死我倒不怕，就是有點遺憾。」

「你才多大啊！就有遺憾了。」

「正是因為不大，才有遺憾。喂，你見過女人嗎？」

「咱不是天天見嗎？潘秘書不就天天和咱們在一起嗎？」

「嘿嘿，我說的是沒穿衣服的女人。」

「沒見過，不過等咱們能活著出南京，你還怕沒機會見嗎？」

「你說的也對哦！可就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活著出去。」

「好了，好了。早點睡吧！」

暗室又恢復了寧靜。潘麗華擦掉眼角的淚水，她要活著，不僅是為自己，更要為李峰活著。她說不出為李峰活著的理由，但堅信自己就要為李峰活著出南京城。

李延華等九人，按照顧華的安排，當晚便向東面轉移。雖然他們都身穿日軍軍裝，一開始，仍沒敢下到大路上。許是，山上根本就沒有路，或是，時間已過了午夜，估計山下不會出現大隊日軍。這才走出山林，上了大路。

李福來一聲不吭的跟在李延華身後，對李延華問他的話，也不回答。李延華等他和自己並排后，拍著李福來的肩膀問：「怎麼啦你？」

李福來語氣沉重的說：「我們馬上就要離開南京了，可我還不知道我哥是死是活。」

李延華沉默了一陣后，才開口：「別想那麼多了，能活著已經很不錯了。」

一路上大家談論著將要逃出南京的心情，憧憬著不久就能重返抗日戰場的喜悅。

剛轉過一道路口，兩道光柱和汽車馬達聲迎面而來，躲是躲不掉了。李延華命令大家往路邊靠讓，並叮囑大家打開槍的保險，做好戰鬥準備。

一輛滿載日軍的卡車停在他們面前，從車駕駛室里鑽出個少尉，用日語大聲詢問著什麼。李延華笑而不答，只是一個勁地點頭。

他見日軍少尉的臉色越來越疑惑，便沒在給對方一點判斷的時間，大喊一聲：「打。」

陳庭旺和盧保手中機槍應聲吼叫起來。盧保抱著機槍一邊掃射一邊向車尾部急速移動。如此近距離的突襲，使這一車鬼子片刻全都死在車廂里。

李延華一揮手：「上，快取下他們的子彈，手榴彈。老魯，你把車頂上的機槍拿著。」就在他們忙著在死屍身上翻找東西時的時候，魏彪見有燈光正由遠處朝他們這快速移動過來，急忙喊道：「鬼子的增援來了，撤吧！」眾人跳下車，鑽進身邊的山林之中。剛才還熱鬧的公路又恢復了寧靜。

聞聲趕來增援的鬼子，被眼前的一幕看傻了。整車的士兵除了一個少尉外，居然沒有一個能有機會跳下車，全部被射殺在車內。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座已經被他們佔領的城市，在他們不斷瘋狂屠殺戰俘的時候，竟然還會有一支人數不詳的支那隊伍，公然向他們挑釁，復仇。氣急敗壞的指揮官拔除指揮刀，命令車上，車下的士兵無目標的向山上開槍射擊。這漫無目標射擊的槍聲，在李延華他們聽來，更像是歡送他們的鞭炮聲。

「真他媽的帶勁，全給消滅了，一個不剩，好久沒有這麼痛快了。」魏彪還沉湎在剛才復仇后的快意中。

「可不是嗎！這下又夠小日本又要忙活一陣了。明天一準要大規模的搜山了。」陳國柱也樂呵呵的說笑著。

他這話，使李延華心頭一緊。對啊！鬼子吃了這麼大的虧，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的。剛才可能是他們摸不清我們的人數，加上天黑。所以才沒敢貿然搜山。但天一亮，情況就不同了。

想到這，高聲對眉飛色舞的眾人說：「弟兄們，我們得在天亮前走出這座山，不然的話，等天一亮想出去都出不去了。所以，我們要加快速度，在天亮之前，進入到前面的哪座山中。」行進途中，被枯藤絆倒的人，很快就被身邊的人扶了起來。三挺機槍在九個人的肩膀上交替傳換著。嚴重的後果，不得不使他們暫時告別剛才的興奮。

「李大哥，我們好像離公路不遠了，過了公路，再翻過一座山，就該到湯山了。」

魏彪的話，使大家精神一振。「太好了，大夥再加把勁，只要過了公路進入對面的山裡，我們就安全了。」李延華不失時機的鼓動著大家的士氣。公路上，日軍明顯加大了巡邏的次數和縮短了間隔時間。九個人，伏在公路邊，耐心等待衝過公路的最佳時機。

「快，衝過去。」李延華一聲令下，這九個疲憊不堪的漢子，用盡最後一絲氣力，衝進了對面的山中。

就在鬼子增援趕到的同時，山上也出現了一支趕來增援的**士兵。他們伏在山上，利用增援鬼子汽車大燈的亮光，他們清楚的看見一車鬼子的屍體正被不斷的從卡車上搬下來。

「嚴團長，看來是有咱們的隊伍伏擊了小鬼子。」

那個被稱為嚴團長的人，正是李峰那晚在中山門便遇到率隊進入紫金山的教導總隊2團副團長嚴維雄。

「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不知道是哪部分的弟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現在往哪兒轉移了？」嚴維雄語氣中透露出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