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鐵箭巷覓蹤跡六和塔破案

據歷史記載，張迪犧牲以後，河北高托山在望仙山起義，號稱三十萬人，轉戰於河北和京東路青（今山東益都）、徐（今屬江蘇）、密（今山東諸城）、沂（今山東臨沂）等州一帶，宣和七年被宋朝楊惟忠、辛興宗軍戰敗，高托山降宋。

鐵箭巷是錢塘江邊的一條崎嶇小巷。陸員外就離奇的死在小巷比較隱蔽的一處角落。角落的對面是一家煙花樓，此刻，正關著門。屍體是凌晨被一個名叫丁雪蓮的女子巷中尋貓發現的。

丁雪蓮：「稟大人，小女子家住對面柳毅巷，早上起來家貓不見，出來尋找，走到鐵箭巷口，聽見巷內傳來喵喵之聲，於是，進巷中，想將它帶回去，當我順著聲音，來到這裡，嚇我一跳，看見我家貓兒匍伏在陸員外的屍體上，不知道舔些什麼，哪裡還敢去看，急急忙忙掉頭就跑……」

蔡金海：「接著，你就來官府報案？是嗎？」

丁雪蓮：「回大人，是的」

蔡金海：「當時，還有沒有別人在場？就你一人看見？」

丁雪蓮：「因為驚嚇，小女子沒注意那麼多，當時還早，這裡又僻靜，好像沒看見別人」

提刑官：「蔡大人，陸員外身上並無其它傷痕,只是喉骨碎裂而亡」

蔡金海：「楊主薄，可有嫌犯高托山行蹤？」

楊平：「弓手和衙差已在錢塘四處搜查，並無消息」

劉威龍：「大人，是前天衙門擊鼓的河北高托山嗎？」

蔡金海：「正是，很明顯，他從望仙山來杭州的目的,就是殺陸員外」

提刑官：「大人，從鐵箭巷的種種跡象分析，依我推斷，陸員外並非死在鐵箭巷。假如判斷沒錯的話，他應該是死在鐵箭巷附近錢塘江邊的某一艘漁船上。你仔細看，屍體周圍，地上的水跡，身上的腥味，還有，丁雪蓮看見貓兒匍伏在陸員外的屍體上，不知道舔些什麼，其實，很簡單，貓兒最喜歡什麼味道？大家都知道。」

楊平;「陸員外既然是在漁船上早已經被害，不如直接拋屍江中，兇手何必如此麻煩，將屍體轉移鐵箭巷？」

提刑官：「聰明反被聰明誤，高托山欲蓋彌彰，是想轉移官府查案視線，卻不知道陸員外有個習慣，最討厭和漁人打交道，他手指甲里又怎麼會有漁網

絲，鞋底又哪裡來的魚草粉末?只有一點可能，那就是他曾經上過漁船，陸員外認識高托山，他是不可能自己跟高托山走的，極有可能就是高托山在陸員外從煙花樓回家途中，趁他不備，先擊暈了他，然後帶上漁船。到船上，陸員外從昏迷中醒來,高托山嚴加盤問,查出妹妹死因,憤怒之下,頓起殺機,陸員外臨死掙扎，手拽漁網……」

楊平：「很有可能啊，大人，然後，高托山再將陸員外棄屍鐵箭巷」

劉威龍：「是的，製造第二罪案現場」

楊平:「他的殺人動機，難道還是因為，他妹妹高瑩在陸員外家，井中自盡一案？」

丁雪蓮：「陸員外死有餘辜，仗著兩個女兒嫁給杭州三霸的梁勇、梁捷專門糟蹋良家女子……」

劉威龍：「杭州三霸？又和他們有牽連？難怪高托山有冤無處伸，唯有走極端，我也覺得很有可能就是高托山殺的陸員外」

蔡金海：「高瑩一案，驚動杭州，連梁師成大人都著開封府來人協查斷案，梁勇、梁捷、連同蘇豪聽堂陪審，幾經周折，方才結案。儘管高托山一直鳴冤，卻也毫無證據。高托山只得含恨鐵帶屈抱著妹妹高瑩的屍體返回河北安葬，沒想到事隔一月，他前天又來錢塘衙門擊鼓鳴冤，你也知道，我小小一個知縣能有多大能耐再替他翻案重審，何況，你岳丈大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只能打發他走了，沒想到……」

提刑官：「大人，我們去附近江邊再看看，也許能有線索」

蔡金海帶著劉威龍、楊平、提刑官出了鐵箭巷，來到錢塘江邊。

劉威龍第一眼就望見錢塘江畔不遠的對岸，月輪山上，有一座寶塔。

提刑官：「大人，你看，前面有漁船，我們去上面查查」

果然，提刑官在船上意外發現三處新線索。頭髮，鞋印，和一支六和竹籤。

蔡金海問船家：「此船何時停泊錢塘江邊的？」

船家：「大人，前日夜晚」

蔡金海：「昨晚，你在船上嗎？可有生人上船？」

船家：「昨晚小人未在船上，今日早晨才上船的，怎麼了？大人」

蔡金海：「你上船有未見生人來過？」

船家：「未見」

提刑官：「大人，立即派人包圍六和塔，並封鎖六和塔所有出口」

六和塔是錢塘江畔登高望遠的好去處。登塔臨窗，遠眺江岸，風帆點點、田園如畫、氣勢磅礴，令人頓然心胸開闊。塔身共有7級，高50餘丈，塔頂裝有塔燈，可供夜航的船舶作航標之

劉威龍隨同蔡金海、提刑官、楊平和二十弓手，三十衙差火速趕到六和塔。

劉威龍從塔外部觀看有13層，其實，實際塔內只有7級，每兩層為一級，每級中心都有小室，小室外面為廊道。沿著螺旋形階梯盤旋而上，可通頂層。塔內各級的須彌座上，飾有磚雕神人、飛天、花卉、鳥獸、魚蟲等圖案，雕刻精緻、生動傳神。在塔的每層飛檐翹角上共掛有104隻大鐵鈴，陣風吹來，掙掙有聲。

塔內除了方丈住持與十來個青衣和尚，掃地鋤草參佛，並無其它人。

蔡金海：「全是和尚呀，遊客都沒看見一個」

提刑官：「大人，仔細盤問寶塔內每個和尚，必然水落石出」

蔡金海問塔內住持方丈：「人全到齊？」

塔內住持方丈：「還有昨天來的一個，在塔頂清掃……」

蔡金海「昨天？？」

提刑官：「是不是河北人？」

塔內住持方丈點頭。

蔡金海手一揮，二十弓手和三十衙差在前，劉威龍隨後，全都直奔塔頂。

劉威龍才到寶塔第六層中間階梯轉角，撲通撲通幾名衙差已經從頂層滾落到自己腳邊，一個個兵器全無狼狽不堪，就聽見上面哄鬧聲兵器交戈聲響成一片。通往上面的階梯，本身就非常狹窄，剛好上頭又被十來個弓手堵住，上又上不去，劉威龍索性退到小室廊道，抬眼間，見六層小室廊道開著窗，嗖——劉威龍一縱身上了窗口，探頭一望，喜出望外，原來，這六層窗口相隔三米左右上面正巧可達七層窗檯。

劉威龍凌空一躍，燕子翻身，刷——左手已經拽住七層塔檐，右手五指瞬間抓住塔壁一角，躬身屈腰，雙腿一點，閃進七層廊道。

果然是河北高托山。

高托山正左腳踩著一撲地衙差的肩膀，右腳剛踢開一名弓手，突然看見劉威龍幽靈一般自寶塔窗外進入，驚訝不小。連忙避開那些衙差弓手，挺身直逼劉威龍，雙拳齊出，直攻劉威龍胸膛，劉威龍側身閃過，只聽身後轟然聲，廊道處一尊泥佛頭顱被高托山雙拳搗個稀爛。

劉威龍厲聲道：「好內勁！」

高托山理也不理，右腿挾風而至，朝劉威龍腰間踢來，雙手亮出白鶴展翅，風骨氣勢，非同一般。劉威龍心想，看來對方三十六路彈腿，有些火候。我也懶得於你久纏，先破你下盤防守再說，於是，展開西雅圖所學的葉問十二式，進三勢退二勢挪四勢騰八勢，左盤右纏之間，高托山腿法已然虛空，劉威龍趁其下防零亂，腦海決然一念。

——以無限為有限。

一記高截腿，中其左肩，緊接著，李小龍寸拳，破其意守丹田之氣，而後，泰國右肘戳其前胸，灰飛煙滅間使出最後一擊——猛龍過江。

高托山只覺得眼花繚亂，防不勝防，失其重心，猝然倒地，周圍弓手衙差一擁而上，將其捆綁。

高托山從來沒有見過這些世外武功，一直被押到衙門，依然還雙目困惑望著劉威龍。

錢塘衙門，立即審問高托山，高托山一一供認，案情經過和提刑官分析推斷，大致相同。唯一不同的結果，令所有人大吃一驚，高瑩原來確實是陸員外推入井底身亡。梁勇梁捷梁戈斷然要錢塘衙門定他凌遲。

劉威龍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甘冒風險挺身而出，也許是重英雄惜英雄，或許是認為高托山命不該絕，因為後來的河北農民起義還需要這樣的英雄去領導。於是，他對蘇豪列出許多天花亂墜的條理，由蘇豪做中間人，然後自己再向蔡知縣再三求情，高托山才判了個刺配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