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政和六年冬刺客血洗蘇府

英國劇作家肖伯納對戰爭是這樣的論述，戰爭的先決條件是：以好鬥為唯一美德，以求和為唯一恥辱。

1116年冬天，在素有天堂之稱的杭州，一個叫青溪的地方，當劉威龍和少年方臘一幫兄弟們，潛心修鍊研武，探討英雄人物古今兵法之際，世界形勢正風雲變幻。

十一月十六日，首先是穿過沙漠的耶路撒冷國王鮑德溫一世，第一次十字軍東征的領袖人物，率領著二十萬皇家騎兵入侵埃及。然後，十一月十九日，靠近長白山的遼朝末代皇帝遼天祚帝，調集南院漢軍與北院契丹軍、渤海軍、奚軍共七十餘萬御駕親征，去平定大渤海叛亂,十二月三日，就被松花江流域完顏阿骨打率領的金軍擊敗，完顏阿骨打勢如破竹又擊敗渤海軍，佔領大遼東京地區。

十二月十七日，漫天飄舞著雪花的北宋東京，一位高麗使者懷裡揣著人蔘，踏入金碧輝煌的宋殿，如獲至寶的將中國古代的宮廷音樂雅樂——通過宋徽宗贈送的樂譜，帶回朝鮮。錢塘江邊，白茫茫的岸邊，劉威龍搜尋記憶的碎片，依稀記得《水滸傳》記載林沖是政和四年十一月上旬火燒草料場院，林衝殺陸謙、富安。十一月半左右林沖離柴庄，往梁山入伙。十二月初林沖至梁山，遇楊志。現在是政和六年十二月底，也就是說，林衝上梁山正好兩年。此刻梁山上的林沖，是在雪中練槍；還是橫欄飲酒，望著江上一塊塊飄浮的薄冰，劉威龍陷入沉思……

政和六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劉威龍在錢塘江畔，終於掌握了世界一流甲馬道術，廣泛應用的同時；他彷彿透過高遠的雲層，清楚看見，歐洲萊茵河谷，絕壁高聳的岩石上，矗立著的古堡，城門大開，那個盛氣凌人的亨利五世，帶著他的精英部隊，越過瀰漫霧氣的黑色森林，神不知鬼不覺第二次侵入義大利，將帕斯卡爾二世趕出羅馬。劉威龍真想踩上四個神奇的甲馬，飛過去一覽金戈鐵馬的場面。思緒回到北宋，劉威龍又情不自禁想起《水滸傳》記載政和六年冬天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十月半武松大鬧飛雲浦，血濺鴛鴦樓。十月中旬武松過蜈蚣嶺，殺王道人。十一月上旬武松至白虎山孔庄，遇宋江。十一月下旬宋江、武松離孔庄。十一月底宋江至清風山。十二月上旬宋江救劉高妻。十二月中旬宋江往清風寨找花榮。武松一直是劉威龍心裡敬佩的人物，血氣方剛，快意恩仇，武藝超群，頂天立地；花榮印象中也不錯，射得一手漂亮箭，不愧人稱「小李廣」；偏偏只是那宋江，劉威龍對他又喜又恨，喜他的義氣，恨他的招安……

政和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晚上，劉威龍作了一個夢，夢見所向披靡的十字軍攻佔蒙特利爾要塞，切斷了埃及通往敘利亞的商路，同時切斷了朝聖之路。埃及法蒂瑪王朝為之震驚，短暫的時間裡，金字塔下，尼羅河旁，那些曾經不可一世的法老們在戰戰兢兢的惡夢中，不僅喪失了巴勒斯坦許多地方，而且在海上戰鬥中同樣失利。十二月二十七日，杭州錢塘，劉威龍收到大理王子段正興給他的第三十六封信。信上面提到大理高氏和女真，暗通往來……

十二月二十八日陳碩真大廟，少年方臘以其過人的悟性，初步掌握截拳精要，笑說要與石寶和王寅兩人一較高下，果然，少年後生可畏，技藝略勝一籌，切磋之時，靈活施展開截拳之道擊敗石寶和王寅的雙人夾攻。十二月二十八日劉威龍聽見王寅的河北朋友這樣說，一個獵戶田虎，與兄弟田豹；田彪在威勝州沁源縣紅崖大峽谷獵殺了當地兩隻傳說中的黑熊和十七頭梅花鹿，而後在碧雲山莊大擺宴席，邀請四方親朋好友，慶賀自己二十歲生辰。

而這一天在西方，貝爾杜溫將軍正率軍遠征，到達亞喀巴灣地區的艾萊，在艾萊修建了一座城堡，用於控制埃及和山姆地區之間的陸路。在亞喀巴灣艾萊對面的法老島上，又修建了另一座城堡，十字軍由此能夠控制西奈半島。

十二月二十九日，羅馬人的一次暴動使教皇不得不離開了羅馬。

十二月二十九日，劉威龍發現了西雅圖帶過來的一個驚天秘密，原來，趙匡胤的那冊《盤龍棍法》古籍，竟然還有下冊，究竟是在木村手裡？還是在北宋某人手裡？對劉威龍而言，依然是個未解之謎。北宋政和六年剛好是日本平安時代的兩大武士集團平氏和源氏爭權進入峰頂浪尖時期。平安時代的稱呼來自其首都的名字。它之前的時代是奈良時代，它之後的時代是鎌倉時代。平安時代是日本天皇政府的頂點。在平安時代中武士階層得到發展，到這個時代的後期，武士階層從貴族手中奪取了權力，後來建立了幕府。

十二月二十九日,高麗國王王楷派遣特使慶賀金軍勝利,金太祖以遼侵高麗所置保州賜之。

政和六年十二月三十日夜晚。北宋東京的一個被人稱之為「隱相」，宦官出身，「六賊」之一，徽宗龐信，連蔡京父子也頂禮膜拜阿諛奉承的檢校太殿梁師成，下了一道暗殺密令——血洗杭州知府蘇豪官邸。

深夜，銀裝素裹的蘇府後花園，寂靜無聲，二十四道黑影，踏雪無痕一閃而過。

蘇府老管家消瘦的背影，一襲綿羊袍，睡意朦朧，提著燈籠，剛剛走出長廊，腳底襪子有些薄，覺著冷，想跺跺腳，再從後花園回去睡覺，才停下腳步，突然，一道黑影出現背後，就感覺後背劇烈疼痛，一把鋒利尖刀自背後插入——正想喊叫，鋒利尖刀已穿胸而過，老管家已無聲息，頃刻倒在血泊中。黑影拔刀飛身離去。

四名丫環才服侍完蘇豪和三位夫人，一個個都回到自己房間。各自屋內事先潛伏的四道黑影，身後一晃，唐刺寒光一閃，瞬間見血封喉，四名丫環恩都沒來得及恩一聲，可憐早已身首異處。

廚房裡八名傭人家丁，突遭暗襲，也沒什麼掙扎，橫七豎八擺了一地。

只是負責巡視的六個蘇府佩刀護衛，雖有警覺，預感不妙，卻已太晚。

一個時辰未到，蘇府下人全滅，只見十八具屍體。

蘇豪此刻正依床而卧，暖被蓋膝，懷抱里左手摟著徐鳴鳳，右手抱著吳珍，床邊還站著正準備寬衣解帶的袁心如。室內紅燭高照，佳肴滿桌，隱隱約約似乎聽見外面有動靜，好象是兵器發出來的聲音，彷彿又聽見「——刺客，大人小心……」後面就什麼也聽不見了，刺客？？蘇豪心裡咯噔一下，怎麼會有刺客呢？難道是梁師成門下的二十四道黑影？蘇豪非常清楚，二十四道黑影個個來自異幫，武功詭秘，手段兇殘，分秒之間，三步以內，殺人於無形，而且，執行命令，從來不留活口。蘇豪怎麼也沒想到，就因為陸員外之死，高托山之生，蘇府今夜正面臨滅門之災。

四道黑影一閃，窗口屹立，蘇豪是練過些武藝的，只是並不精通，但聽覺還是可以，急急忙忙下床去牆上取掛著的寶劍，拔劍在手，他知道喊也無用，

猜想府內護衛已經命喪九泉，唯有殊死一搏，衝出去，希望能夠僥倖逃生。

蘇豪手持寶劍，卻心生恐懼，一臉灰色悄聲對三位夫人道：「外面有刺客，護衛很可能已經被他們殺了，夫人們快快躲藏。」

——啊！刺客，老爺……徐鳴鳳尖叫一聲，袁心如嚇得連忙抱住老爺，吳珍連人帶被滾入床底。

徐鳴鳳話音未落，細長的脖子已被突如其來飛行著的兩把唐刺交錯切斷，一顆美人頭，骨碌碌掉在地上，四道蒙面黑影瞬間破門而入，蘇豪才看清楚進來幾個人，正要舉起手中寶劍反抗，可是，一個文官知府，會點武功，怎麼能夠對抗梁師成門下的二十四道黑影，北宋江湖流傳的「死亡之影」就是指這些人，一個個可都是精通殺人之道的頂尖高手。

蘇豪劍至半空，萬念俱灰，心裡大呼一聲，雲兒——然後，眼睜睜看著四把彎月形狀鋒利無比的唐刺，穿透身體，眼也沒閉，就落了氣

昏迷的袁心如和躲藏的吳珍，也相繼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