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霸王嶺獵狼田虎一馬當先

「——鐺！鐺！鐺！鐺！鐺！」

褚亨和劉威龍一行六人，順著雕梁畫壁的走廊，進到寬敞的碧雲庄大院內，各人的耳邊，就聽見一陣激烈的金屬撞擊聲，大家紛紛駐足，立在院落一棵紅花槐樹旁，凝神觀瞧。

只見空曠的大院中心，田豹七尺二寸鉤鐮槍轉身一記迅猛的回刺，八寸尖銳明晃晃的槍頭，急速直奔田彪胸懷。

劉威龍一看田豹手中那桿長槍，就想起來梁山好漢金槍手徐寧。這槍確實獨特，槍頭，向外突出之倒鉤，鉤尖內曲。槍桿長六尺，粗圓徑為四寸，以木製成，桿尾有鐵鐏，長四寸。

田彪兵器上雖然佔了距離優勢，應用技巧上卻不及二哥田豹，你看他手中那九曲槍槍長一丈一，槍頭如蛇形，頂尖而鋒利，兩側還帶薄刃，整個槍頭長一尺有餘。田彪趕緊一個鐵板沉橋，躲閃迴避，接著，旋風一般舞開九曲槍，護住身軀的正前方，炯炯目光，瞪著二哥田豹。

「三弟，你的九曲槍少弄些「舞花」，多加強扎、刺、搭的威力，防守對方進攻時多用攔和撥、記住！該你自己進攻時，纏、圈、撲、點、拿……靈活些，全用上，見招拆招啊！說你多少回，才記住！！」田虎象一座威嚴的鐵塔，手握一桿噴火梨花槍，屹立在碧雲庄大院中，指點著正與田豹較量槍法的田彪。

——好槍法！！

褚亨和劉威龍幾乎同時高聲贊道。

「你們幾位是——？？」田虎尋聲回望，面帶疑惑的問道。田豹田彪正切磋間，看見素未謀面的五男一女，進來碧雲庄大院，也各自收了九曲槍和鉤鐮槍，站到大哥田虎身旁。

「久聞不如一見，田家三兄弟果真是名不虛傳，在下平陽鎮褚亨，我身後這三位是方瓊、安士榮、於玉麟，既是我結義兄弟，也同是平陽鎮獵戶；這兩位是山東劉威龍和他娘子，今日我們心懷仰慕專程上門拜會！」褚亨以洪亮的聲音一口氣說完。

「哇！原來是鳳凰山下「平陽四傑」來了，幸會幸會！來來來！大家快請屋裡講話，昨天黃員外還和我們三兄弟稱道你們四位呢，沒想，今日就見著了哈哈哈哈——」田虎爽朗笑著說，然後把手中的噴火梨花槍遞給田彪，立即帶著大家一同往大廳。

「大哥，三弟先去黃員外書房通傳一聲。」田彪將三桿槍擱在兵器架上說道。

「好！快去。」田虎揚手道。田豹和他並肩走在前面，其它人隨後。

劉威龍回頭又瞥了一眼，兵器架上那桿外觀霸氣的噴火梨花槍，覺得槍纓部位看上去特別精緻絕倫，就好奇的問：「田兄弟，你那桿梨花槍確實挺棒！我怎麼感覺和自己以前所見的長槍，截然不同」

田虎自豪的說：「那是當然，我一向視那梨花槍，為自己心頭摯愛摯尊摯寶，說起我這梨花槍，你可知道？它完全就是長矛和火器的結合型兵器。採用無纓的普通長槍，在原槍纓部位縛一噴火筒，同時點燃，用火藥燒灼而殺傷敵人。葯盡有可用槍頭刺殺。葯筒中噴出之葯，如梨花飄落而得名。關於這槍的來歷，聽我父親說，是李全之妻楊妙貞所創此槍套路。

「好槍！好槍！」褚亨連聲讚揚。

安士榮問道：「想必紅崖峽谷的那兩隻倒霉的黑熊，定然是死於田英雄噴火梨花槍下吧！呵呵！」

「正是如此！那兩隻表面看上去龐大兇猛的黑熊，見到我大哥的噴火梨花槍，就變得笨死了，尤其是梨花槍射出火藥那一刻，嗷嗷怪叫，搖晃著巨大的身軀，橫衝直撞的，最後，還是把命給丟了……」田豹見大哥一臉謙遜的笑，既不點頭，也未吭聲，連忙眉飛色舞的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大家看見田豹比劃著熊逃跑的樣子，禁不住都一齊開懷笑了。

大家笑聲才落，頭戴方帽，一身錦袍，其貌不揚的黃員外，從書房出來了。

「哎呀呀！！我說外面怎如此熱鬧，原來是貴客臨門，各位請座！」接著大聲吩咐道：「——上茶！！」

黃員外見大家都一一坐定，就張大一雙狐狸眼，瞅了瞅褚亨和劉威龍六人，然後，笑容可鞠，語氣溫和的說：「今日實在令人高興，各路英雄好漢，赴我碧雲庄，相聚一堂。原本我昨日于田虎三兄弟，提起你們四位的勇武，就有相見之意，大家都知道，鳳凰山最近狼群吃人，鬧得沸沸揚揚，官府四處張貼通告，勒令將其剿滅，只因狼群猖狂兇殘，難以對付，官府那些人又個個貪生怕死，受害最深的自然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所以，當務之急，乃大家想想辦法，如何剿滅狼群，還地方以安寧」

劉威龍充滿疑惑問道：「鳳凰山方圓百里，四周森林茂密，這我已有所見，可山峰地勢並不高，有狼出沒，那是自然，何以會發展到今日的群狼猖狂？難道地方官府以前從來不採取獵殺舉措的嗎？」

「唉——」安士榮嘆息一聲，說：「這位山東兄弟，有所不知，這些豐寧草原狼，都是從接近遼國的邊境，被人驅除獵殺，才遷移到此的，我聽一個秦皇島商人，說到遼國將領阿里奇平生最大嗜好，就是屠狼，此人武藝非凡，勇猛蓋世，背後帶一張鵲畫鐵胎弓，鞍前懸一壺鵰翎批子箭。手搦梨花點鋼槍，坐騎銀色拳花馬，在遼國非常有名，是大遼屈指可數的勇將，普通幾十人，近身戰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你們想想看，狼群不過幾十隻，面對聲勢浩大的軍隊圍剿，豈有不逃之理」

田虎憤憤不平接著道：「早在威勝州，就聽聞鳳凰山邊境遼人，殺我大宋村民之事，時有發生，只是地方官府無能，我等百姓又勢單力薄，嗨！身為堂堂七尺男兒，眼見國家將亡，民族危難，卻不能一展抱負，真是怒髮衝冠，痛心疾首！！」

褚亨也怒目圓睜，厲聲道：「這幫狗日的遼人，經常派遣密探，潛入宋境，覬覦我大宋河山，興兵圖謀只是遲早的事情，朝廷和官府**不堪，老百姓往後也許只能靠自己了」

於玉麟：「聽說女真逼得遼人很緊，完顏阿骨打接連佔了遼人許多領地」

方瓊：「是啊！邊境如此風雨難測，我們是否應該早做提防，去組織邊境村民，建立一支屬於保護百姓的有力量的隊伍……」

黃員外：「各位好漢，國家大事，日後再議，當務之急，大家還是先考慮如何消滅鳳凰山上的狼群吧」

田虎：「狼最怕槍、套馬杆和鐵器。」

田豹：「大家記住，刺狼喉，砍狼腿！是近距離殺狼的最好兩招」

田彪：「狼的奔跑速度快，我們與它肉搏相鬥，恐傷亡難料，理應在狼群出沒的地帶附近，預先多設置機關陷阱，那樣必然事半功倍」

劉威龍：「各位，對於究竟怎樣打獵，威龍是一問三不知，你們個個都是這方面專精前輩，須多告訴些此中技巧，在下也好竭盡全能鼎力相助。」

劉威龍說完以後，心裡在想，原來還有比狼群更加兇猛的遼兵一直潛伏在鳳凰山的周圍，虎視眈眈著北宋邊界。記得歷史上一直到宋代，秦皇島還沒有划入北宋的版圖，屬於遼金管轄。遼代在今山海關設置了遷民縣。而盧龍縣的經幢，就是金大定年間修建的，至今保存完好。鳳凰山距秦皇島6.5公里，騎馬不用一個時辰既到。宋遼邊境近在咫尺，危險狀態自然可想而知。

黃員外：「田虎，你的圍獵經驗最豐富，明日具體如何獵狼，你和大家慎重商討，希望這回圍獵能夠穩操勝券，旗開得勝」

田虎：「二弟和三弟，你倆今日先和褚亨四人先去觀察地形，記住千萬別驚動它們，多布置些陷阱，留下記號，然後回來告訴我們……」

褚亨：「你們帶過來多少撇子勾和鐵夾子，還有天網？」

田豹：「二十來付撇子勾，三十個鐵夾子，天網雖然不多，估計也夠了。大哥，梨花槍的火藥足夠了吧？要不要叫黃員外再多弄些來？」

田彪：「褚兄弟，且且記著，找個絕好的地形」

褚亨：「這個無須擔心，鳳凰山哪裡長什麼樹，生什麼草，開什麼花，我都一清二楚，哈哈哈哈……」

剩下的時間，大家就是各自去做好圍獵前的充分準備。

翌日黃昏，黃員外找來二十匹丹東馬，十隻肥羊，稟告官府遣人相助，召集了鎮上的百餘名身強力壯的男丁，全部帶上武器，浩浩蕩蕩上了鳳凰山。蘇星語則留在黃員外家，和黃員外的夫人、妹妹、女兒，呆在一起。畢竟上山殺狼是男人的責任，也是一件相當充滿危險的事情。

陰森荒涼，寒冷血腥的霸王嶺上。

驀然閃出一匹狼。狼屹立在一塊岩石上。

這是一條狼群中最高大、兇猛恐怖的灰毛黑眼狼，目光身形巨長，而且身高和胸寬超過其它狼。

灰毛黑眼狼屹立在一塊岩石上。

劉威龍根據以往腦海中看過的幾部關於狼的電影，猜測，這匹狼也許是頭狼。

「頭狼在等什麼？」

劉威龍匍匐在灌木叢中，非常輕聲的附在田虎耳背問。

「噓——」田虎做了個手勢，示意劉威龍別發出來任何聲音，然後，兩眼全神貫注，盯著丘下前方的草叢，手中緊握著那桿噴火梨花槍，

這是一條狼群中最高大、兇猛恐怖的灰毛黑眼狼，身形巨長，而且身高和胸寬超過其它狼。

一聲仰天哭嗥，深沉、豪放、憂鬱而綿長，高亢蒼涼，徹人心腑。白獠牙清晰可見。

不一會，隱蔽埋伏著的田虎三兄弟和劉威龍、黃員外、褚亨四人以及那些手持利器的年青強壯的村民，褚亨最最熟悉霸王嶺，圍剿群狼的潛伏地點是經過他反覆勘察才選定的。這個地形相當好，既居高臨下，又十分隱蔽安全，而且，相距狼群出行的地方，也不遠，有利於仔細觀察狼群的一切動靜。就看見草叢中刷、刷、刷躥出來十、五六隻毛色各異，身形強健的草原狼。

十六隻狼雖然都是草原狼，品種看上去，卻截然不同，灰麻點狼，白狼，禿尾狼、黃狼，紅脊狼，白蹄狼，弓腰雜毛狼，小青狼，吊肚子瘦狼……

埋伏在鳳凰山霸王嶺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只待田虎的噴火梨花槍，對頭狼，射出致命一擊……

瞄準——

「——砰！！」

隨著轟然一聲沉悶的槍響，二十米開外的頭狼應聲倒地，田虎縱身而起，手持噴火梨花槍，彪悍的身影，首先躍上馬背，蹬鞍驅馬，第一個勇猛無畏的沖向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