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鳳凰山碧雲莊田虎會威龍

劉威龍在西雅圖曾經看過一本《荊軻刺秦》的書籍，裡面說，河北在古代稱為冀州，大禹治水分天下九州時，冀州被譽為"九州之首"。河北——春秋戰國時代的燕趙古國。

易縣出荊軻；涿州出劉備；正定出趙雲；大名府出盧俊義，趙匡胤也是涿州人。《三國演義》里河北七將，張郃、顏良、文丑、高覽、淳于瓊、韓猛、鞠義，至今記憶猶深。巾幗英豪穆桂英,花木蘭都是河北人……

河北就在北京周圍，天津毗連。東臨渤海，西依太行，北部綿亘燕山，北與西北同內蒙古高原接壤。河北之名，因其地處於黃河下游以北而得。河北地形相當複雜，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高原、山地、丘陵、盆地、草原、湖泊和海濱，應有盡有，雄踞河北西部的太行山，豐寧的大灘草原，因其水草繁茂，被稱為「京北第一草原」。只是劉威龍現在所處的北宋河北鳳凰山，還沒有長城和山海關，為什麼呢？因為直到明洪武十四年（1381），大將軍徐達才在此築長城並置關，以防蒙古勢力的侵擾。

鳳凰丘上有座遠近馳名的廟宇，當地人稱姜女廟。

劉威龍記憶中對這「姜女」的名字，好熟悉。

「娘子，過去看看，是不是我知道的那座廟」

「什麼廟？」

兩人走近那廟，只見林木叢中，掩映著一座紅牆灰瓦的古樸廟宇，果真是是聞名遐邇的孟姜女廟，上面寫著貞女祠。因為現在是北宋徽宗年間。

劉威龍牽著蘇星語的手，信步走過廟旁的「望夫石」。

廟院分前後兩段，前殿有孟姜女的塑像，龕上橫匾寫著「萬古流芳」四字。兩邊柱上刻有楹聯：「秦皇安在哉，萬里長城築怨；姜女未亡也，千秋片石銘貞。」

「原來這個就是學堂先生和我們講過的「哭長城的孟姜女」

「娘子也聽過這故事？」

「恩拉！杭州學堂聽先生說過，那時很小，聽完還掉眼淚呢，怎會不記得，唉——真是一位可憐又可敬的女子」

「咦！——」劉威龍覺得奇怪，既然這裡是孟姜女廟，應該有那幅千古奇聯，怎麼沒看見有呢？

「怎麼了？相公。」

「娘子，我以前在一冊書上，讀到過這樣一幅很有意思的對聯，上聯為「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下聯為「浮雲長長長長長長長消」。清楚記得是在孟姜女廟的，現在沒有呢，現在？哦，明白了，時間問題，現在還是北宋，而題這對聯的作者王十朋是南宋著名的政治家和詩人。北宋政和二年才出生於浙江省樂清市梅溪村，也就是說他現在才4歲，呵呵，還穿著開襠褲呢……

「相公，你怎麼知道那麼多奇怪的事？北宋之後果真還有南宋嗎？」

「是啊，歷史書上是這樣記載的……娘子，走吧，肚子真餓了，去鎮上」

陽平鎮入口的一家酒肆。

劉威龍和蘇星語選了靠近東牆窗口的一方座位，面對面坐下，好像吃飯也要與娘子相互看著，心裡才覺得踏實。劉威龍將肩上掛著的一個沉甸甸的行囊，取下，擱在閉攏的兩條大腿上，那裡面除了菲律賓魔棍，其餘都是兩人的衣裳，該穿的都在兩人身上，行囊中的只是備用，想了想，覺得不舒服，索性放在桌子上。蘇星語右手臂上也挽著一個細軟錦袋，雖然沒有劉威龍挎在肩背上那個大和重，可連續幾天那麼挽在懷中，也並不輕鬆，裡面是黃金銀兩和她的全部首飾，因為考慮當時杭州辦父母大人的後事，可能需要用錢，劉威龍叫她從錢塘全部拿去，放在身上，殺了杭州三霸以後，接著，兩人就只有帶著這些東西，背井離鄉。

酒肆里顧客不多，六張桌子，三張空著，另外的兩張桌子上，一張桌子坐著兩位婦人和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小男孩一雙明亮可愛的大眼睛，望著劉威龍腰間的鎢鋼霹靂旋風棍；還有一張桌子圍坐著四個河北大漢，桌上儘是大魚大肉，在那閑扯喝酒划拳。

櫃檯上的老闆吩咐一聲，一個跑堂應聲堆笑來到劉威龍和蘇星語桌前。

「兩位客官，要喝酒嗎？小店的高粱酒、老白乾、女兒紅都挺好的……」

「不要酒，只要兩個小菜，三碗白米飯，就這些」

跑堂陰了臉，斜了兩人一眼，走開了。

「相公，這些天因為奔逃，不能飲酒，不能食肉，還不能……心裡難受吧」

「我倒沒什麼，只是可憐我家娘子，原本大家閨秀金枝玉葉，現今餐風露宿疲於奔命，哎——」

劉威龍說到這，轉頭不經意看了看對面那張桌子上的人和滿桌子的酒菜，從他們的衣著打扮，看上去既不象庄稼人，也不象商人，更不象公子貴族，感覺倒是很象當地的獵戶，劉威龍心想，這裡的獵人，日子過得這麼好？

沒多久，兩盤青菜，三碗白飯，上桌。

兩人確實感覺飢腸轆轆，話也不說了，只顧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砰——一聲脆響。

這時，只見其中一個寬額頭，短鬍鬚，四個人中最魁梧的大漢，仰著脖子，咕嚕嚕一大碗酒下去，然後，將碗砸在地上，怒氣沖沖的大聲罵道：「這王八董知縣，他衙門的官差就是人，我們這些獵戶就是草，憑什麼限定我們半月，剿滅狼群，狗日的，惱火起來，乾脆和他拼了這條命……」

鬍鬚大漢怒吼道：「——拿酒來！！」

跑堂戰戰兢兢捧了一壇酒，小心翼翼擱下，慌慌張張跑回後面廚房去了。

「褚亨哥，剛才我聽人說，威勝州沁源縣的田虎和他兩個兄弟田豹、田彪也來了鳳凰山，好象也是那邊的官府專門遣他們過來圍獵，現在就住碧雲莊上，不如我們兄弟幾個去見見他，看看能不能和他們聯手，一起將鳳凰山的狼群消滅了」左旁位置站起一人，朗朗說道。劉威龍側面望他一眼，只見他赤眉闊嘴，方臉大耳，身形比那個褚亨稍微瘦點的。

「玉麟老弟，你說的可是那個名震山西、河北的田虎？」褚亨問道。

「大哥，正是此人，這個田虎，年紀雖然才二十，卻膂力超凡，武藝精通，而且，為人豪爽，義薄雲天。他的兩個兄弟田豹、田彪，也身手敏捷，武藝過人，非同小可……」於玉麟用欽佩的口氣贊道。

「玉麟兄，你我相識多年，你也知道，我安士榮平生最喜歡結交江湖英雄豪傑，，田虎、田豹、田彪三兄弟，在威勝州紅崖峽谷，確實是獵殺了兩隻兇悍無比的黑熊，三兄弟將兩隻熊膽相互禮讓，誰也不肯獨享，一時成為佳話，既然他兄弟三人，今日來到我們鳳凰山，我們哥四個應該去拜會他們……」

最後一個講話的是坐在下首位置的方瓊，他慢條斯理的，說：「傳說中的田虎，未必是我們兄弟幾個好相識的人物，哥幾個做好心理準備哦」

劉威龍囫圇吞棗般將飯吃完，然後，一邊望著娘子細嚼慢咽，一邊聽那幾個大漢講話。關於田虎、田豹、田彪三兄弟，他從歷史上對他們只是有膚淺的了解，這四人應該就是日後田虎起義手下的四威將：猊威將方瓊、貔威將安士榮、彪威將褚亨、熊威將於玉麟。

於是，劉威龍起身在娘子耳旁低聲，說：「你慢慢吃，娘子，我上去和這些好漢講幾句話。」

「諸位好漢，在下劉威龍，從山東路過這裡，剛才聽見你們說到獵狼，又說到田虎，獵狼和田虎我都頗有興趣，各位如果需要人手，威龍願鼎力相助，再說，我也很想結識田虎，不知道幾位意下如何？」

四條大漢一同將眼光轉向劉威龍，上下仔細打量一番，感覺這人魁梧健壯，英武逼人，腰間的兵器也非同一般，說話也直爽，幾人心裡生出些好感。

褚亨一拍桌子道：「好！！你這山東兄弟，聽你說話，夠爽快，我喜歡！我們也別再嘮叨，現在就去鎮上碧雲庄，拜會田虎」

鳳凰山的碧雲庄和威勝州沁源縣的碧雲庄在河北、山西都享有盛名，雖然莊主各自身份不同，一位是樂善好施的范權范員外，另一個是俠肝義膽的獵人田虎，卻皆是喜歡刺槍弄棒，廣交俠義之士的人。

不一會，六人既到碧雲庄，敲門一問，正好范員外和田虎三兄弟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