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河北第一鏢大名府楊天王
第二天早晨,太陽才露出山嶺的夾凹,鳳凰山的濃霧還沒有散去。
田虎三兄弟、盧俊義、燕青、劉威龍和蘇星語就辭別范權和平陽四傑,離開平陽鎮,七人六騎踏上去往各自目的地的一條官道。
「威龍啊,如果你想抄近路去東京開封府,就和我們一路同行過燕山。威勝州靠近山西,大名府相鄰北京,從北京去河南開封府,快馬兩天既到,要是從威勝州和山西境內走,至少三天。」盧俊義手拽馬韁,昂然挺胸,坐於駿馬上說道。
「這樣啊!那我們就隨盧員外和小乙一路走吧。」坐在劉威龍背後的蘇星語,聲音甜甜的說道。
田虎笑望著一臉俊秀的燕青,調侃道:「聽見嗎?燕青,連威龍娘子都叫你小乙呢,今年多大呀!?告訴我們呀!我猜你可能比我三弟田彪還小,是吧!」
田彪瞅瞅燕青,有些不服氣,說:「大哥,別老是和別人一論年紀,就說我小,好歹也滿十七了,還小嗎!?想當年,人家趙子龍十七歲已經單槍匹馬,衝出河北正定,追隨公孫瓚了」
燕青接言笑道:「呵——田家兄弟有志氣!難怪三兄弟個個舞弄長槍,原來胸懷裡都裝著常勝將軍趙子龍啊!小乙羨慕!恰好我也十七,本來我也最崇敬趙子龍,既然給你們佔了,看來小乙只有去學姜維了,哈哈哈……」
走在最後的田豹一拍馬趕到田彪並排,說:「在說三國的趙雲吧,我曾聽鎮上說書的魏老頭說啊,這個白袍銀甲將軍,座下照夜玉獅子,手中一桿亮銀槍,可了不得,長坂坡百萬軍中,取曹操的上將首級,猶如囊中探物……」
盧俊義說:「趙雲就是咱們河北常山人,上回我帶小乙去石家莊,經過銀屏山下,懷景仰之心,參拜了趙雲之墓,那墓大如小丘,依山而建,氣勢雄偉,四周有石砌女牆,古柏森森。墓前清幽雅靜。墓上刻「漢順平侯趙雲墓」七個篆體大字,兩側刻有填金對聯「赤膽永佑江原父老,忠魂猶壯蜀國山河。」匾文「永烈千秋」……小乙見了,激動得兩個晚上沒睡好覺,呵呵,有這回事吧,小乙」
劉威龍:「盧員外,你連趙雲墓都去過,呵呵,厲害!」
蘇星語:「嘻嘻,小乙,真的嗎?」
燕青:「確有此事,當時興奮不已……大官人啊,怎麼又揭小乙的底,叫他們笑我不成,哈哈」說完自己也禁不住笑起來。
田虎:「沒曾想小乙還有這褡子事,盧員外不說誰知道,哈哈哈!!」
盧俊義:「小乙是個孤兒,自小伴我身邊長大,他有什麼事情,都瞞不了我的,他身上的花紋,肩膀上的傷疤,誰還能比我清楚……」
田虎:「花紋??」
燕青:「刺青,花紋就是刺青,咱家大官人找人替我紋上去的」
蘇星語:「嘻嘻,刺的什麼圖案?」
燕青:「牡丹」
大家騎著馬,一個個都不揚鞭,任馬緩行,因為沿著這條白楊林立的官道,再往前走兩公里左右,他們就得分道揚鑣。平陽鎮一聚,相識雖然短暫,談不上什麼深交,各自心裡覺得彼此性情還十分相投。
溫暖的太陽,升到碧藍的天空,沿途上一馬平川的風景里,積雪的痕迹漸漸減少,河北與江南截然不同的地理環境,往劉威龍腦海里又增添了一道嶄新的記憶。一行六騎,談笑風生,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官道的分岔口。
「盧大官人,小乙老弟,威龍兄弟,還有嫂嫂,大家這兒分手了,各位一路順風,田虎哥幾個無需多言,只是心裡有個期盼,四位何時來我們威勝州一聚?」
盧俊義抱拳微笑道:「田家三位兄弟,相信會有那麼一天的,咱們同在河北,相隔並非萬里,是吧?!實在想見,打馬過來便是,你說呢!到時再把酒言歡,探討武藝,暢論天下,哈哈哈……」
燕青也爽快笑著說:「三位可要記得,在下姜維!!」
盧俊義和田家三兄弟聽了個個開懷大笑。蘇星語也燦爛得笑了。
劉威龍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這樣的離別,可人生往往就是如此,聚少離多,驟然間,觸景生情,心裡不由得想念起江南的十三弟,大理的一鳴弟,愣了一會,蘇星語連忙扯了扯他的衣袖,提醒他,該說道別了。
還是田虎對劉威龍先開口道:「威龍兄弟,你我雖未桃園結義,但鳳凰山上,你捨身相助,勇猛無畏,與我們共同殺狼,就憑這一點,我田虎已將你當成好兄弟,聽見了吧,以後再到河北,記住了,首先來我威勝州,我也切磋切磋你的嶺南拳!!哈哈哈哈……」
「好!!一言為定!!」劉威龍聲音響亮回道。
三匹駿馬往西,三匹駿馬往東,各自揚塵而去。
盧俊義、燕青、劉威龍和蘇星語一路策馬揚鞭,又奔跑了一個時辰,來到燕山腳下。
「我武唯揚」「我武唯揚」——
雄厚洪亮的聲音傳過來,四人望見前面,浩浩蕩蕩來了一大隊押運貨物的車馬。只見迎風飄舞的狼牙鏢旗上,赫然醒目綉著斗大的一個「楊」字。再仔細看那些人,一個個綁腿護腕,緇衣馬褲,中纏一條腥紅腰帶,手裡拿著各式各樣的兵器。
「那些是什麼人?」劉威龍驚奇問道。
「哦,那些是大名府威武鏢局的押鏢隊伍,過燕山喊鏢呢。」盧俊義道。
「山東應該有的吧,你難道沒見過?」燕青問。
「見過,見過,只是喊鏢口號不同罷了,我聽見他們都喊「合吾——合吾——」劉威龍連忙這樣說。
原來宋代的時候就已經有鏢師這一行了。
劉威龍印象中記得《笑傲江湖》震遠鏢局的林震南就說:"江湖上的事,名頭佔了兩成,功夫佔了兩成,餘下的六成,卻要靠黑白兩道的朋友賞臉了"可見,功夫交情一樣不能少。
盧俊義又說道:「你可知道,唐朝都還沒有這個危險行當,就咱們這個朝代才有的,這可是刀口舔血的活兒,鏢局裡的鏢師定是武藝高強、功夫過人的硬漢子,除了要有責任心,高強的武功,還要人脈廣,商號開在哪裡,鏢局便設在哪。」
燕青道:「這個楊天王,在河北也算個響噹噹的人物,威武鏢局遠近聞名,武功好,講信譽,不管顧客貨箱里放著什麼,馱匣中價值幾許,他們從來不過問,只需貨主的一紙封條,便是鐵定的合同,貨主也從未質疑過。這個就是他們的規矩」
盧俊義望了望那個領頭的鏢師的身影,又說:「看,他就是楊天王,河北第一鏢師,我聽說啊!他帶徒弟時,也有一套規矩,徒弟一進門,就必須教給徒弟三件事。一要會搭爐灶。二要會修鞋。三要是會理髮。除了「三會」技能,,就是「一不」的遵守了。這「一不」就是不洗臉。在走鏢的過程中,「洗臉」和「到家」是同義語,知道嗎?用鏢師們的行話說「該洗臉了」,也就是該到家了。」
劉威龍聽了,不由贊道:「嘿!盧員外,真沒想到,連這些神秘行業,你也了解的那麼清楚,佩服佩服!!」
盧俊義笑道:「威龍過獎,久行江湖,自然知曉,不足為奇。」
「——對面可是盧大官人,這是從哪裡來呀?」正往山道前行的楊天王,朝這邊喊道。」
「是楊天王啊!走鏢去哪裡呀?我和小乙才從平陽回大名府」盧俊義抱拳回答。
「我們去山西。盧大官人,待我送完這一趟鏢回家,咱倆再去清風樓喝酒呀!眼下急著趕路,就不多說了」楊天王揮揮手,繼續上路。
「天王一路平安,盧某府上恭候!!」盧俊義揚手道。
「大官人,咱們也繼續趕路吧!」燕青道。
「駕駕駕——」三聲洪亮的吆喝,三匹駿馬一直向北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