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夜宿二龍山孫二娘灌武松

——「嘯天訣！！」

行者武松掠影移動，足下追風，十秒瞬間即到韓度的橘色馬左側旁，驚人的速度快過劉易斯。韓度橫開眉尖刀，正架住劉威龍的霹靂旋風棍，陡然聽見武松雄厚之聲，聞聲神色驟變，惶惶心驚。韓度正要拽馬提刀閃避，可那眉尖刀的刀炳卻被劉威龍左手的旋風棍鋼鏈纏住，為時晚矣，只見寒光凜凜於雙眼瞳孔一晃，就被凌空躍起的武松左右雪花鑌鐵雙戒刀，重重落在頸部，一記——「嘯天訣」立斬於馬下。

「一步戰雙馬，英雄好身手！」行者武松爽快贊道，而後，朝後面趕上的魯智深和楊志高聲說道：「大和尚，楊兄弟，這裡讓他倆去單打獨鬥，咱們去那邊殺宋兵，救婦人」

劉威龍右手一記霹靂旋風棍第八式「蘇秦背劍」，剛剛化開慕容海的獸角點金槍的一紮、一刺、一撲，就瞥見武松殺了韓度，韓度一死，劉威龍少了雙面夾攻，專心一志，單挑只兩回合，左手霹靂棍猛然「翻江倒海」就攪飛了慕容海的槍，右手霹靂棍一記「乘勝追擊」，敲裂了慕容海的頭。

「好棍法！林家嫂嫂的親戚，剛才這最後兩記殺招著實使得漂亮，洒家喜歡」

面圓耳大，鼻直口方，貉腮鬍鬚，依然一身皂布直裰，短麻靴，胸前懸一串醒目佛珠，手裡提著禪杖，腰間掛了戒刀的魯智深，寬厚的身軀與劉威龍擦肩而過，邊說邊向前面的林夫人驚喜的揮手，闊大的嘴憤怒的罵著「鳥官兵」，朝林夫人和張教頭飛奔過去。

魯智深在大相國寺見過劉威龍一面，只是當時追林沖，沒時間與他講話，眼下見了劉威龍盤龍棍的最後漂亮兩招，禁不住脫口說道：「好棍法！」然後踢了一腳慕容海的屍體，對林夫人叫道：「林家嫂嫂，休要害怕，洒家來救你，你們這些鳥兵，居然敢為難洒家嫂嫂」

「——大和尚兄弟，快來快來！」林夫人欣喜萬分招手呼喚著。

「夫人，鎮關西哥哥來了，這下好了」錦兒拍手叫道。

「嘻嘻，這和尚好胖，走路象金剛一般」蘇星語眼見相公殺了韓度，又來了那麼多救兵，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張教頭的精湛武藝和曹正的威猛，鎮住了那些目瞪口呆的宋兵，宋兵先是看見二龍山的大批山賊，接著又瞅見兩位校尉長官相繼被殺，哪裡還敢猖狂，一個個驚慌失措，拔腿想跑，二龍山下來的那三百多打家劫舍的山賊，可不是吃素的，頃刻間，就包圍了剩下的八十多名宋兵，將其一一俘虜。

張教頭擦乾淨白鹿刀上的血跡，問曹正：「這兩位好漢是誰呀？」

曹正搖頭道：「咱也不認得，未曾見過」

張教頭和曹正仔細打量著武松，好一條漢子！身軀凜凜，相貌堂堂。只見他彎眉如漆，頭戴戒箍，發遮額前，胸脯橫闊，渾身黑色直裰布衣，頸脖上掛一百單八顆人頂骨做的數珠，手中雪花鑌鐵雙戒刀，好不威風。

「英雄是——」張教頭將刀入鞘問道。

「清河武松，這位是制使楊志，大和尚你們認識，就不用咱說了」

劉威龍手裡面拿著霹靂旋風棍也過來了，朝魯智深、武松、楊志一一抱拳行禮，首先對左臉上有青記的楊志風趣的笑著說：「這位可是開封府州橋上賣刀的楊志，寶刀還在嗎？賣給咱，行不！？——哈哈哈」然後，端詳著楊志。

七尺身材，粗眉方臉，麵皮上老大一搭青記，腮邊微露赤須。頭戴一頂范陽氈笠，笠上紅纓點綴；上穿一領白緞衫，下著青道褲，獐皮襪，牛膀靴；跨口腰刀，呵呵，就是他，提著那一把賣不出去，卻在州橋上，殺牛二不見血的桂溪刀，古代名刀，好像黃庭堅題詩稱讚過：「我有桂溪刀，聊憑東風去。」果然豪氣干雲，英武堂堂。

楊志赫然開懷笑道：「那牛二腦殘，該殺，什麼不好試，偏要拿他的鳥脖子，來試咱的桂溪刀，你們說——這廝該不該死，那時，咱楊志正虎落平陽，可再怎麼著，也不至於叫這樣的癩皮狗給欺了！是吧！——咔嚓，咱就成全了他……嗬嗬嗬」

武松笑道：「要是咱，就不去賣刀，索性沖那蔡京府上，一刀結果了他，受他這般鳥氣，大和尚，是吧！？」

魯智深想也沒想，笑著說：「洒家和武兄弟，真是一條心，當初咱都快衝到高衙內府門口了，忿然想去殺他們父子，結果，被趕來的林教頭給截下了，這才落了個林教頭誤入白虎堂，刺配滄州……洒家不放心，料想那高氏父子定然暗中加害林官人，於是，一路悄悄跟隨，大鬧野豬林，單打二龍山時，又遇見楊制使，這才和青面獸雙奪寶珠寺，殺了那禿驢鄧龍，佔了二龍山……所以啊！洒家想，當斷則斷，不斷就留後患」

楊志輕嘆一聲，沒有言語。

武松贊同道：「大和尚所言極是，男兒行於世上，當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接著，武松語氣軒昂道：「我武松向來是個斬頭瀝血的人，少年時期，幸得陝西大俠鐵臂膀周侗收咱為徒，見我天資聰穎，好打不平，傳我這雙手戒刀之法，行走江湖，方才渾身是膽，無所畏懼，后孟州道十字坡邂逅孫二娘和張青兄弟，才獲這雪花鑌鐵雙戒刀」

劉威龍心裡琢磨著，從《水滸傳》一言蔽之，武松的三項無雙絕技理應是——「玉環步，鴛鴦腳」「掠影追風步」和「戒刀十二斬」。

武松的——「掠影追風步」是梁山步軍中衝鋒陷陣跑第一快的人。——「玉環步，鴛鴦腳」踢蔣門神；而他的雪花鑌鐵雙戒刀更是梁山兵器排名之佼佼者。一記「嘯天訣」斬方貌，一記「屠龍訣」斬貝應夔，一記「風雲訣」斬耶律得重。武松是唯一一位以步戰對馬戰，三戰全以秒殺為結局的步戰將領。

劉威龍呵呵一笑道：「威龍素來仰慕三位英雄豪傑，叱吒江湖，快意恩仇，今日一見，深感榮幸之至！」

武松問道：「適才見你一步戰雙馬，身手了得，敢問英雄尊姓大名！」

張教頭道：「這位就是救小女，殺高衙內的山東劉威龍」

武松驚喜道：「原來是山東劉威龍，久聞威龍俠肝義膽，武藝超群，斬梁家三霸，殺東京衙內，大名如雷灌耳，欽佩欽佩！！」

曹正好奇問武松：「何為戒刀？」

武松說道：「戒刀，聽周師父說過，皆從雁尾單刀中來。戒刀者，必須雙佩於腰際，左右能舞，配合玄妙，方才成其戒刀之法」

劉威龍、張教頭、曹正傾聽著三人的侃侃而談，林夫人、蘇星語和錦兒望著那些山賊一邊清理屍體，一邊戲弄著俘虜的宋兵。

楊志對武松道：「大當家，青州道不是講話之地，咱們請威龍、張教頭、曹正他們全都回二龍山去，叫孫二娘和菜園子多弄些好酒好菜，大家邊說邊喝個痛快」

武松道：「——好！！」

魯智深「洒家正有此意，——走走走」

武松、楊志、魯智深、劉威龍、張教頭、曹正、林夫人、蘇星語和錦兒走在前面，那些二龍山山賊和宋兵俘虜，跟隨在後面，離開青州官道，一路熱熱鬧鬧往二龍山上去。

劉威龍邊走邊想，歷史考證，武松確有其人，是河北省邢台市清河縣人。

在山東圖書館，曾經讀過《臨安縣誌》、《浙江通志》等史籍，上面記載，北宋時杭州知府中有一名提轄武松勇於為民除惡的俠義壯舉。上述史籍中，武松原系浪跡江湖的賣藝人，「貌奇偉，嘗使技於涌金門外」、「非盜也」。杭州知府高權見武松武藝高強，人才出眾，遂邀請入府，讓他充當都頭。不久，因功被提為提轄，成為知府高權的心腹。後來高權因得罪權貴，被奸人誣諂而罷官。武松也因此受到牽連，被趕出衙門。繼任的新知府是太師蔡京的兒子蔡鋆，是個大奸臣。他倚仗其父的權勢，在杭州任上虐政殃民，百姓怨聲載道，人稱蔡鋆為「蔡虎」。武松對這個奸臣恨之入骨，決心拼上性命也要為民除害。一日，他身藏利刃，隱匿在蔡府之前，在蔡鋆前呼後擁而來之際，衝上前向蔡鋆猛刺數刀，當即結果了他的性命。官兵蜂擁前來圍攻武松，武松終因寡不敵眾被官兵捕獲。后慘遭重刑死於獄中。當地「百姓深感其德，葬於杭州西泠橋畔」，後人立碑，題曰「宋義士武松之墓」。

想著想著，眾人就來到二龍山寨門，迎面過來四當家和五當家。

劉威龍以前讀《水滸傳》最喜歡的梁山英雄就是林沖武松；最喜歡的梁山女人是母夜叉孫二娘和一丈青扈三娘。眼下見之，不由得認真觀瞧，只見孫二娘上身綠紗衫，下面紅絹裙。秀髮上插著一支鸞鳳金釵，鬢邊插著些野花。目光盈盈，嘴唇櫻紅，搽一臉胭脂鉛粉，敞開豐滿誘人的胸脯，露出桃紅紗主腰，上面一色金鈕，腰上的細肉，雪白雪白。見武松、魯智深、楊志他們滿載而歸，夫妻倆笑呵呵來到門前迎接。

再看那菜園子張青，紗凹面巾，身穿白布衫，下面腿上護膝，八搭麻鞋，腰系著纏袋。生得三拳骨叉臉兒，微有幾根髭髯，年近三十五六。

大家穿門過廊，拾階而上，好一座宏偉的山寨，森林茂密的環境，險兀彎曲的山道，陡峭難行的路徑，天然自成的建築規模，還有那三、四百的嘍羅，確實比曹正說得有過之而無不及，進得寶珠寺大廳，依次坐穩，滿桌子的好酒好菜，紛紛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