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英雄

夕陽西下。

相比於北方的千里無人煙來說，南方算不上多繁華，至少在見慣了現代高樓大廈的芽子眼中，就算是臨安皇都，也就那麼回事，不過相比北方的千里荒蕪，易子而食種種人間慘劇而言，南方對漢人而言，就是天堂了。

不過就算是南方，也時刻籠罩著一股壓抑，來自戰爭的壓抑，這是這個時代的氣息，對於前途的茫然，蒙古人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攻過來，到時候，他們又該何去何從？

客棧中，芽子的心情有些沉重，不是因為小龍的離開，而是這一路所見所聞，他們離開小龍不久之後，就遇上之前那一隊蒙古人正在屠戮村莊，那樣的場景，讓芽子獃滯。

內心裡有著很強的正義感，否則當初也不可能去當警察，也因此，芽子陷入一種難言的自責之中，若不是自己一時心軟，放走了這些人的話，或許就不會有這樣的慘劇了。

對此，卓傲沒有安慰，道理其實很簡單，就算他們殺了那些蒙古人，但蒙古鐵騎南下是大勢，這樣的慘劇跟有沒有他們沒有任何關係，除非卓傲願意出手，扭轉乾坤，否則這樣的慘劇，在未來上百年的時間裡，會不斷重複上演，只是這樣的事情，說出來會更加殘忍。

當然，如果卓傲願意出手的話，事情會簡單很多，以如今北方的民心，就算不動用神仙手段，卓傲也能在五年之內，逆改了這天下大勢，只是這樣低等級的宇宙，能夠凝聚的人皇之氣太少，對自己沒有絲毫幫助，卓傲也懶得去管。

「傲，這裡真的是神鵰俠侶的世界？」良久，芽子抬頭，看向卓傲，眼中帶著幾分茫然，這與金老先生蜀中描寫的東西，完全不一樣，金老先生的書里，可沒有如此沉悶的壓抑感，有的只是快意恩仇，俠骨柔情。

「現實和藝術要分開。」卓傲給芽子添了一杯酒，看向芽子微笑道：「這個時代，對漢人而言，是一個可悲的時代，泱泱華夏，五千年文明，將會在異族的鐵蹄下支離破碎，但也正是這樣的時代，會湧現出一個個令人敬佩的英雄，也是真正俠者存在的時代。」

芽子沒有說話，也沒有說想離開，只是默默地喝著酒水，她無法如卓傲一般，以一種上帝的視角俯視這芸芸眾生，所以，她此刻的心中，充滿了壓抑。

良久，芽子抬頭，看向卓傲：「傲，我想去大勝關。」

大勝關，英雄大會即將開始，一路上，已經不止一次聽過。

「好。」看著芽子的眼神，卓傲微笑著點了點頭，這些事情，在他看來，並不重要，只需要當芽子最堅實的後盾便可以了。

三天後，大勝關，卓傲並沒有弄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動作，只是捐了一千兩白銀，便獲得了一張可以參加英雄大會的英雄帖，財可通神，就算是大俠，要報效國家，也是要錢的，在戰爭機器之中，再多的錢也不夠花。

大勝關雖然也是蒙古南下的要衝，但地位卻遠不如襄陽這樣明顯，對於郭靖和黃蓉將英雄大會設置在這裡舉行，這份戰略眼光，卓傲是比較讚賞的。

一來郭靖黃蓉在江湖中雖然地位很高，但他們也只能代表江湖，公然在襄陽舉辦英雄大會，不說會給襄陽的治安帶來多大的壓力，本身就是一種對朝廷的挑釁，哪怕宋朝如今已經是日薄西山，但既然身為宋民，這樣做，只會挑起朝廷和武林之間的紛爭。

更不用說，英雄大會舉行，很容易讓敵人鑽了空子，若因此而導致襄陽失陷，那就算宋朝滅亡，作為主事者的郭黃夫婦也要承受罵名。

更何況，選在大勝關，很大程度上，也能將蒙古一方的注意分散到這邊一些來。

人群中，卓傲拉著芽子找了一張圓桌坐下，看著周圍互相吹捧的武林人士，不覺笑著搖了搖頭，這些武林中人看似人多勢眾，實則只是烏合之眾，黃蓉將他們召集起來，恐怕最終為的不是指望這些人能夠在戰場上出多少力，而是希望他們能夠打開腰包，支援一下救國大業。

從黃蓉召集的人物來看，除了丐幫和全真弟子之外，大都是腰纏萬貫的江湖大豪，這些人手裡，通常不會缺錢，而且在這種武林盛事之下，就算心裡不願意，也拉不下臉面一毛不拔，那對他們的聲望肯定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這種法子，恐怕郭靖是想不出來的。

想到黃蓉原本一個鬼靈精怪的少女，一步步變成現在這樣子，卓傲不禁笑著搖了搖頭，卓傲也不禁搖了搖頭。

芽子參加過的宴會不少，作為地球上世界首富的夫人，她參加過很多高端的宴會，但如今日這種群英宴，若論檔次的話，自然差了很多，但這種氣氛，卻是以往的宴會中從未感受過的。

她見過蒙古治下的漢人，知道蒙古的殘暴，真心想要為這個世界的漢人出一份力，這些江湖豪傑雖然粗鄙，但芽子對他們卻始終有一份敬意。

不過隨著楊過的出現，英雄宴會有些走味的感覺，尤其是楊過與全真教的衝突，讓芽子皺眉，卓傲也不禁感嘆，這世上，熊孩子真多。

對於這樣所謂的英雄大會，卓傲也沒什麼興趣，熱鬧是熱鬧，但亂鬨哄一片，猶如菜市場一樣，已經習慣了天庭秩序井然的卓傲，不是太受得了，不過芽子既然喜歡，卓傲索性直接以念力封住自己的聽覺，圖個清凈。

自顧自的開始走神，接下來他要面對的就是天道了，對於如今已經半步超脫的卓傲來說，只要邁出這一步，就是永恆，至於那虛空至尊，卓傲敬謝不敏，那樣的永恆，沒有任何意義。

不過天道會如何對付他？

能夠動手的地方很多，比如慈航靜齋，雖說被卓傲截了氣運功德，但本身還是大乘佛教的分支，還有截教，洪荒六聖，這一次都得到了天道的命令，連通天教主都選擇了退出，這一仗，並不容易，甚至他不敢讓師妃媗參與這一戰，不是擔心師妃媗的忠誠，而是如果讓師妃媗參戰，很可能被天道抹殺。

這也是天道聖人的悲哀，身不由己，空有強大的力量，卻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

其實沒有人能夠真的掌握自己的命運，除非能夠如時空至高神說的那樣，擁有超脫一切的力量，只是聖人，能夠看到自己的命運，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悲哀，而卓傲，看不到，也不想看天道為自己安排的命運。

「在想什麼？」大會的氣氛有些變了，芽子靠在卓傲身邊，輕輕地問道。

「我們的將來。」卓傲微微一笑，甩開那些心思，如今心中最後的執念也已經消除，靈魂、心境都已經甄至大圓滿境界，而且洪荒的布置已經完備，至於其他的，其實已經沒有必要再去多想。

未來嗎？

芽子淡雅一笑，看的卓傲怔了怔，完美之體所帶來的改變真的不可思議，直到現在，芽子的氣質仍舊每天在不斷增強，這還是凡人階段，不知道日後等到仙人大圓滿的時候，會達到怎樣一個境界。

「貴客已到！」

一聲洪亮的聲音中，一群衣著服飾乃至長相都與漢人迥異的喇嘛張揚跋扈的闖了進來。

「這些人是……」小昭微微蹙眉，不解的看向卓傲，她自然看得出這些人的身份，也因此，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中原英雄大會之中。

「黃蓉的布置起到作用了。」卓傲目光在那為首的喇嘛身上掃過，輕笑道，隨即目光一怔，似乎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不禁扯起嘴角一笑，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

接下來就有意思了，一群喇嘛也沒有動手，只是找了席位坐下來喝酒吃菜，聽著郭靖黃蓉慷慨激昂的商量著如何抗擊靼虜的侵略，這種畫面，真的讓人喜聞樂見，群雄也感覺有些詭異，原本熱鬧的場面一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芽子自然也知道這段劇情，只是此刻身臨其境，那種詭異的感覺讓她有些無法接受。

「這位姑娘，小王霍都，添為……」霍都臉上帶著自認為最迷人的笑容來到卓傲和芽子身邊，直接無視了卓傲，向著芽子彬彬有禮的自我介紹，只是話沒說完，人已經騰空飛起來。

「哼！」金輪法王突然一聲冷哼，飛身而起，一把接住霍都，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十幾步，驚疑不定的看向手持摺扇，目光向這邊看來的卓傲身上。

「以後出門，招子放亮一些，這世上，有些人，是你們惹不起的。」卓傲扇著扇子，目光冷冷的瞥了金輪法王一眼，聲音很平淡，平淡到讓所有人心寒。

「逆徒無禮在先，老衲待逆徒向檀越告罪，只是還請檀越留下姓名。」金輪法王雙手合十，向著卓傲一禮，以蹩腳的官話說道。

「想報仇？」卓傲看著金輪法王，搖頭笑道：「憑你的修為，再練一百年，或許有資格讓我指點一下，至於現在，最好離我遠點。」

龍象般若功確實神妙，卓傲只是看他運氣，便已經將龍象般若功琢磨透徹，如果讓金輪法王再練上一百年，龍象般若功達到第十二層，確實差不多就到了這個宇宙容納的極限，不過現在，只是第九重，可沒有向卓傲亮爪子的資格，卓傲也懶得跟這些小角色廢話，若非霍都那雙招子亂看，卓傲甚至都不會理會這些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