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好的，先生。」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喬立刻往後挪了幾步貼到玻璃上，而本來放在桌子上的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咻的一聲躥到空中瘋狂的轉圈圈。斯塔克從反光的電腦屏幕上看到這一幕，皺眉：「喬。」語氣帶了點嚴厲。
喬愣愣的看過去，再看看那些在空中瘋狂轉圈的東西，下一秒它們就失去了支撐亂七八糟的砸在了地上。女孩縮縮脖子，視線直直盯著前面的地板就是不去看斯塔克的視線。
斯塔克翻了個大白眼：「賈維斯，你嚇到我的小客人了。」然後手指開始在賈維斯給他選出來的那些圖片上划來划去，然後點中其中一張，「Okay，就這個。」
他的手指微微合攏再張開，瞬間，他所選中的那張星空的圖片在他面前就被無限放大。他打了個響指，轉過身做了一個拋的姿勢——喬瞪大眼睛，之前那些讓她緊繃的機械全部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片看上去廣袤無垠的宇宙，而她的周圍，那些五顏六色的發著光的星點正在她周圍緩慢的移動著。
她小心翼翼的扭著頭看自己身前緩慢移動的小光點，灰藍色的眼睛在星點的映襯下越來越亮，嘴角也慢慢帶上一點弧度。只是當她伸手去想要摸那些小東西的時候，手指直接穿了過去。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托尼那傢伙在泡妞呢。」娜塔莎忍不住咧開嘴笑道。
巴頓挑眉說道：「看不出來他挺會哄小孩。」不過按照這樣下去，喬會不會只認托尼·斯塔克這一個監護人？嗯，好像這樣也挺不錯，只是設計讓斯塔克每次都抽中而已，對他們來說太簡單了。
「感覺我們都不用出場了。」巴恩斯躲在後面扭過頭和史蒂夫說。
喬往前挪了一步，遲疑了一下再往前挪了一步，她盯著一個閃著藍光的小球看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向斯塔克問道：「這個是那個賈維斯做的嗎？」她記得剛才斯塔克好像說了一個名字。
「理論上來說，是的。」斯塔克靠在桌沿看著處於畫面中心點的喬，「不過它的一切都是我設計的。」
「哦……那我可以和他說說話嗎？」喬遲疑的點點頭，然後又充滿興緻的開口。斯塔克敢打包票她壓根不明白他後面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雙手環胸，瞪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喬：「賈維斯。」
「你好，小姐。」
英倫腔優雅的聲音在整個空間迴響，喬立刻抬起頭去四處張望，但是周圍除了閃著光的星點就再也看不到其他東西。她有些疑惑的歪頭，問道：「賈維斯，你在哪裡。」
「理論上來說，我在斯塔克先生的電腦主系統里。」
喬看向斯塔克，後者雖然又瞪了她一眼不過還是讓開了身體給她看自己身後的電腦。喬走過去彎下腰看電腦屏幕上轉來轉去的那個五顏六色的線條，試探性的開口：「賈維斯？」五顏六色的線條往外擴張了下又慢慢收回。
「謝謝你。」喬確定了這個就是賈維斯，所以她有些迫不及待的開口。
站在她旁邊的斯塔克覺得自己心情不愉快了，伸手在喬的面前打了個響指：「小鬼，你是不是應該對我說謝謝而不是對……他？」他注意到喬對賈維斯的稱呼是人類用語。
喬很無辜：「為什麼。」剛才那個很漂亮的星空……不是賈維斯弄出來的嗎？
「因為這是他命令賈維斯做出來的。」一個不屬於斯塔克、也不屬於賈維斯的聲音在整個空間響起。斯塔克大大翻了個白眼，而喬則是抬高頭去找這個聲音的主人。但是當她左看右看都看不到的時候，這傢伙瞪大眼睛對著電腦開問了：「賈維斯，剛才是你變了聲音嗎？」
斯塔克在她旁邊咧開嘴露出了一個非常燦爛的假笑，嗒的一聲，工作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喬站起身看過去，盯著紅色頭髮黑皮衣的女人半晌，她啊了一聲：「我認識你。」
羅曼諾夫露出一個微笑，挑眉：「你認識我？」
「托尼的屬下！」喬斬釘截鐵的語氣讓羅曼諾夫嘴角的弧度差點掛不下去，斯塔克在一旁讚賞的伸手摸摸喬的頭髮笑著說：「沒錯，我的屬下。」雖然他被小鬼脫口而出的名字給弄得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
羅曼諾夫無語的舔了好幾下嘴唇，有些哭笑不得：「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娜塔莎·羅曼諾夫。」視線瞄向一旁高高挑眉的斯塔克，「不是托尼的屬下，是他的同事。」
喬的腦海里瞬間閃過一個大大的問號，蹬著眼睛，她看看羅曼諾夫，再看看斯塔克，來回好幾次之後擰起眉拉平嘴角對準斯塔克道：「托尼，你怎麼可以騙人。」
「死小鬼，她說你就信了？」托尼·斯塔克瞪眼。
喬縮了縮，剛才氣勢軒昂的感覺頓時弱了不少。她看著斯塔克的瞪眼，嘴唇動了幾下最後還是閉上嘴。斯塔克滿意的點點頭，雙手環胸看向羅曼諾夫：「他們呢。」
羅曼諾夫聳聳肩：「你知道的。」
「所以……你下來做什麼。」斯塔克眯眼。
「你也知道的。」羅曼諾夫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給了他與之前一模一樣的答案，然後挑著眉看向站在斯塔克旁邊一聲不吭的喬。想了想，她問道：「喬，想去吃東西嗎。」睡了一個下午，到現在估計也該餓了。
喬聽到問話就下意識垂頭去看自己的肚子，然後伸手摸了摸咽了口口水。張開嘴想說什麼，又閉上嘴小心翼翼的瞄了眼斯塔克，後者余光中看到她這個表情，伸手小力推了她額頭一下。
女孩沒站穩往後退了幾步，表情卻沒那麼小心翼翼了，但她沒有走向羅曼諾夫，而是停在原地問：「托尼你想吃東西嗎？」相比羅曼諾夫，她還是對托尼·斯塔克比較熟悉，所以下意識的想要他在附近。
斯塔克露出一個只有羅曼諾夫看得懂的勝利笑容，大手一揮：「走。」
羅曼諾夫無語的看著這傢伙跟拎小雞一樣揪過喬的領子往前走，而喬本人卻沒有任何反抗的舉動。在喬和斯塔克經過她的身邊時，羅曼諾夫垂下眼，剛好和喬抬起的視線撞上。
她沖女孩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笑容，後者還沒來得及做反應就被身後那隻手給推走了。
羅曼諾夫翻了個白眼，但還是沒說什麼的跟在了斯塔克和喬的身後走上樓。在他們剛把工作室的門關上時，工作室內如夢幻般的景象瞬間消失了，黑暗中只留下閃爍中的電腦。
喬順著斯塔克的力道往前走著，基本上是斯塔克的手指動一動哪個方向她就走哪個方向，絕不走錯也絕不開口詢問什麼。因為就是連羅曼諾夫都看出來，一出工作室，喬的視線也跟著繼續到處亂轉了。有時候她要看的東西和斯塔克要她走的方向相反時，她還會堅持不懈的大轉頭，被斯塔克輕輕一拍才轉回去。
……那個老闆對喬的形容是正確的。
斯塔克的特工經驗不如羅曼諾夫的足，僅短短的十幾分鐘里羅曼諾夫心裡對喬已經有了一份十分詳細的報告了。按照她對喬近距離的觀察，她能斷定這個女孩其實擁有基礎的生活能力，而且基礎邏輯方面的問題也不大——不過可能因為剛從冰塊里出來，反應能力不夠靈敏就是了。
而讓她提起注意的是，喬怎麼會一下子就斷定是斯塔克在騙人，關於她不是他屬下這件事。
羅曼諾夫這麼想著，跟在他們身後走進餐廳里。她的餘光立刻闖進了好幾個存在感一流的傢伙，她憋住嘴角的笑意，目不轉睛的跟在斯塔克身後往自助餐的方向走去。
剛才還說不下去——雖然她有充足的證據證明他們是不敢下去——結果聽到他們要來吃東西還不是先跑過來了？萊爾特說的對，復仇者聯盟里的男人們其實都是口是心非的傢伙。
羅曼諾夫這麼想著，突然意識到露絲·萊爾特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
露絲·萊爾特，神盾局的一名高級特工，有兩位哥哥：一位是揚名世界的大偵探；另一位是能夠代表英國政府的官職人員，能力是空間移動和感應情緒。目前正因為執行一個任務在歐洲各國到處跑。雖然他們都料到這傢伙一時半會回不來，但沒想到會那麼久。
如果她在的話，關於喬的問題他們也不用那麼小心翼翼了。
哦對了，露絲·萊爾特是美國隊長的女朋友來著。
「想吃什麼自己拿。」在羅曼諾夫還在思索要不要給萊爾特打個電話去的時候，斯塔克已經將盤子啊什麼的都給喬拿好了。這讓從來沒看過斯塔克這一面的女特工大大揚起眉，看向男人的視線也帶上了滿滿揶揄。
喬接過盤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擺滿了食物的桌子。
「她現在還不能吃那些。」羅曼諾夫的耳機里突然傳來巴恩斯小聲的提醒。她看向斯塔克，後者似乎有些尷尬但是又不肯表現出來的看著喬，後者也看著他又看看那些食物，明顯是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我去幫你拿吧。」羅曼諾夫走過去將喬手中的盤子給放下，牽著她往裡頭的熟食區走去：「你現在身體還沒完全好，吃熱的東西會比較好。」
「可是……不會麻煩嗎？」喬在後面小心翼翼的開口，她到處看了看，突然視線就定住了。
斯塔克剛好看到了這個眼神，他順著喬的視線看向復仇者的方向，而羅曼諾夫也很快發現了這個狀況停下腳步轉過頭也看向了喬盯著的方向。史蒂夫等人頓時面面相覷，但卻不敢亂動。
羅曼諾夫皺著眉看始終一動不動的喬，給斯塔克遞去一個眼色。
斯塔克走過來伸手在喬的面前一劃拉回她的注意力：「看誰呢。」
「……不知道。」喬皺著眉充滿疑惑的看著斯塔克，但立刻視線又放到了復仇者們的身上。
她看著看著突然狠狠閉上眼扭開頭，呼吸也變得急促。羅曼諾夫和斯塔克同時上前接住她往下滑的身體，卻發現她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身體也在輕微的顫抖。好一會兒才停下顫抖，羅曼諾夫低下頭去檢查了一下她的狀況，抬起頭對圍繞過來的復仇者們說：「暈過去了。」
所有人沉默下來，然後不約而同的看向巴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