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有些難度
李誠衝進茶舍,本是要幫魁梧少年對付那三個潑皮,哪知道卻反被那魁梧少年給打翻在了地上。聶小倩見李誠好心被人當成了驢肝肺,心中氣憤,立時就閃身進了茶舍,捏住了那魁梧少年。她那是能夠力伏猛虎的力氣,那少年雖然長得魁梧,也有幾下功夫,卻怎麼受的住。
那魁梧少年吃疼,臉紅汗涔,就差沒有眼淚鼻涕橫流。
「喂,你幹什麼,快鬆開羽哥。」卻是那俏麗少女見心上人被擒,沖了過來,一把打開聶小倩的手。她雖然是怕那些潑皮,但聶小倩這樣小姑娘,她卻顯然是不怕的,儘管聶小倩有著一身莫測的武藝。俏麗少女一臉關切,問少年道:「羽哥,還疼嗎?」
那魁梧少年臉紅未退,汗水未乾,卻忍著疼痛,強顏笑道:「你不要擔心,還好,不疼。」
少女掀開少年的衣袖,露出手臂,只見他手臂上赫然有著一圈猩紅的紅印,卻是剛才被聶小倩情急之下給捏地。少女一臉心疼,就差眼淚沒有出來,轉過臉來,朝聶小倩叱喝道:「男子間的事,關你一個女子什麼事?你是哪裡來的野女子,下手也憑地狠了。」
聶小倩這時已扶起了李誠,見自己把人弄傷了,心中不安,被那少女斥罵,卻也是並不還嘴。她顯然是還從未遇到要與人對罵的狀況,也不知該如何反駁,只是絞著衣角,低頭羞澀。
「這位姐姐好不講理。我過來本是要幫這位大哥對付那三個潑皮的,卻反被他踢翻在了地上。小倩也是心急,這才出手重了些。你怎麼能出言責怪她。」李誠見聶小倩著緊自己,心裡得意,臉上卻還是一臉不平。
「誰,誰讓你們多管閑事了?」那俏麗少女心疼心上人,便有些強詞奪理。
「好了京娘,他們也是好心,這是一場誤會,我也沒什麼事。」魁梧少年拉了拉少女,勸慰道。
那俏麗少女只是一時著緊心上人,卻也並不是真的無理取鬧,要找聶小倩的麻煩。又見情郎勸慰,一顆心便又回到了心上人身上,哪裡還顧得其他。
此時李勇早已收拾了那三個潑皮,將之趕跑,又過來,到了李紫木身邊,扯扯他的衣袖,說道:「聶姑娘身手敏捷,又天生神力,說她能夠伏住一頭猛虎,我早先還不太相信,這回見了她的身手,我算是服了。」
「小倩的功夫比之景威兄如何?」李紫木笑著問道。
「我不如她。」李勇搖頭一嘆。
李紫木拿了個包袱,走到李誠聶小倩跟前。
「沒事吧?」李紫木問。
「沒事。就是屁股摔地有點疼。」李誠尷尬一笑。這叫他如何不尷尬,想要行俠仗義,可才一出手,就被人家給秒了,秒他的人還是他自己要相助的對象。
李紫木又看向聶小倩,後者立時就鬆開了還扶著李誠的手,也不敢看他,羞澀的低下著頭。李紫木一笑,說道:「小倩,你先扶李誠到那邊等一會兒,喝杯茶,喘口氣,我們待會就回去了。」
聶小倩「嗯」了聲,扶了李誠過去。
李紫木又走到茶舍老闆娘白氏跟前,從包袱里拿出幾貫大錢放在旁邊桌子上,說道「老闆娘,這是茶錢。」
「這,這些太多了,茶水不值這麼多錢。」白氏經過這場陣勢,卻一點也不顯得驚慌。
李紫木指了指李誠,笑道:「我們在這裡打架,打壞了桌椅板凳,茶壺水杯,卻總是要賠的。」李誠雖然稱得上是個見義勇為者,而且貌似還是個受害者,但他畢竟也參入了打鬥,李紫木這麼說,也說得過去。
李紫木又沖那多在自己母親身後的孩童笑了笑,說道:「小兄弟,好好用功讀書,等將來有了本事,就該換你來保護媽媽了,男子漢大丈夫可從來都不會躲在媽媽身後,知道嗎?」
他也不知那孩子聽不聽得明白自己所說的話,又朝那對少年男女含笑點了點頭,便轉了身朝外走去。
那白氏還要拒絕,李紫木與李勇李誠聶小倩三人卻已經走出了茶舍。
李紫木四人離去,白氏母子和那對少年男女在茶舍里目送觀望。
「羽哥,那個人是誰?你認識嗎?」那俏麗少女看著消失在街上的四人的背影問道。
「不認識。不過這個人出手慷慨,為人豪邁,因該是路過的大商賈吧。」魁梧少年理所當然地推測道。
「那人是知道白嫂嫂帶著孩子寡居,生活不易,心有同情,才會出手這麼闊綽的。」俏麗少女話到途中,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拉住魁梧少年的胳臂,說道:「你就這麼想做商賈,遇到個人物,就說別人是商人。我只聽說過商賈都是為人吝嗇,見蠅頭小利而忘大義的人,幾時有過像那人那麼慷慨的商賈了?」
少女說完,等了半聽,卻沒聽見心上人應她,心中奇怪,撇過頭,卻見那魁梧少年,咬著牙,臉上漲紅,似是在忍著極大的痛楚。少女大驚,急聲問道:「羽哥,你怎麼了,傷的很重嗎?」
魁梧少年,嘴裡吸著冷氣,說不出話。
白氏的那個孩子卻是機靈,指著少女的手脆聲說道:「京娘姐姐,你捏到羽哥哥的傷口了。」
少女聞聲,急忙撒手,一陣手慌腳亂。
白氏見他二人兩小無猜,感情深厚,想起自己,心中嘆息,又見少女那手足無措的狼狽模樣,又覺可樂,不禁掩嘴輕笑。
「京娘,我打算過幾天就去開封府了。」魁梧少年,拉著心上人的手,鄭重其事的說道:「開封府那麼大,我總會有機會的。」
「去開封府做什麼,又要去學做商人?」少女眨了眨眼睛,狡黠地撅著嘴,嘴角露出兩個酒窩。
魁梧少年一笑,說道:「京娘,我是認真的。我要到開封府去找機會,一有機會就引闕自薦。等我有了功名,我便回來向你爹提親。」
少女臉映桃花,酒窩更勝,說道:「你這獃子,現在怎麼開了竅?往日就是用棒槌敲你腦殼,也沒見你改了做商人的心思。」
魁梧少年又笑,正容說道:「剛才那人說得對,男子漢大丈夫就該保護自己的心愛的人。我,江羽江仲翔保證,等我到了開封府,有了功名出人頭地,我一定會回來娶你。京娘,你等著我。」
俏麗少女聽到情郎許諾有了功名后要回來去自己,說的深情款款,她心中高興,眼含深情,一臉痴迷。卻聽對面少年又煞有介事地說道:「可是,要在開封城城裡尋個機會,卻是有些難度。」
少女聽了臉色立變,正要著惱,卻聽那邊這在收拾桌椅的白氏說道:「好了好了,你們兩個打情罵俏也該鬧夠了,還不快過來幫著我收拾收拾。」
「好嘞,白氏嫂嫂,我這就動手。」魁梧少年做了個鬼臉,如蒙大赦似地從少女身旁跳開,卻留下那俏麗少女朝他瞪眼。
襄州城,同往驛站的長街。
「景威兄是如何處理那幾個潑皮的?」李紫木出聲問道。
「李大哥是怕那三個潑皮再去找那孤兒寡母的麻煩?」李勇一笑,說道:「李大哥放心,他們再也不敢去鬧事了。」
「那三個潑皮無懶的緊。二哥,你雖然教訓了他們一下,但是難保等我們走了的時候去鬧事。」李誠揉著自己的屁股,一臉的不以為然。
李紫木也是一臉疑惑。
「呵呵。」李勇神秘一笑,說道:「著你這就不明白了吧。當時,我收拾完那三個破落戶,把李大哥的腰牌在他三人眼前晃了晃,就把他們嚇得要死,自然是再也不敢去鬧事了。」
李紫木確實是有面腰牌,註明官職,佐證身份,便於在江陵城個府衙里行走。他此時才明白李勇在收拾那三個潑皮討要之前自己腰牌的用意。
「二哥,李大哥那是我們江陵城的腰牌,哪裡管得住這後周襄州城裡的潑皮?」
李紫木與李勇相視一笑,卻是但笑不語。
「或是當時,那三人驚慌的緊,不敢做神去看,所以信了。」聶小倩低聲解釋。
「還是聶姑娘聰慧。「李勇「哈哈」一笑,扒過李誠的腦袋使勁揉了揉,說道:「你呀,平日看著挺機靈,其實那是自作聰明,遇到了事就只知道衝動,不會用腦子。就比方說剛才,想幫人也不能只憑著一股子蠻勁,要多動腦子想想,要不然,你還得吃虧。」
「那我以後遇到不平事,就眼瞅著不管了。」李誠躲過李勇的魔爪,閃到李紫木身後,倔著脖子不服。
李勇卻是有些惱,也不顧忌李紫木,拐過他,沖著李誠就踹了一腳,笑罵道:「說你小子自作聰明,你還不服,還頂嘴。我什麼時候說過遇見不平就不管了?我是要你多動些腦子,講些策略。」
「你二哥是讓你在幫忙之前,要冷靜地想一想,這個忙該怎麼幫,不要一時衝動,只憑著一腔熱血。」李紫木趕緊打圓場,說道:「有的時候,光有一腔熱血,雖然是好心,卻未必辦得成好事。」
「要這樣啊,有點難度。」李誠點點頭,表示明白。
「李大哥說得不錯。就如當日他救王家小姐一樣,就很講究策略。」李勇見李誠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中高興,又朝李紫木瞥了一眼,笑道:「雖然這策略,有點傻。」
「咳咳咳。」李紫木這幾天口腔潰瘍,此時正在吞唾沫,聽了李勇的話立時嗆住,泛出一長串咳嗽。
李勇三人見他窘樣兒,大笑。請諸位書友幫忙推薦收藏一下,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