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合約

第十九章合約

「好吧。」楊昆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馬直軍使基本上就算是跑腿的，主要是聯絡協調開封四城的兵馬司。在都城開封這樣一個地方，像他這樣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可以說是一抓一大把。趙匡胤明白，自己沒有軍功的情況下，就是柴榮想給自己大官做，也是不行的，因為這涉及到官員的升遷制度。當然如果是皇親國戚又是另外一回事。

雖說趙匡胤只是一個馬直軍使，可是晉王卻是經常傳喚他。這可是被很多人看在眼中，因此他的頂頭上司李筠根本就不管他。既然知道晉王只是讓趙匡胤過來歷練，誰會沒事做惡人。因此李筠不但不安排事情給他，反倒每次見到他都客客氣氣的。李筠的態度直接影響了其他人對趙匡胤的態度。

趙匡胤成了衙門裡的超然的存在，不過趙匡胤知道槍打出頭鳥的典故。因此他隔三差五的請衙門裡的那些同事吃頓飯，有的時候他請晉王吃飯的時候，也把李筠叫上。其實換做是別人也不會把薪水全都拿出來拉攏感情，可是他就不同了，趙家本來就是洛陽大戶，他父親又是節度使。根本不用他掙錢養家糊口，從小花錢就大手大腳的他，根本就不知道節省為何物。

因此開封的四城兵馬司沒有不認識趙匡胤的，可是他很快就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那就是他自己沒錢吃飯了。他家倒是有錢，可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再說，他要是回去要錢的話，肯定會被母親杜氏看住不準出來的。思來想去他最終決定到高懷德的軍營里混飯吃，先熬到發餉的時候再說。

「我姓薛，在家排行老四，所以就叫薛四，不知兄台叫什麼名字？」

「我叫楊昆。」楊昆說完就跟薛四道別，回到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一早，當楊昆來到馬廄的時候，看見薛四已經在那裡等他了，他的手裡拿著一把帶刀鞘的長刀。

「薛大哥早。」

「我也是剛到。」

從滑州到開封，一個人快馬加鞭的話，只要三天的時間。他們當天下午就來到趙匡胤當初被截住的那個山坳。山坳入口處的屍體早已被清理乾淨，只有岩石上淡淡的血跡還昭示著這裡曾經經歷過一場戰鬥。

薛四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楊昆則直接飛馳而過。可是楊昆很快就停了下來，因為對面有人擋住了他的去路。十幾個彪形大漢躍馬而立，手裡都拿著兵器。

「各位，請行個方便，我只是個書童，身上根本就沒錢。」楊昆說。

「沒錢就把命留下來。」一個騎著黃驃馬的壯漢說。

既然對方不願意放過他，他也沒有求饒之理，抽出那根漆黑的棍棒，催馬殺了過去。跟隨趙匡胤這麼多年，趙匡胤的棍法他也學去一兩成。

對面的人見他攻了過來，立刻散開，手裡的兵器全都端了起來，直指楊昆。他們顯然沒有單打獨鬥的想法，四桿長槍同時刺向楊昆。楊昆的身體王后一仰，整個人平躺在馬背上，避開四桿長槍，右手的棍棒擊向左邊靠近他的馬頭。

棍棒直接擊中馬的左眼，痛得馬匹一聲慘叫之後，直接揚起前踢，把馬背上的人掀翻在地上，撒腿狂奔撞倒身邊的一匹馬之後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

那個被馬掀翻在地上的大漢腦袋正好鏨在了石頭上，昏死過去，鮮血很快就染紅了他腦袋下面的岩石。那匹被撞倒的馬，壓住了騎士的大腿，那個人也是條漢子，愣是沒吭聲。

所有這一切都只是一瞬間的事，所有人都沒想到楊昆在這麼多人的圍攻之下一招就解決了兩個人。剩下的人相互看了一眼，一齊催馬沖向了楊昆。可是道路比較狹窄，十幾個人窩在一起根本就揮灑不開。知道自己今天凶多吉少的楊昆抱著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的想法，舉起手裡的棍棒沖了上去。

就在這時，楊昆身後的薛四也揮刀沖了過來，薛四的功夫了得，一刀磕飛了兩把劈向楊昆的長刀。又順勢一刀砍掉了一匹馬頭，接著又絲毫沒有停頓地迎向兩桿刺過來的槍。

兩聲清脆的響聲之後，兩桿槍都掉在了地上。前面露出一個豁口。此時楊昆勉強架住兩柄長刀，毫無還手之力。薛四雙腿一夾，他座下的馬突然抬起前踢，踢翻了攻擊楊昆的其中一人。

薛四大喝一聲：「快走！」說罷催馬衝出豁口，順勢還把一個匪徒劈下馬。

楊昆的壓力頓減，磕飛另一桿槍之後，催馬從豁口出沖了過去，追上了薛四。二人拚命抽打坐騎，總算是擺脫了追擊。

一文錢憋死英雄漢，沒錢的趙匡胤幾乎是足不出戶，他每天除了到衙門裡報道之外，就是悶在軍營里練功。他的心底非常鬱悶，他決定想點辦法弄點錢花，不然這日子根本就沒發過。

他幾乎轉遍了整個開封府，也沒有找到適合他的賺錢方法。他不由得後悔當初沒死的時候，不好好學習，以至於到這個世界來居然什麼技能都不會。

這一天，他又在大街上晃悠，抬腳走進一家叫吉祥的金店。金店的掌柜見到他進來連忙笑臉相迎，熱情地讓他覺得自己不買點東西就對不起掌柜。

趙匡胤苦笑著說：「掌柜的，你不用對我客氣，我身上一文錢都沒有，只是瞎轉悠。」

卻沒想到掌柜的居然笑容不減：「您不買不要緊，可是您以後總會買首飾不是，放心我不會因為你不買東西就不待見您的。」

趙匡胤對這位掌柜來了興趣，這個掌柜知道凡是進來的人都是潛在的客戶。這在他原先那個時代，根本就不算什麼。可是在這個年代卻是很少有人知道，幾乎所有的掌柜對待不買東西的客人都是淡然處之，提不起絲毫的興趣。殊不知這正是做生意的大忌。

「掌柜的生意怎麼樣啊？」

「不瞞您說，現在兵荒馬亂的，誰還有閑錢買首飾？我是等下月初三房租到期就不做了。」

「下月初三就只有八天了，你不做了，這些首飾怎麼辦呢？」

「還能怎麼辦，虧本處理唄。」

趙匡胤拿起一副造型別緻的耳環說：「這麼精美的首飾，虧本處理太可惜了，你這些首飾加起來值多少錢？」

掌柜伸出手指估算了一下說：「大約值一千五百兩紋銀。」

「我有辦法讓你不虧本，不知道掌柜是不是相信我？」

「只要能讓我保住本錢，我就拿出一百兩作為酬謝。」

「一百兩我就不要了，超過一千五百兩的全都歸我，可以嗎？」

「一百兩的事，我們之後再說，只是你準備這麼做？」

「你是生意人，我們還是先擬好合約，簽完合約我們再說後面的事。」

「這是自然。」

趙匡胤找掌柜要來筆墨紙張。

本人趙匡胤負責把吉祥金店的首飾在下月初三之前賣光，首飾的金額低於一千五百兩，則分文不取，超過一千五百兩的全部歸我趙匡胤。如果沒有達到一千五百兩，情願彌補吉祥金店掌柜的損失。在此期間吉祥金店不得出售一件首飾。趙匡胤簽上自己的名字，同時按了手印。掌柜也按了手印，並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周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