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她錯了嗎?

第三十九章 她錯了嗎?

夭白公主站在了如意殿外,看著院內的一朵朵梨花,透著幾分的清冷氣息。

想到了今日她與血月的一番對話,不由得又開始仔細地回憶著,自己與魔尊噬天相識之後的點點滴滴。

對這個男人,她果然了解嗎?

想了半天,得到的答案,卻是讓自己也有些茫然。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了解他多少。

只是,千年前,在那一刻,他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吞天之後,她便知道,她的心,被傷得很重很重。

哪怕是她消失了千年,再度回來,當年的那抹傷痛,似乎仍然還在。

甚至,遠遠地超過了當時她元神破碎的痛!

心底的傷,多少的良藥,也是不可能治癒的。

她以為這次醒來,會忘記之前所有的不愉快,能給自己和魔尊一個新的開始,一個重來的機會。

可是今天與血月在一起聊過之後,她才發現,有些傷痛,越是想要著捂著,就越會潰爛流膿。

魔尊的存在,對於血月而言,就像是一個能撐起她世界的萬能神。

那麼,對於自己呢?

無論魔尊做了什麼,哪怕是無視了血月對他的愛,甚至將血月鎖入了十方塔千年,可是血月對魔尊,仍然沒有恨,只有愛。

自己對魔尊的愛,到了這種瘋狂的地步嗎?

夭白公主搖搖頭,她自認,自己做不到這一點。

至少,愛而不得,這樣的心傷,她便難以自愈。

沒有比較,就沒有高低,也便沒有了勝負。

夭白公主必須承認,她沒有像血月愛得那樣重,那樣深。

就好像是當年,她為了維護六界的安定,為了能讓神魔兩界化為干戈,不惜以身祭吞天一樣。

在她的心裡,總有一樣東西,或者說是一件事情,超出了魔尊的重要性。

這樣的愛,是不是不夠純粹呢?

當年,如果她沒有在魔尊的耳邊說那一句話,神魔兩界又會如何?

其實細說起來,這世上最自私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夭白公主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當年,她因為那場大戰,殞落天界。

六界之內,無不歌頌她的美德和大氣。

可是又有誰知道,如果沒有了魔尊對她的愛,她怎麼可能會成就美名?

她明知道魔尊是愛她的。

哪怕他很在意吞天,可是從心底里,她對於魔尊的意義,甚至是可以超過整個魔界。

她當時不就是仗著他對自己的深愛,所以才敢說那樣的一句話嗎?

「阿紫,回去吧。封印神魔之井,等我。」

就因為自己的一句話,他便率領一眾屬下,返回了魔界,甚至,真地封印了神魔之井,而且,將吞天這第一神器,也直接封印在了那裡。

當時,自己到底是哪裡來的底氣,就這樣堅信,他一定會照自己的話去做呢?

說白了,還不就是因為自己知道,他對自己的愛嗎?

正如他所說,一力打造出吞天,也只是為了能更好地守護魔界,守護她,守護他們得來不易的愛情。

夭白公主的眼睛濕潤了。

所有人都在稱頌她的功德之時,對魔尊,卻是指指點點,百般猜忌。

她的美名,得益於魔尊。

什麼第一公主?

什麼功蓋六界?

她只是一個女人!

她也只是利用了一個男人,對她的愛。

其實仔細想想,她的心底,多少是有些羞愧的。

雖然她也是沒有辦法了。

可是,這對於魔尊來說,實在是有些不公平的。

「在想什麼?」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夭白公主的身子顫了一下,隨後頭也不回地說道,「沒什麼。」

魔尊走到了她的身後,兩手輕輕地環上了她的腰。

「夭夭,你回來了,真好。」

夭白公主的思緒,還停留在之前自己的回憶和自責之中,他的突然溫柔襲擊,讓她一下子有些受不了。

「阿紫,對不起。」

沉默了許久,夭白公主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明顯感覺到身後的那個胸膛僵硬了一下,隨後再將他的下巴,毫無顧忌地抵在了自己的肩上。

「夭夭,你我之間,永遠不要說對不起。為你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

夭白公主突然又想到了千年前的那個問題,心一下子又揪了起來。

雖然覺得自己這樣很傻,可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了。

「阿紫,如果現在讓你選,你是會選擇吞天,還是會選擇我?」

魔尊的眼睛眯了眯,隨後,將她整個人的身子都扳了過來。

「一定要選嗎?」

夭白公主的心跳得厲害,看到他如此嚴肅的表情,突然就覺得得到的答案,還會和千年前一樣。

她真是蠢,幹嘛非要問男人這樣的一個問題呢?

「嗯。」夭白公主不願意再與其對視,低下了頭。

魔尊伸手在她的臉上輕輕地撫摸著。

「千年前,你也曾問過我這個問題,可是我最後嘴上雖然沒說,卻還是選擇了先回到魔界。所以,你一定以為,我要選的,是吞天。」

夭白公主的眼底一紅,「難道不是嗎?」

「夭夭,我們想的,完全就不在一個層面上。就好像是這六界,你的想法,一直就浮在了雲端之上,純潔無害,令人遙望難以企及。而我的想法,就像是一直停留在了魔界。我想的,只是生存和保護。並沒有天界的那些神仙們所議論的那樣,我在渴望著收復六界,成為六界之主。」

「縱然你沒有這樣的想法,可是你的強悍,終究會讓他們猜疑到這一點,也會讓他們惶惶不可終日。」

「那也是我的錯?」

魔尊伸手,將她的下巴輕輕挑起,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若是我們魔界弱小了,他們就放心了?那到時候,我們是不是又該擔心,天界一心想著滅了我們魔界呢?」

夭白一時,竟然是啞口無言。

「所以說,夭夭,你的那個說法,根本就是說不通的。這世上,不能因為別人強悍了,就一定要受到天遣。就好像是凡間的那些凡人。難道因為哪一個部落強盛起來了,就應該被毀滅掉嗎?」

夭白公主的臉色有些窘迫,她承認,剛剛她的那種說法,的確是有失偏頗的。

「阿紫,我知道我剛剛的說法有些不對。既然如此,那你就讓他們看到你的平和,而不是你的貪慾。」

魔尊勾唇笑了起來,「夭夭,你覺得,我想一統六界嗎?」

夭白愣了一下,隨後搖搖頭,想想千年前,他們夫妻在一起時,何曾提及過這一類的話題?

「只要你信我,其它的,無所謂。」

夭白有些不贊同地看著他,「怎麼可能會無所謂?若是別人防備你,也便罷了。若是人家選擇先發制人呢?」

魔尊的笑容更為明顯了一些,還透著幾分的愉悅。

「夭夭,你在關心我。」

夭白的臉一紅,伸手便捶打了他一下,「我現在是你的妻子,我當然關心你了!」

這句話,更是極佳地取悅了魔尊。

「夭夭,你放心,我不會給別人這樣的機會。其實,我從沒想過要與天帝一爭高下。雖然我覺得,他壓根兒就不是我的對手。」

夭白立馬橫他一眼。

察覺到了她的不悅,魔尊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好吧,他是你的父皇,我們不提他。我的意思很簡單。我不犯人,人毌犯我。人若犯我,我必十倍百倍地討回來!」

這樣的說法,似乎是也並不過分。

「還有,其實,你們天界的那些個神仙們,如果願意換一個角度想問題的話,那會比現在輕鬆地多。」

「什麼?」

「之前,本尊不曾正式收納這些魔靈的時候,凡間是不是經常出現人魔之戰?」

夭白公主點點頭,「我倒是聽到過這樣的說法。那個時候,一切都像是沒有秩序一樣,凡人們的生活,苦不堪言。」

「這就對了。後來,有了妖界和魔界的存在。大部分的妖和魔靈,都到了九黎和閻浮世。凡間,是不是也就清靜了許多?」

經他這麼一說,還真是這麼個事實!

「雖然不能避免,仍然會有一些妖魔在凡間作祟,可是你們也不能否認,這幾萬年,凡間的百姓們,大多數還是生活得不錯的。至少,與妖魔之戰,少之又少。」

夭白公主的眼睛一亮,大概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後來收服了妖、冥兩界,這凡間的秩序,便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被大多數的人來認可。你的意思是說,其實,有你這個魔尊震著,妖、冥兩界,都翻不起什麼大浪來?」

「正是。」

夭白公主笑了,說的也是。

有他這個大魔頭看著這三界,父皇應該是能更安心地去閉關修鍊才是。

所以說,有的時候,這看問題,果然還是角度不一樣,得出的答案,也會不一樣。

「夭夭,我知道我現在做得還不夠好,給我時間,好不好?」

難得的,向來冷傲的魔尊,竟然也有這等委屈求全的小模樣兒。

「你不必如此。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是我之前太糊塗,沒有站在你的立場上去想問題。也是我太過武斷,一意孤行,才會害得你也跟著沉睡千年。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包括千年前東陽帝君的心思,我當時就應該明確地告訴他的。是我的錯。」

「別說了!」

魔尊直接就制止了她,一臉嚴肅,「夭夭,這不是你的錯。不要把自己弄得這麼緊張,既然是回家了,就要放鬆一些,不要有那麼大的壓力。」

夭白的眼神一時有些恍惚。

貌似,她之前一直都太在意一些身外之物了。

名聲、秩序、六界?

看著眼前這個為他沉睡,又為他重新活過來的男人,似乎,那些統統都不重要了。

「阿紫!」

輕輕地一聲呢喃,似乎是觸動了魔尊心底最柔軟的那一根弦,錚的一聲,讓他整個人的大腦,一下子陷入了一片空白。

輕輕淺淺的吻,開始落在了夭白的眉眼之上,臉頰之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兩人竟然都已倒在了床上,帳幔落下,衣衫盡褪,就連屋子裡的光,也變成了那種透著曖昧氣息的暖黃色。

「夭夭,我愛你,無論你是願意為了天界而犧牲,還是為了六界做出了當年的選擇。在我心裡,你都是我的夭夭。」

此時,夭白的理智已經完全不夠用了。就連他說的話,她也是聽得不太清楚。

總覺得自己的眼前,就像是出現了一團謎霧。

正當自己找不到方向之時,魔尊出現了。

「阿紫,你慢一些。」

殿外的幾位宮婢聽了裡頭的動靜,個個掩唇輕笑,悄悄地退遠了一些,各自去做著相應的準備。

「夭夭,我不會再放手了。答應我,下次不管再遇到了什麼危險,都要讓我知道。不要再拋下我一個人。」

這話,聽著有些耳熟。

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地躺在了床上時,夭白才想到,曾經,魔音也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不由得,黛眉輕蹙,千年前的決定,她是不是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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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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