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真實的我

?艾什里夫婦的住所在另一個方向，回去不順路，先離開了。瑪能看出艾爾文似乎有話要對她說，所以請艾爾文先把喬治安娜送回家。

月亮緩緩爬上梢頭，街上已經沒有行人了。一輛馬車停在了瑪和喬治住所門前。

瑪把手遞給艾爾文，從車上下來，卻沒有立刻走進去。「您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艾爾文遲疑了一下，但他不希望這個問題一直橫亘在他們之間。「您當初為什麼同意......」

瑪輕輕嘆了口氣，果然是這個問題。「原來父親沒有和您說過嗎？我還以為父親會告訴您。」她不太確定老肯特拉先生找了什麼理由，但她肯定老肯特拉先生沒把女兒喜歡克拉克的事說出來。

「老肯特拉先生只說把您託付給我，希望我好好照顧您。」

瑪垂下眼睛。「其實，一直有人想對肯特拉家不利。當年克拉克謀殺父親陷害哥哥一事背後有人推動。」

艾爾文對此毫不知情，他回來的太遲了，喬治也沒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訴他。「是誰？」

瑪搖頭。「不知道。給克拉克推薦巫醫的人用的是假身份，巫醫宣稱自己不知道葯是用來害人的，沒能定罪，姨夫派人去盯著他，但他很快消失了。」

艾爾文對肯特拉家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事實上他常年在戰場，對國內的事情都不是很清楚。「那麼您還處在危險之中。」

「事實上，」瑪輕聲道，「去年十月份的時候，鄰郡傳來流言，說我曾經和克拉克私奔。幕後的人想要引哥哥前去，對哥哥不利。」雖然去年的流言處理的還算乾淨，沒有流傳很廣，後期澄清之後也沒有對她的名聲造成什麼損害。但如果此事一點不和艾爾文說，萬一後來他知道了難免心裡不好受，她決定自己找個好機會和艾爾文交代此事。現在就是這個好機會，能否甩脫原主的鍋在此一舉了。

艾爾文前年回來的時候就聽說了克拉克試圖拐走他未婚妻的事，不過對瑪只有義務沒有感情，所以沒有放在心上。現在聽來忍不住攥緊了拳。「還是同樣的人想要敗壞您的名譽？」

重點難道不是對喬治不利嗎？這重點抓的有點偏啊。瑪解釋道：「事實上信和麗薩的供詞都能夠證明這是謊言，他們只是希望藉此把哥哥引過去對他下手。可惜這次背後的人撤的太快，哥哥沒能查出來他們是不是同一伙人。」

艾爾文終於注意到了重點。「喬治沒有事吧？」

「哥哥沒事，他先派人去查探，還沒查清那些人就消失了。」瑪不準備把達西先生插手的事告訴艾爾文，反正這件事除了達西先生、喬治和她也沒有人知道了，菲茨威廉上校都一直不清楚達西先生受傷的原因。為了避免艾爾文誤會，這件事就當成永遠的秘密吧。

艾爾文沉默了片刻。「我很抱歉。」在瑪需要他的時候，他都不在她的身邊。艾爾文一直以來沒覺得自己的職業有什麼不好，作為軍人一方面可以保家衛國，另一方面晉陞也很快。作為沒有爵位和財產的幼子，他可以憑戰功為自己掙來榮譽和地位，為瑪提供一個穩定的環境。老肯特拉先生遇害、瑪陷入危機之時他不在，當時他思考過一次，但是沒有好的解決方案。現在這個問題又擺在了眼前。

「您不必說抱歉，這不是您的錯。」瑪沒想到艾爾文第一反應是對不能保護她感到抱歉，不由得感覺十分心虛。她認為自己不背原主的鍋是合理的，憑什麼為自己沒有犯下的錯誤受懲罰？但是欺騙艾爾文讓她很有負罪感。

「如果我不是......」如果我不是軍官，不用常年在外；如果我不是幼子，可以繼承爵位有自己的勢力；如果我不是這麼粗心，能夠早點察覺您的處境......艾爾文想說的話很多，但是最後一句都沒有說出來。所以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老肯特拉先生和瑪為什麼會選擇他？

瑪覺得負罪感快把她壓垮了，飛快地道：「您無論是性格還是人品都非常讓人有安全感，而且今天的成就完全靠自己雙手掙來，和各方勢力沒有牽扯，這就是為什麼父親選擇了您。只要在肯特拉家，我就會面臨危險，他希望讓我遠離這一切。」

這是個非常合理的理由。艾爾文覺得自己應該接受，並且按照老肯特拉先生的意願，對瑪求婚，儘快把她娶回家，就像他今年回國時設想的那樣。但是沒有感情的時候人們可以理智地判斷問題，有了好感之後一切就不一樣了。「那麼，現在您還是這樣的理由嗎？」

瑪說不上來。她知道自己應該哄艾爾文兩句，就像她一開始做的那樣，但她沒法在艾爾文已經動感情的時候再用虛情假意去欺騙他，她對不起他的地方已經很多了。「我，您知道，我們一開始因為這個原因訂婚。現在我還是覺得，您非常合適，不過我開始喜歡您了。」不能確定對方是不是合適的時候，瑪最多只能說喜歡，不會付出情。

合適和喜歡，而不是情。艾爾文沒有說話。他不希望瑪因為情以外的原因嫁給他，但如果瑪想儘快結婚遠離危險，他會妥協的。

瑪非常直觀地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她希望能夠先看看有沒有好感，再看看是不是合適，最後再付出真心。這個順序沒有什麼問題，但艾爾文動感情了。看是不是合適應該立刻放在最前面，如果不能繼續下去就立刻退婚減少傷害。「我必須誠懇地向您道歉。真實的我和您看到的不太一樣。我並不是合格的淑女，那晚我迷昏了萊娜和理查太太，看了父親的屍體，打昏了看門人，飛馬去彭博里求助。哥哥所做出的商業決策基本都是我決定的。我結婚後也不會甘願當一個賢淑的妻子打理莊園，我希望能夠繼續經商，不過還是像現在一樣，暗地裡進行。」

忽然這麼多勁爆的信息劈頭蓋臉砸下來，艾爾文覺得有點不真實。「您是說......」

「沒錯，根本沒什麼侍女，這些事都是我做的。如果您可以接受，我當然很高興，如果不能，我也非常能夠理解。今晚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您可以回去慢慢想，我在家等待您的回復。」瑪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不著急。」

艾爾文確實需要回去好好想一想，他現在已經不能思考了，除了這件現在看起來還是非常不真實的事，他還想查一查肯特拉家的事。

走進會客廳，瑪一眼看到喬治癱坐在沙發上。「哥哥，你喝了多少酒？感覺還好嗎？」

喬治雖然一身酒氣，但眼神還是很清醒。「下午公爵大人找我，灌我喝了不少酒。」

瑪從中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公爵大人為什麼要找你？距你上次辦砸事過去了沒多久，他應該還沒消氣。對了，哥哥，今天我在歌劇院見到布朗先生和一個托利黨的伯爵，我忘了他叫什麼，從一個包廂裡面出來。」

喬治笑起來，因為酒意這笑容顯得有點邪氣。「真巧，這件事我知道了。」

瑪挑眉。「已經知道了？」

談到正事，喬治表情嚴肅起來。「公爵大人找我的目的之一就是這件事。這兩年有不少輝格黨的富商、軍官向托利黨投誠，希望能夠加入，公爵大人對此不大高興。」

瑪能夠理解。托利黨代表土地貴族的利益其實已經有點跟不上時代的潮流，新鮮血液加入能夠使其實力增強、結構合理，但是對原本的掌權者而言，新實力派的加入無疑分走了他的權力。

「布朗就是其中之一。他戰功赫赫，和公爵大人還有過節。我看公爵大人的意思，本來想讓我清洗肯特拉家的叛徒，不過你知道我是個不務正業的廢物，經商還可以政治一竅不通，辦事也沒得力的手下，偏偏因為牛痘還有點威望，不能隨意擺弄。這件事被我糊弄過去了。」喬治無比慶幸自己曾經的選擇。如果他不是廢柴，一定已經被綁在了公爵大人戰車最前方；如果他沒有因為牛痘獲得威望，公爵大人八成會把他當成棄子讓他和布朗先生斗得兩敗俱傷。

瑪還是有點擔憂。「無論如何，哥哥，一定不要參與到這件事當中。」

喬治舉起右手。「我發誓。」

瑪被他逗得一笑。「對了，我總覺得布朗先生很熟悉，好像這個名字曾經在哪裡聽過。」

喬治表情一下變得很僵硬，猶豫著道：「瑪，母親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瑪奇怪喬治為什麼忽然問這樣的問題。「都記得啊。」

喬治沒有說話，就那樣看著她。

瑪忽然意識到她理解錯了，喬治的意思是問，她和肯特拉夫人被綁走那晚肯特拉夫人遇害的事她還記得多少。對原主來說這段記憶太過痛苦，只有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和幾張猙獰扭曲的臉。瑪垂下頭：「我只記得有人在喊，放，不放，殺。」

喬治輕聲道：「那晚他們逼迫父親放的，就是布朗先生。」

瑪震驚地瞪大眼睛：「布朗先生？父親為什麼抓他？為什麼被威脅時沒有放他？現在布朗先生還好好的，後來父親還是放走他了嗎？那麼為什麼母親會被殺？」

喬治安撫地輕拍瑪的肩。「關於這件事我唯一比你知道的多的就是那些人抓了你們想讓父親放走布朗先生。更多的事情我還在查，但是很難，已經十年過去了，很多線索都找不到了。」

瑪努力回想，但是記憶中痛苦的情緒隨著回想復甦，瑪難受地皺起眉。「哥哥，你一定要查明真相。」

喬治暗暗後悔把這件事告訴瑪，還好另一件事可以轉移她的注意力。「你要的東西。」喬治把一封信遞給瑪。

「這是什麼？」瑪拆開信封。

「你讓盯著的維克漢姆。他對喬治安娜頂多就是額外關心一點，根本算不上追求。你調查他做什麼？」喬治不能理解，瑪對喬治安娜的保護太過度了。

瑪翻看信紙。信里的內容是，維克漢姆先生又在賭坊欠了大筆賭債，現在正在對一位嫁妝豐厚的小姐獻殷勤。瑪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當然有我的用處。」

「再說就算他真的圖謀不軌，菲茨威廉都沒感覺到，你怎麼知道？」

「達西先生怎麼會料到維克漢姆先生大膽到......」敢打喬治安娜的主意，還拐她私奔。這話對喬治說了也沒用，萬一泄露出去對喬治安娜也不好。這句話瑪沒有說完，對辛苦的喬治表示感謝之後就上樓了。

回到房間，瑪把信鎖在了柜子的最深處。反正有她盯著，維克漢姆先生對喬治安娜暫時沒有威脅。這些會影響喬治安娜心情的東西，就等到從倫敦回去再想辦法透露給她吧。

作者有話要說：未婚夫不會這麼快走，不會這麼快走，不會這麼快走，重要的事情說三遍。私奔神馬的主要是為了讓艾爾文去查查當年的事，不會是分手理由。還有個重要人物三章內出場。

和平分手總要鋪墊一下，請不要心急么么噠~看個小劇場淡定一下~

今天寫一個小劇場給喜歡未婚夫的小天使們，明天是達西先生的。

從前，有一個小夥子叫艾爾文誠實，他帶著自己的未婚妻瑪一起過河，瑪不慎掉到了河裡。艾爾文決定把這條河舀干救出自己的未婚妻。

河神害怕了，一揮手，瑪麗蓮夢露出現在艾爾文面前。「小夥子，這是你的未婚妻嗎？」艾爾文搖頭：「不是，我的未婚妻胸比她平多了。」

河神又一揮手，蘇菲瑪索出現在艾爾文面前。「小夥子，這是你的未婚妻嗎？」艾爾文搖頭：「不是，我的未婚妻腿比她短多了。」

河神再次揮手，瑪出現在艾爾文面前。「小夥子，這是你的未婚妻嗎？」艾爾文高興地點點頭：「胸這麼平腿這麼短，沒錯，這就是我的未婚妻。」

然後瑪和艾爾文分手了。

＃分手的一百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