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如果不回去的話,後果自負 (推薦票11500加更合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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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隱隱約約像是由空姐協調調換座位的事情,辛曼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猛地摘下眼罩,有點詫異地看過去,「你怎麼也在這兒?」

宋南驍已經和坐在辛曼身旁的女士協調好,換了位子。

他坐了下來,笑著看向辛曼,「這話該我問你吧,你也是去B市?」

「對啊,」辛曼說:「我去B市做採訪,一個國際性的賽艇的比賽。」

宋南驍則舉了舉手中的邀請函,辛曼掃了一眼,是去B市的一家國家知名醫院參加一個研討會。

辛曼的表情一時間有些微妙,「還真的是巧。」

往往,一個人的旅途會顯得很寂寞,就算是拿著耳機聽歌,都會覺得落寞。

其實,這個時候,辛曼倒是挺希望自己身邊有這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的。

宋南驍為人很風趣,一些冷笑話或者是逗人笑的故事張嘴就來,辛曼笑著:「我覺得你可以不用當醫生了。」

宋南驍挑了挑眉,「那要去做什麼?」

「說相聲啊。」

「沒想到我還有這麼一項技能,」宋南驍笑笑,「等我醫生的飯碗丟了,也好歹還有一項可以靠嘴上的工夫。」

辛曼點頭,「這麼說來,我這種記者,恐怕是失業之後最難轉業的人了,空有嘴皮子和筆杆子。」

「哪兒能這麼說啊,文人是以筆為槍的。」

一個小時的航班機程,原本辛曼是打算無聊的睡過去的,但是因為有宋南驍在,她倒是覺得時間過得挺快的。

「小叔,不用送了,」辛曼從宋南驍手中接過自己的背包,「我之前已經預定好酒店了。」

宋南驍問:「哪家酒店?我跟你一起去。」

辛曼有點躊躇,沒有立即回答。

宋南驍失笑的瞥她一眼,「你一個女孩子單獨外出住酒店。讓人不放心,不記得前段時間曝出的高檔酒店裡被拉拽的女孩子了么?」

辛曼這才警覺。

當時那件事情網上曝光之後,也是沸沸揚揚的,辛曼真的覺得自己以前太膽大了,應該也是因為做記者這一行吧,仗著自己技高人膽大,什麼暗訪啊,一個人出去走任務,這種事情做的多了,有一次在外面住酒店,還真的就遇上那種半夜門開了的情況,只不過裡面抵著椅子也上了鏈鎖。

可是現在一想,真的是後知後覺的覺得害怕。

不管是做什麼職業,還是要惜命,畢竟一旦自己不在世了,最痛苦的是最在乎你的親人。

………………

最終,辛曼還是和宋南驍一起去了酒店。

兩間房,就是錯對門。

辛曼進了房間,揉了揉太陽穴,臉上的笑立即就垮了下來,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換上一件輕薄點的衣服,拿著相機和記者證就出了門,明天早上九點開始比賽,她需要先去熟悉一下場地。

一個人忙碌起來,真的是有可能把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拋卻在腦後的。

辛曼花了兩個小時,把幾個比賽的場地和路線來來回回走了三遍,因為這邊有固定的攝影點,到時候會直播,辛曼只需要將一些照片和稿件及時的發回去。

找了一把公共座椅坐下,辛曼將筆記本電腦拿出來,照片立即傳了上去,先就工作人員給的比賽場地路線圖,寫了兩百字的簡短評說,到明天的時候可以直接套用。

收工,回去。

可能是保持一個坐姿時間久了,辛曼猛地一盞,眼前一片漆黑,踉蹌了一下差點就摔倒,一隻有力的手臂抓住了她的胳膊。

辛曼眼前的黑霧散去,不出意料之外的看見了宋南驍。

「小叔,又是這麼巧?」

「不是,我知道你在這裡,特別來找你吃飯的。」

沿海城市必定是要吃海鮮,辛曼便和宋南驍來到了一家飯店,點了許多海鮮,大快朵頤。

吃得差不多了,辛曼叫了服務生過來買單,看著宋南驍想要開口說話,直接說,「這頓我請,下頓你請我。」

辛曼準備去掏錢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錢包放在酒店的包里了。

一時間,有點尷尬不是?

她瞄了一眼宋南驍,再瞄了一眼站在身邊的服務生,吞了吞口水。

宋南驍笑了,打開自己的錢包,從裡面抽出幾張百元大鈔遞給服務生去找零。

辛曼將螃蟹殼丟到一邊,「剛才的話我收回,下頓我請你。」

吃過飯,兩人沒有立即回去,而是在海邊散步,迎著春末初夏的海風,覺得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盡情的呼吸著。

「這裡的空氣真好。」

宋南驍點了點頭,「是的,沒有像是C市那樣的風沙。」

兩人在沙灘上走了一會兒,也有大人領著孩子漫步著,和煦的海風,遠處的海天一線,天空中漸漸出現的一彎月亮。

辛曼覺得走的時間久了,腿有些酸,宋南驍指了指前面:「那兒有椅子。」

宋南驍話音都還沒有落,一邊的辛曼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綿軟的沙灘上,兩條腿向前伸著,晃了兩下。

辛曼扯了一下宋南驍的衣角,「小叔,你也坐下來唄,在海邊,不坐沙灘上卻去坐椅子?」

宋南驍坐下來,對辛曼說:「不用叫我小叔,這裡也沒有長輩,論年齡,我哪裡算得上你的長輩。」

「你不是我的長輩,但是你是我的小叔,這一點是不能改變的,」辛曼餘光看著宋南驍,「反正只是一個稱呼,現在我覺得小叔這兩個字叫起來特別順。」

宋南驍沒有答話。

他自然是知道辛曼說這話的緣由是什麼,無外乎就是把剛剛靠近過的他,推的更遠吧。

坐了一會兒,宋南驍去給辛曼買飲料,辛曼剛準備站起身來,卻忽然聽到前面沙灘上傳來一陣爭吵聲。

順著聲音看過去。因為是逆光,只能怪看見前面兩個剪影,一男一女,一高一低,好像是情侶。

女孩子抱住男孩子的腰,「為什麼?」

男孩子沒有回頭,冷硬地說:「沒有為什麼,說過了,不愛了就是不愛了,我們分手吧,不合適。」

女孩子似乎是愣了一下,卻在男孩子邁開步子的時候,又重新抱住了他。

「我不會和你分開的,我喜歡你啊!你想讓我做什麼我都去做,你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

男孩子轉過身來,似是無可奈何,「我們不要撕破臉好么?好聚好散不行么?感情是兩個人相互的。」

女孩子倔強的抬起頭來,「不行!我不同意分手!」

男孩子要掰開女孩子的手,可是女孩子就生硬地抱著他,死死的不鬆手,他看了女孩子一會兒,「你變了,小曦,你怎麼變得這麼不可理喻?」

女孩子聲淚俱下:「因為你我才會變的,我不想和你分開,我捨不得啊……」

辛曼坐在一旁默默無聲,直到看見男孩子終於丟下女孩子殘忍離開,女孩子哭的肝腸寸斷。

其實,很多女孩子就是在分手的時候,很傻的問為什麼,懇求祈求,將自尊都拋去了,甚至用最廉價的眼淚,來換取回頭。

可是結果呢?如果男方喜歡你,就不會跟你說分手了,最後,還讓自己變成那種原本討厭的面龐。

辛曼看著前面的那個女孩子,就好像看見了自己。

現在的自己。

沒有主心骨,沒有原本屬於自己的雷厲風行,完全已經被愛情左右了。

甚至有時候看著鏡子,看著裡面自己的面龐,都覺得陌生,那個面色蒼白眼圈浮腫的女人,是自己么?她的名字叫辛曼么?

看著別人,就想到了自己。

辛曼忽然間懂了,凡事莫強求。

她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沙子,從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包乾淨的紙巾,遞給坐在地上的那個女孩子。

女孩子揚起一張小臉,眼睫上還掛著眼淚。

「謝謝。」

辛曼搖了搖頭,「不客氣。」

和宋南驍一起回去的路上,辛曼聽宋南驍忽然就問起了薛淼。

辛曼沉默了許久,同樣沉默的路燈燈光,將她的身影拉的很長,很長,就當宋南驍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她說:「其實,我覺得,愛情這回事,一看緣分,二看努力,如果緣分到了,你抓不住,那肯定不行,但是如果只是一味地強求,而沒有緣分,註定也是有因無果。」

所以,她對於和薛淼之間的這件事情,已經有了主意。

………………

在B市的這兩天,辛曼每天從早上八點開始一直到下午五點,在賽艇場地可以跑上一整天,晚上回到酒店,躺在床上都覺得渾身的筋骨舒展著,舒服的快要升天的感覺。

賽事一共持續了三天,第三天晚上,辛曼將寫好的總結稿發到校對編輯郵箱。便拎著包出門了。

在B市的一些地方逛了逛,買了一些小紀念品。

宋南驍的研討會是在次日下午才會結束,辛曼在網上買機票的時候,就順帶幫宋南驍一起買了。

從B市乘飛機回來的這天下午,辛曼是悄無聲息的,不過,卻沒有想到,在機場外面,蘇卿卿在等宋南驍。

蘇卿卿看見辛曼有些驚訝,「辛曼,你也去B市了?」

辛曼心裡有點虛,可是虛過了又恍然間覺得自己憑什麼心虛,原本就是偶然間遇上的,況且,也不是去酒店開了一間房,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她為什麼要心虛啊。

「我去賽艇比賽的採訪,沒想到遇上小叔了。」

蘇卿卿已經走過去去幫宋南驍拿手中的公文包,宋南驍避開,「我自己來吧。」

「嗯。」

她眼波微動,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麼,可是心裡卻是實實在在地堵了一下。

蘇卿卿是讓司機開著車來接送的,這樣一來,辛曼推卸不得,只好坐在副駕的位子上。

在後車座上,蘇卿卿在問宋南驍一些事情,挽著宋南驍的手臂,看起來對於B市之行很感興趣似的。

辛曼看著車窗外,也只有在蘇卿卿問她的時候,才猛地回神回答兩句。

蘇卿卿問辛曼要去哪裡。

辛曼說:「不回家,我先去公司,需要先把採訪的稿子搞定。」

繞了一條路來到薛氏公司,辛曼向蘇卿卿道謝,蘇卿卿笑的特別溫婉,「別客氣,怎麼也都是一家人。」

辛曼笑笑,背著包跳下車,直到看著車子重新匯入車流之中,才轉身上了樓。

這一次去海邊,又沒有帶防晒霜,所以,當周多多看見辛曼的時候,比上一次歐洲行還要吃驚,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把你的下巴抬上去。」

雖然沒有塗防晒,但是辛曼帶著太陽帽和墨鏡,臉上沒有曬的太厲害,就是手臂和脖頸的顏色,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黑白分明。

周多多給辛曼封上了一盒曬后修復面膜,「給你,記得每天貼,保管你兩天皮膚就恢復以前又白又亮。」

辛曼拿過面膜,用奇怪的目光瞅了一眼周多多,「怎麼感覺你好像是在傳銷。」

周多多:「……」

辛曼這一次的報道十分成功,宋主編給她申請了獎金。

周多多原本說要給她接風洗塵,讓她請吃飯,辛曼約了改天,「我今天有事,我發誓,我今天有十分重要十分重要的事情!」

好說歹說了好長時間,周多多才放了辛曼離開。

辛曼先去了超市,轉悠了一個多小時,走的腳都快磨破皮了,才推著購物車去結賬。

回到橡樹灣,辛曼將食材收起來,便開始進廚房忙活。

剛剛繫上圍裙,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便又重新出來拿了手機,先給薛子添發了一條簡訊:「今晚回來吃飯。」

她本來是想怕影響到薛子添學習,才發了一條簡短的簡訊,沒想到她還沒有翻找到另外一個手機號碼,就接到了薛子添的回電。

「辛曼,你從B市回來了?!」

這聲音……

中氣十足的,震得耳膜疼,辛曼直接移開了耳朵兩公分。

「回來了,記得放學了回來吃飯,我做了你最喜歡吃的排骨。」

「好的!」

薛子添的聲音聽起來很愉悅。停在辛曼的耳朵里,心情都輕鬆了幾分。

而在學校里,趁著大課間去廁所里給辛曼回了個電話的薛子添,也的確是很開心,不知道是為什麼,當他反應過來自己竟然這麼高興,也是愣怔了一下。

他為什麼要這麼高興?

好像已經在無形之中,將辛曼歸為自己的家人了吧,就是和老薛同等重要的。

辛曼掛斷了薛子添的電話,躊躇了一下,還是給薛淼打了電話。

意料之中,是秦晉接的電話,不過心裡也已經是平衡了一些了,最起碼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

………………

「辛小姐,您有什麼事么?」

秦晉讓自己的語氣盡量地和藹,面帶標準的笑容露出八顆牙齒。

辛曼說:「麻煩你轉告一下薛淼,讓他晚上回來吃飯……」頓了頓,又補上了一句,「不用拿什麼有飯局來搪塞我。如果不回來,那告訴他別後悔!」

秦晉這邊都一個字還沒說,辛曼就氣沖沖地掛斷了電話。

「……」

薛淼晚上的的確確是有一個飯局,而且比較重要。

等到薛淼從會議室里走出來,秦晉就立即迎了上去,「頭兒,剛剛辛小姐打來電話了。」

薛淼向前走動的腳步忽然頓了一下,揉了一下眉心,「嗯。」

秦晉跟上去,見薛淼並沒有想要開口問的打算,摸了摸鼻子,要不要說?

「那個……辛小姐說,」秦晉說,「說讓你晚飯回家吃,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如果你不回去吃的話,後果自負。」

薛淼掀了掀眼帘,挑了眼角,顯得一雙幽深的雙眸狹長,閃著黠光,「後果自負?」

秦晉點了點頭,「對的。」

原話是如果不回來,就別後悔。

他轉述了一下,應該也沒差。

秦晉默默地在後面站著,等著薛淼說取消會議,然而,在薛淼揉著眉心閉目養神過了二十分鐘之後,忽然抬眸,起身,扣上一粒西裝扣,「備車。」

秦晉跟上:「那我給張董打個電話,把飯局向後推一推?」

薛淼頓下腳步,轉過身來,眼神薄涼地瞟了秦晉一眼,「我說過讓你取消了么?」

秦晉:「……」

………………

辛曼從下午六點多,連廁所都沒有來得及上,一直忙到八點多,兩個多小時,做了一桌子的菜,擦了手,就看見薛子添回來了。

「辛曼!」

薛子添甩了書包,就往廚房裡鑽,「你做了什麼好吃的,好香啊。」

辛曼直接扯著薛子添的兜帽就往後拉,「先去洗手。」

她拿了一個大盒子走過來,「因為是賽艇比賽,發了一個賽艇的模型,是最精端的,要是放在專賣店裡去賣,少說也要小一萬。」

薛子添簡直是驚喜,走過來就拆了這個大盒子,撲上來抱了一下辛曼,就差給她一個吻了。

一般男孩子對於各種模型和槍支,都是毫無來由地喜愛,就跟女孩子天生就喜歡漂亮的芭比娃娃一樣,天性所在。

辛曼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八點半了。

薛子添也知道,辛曼是在等老薛,但是他也是在是餓的受不了了,趁著辛曼不注意,從餐桌上隨手捏了一塊雞肉放在口中,哇,好燙。

剛好辛曼轉過來,薛子添都沒有咀嚼,直接就咽了下去,也沒來得及細細的品,就這麼一塊肉就沒了。

辛曼也知道薛子添餓了,學習這種事情最是耗費腦力,也就是餓的快。

她走過來,「你先吃,吃了去學習,別等你爸了。」

「噢,行,我先問問老薛什麼時候回來。」

薛子添拿著手機去了陽台上,給老薛打了個電話。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才被接通。

聽筒內的聲音有些嘈雜。

「爸,是我。」

薛淼那邊沒有立即回答,有拖動椅子發出的聲音,好像還在解釋了什麼。

薛淼來到走廊上,習慣性地點了一支煙,問:「怎麼了?」

薛子添說:「你什麼時候回來呢?就等你吃飯了。」

薛淼眯了眯眼睛,「你也回去吃飯了?你劉阿姨回去了?」

「不是劉阿姨啊,劉阿姨不是請了兩個月的假么,」薛子添有點詫異,這邊辛曼做了滿滿的一桌子菜等老薛,而老薛在那邊還一問三不知,「你不是不知道吧?辛曼做了兩個多小時的菜,就等你回來開飯了。」

薛淼抽了一口煙,將口中煙氣均勻地吐出來,青白的煙霧慢慢升騰,捲起一陣突兀的煙氣,莫名的嗆了一下嗓子,不自禁的咳嗽出聲。

剛想要開口,身後的房門就打開了,張老闆走出來。「薛總,你這不厚道啊,借著打電話躲酒?是給那個小相好的打電話呢。」

薛淼笑著看向這人,雖然唇角有笑意,可是卻並未達到眼底。

「沒辦法,家裡有孩子。」

張老闆臉色訕訕,這才猛地想起來薛淼的身份,十九歲有子在圈內已經不是一個秘密了,這麼說來,薛淼其實比一般涉及商圈的男人的私生活都要開始的早。

薛淼打發了張老闆,再想要繼續給薛子添說話,才發現那小子竟然把電話給掛了。

他搖了搖頭,將手中的煙蒂滅掉,收了手機重新進了包廂。

………………

薛子添簡直很氣憤!直接就給薛淼把電話給撂了。

老薛怎麼就是這種態度!

這邊明明有人做飯等著他,他卻去那邊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喝酒作樂?!

薛子添怒氣沖沖地開了陽台門衝出來,抬眼就看見了在門邊的窗檯處靠著的辛曼,想必剛才他打電話給老薛的事兒,她也聽見了。

「那個……老薛說一會兒就回來,讓我們先吃,別等他了。」

辛曼笑了笑,走過來,抬手在薛子添腦袋後面的頭髮上狠狠的揉了揉,勾了一下他的脖子,「走,吃飯。」

………………

原本辛曼也已經不抱希望了,薛淼很可能不會回來了,有飯局,飯局過後就要去一些飯後娛樂活動。

應酬嘛,她懂。

只不過,辛曼剛剛開了一瓶紅酒,就聽見從門口傳來了開門鎖的聲音。

薛淼回來了?

薛子添要比辛曼反應的更快,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就向門口跑了過去,蹭蹭蹭地開了門,站在外面的果然是薛淼。

「老薛,你總算是回來了!」

薛子添都沒有來得及讓薛淼換上鞋子,就把他給扯了進來,「辛曼,你看我說的沒錯吧。」

辛曼看著隱在陰影中的頎長身影,唇角向上勾了勾。

這頓飯,因為有薛子添的存在,氣氛倒是顯得活絡了不少。

薛淼在飯局上被灌了酒,在樓上洗了澡換了衣服才下來吃飯,辛曼給他盛了一碗米飯,「這個千頁豆腐放了青紅椒,有些麻,其餘的菜都不辣。。」

薛子添特別用筷子夾了一塊千頁豆腐放在口中,「老薛,你不知道這個菜有多好吃,你沒有口福咯。」

辛曼直接用筷子敲了一下薛子添的碗邊沿,「這麼多好吃的都塞不住你的嘴。」

中間隔著一個薛子添,辛曼看向對桌的薛淼,只覺得頭頂投下來的燈影,在他的面頰上投下了深淺不一的陰影,更顯顯得輪廓深邃。

吃了飯,辛曼將碗筷都收拾到廚房裡,將薛子添趕去學習,準備繫上圍裙洗碗,有一隻手從後面伸過來,先一步將椅子上的圍裙給拿了起來。

薛淼眼中眸色深深的看了一眼辛曼,「我來吧。」

「好。」

辛曼向後退了兩步,靠在廚房門口,看著站在洗碗池前面微彎腰的男人,耳畔是嘩啦啦的水流聲。

「我在B市逛街的時候,挑了一條皮帶,特別好看,給你買了,在卧室里放著。」

「嗯。」

辛曼低著頭,絞著自己的手指,「我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明兒早上就搬走。」

薛淼手中的動作猛地頓下,一時間沒了動作,他低眸看著水流嘩啦啦的迸濺在洗碗池內,白色的泡沫將瓷碗中一層油膩給洗刷一凈。

「嗯,我知道了。」

辛曼適才一直低著頭,等到再抬起頭。剛才因為她一句話背影僵住的男人,已經重新開始洗碗了。

她抿了抿唇瓣,抱著手臂看著薛淼的背影。

就算是系著粉嫩的圍裙洗碗做家務,也這麼性感,辛曼覺得自己真的是無可救藥了。

她真是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都已經打算搬出去了,還這麼被致命的吸引著。

其實,一直以來,秦簫有一句話說的很對。

秦簫說過,辛曼就是一根筋能夠走到死的,宋南驍的事情,教會了她愛,也因為沒有努力而錯過。而薛淼呢?呵呵,就算是一棵粗壯的參天大樹,也能被辛曼這一根強勁的藤蔓給纏死。

………………

夜晚,同一張床上,兩人都有些失眠,卻又都不敢出聲,呼吸綿軟。彼此的翻身都沒有,就好像是挺屍一樣一直到天亮,辛曼活動了一下脖子,咔嚓一聲,扭了。

她下了樓,去廚房裡做了一頓中西結合的早餐,讓薛子添吃了飯去上學,才上樓收拾東西。

她在橡樹灣並沒有帶過來很多東西,大多數還都在天海公寓,現在搬出去,也算是能夠躲一躲清閑了。

只有兩個行李箱,一個背包。

辛曼搬著箱子有些吃力,先將一個箱子搬到樓下,又折返回去去搬另外一個箱子。

樓上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辛曼抬頭,就看見了樓上逆著光走下來的薛淼,一隻手就幫她拎起一隻箱子,走到辛曼身邊,幫她將另外一隻箱子拎起來。「走吧。」

辛曼忽然笑了一聲,背著背包跟在薛淼身後,「你這是在變相的趕我走吧?有沒有你這種主人,聽說人要走,連客套兩句假情假意挽留的話都沒有。」

此時,走廊上顯得很安靜,沒有一個人影。

上了電梯,薛淼將箱子放下,抬手按下了電梯的關門鍵,才說,「如果我挽留,你就會留下來?」

他的語氣,並不是疑問,而是肯定,想必是心裡已經有了確切的答案。

辛曼看著電梯鏡面上自己的臉,她心裡說:不會。

既然已經打算了搬出去,那麼就不會改變,她一直都相信,不破不立。如果一條路走到死,已經沒有路了還偏偏要繼續向前走,到頭來也不會有結果,還不如轉身去尋一把鐵鍬,將面前堵著路的磚牆給敲斷。

但是,她並不想要告訴薛淼這麼多。

她轉過頭來,一雙眼眸看向薛淼的目光,十分認真:「如果你都不問,你怎麼知道我的答案呢?薛淼,我告訴你,永遠不要代替我做決定。」

到了樓下停車庫,薛淼幫辛曼將行李箱放到後備箱里,蓋上車蓋,轉身才發現辛曼距離他站的很近,基本上就是貼著的,他並沒有前進一步,她也沒有後退一步。

辛曼忽然踮起腳尖,一下子摟住了薛淼的脖頸,唇向下壓。狠狠的吻了下來。

這大抵是她吻的最激烈的一次吧,牙齒磕破了唇瓣,血腥的味道在口腔中彌散開來。

薛淼沒有閉眼,看著她眼瞼下長長的卷翹睫毛,好像是蝶翼一般撲簌著。

辛曼吻過,狠狠的推開了他,抹了一把紅腫的唇瓣,「薛淼,再見。」

她開著車離開,看著倒車鏡里,那個黑色的身影逐漸消逝,忽然眼眶發濕,不多久,眼淚就大顆大顆地滾落了下來,抹了一把眼淚,將車子停在了路邊的臨時停車位上,趴在方向盤上哭了起來。

她一直在隱忍著自己的眼淚,在心裡告誡自己,就算是離開,也不要哭。

眼淚是最懦弱的象徵,很久很久以前,在很小的時候,辛曼就已經不再讓任何人看見她的眼淚了。

哭了很久,辛曼抽出紙巾來,擦了擦紅腫的眼淚,聽見一旁的手機震動,便接通了。

是秦簫打來的電話。

辛曼清了清嗓子,等到聽不出什麼異樣來,才打算接電話,秦簫卻給掛了,她便索性又給秦簫回了一個過去。

「我剛才開車呢。」

秦簫說:「我在P&D中心,這邊試鏡選演員,你過來一趟。」

辛曼皺了皺眉,「跟我有關係?不是哪個星探看中了我,想要我也走一把星途?」

秦簫說:「你來了就知道了。」

………………

橡樹灣。

薛淼站在原地,站了很久,一直到身後傳來滴滴滴的喇叭聲,他才轉身。重新上了樓。

腳步略顯滯頓,在房門打開的一瞬間,他腿一軟,竟然直接向前栽過去,幸而及時扶住了牆面。

薛淼覺得頭有點暈眩,應該是長時間站著的緣故。

過了大約有半個小時,秦晉來了。

作為薛淼的下屬,他也真的算是盡心儘力盡心職守了。

他先向薛淼彙報了一下當天的行程,特別有兩份加急文件需要簽字。

薛淼從沙發上坐直了身體,將兩份文件上上下下仔細看了兩遍,伸手向秦晉,「筆。」

秦晉急忙雙手奉上。

薛淼簽了字,說:「拿去樓上書房,有傳真機,直接給公司傳真過去。」

「是。」

秦晉在整理文件的時候,看見自己文件夾里還夾著的辛曼給的離婚協議書,向前走了兩步又重新折返回來,掃了一眼客廳,故意問。「頭兒,辛小姐呢?」

他頓了頓,將手中的離婚協議書翻過來,「頭兒,這個協議書……」

薛淼瞄了一眼,向後靠在沙發靠背上,雙腿交疊起來敲在茶几上,「嗯?你想怎麼?」

其實現在薛淼在想:怎麼還沒扔掉?

秦晉問:「頭兒,你真不打算看看?」

薛淼沒有搭腔,抬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秦晉又問:「那用不用找律師?什麼時候去民政局,我也好安排下去。」

薛淼陡然睜開眼睛,「你是不是覺得現在的工作太輕了?」

「不輕了!」

秦晉一聽,立即轉身上了樓,他也算是冒著極大的風險才問了出來,不過,貌似語言技術有點問題,沒有達到預期效果。

因為來到過薛淼的書房,秦晉走的輕車熟路,推開門,很快便用傳真機傳了過去,坐在老闆椅上,搖了搖頭,又翻開看了一眼離婚協議書。

哎,真的是……頭兒怎麼就不看一眼呢?

秦晉離開書房之前,沒有將離婚協議書重新放在文件袋裡,相反,擱在了一本書下面壓著。

………………

辛曼回到天海公寓,從後備箱里往外搬箱子的時候,正好遇上和她同一個樓層的大媽。

「回來住了啊?」

辛曼一愣,「嗯,對啊,搬了一次家,還是感覺咱們小區條件好鄰居善。」

「就是。」

大媽心裡聽著高興,又看著辛曼搬箱子,便叫了自己的兒子來幫忙,辛曼連忙道謝,好聽話說個不停。

辛曼當記者這幾年,別的沒練出來,就一張嘴皮子特別溜,能把人誇成一朵花。

她將行李箱順手丟在自己的卧室里,叫了一聲「伊人!」

沒有人答應。

想必是出去了吧。

她眼光一閃,看見在桌邊放著一個本子,她走近了,才看出來是台詞本,她在秦簫那裡也看到過。

辛曼拿著車鑰匙重新下了樓,去P&D公司里去找秦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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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似烈酒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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