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知道有孕婦,還抽煙?
藍色的醫用口罩被輕易的扯下,露出一張不施粉黛的素凈小臉。
辛曼剛才只是將醫用口罩隨意地掛到耳後,因為面前的這個男人突如其來的拉扯,倒是將耳廓刮的有點疼,一下子就紅了,看起來倒像是因為梅珏的這句話而羞紅的。
她狠狠的瞪著梅珏,將他修長手指上掛著的口罩一把就給奪了過來。
梅珏此刻臉上的笑,更像是皮笑肉不笑的感覺,他直接扶著辛曼的肩膀,用不容辛曼反抗的力道,就把她轉了過來,對薛淼說:「你沒看出來?」
剛好,辛曼一雙有些錯亂的眸,撞上了薛淼看過來的目光。
薛淼並非是沒有看出來,而是壓根就沒有看。
辛曼將口罩摺疊好,隨手丟在一邊,又轉頭隨意的瞥了梅珏一眼,「呵,就算是制服誘惑,也不是在誘惑你的,少自作多情了。」
梅珏點頭,「也對,有淼子在呢,怎麼也輪不到我,對吧?」
薛淼在床上趴著,側臉枕在枕頭上,看向辛曼的目光有些深。
梅珏看得出薛淼是有話想要對辛曼單獨說,便直接開了病房門走出去。「還有兩分鐘,那種劇烈運動就不要做了。」
梅珏出去之後,病房裡就只剩下了辛曼和薛淼兩人。
薛淼翻身坐起來,身上寬大的病號服散了下去,露了一下腰,正是剛才辛曼用手扶的部位。
辛曼走到薛淼的床前,直接拿起桌上的杯子,咕咚咕咚就灌了好幾口水,「反正你也不能喝了,我替你喝掉。」
薛淼唇角向上一勾。
辛曼眼睛一瞄,已經看到了在床頭的另外一側,放著一個醫院檢查報告的袋子。
便是昨天留給秦晉的那個袋子,想必薛淼已經是看過了。
除了前兩天的夜晚,兩人在天海公寓樓下爭吵的那一次,便沒有再兩人單獨面對面了,特別是說起孩子的事情。
辛曼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病床前,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小腹上。
薛淼用濃黑的眸看向她。
辛曼其實第一眼見薛淼的時候,就覺得這個男人的眼睛是最吸引人的,瞳孔是濃濃的黑色,卻濃艷,即便是此刻,在白眼球上蒙上了几絲紅血絲,卻更加深邃,好像是兩個漩渦一樣,不由得就將她席捲進去。
「我懷孕了。」
辛曼蠕動了一下嘴唇,還是率先開口。
薛淼嗯了一聲。
辛曼低著頭,再度抬眸。看向薛淼,已經蒙上了一層朦朧的光影,「要留下么?」
薛淼明明知道,卻還是認真的問了一句:「是誰的孩子?」
辛曼忽然笑了,「是我的孩子。」
薛淼深深的閉了閉眼睛,好像是沒有聽到辛曼的話似的,「如果是我的孩子,那就打掉吧,如果是別人的……那你想留著,就留著。」
辛曼笑著笑著,突如其來的淚水就盈滿了眼眶,因為笑的眼眶微緊,眼淚撲簌地滾落下來,打濕了手上的乾燥皮膚。
「薛淼。你真狠。」
正在此時,病房門從外面敲了敲門,梅珏探進頭來,清了清嗓子,「兩位,悄悄話等手術完再說?」
辛曼站起身來,看著薛淼因為病痛的折磨而現在蒼白的嘴唇,「你放心,不是你的孩子。」
說完,她就毅然地轉身向門外走去。
在經過梅珏身邊的時候,梅珏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你先等等。」
辛曼原本已經打算離開了,但是聽到梅珏的這句話,便頓下腳步來。看著薛淼被推進手術室,手術燈亮起,跟著梅珏去了一旁的吸煙室。
梅珏已經低頭含了一支煙,他用手指夾煙的姿勢有些偏野性,和薛淼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薛淼即便是抽煙,都會顯得成熟穩重。
辛曼側首,站在通風口,眼睛看向窗外,「你叫我有什麼事?」
梅珏第一句開口,問:「你懷孕了?」
辛曼知道梅珏肯定也是在病房裡看見了她的化驗單據,也沒有打算隱瞞,「是的。」
「淼子的吧,」
聽梅珏這樣說,辛曼嘴角陡然升起一抹笑痕。
「你和薛淼還真的是朋友,問的話都這麼大相徑庭。」
梅珏知道她這是在薛淼那兒碰了釘子,抽了一口煙,「胎兒留著,先別動。」
辛曼有些奇怪,朋友的話,難道不應該無條件的支持?現在是背後在拆薛淼的台?
「為什麼?」
梅珏深深的呼出一口煙氣,「讓你先留著就留著,少特么的廢話,我知道你也不想打掉。」
辛曼被梅珏口中煙氣熏了一下,揚了揚手臂,將煙氣揮去,「明明知道有孕婦,還抽煙?」
梅珏仿若這個時候才知道,輕笑了一聲,將煙蒂摁滅在滅煙區。
兩人在轉身的時候,辛曼看到走廊上經過一個熟悉的身影,腳步頓了頓,那個身影已經消失在樓梯間。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梅珏已經大步從辛曼身邊經過,「你去手術室外面等著,我打個電話就過去。」
梅珏三步並作兩步,便轉身進了安全通道,反手把門給關上了。
辛曼沒有跟過去,走到手術室外面,坐在了藍色的公共座椅上。
薛淼肯定是怕父母家人擔心,所以手術的事情沒有告訴家裡人,此刻,也就只有辛曼一個人坐在外面,秦晉去醫生辦公室不知道簽什麼字了,過了一會兒才過來。
「老闆娘。」
辛曼閉著眼睛閉目養神,聽見秦晉的叫聲,睜眼掃了他一眼,「坐。」
秦晉在辛曼身邊的空位上坐下來,「我剛剛去查了一下頭兒的病歷,哎,其實都用不著我,軍區醫院這兩天都把頭兒當成佛來供著的,哪兒會出什麼岔子。」
辛曼悠悠然開口道:「還是仔細點好。」
秦晉覺察到辛曼的一絲不對勁,便轉過頭來,打量了一下她的面龐,除了有些疲累之外,看不出來別的什麼情緒,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話,也就這麼咽了下去。
而在另外一邊,通向樓梯的安全通道上,梅珏腳步很快地跟向前面一個身影,在這個身影即將轉身的時候,向前扣住了他的肩膀。
可是,卻沒有料到,這個身影直接反手抓住了梅珏的手,然後狠狠的一擰。
梅珏借力轉了一圈,然後在他的小腹處肘擊,趁著這人吃痛微微松力的時候,擰著他的手扣在了腰間,在他想要抬腿反擊之前。勾了一下腳踝,將這人給壓在了牆面上。
輕哼了一聲,梅珏睨著面前這張已然漲紅的臉,「又玩跟蹤?」
「切,也就是現在讓你給發現了,以前我跟蹤過你幾次,你怎麼就沒發現?呵,還是警惕性下降……啊,疼!哥,我錯了,真疼!」
馮井額頭已經浸出了細密的汗水,急忙討饒。
梅珏鬆了手,向後退了一步,靠在欄杆上,已經從褲兜里取出一個煙盒來,動作流暢地點了一支煙抽上。
馮井活動了一下手腕,走過來,「給我一支?」
梅珏直接避開了馮井伸過來的手,「不行,別特么的找打。」
馮井冷哼了一聲,「你不是不管我了么?我現在抽煙酗酒還泡妞。」
梅珏涼涼的睨了他一眼,「你如果能泡妞,那就好了。」
馮井憋紅了一張臉,「你!」
梅珏沒有沿著這個話題繼續往下說,「你開車來的?」
「沒。」
梅珏手中一揚,一個銀質的東西在半空中劃開了一道拋物線,剛好落在馮井手中,張開手掌心,赫然是車鑰匙。
「開我的車回去,我過兩天去你那兒取。」
說完,梅珏已經抬步向安全通道門處走過去,「對了,你最好給你爸媽打個電話,要不然,他們估計就要派人到C市來搜你了。」
梅珏拉開了門,修長雙腿向前邁了一步,忽然聽見後面馮井叫他:「哥!」
「怎麼?」
馮井定定的看了梅珏三秒鐘,「沒事了。」
他看著安全通道的門關上,抿了一下蒼白的嘴唇,捏緊了手裡的車鑰匙。
………………
手術順利。
薛淼手術過後就轉移到了病房裡,醫生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項,護士吊上了水。特別安排了醫院的一級護工。
季老的副官還又來了一趟,也是噓寒問暖的。
辛曼站在後頭,靠著牆,看著薛淼蒼白的臉色,知道他現在也是累的厲害,便委婉地說了一下薛總需要休息,才把一眾人都給請了出去。
薛淼才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很累的模樣。
「你去橡樹灣,幫淼子拿兩套衣服過來,他來之前,沒有拿換洗的衣服。」梅珏走過來,對辛曼說。
梅珏身上有煙味,辛曼一聞就知道,指不定剛才又跑去哪裡抽煙了。
辛曼點了點頭,反正報社裡這兩天是讓她催馮井的稿子的,不用去公司按時按點的打卡簽到,馮井那裡重新整修,不知道要多長時間……
想到就覺得頭疼,算了,等到了交稿日期,再打電話去催吧。
秦晉跟上,「我送你!」
辛曼轉身,即將走出門,身後梅珏忽然叫住了她。
「記得多準備幾條內褲,」他眨了眨眼睛,「你懂的。」
辛曼:「……」
………………
秦晉在開車,辛曼坐在後面,偏頭看著車窗外。拿起手機來給裴穎打了個電話,都已經快十點了,如果還沒醒,那她就真的無語了。
電話在耳畔響了幾聲之後,終於被接通,「喂……」
一道拉長聲線的聲音響起,辛曼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果然,還在睡!
「裴穎,已經快十點了,你準備睡到什麼時候呢?」
電話的另外一端,裴穎定了定神,才說:「姐,我快困死了。我明天去產檢吧……」
「不行。」
辛曼的語氣強硬,「明天你不是一天的課么?難不成你要逃課啊,到時候掛科我可不管。」
「姐……」
「叫媽都不管用,你在家裡再休息一下吧,我幫你預約了下午三點以後的婦科醫生。」
「好。」
辛曼是除了杜靜心女士之外,難得能製得住裴穎起床氣的人,就連裴臨朝都對這個小女兒束手無策。
她掛斷電話,偏頭看了一眼車窗外,緊急地叫了前面開車的秦晉:「停車!」
秦晉嚇了一跳,剛好在道路邊有臨時停車帶,便停下了車,他向車窗外看過去,看見在路邊,圍了一圈人,好像是遇著明星被圍追堵截了。
好像是……最近風頭正盛的秦簫?
辛曼如果只是看到秦簫被圍追堵截,那無所謂,這種狀況秦簫自己應付的多了,關鍵是,她看見了還有寧寧!
這些為了挖爆料,也是不擇手段了,小孩子都不放過。
秦簫臨時把曲詩文拉來將寧寧帶出去,然後藉助強大的粉絲的力量,換了個地方拍照簽名,就把狗仔們都給擠出了外圍。
曲詩文剛巧將寧寧從人群中拉了出來,正好就撞上了辛曼,「辛小姐,正好,你先帶著寧寧。我還得回去,給公司打電話。」
辛曼連連點頭,「你去吧。」
寧寧臉上戴著口罩,也戴著鴨舌帽,所以沒有被拍到正臉。
「寧寧,你覺得怎麼樣?」
寧寧扯著辛曼的衣袖,說話的童音從口罩里發出來,帶著微微哭腔,「曼曼阿姨,我要去廁所,我要憋不住了。」
辛曼趕忙就拉著寧寧去了一旁的快餐店的洗手間,在洗手間的時候,還聽見外面有人在說話,說的就是有關於秦簫的事情。
「秦簫啊。就在外頭,剛才看見一大堆人都去排隊要簽名合照了!」
「啊,我也要去!」
「簽在哪裡?簽在哪裡?!簽在我手上吧我保證這一年都不洗手了!」
辛曼:「……」
等女洗手間的,秦簫那三個狂熱粉奔出去之後,辛曼帶著寧寧從快餐店的後門出去,然後給秦晉打了個電話讓他繞過到另外一條路上,才抱著寧寧上了車。
一上車,辛曼就把寧寧的口罩給摘了下來,大熱天的,帶著這種厚的口罩,寧寧一張小臉都給憋紅了。
秦晉問:「這是誰家小孩兒啊?」
長得太好看了,小嘴一嘟,就好像是果凍一樣,都快要被萌化了。
辛曼取了一瓶礦泉水給寧寧喝了幾口,順嘴答秦晉,「我一個朋友的。」
秦晉當然有很強大的聯想力,剛才看到被狗仔們圍追堵截的是秦簫,這樣一看……
辛曼口中的朋友,就是秦簫啊。
「那現在去哪兒?」
辛曼看了一眼車窗外的景物,說:「去橡樹灣。」
寧寧一口氣喝了半瓶礦泉水,然後睜著一雙大眼睛問辛曼,「曼曼阿姨,我媽媽呢?」
辛曼說:「你媽媽在和影迷合影,我先帶著你去一個叔叔家裡,等你爸爸來接你。」
寧寧哼著歌,聽不出來是什麼兒歌,調子七扭八扭的。
辛曼在路上,就給裴聿白打了個電話。
裴聿白沒有接電話。但是在辛曼掛斷電話不過半分鐘,就回了過來。
「現在寧寧在我這兒。」
辛曼把大致的情況給裴聿白說了,「我們現在快到了橡樹灣了,你直接到橡樹灣來接寧寧吧。」
裴聿白道:「好。」
不用辛曼告訴裴聿白有關於秦簫的情況,他也已經了解了。
在公司里,他幾乎是派了一個精英團隊去跟秦簫的工作室,但是,秦簫在非工作時間裡,抱著女兒被拍的這件事情,還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到了橡樹灣,辛曼拉著寧寧上了樓,寧寧也是小孩子脾性,剛才還被那種忽然湧上來的人群一下子給唬住了,結果現在呢,就已經蹦蹦跳跳了。
辛曼走到門口,看著門口的密碼鎖,不知道薛淼換了密碼了沒有。
還是試一下。
她嘗試著按了幾個數字,然後輸入點擊進入,打開了。
擰開門把,寧寧就好像是放飛的小鳥一樣一頭扎了進去,小孩子對於一個全新的環境,總是充滿著新奇。
寧寧直接跳坐在軟沙發上,「曼曼阿姨,我爸爸一會兒就來接我么?」
辛曼點了點頭,先開了空調調溫度,然後走到廚房裡,從冰箱里拿了檸檬切片,然後用大的玻璃量杯。泡了檸檬水,端著一個托盤並上面三隻玻璃杯,從廚房裡走出來,叫了秦特助過來也喝一杯解解暑。
這裡和辛曼走之前沒有什麼區別,就連在玄關的女式拖鞋,還是放著她的那一雙。
忽然,聽見西邊的房間響了一聲,辛曼嚇了一跳,扭過頭來,就看見在光著膀子走出來的薛子添,只穿了一條沙灘褲。
薛子添睡的迷迷糊糊的,聽見外頭有聲音,就出來了,結果看見外頭這三個人。一下子跳了起來,愕然睜大了眼睛,還處於夢遊的狀態中,揉了兩把眼睛,指著沙發旁邊的人。
「你你你……」
辛曼不知道薛子添在家,倒是秦晉,率先反應過來,「少爺,你不是在九寨溝跟同學們玩兒么?」
薛子添已經以十分的速度沖回去,順手就撈了一件T恤穿上,才又重新走了出來。
「我今兒凌晨兩點回來的,一直睡到現在。」
他也是渴了,直接走到桌邊,拿了一隻玻璃杯。將裡面的冰鎮檸檬水一飲而盡。
「老薛怎麼昨晚上沒回來?」
秦晉說:「頭兒今天手術,闌尾炎手術。」
薛子添有點愕然,瞪大眼睛轉過頭來,「怎麼不告訴我?我爸做手術我這個當兒子的都不知道!」
辛曼被薛子添這種說話的語氣給逗樂了,「沒關係,你爸的爸爸也不知道。」
薛子添揉了揉鼻子,就向自己的卧房走去,「我去換身衣服,秦叔叔你待會兒送去去我爸那兒。」
辛曼因為還要帶寧寧等裴聿白,便直接上樓,去衣帽間收拾了幾件衣服,都是一些棉質的穿起來比較舒適的衣服,還特別應梅珏的要求,裝了七條內褲可以一個星期一天換一條不重樣。
然後用袋子裝了拿下來。讓薛子添給薛淼帶去醫院裡。
她對秦晉說:「你給梅珏說一聲,我這邊臨時有點事兒,去醫院要到下午了。」
秦晉點了點頭。
薛子添臨出門前,還在逗著坐在沙發上吃西瓜的寧寧,「給哥哥吃一塊你的西瓜吧?」
寧寧也是個搗蛋鬼,將西瓜用那種特質的勺子,剜成圓球,然後盛入一個玻璃盤子里,笑眯眯地再搗碎成汁液,一片紅紅的,看起來有點……
薛子添吞了吞口水,默默地轉了頭。
她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將玻璃盤子遞給薛子添,「大哥哥。給你吃!」
薛子添:「……」
秦晉已經開了門,薛子添在玄關處換了鞋,忽然轉過身來,就向辛曼撲了過來,辛曼下意識的就向旁邊撤,薛子添還是撲過來抱了她一下。
「我考上北中了!」
辛曼笑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樣的。」
真是覺得薛子添長高了,比原來要高了有幾厘米的樣子,頭髮也長了,原來的板寸,已經長成刺頭了。
薛子添說的眉飛色舞的,「下個月,我已經訂好了一套旅遊計劃。到時候你一定要去,」他看辛曼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就先開口阻止了她,「別拒絕!到時候也別放我鴿子!你之前答應過我的,如果我考上重點高中,就滿足我一個願望!就是去旅遊嘛,放鬆心情。」
辛曼無奈,「我到時候再看看吧,如果有時間,就去。」
薛子添高興極了,轉身的時候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因為他跟薛淼,也是這麼說的。
不過,去馬爾地夫的計劃要推遲了,畢竟老薛手術了。最起碼要修養一個月,不能長途旅行。
兩分鐘后,秦晉和薛子添離開了,辛曼陪同寧寧坐在客廳里,等著裴聿白過來。
裴聿白來的很快,但凡是遇上秦簫和寧寧的事情,他一向是放在第一位的。
開了門,首先進來的不是裴聿白,而是後面搖著尾巴的一條大狗,嚇的辛曼驚呼一聲,向後退了兩步,貝勒就已經在她的腳邊擦過。
「它怎麼這麼丑了?!身上的毛怎麼跟狗啃似的……」
貝勒身上的毛明顯要薄的多了,而且還有些參差不齊的,原本一直威風凜凜的大帥哥,成了禿毛。
「天氣太熱了,秦簫給剪的。」
貝勒也真是親兒子,無怨無悔地被剪成這副模樣了。
不過,寧寧對貝勒是一如既往的喜歡,而貝勒呢,見到寧寧就是一陣搖尾巴,比看見骨頭了都要興奮。
辛曼其實有幾句話想要對裴聿白說的,不過看著一個小孩兒一條大狗就已經讓他團團轉了,索性就沒說什麼,只是送了兩人上電梯,便重新回去了。
她看了一眼時間,也差不多了,吃點東西,就回去叫裴穎去檢查。
包呢?
辛曼在客廳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包包,轉念一想,剛才為薛淼整理衣物的時候,忘在起居室里了。
她上了樓,直接進了起居室,拿了包,才看見包里的手機有梅珏的好幾個未接來電。
辛曼回撥了回去,「喂……」
「不是讓你拿內褲了么?怎麼一條都沒有?」
辛曼:「……我打包了七條啊,估計薛淼住院都不用這麼長時間。」
「哪兒有啊,剛剛秦晉拿過來的就只有幾件棉質的睡衣,」梅珏揉了一下眉心,「你不是眼花了吧。」
辛曼:「……」
要麼就是忘在橡樹灣了,要麼就是讓秦晉給忘在車裡了,總不能是路上被誰偷了。
掛了電話。辛曼在卧室又翻了兩翻,在掀開枕頭的時候,忽然就看見在床的另外一側,散落下去一個袋子,正是剛才打包的袋子。
她走到床邊,彎下腰來撿起袋子,忽然看見在床頭櫃最下方,未完全關嚴的抽屜里,露出半截白色的紙張,底下是第一醫院的字樣。
辛曼微蹙眉,蹲下身來,從抽屜里捏出那一張紙,靠在床頭隨意地掃視了一眼,翻開裡面的內容看,手一下子頓住了,瞳孔驀地放大。
原來……
這就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