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四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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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雲暮雪出了門之後，嘴角就勾起了一抹狠厲的笑！

女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明明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卻還叫囂著找別的女人的麻煩！

這只是雲晨霜的一廂情願罷了。》し

雲暮雪其實哪裡會在乎太子？

想和她搶男人，門兒都沒有！

雲晨霜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雲暮雪走出去，她連送都沒送。

雲暮雪焉能聽不出來雲晨霜的冷嘲熱諷，不過她不在乎地聽完，聳了聳肩，笑道，「妹妹真是好心，我該謝謝妹妹了。天晚了，妹妹還是早些歇著吧。」

她就是要看雲暮雪笑話的，就是想看雲暮雪難受的滋味如何。

可她偏不！

任是哪個女人遭了這樣的事情，這會子都不想被人給揭開傷疤的吧？

她冷嘲熱諷，失驚打怪地說完，就緊盯著雲暮雪的臉看。

瞧著雲暮雪這幾日有些憔悴的臉，雲晨霜笑得那叫一個歡快，「姐姐這幾日是不是傷心過度了？怎麼看上去老了好幾歲？不過姐姐別怕，騰王殿下不要你了，還有其他的好男人呢。只可惜，太子殿下是不能夠了。」

「姐姐真是有心了。」雲晨霜瞥一眼那不起眼的小包兒，一點兒看的興趣都沒有。

她也不氣，先把手裡挽著的一個小包兒放在了雲晨霜床頭的小柜上，笑道，「妹妹明兒就出嫁了，咱們倆好歹姐妹一場，我這做姐姐的也沒什麼好東西，做了兩個荷包，給妹妹玩。」

雲暮雪進了屋，就見雲晨霜正靠在床頭上笑吟吟地打量著自己。

於是她就讓丫頭把雲暮雪叫進來。

聽說雲暮雪來了，她本不想見的，可想想雲暮雪已經被騰王給甩了，聽說連太子都不理她了，她一定要當面羞辱羞辱她，讓她知道她的厲害。

雲晨霜此時正拆了頭髮打算洗漱睡覺，因為明兒一早就要起來。

到了晚上，她帶了碧如和春紅去了雲晨霜的屋子。

可是雲暮雪只是吃了些飯菜，就匆匆地讓她們兩個給她梳妝打扮起來。

這兩日，她不眠不休，碧如和春紅也不知道小姐到底在做什麼。只是看見出來的雲暮雪，面色疲憊，頭髮有些散亂，她們都很心疼。

雲暮雪悶在房裡折騰了足足兩日，才在雲晨霜出嫁的前一夜出了屋。

王氏待雲大小姐那般惡毒，他早就巴不得能手刃了這個蛇蠍婦人了。

「是，屬下遵命！」龍澤痛快地領命而去。

蕭騰一掌砸在了書案上，震得筆墨紙硯都跳起老高，「這個女人留不得了。你儘快下手，做得乾淨些。」

「這就是了。定是王氏指使林山出面雇了那些殺手，想謀害雪兒的。」

他規規矩矩地答道，「那林山高高的個子，年紀約莫四十歲，跟那幫子人描述的倒是挺像。」

不過主子的心事，他不敢妄加揣測。

雖然歸隱也告訴了他緣故，但龍澤不相信這會是真的。

可每隔幾日，竟然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自打有了雲大小姐，主子就像變了一個人。

眼前的主子，讓他想起了殘廢之後的主子，那時，他就是不苟言笑冷酷異常。

那種威嚴那種氣勢，壓得龍澤都快要喘不過氣來。

「那林山長得什麼模樣？」蕭騰淡淡地問著，眸中似有千年的寒冰。

只是管家林山取出來之後，弄去了哪兒，就不得而知了。

寶豐錢莊乃是京中官宦之家存銀子的票號，信譽一向很好，雲府在那兒有銀票也正常。

蕭騰靜靜地聽著龍澤來報，「主子，那張銀票查出來了，是雲府的管家林山從寶豐錢莊取出來的。」

騰王府的書房裡。

過幾日，就是太子迎娶雲晨霜的喜日子，這幾天，王氏一直在忙著，恨不得多添幾隻手才好，哪裡還顧得上雲暮雪？

雖然也害怕雲暮雪在背地搗鬼，但因為雲暮雪現在什麼都不是，王氏倒放了心。

四處讓人打探，也沒個結果。

這半個月，雲暮雪蹤跡全無，她也不知道她死到哪兒去了。

王氏聽說雲暮雪回來了，不屑地撇撇嘴，壓根兒就沒當回事兒。

至晚時分，她才出來，吃了些飯，就又鑽進去了。

她進了屋，就把房門關上，誰都不讓進，一個人悶在屋裡搗鼓了半個下午。

可是雲暮雪並沒有去找王氏，而是回了自己的翠微院。

如今沒憑沒據的，能把王氏怎樣？

碧如和春紅兩個惴惴不安，生怕小姐要去找王氏算賬。

馬車一路疾馳，奔往大將軍府。

當下，她也不多呆，吩咐那啞巴婆子好好照顧秦媽媽，她自帶著碧如和春紅回了城。

這半個月沒有白費。

問清楚了這一切，雲暮雪心頭鬆快了許多。

雲暮雪哪裡知道，蕭騰也在懷疑，只是他在等，等一個天大的機會而已！

可能是他的父親親口說的，讓他不得不信罷了。

蕭騰那等人物，也肯信這些無須有的話？

只可惜，蕭騰竟然信了。

原來這一幕，不過是老皇帝策劃的拆散她和他兒子的把戲罷了。

到如今，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這個真相！

說實在的，她方才真的是提著一顆心的。

聽著秦媽媽篤定的話，雲暮雪鬆了一口氣。

誰料秦媽媽聽了這話，眼睛瞪得老大，「小姐怎麼這麼問？這可是從沒有過的事兒。夫人出身高貴，端莊嫻雅，皇上雖然喜歡夫人，但夫人和將軍一直伉儷情深，怎肯做出這些對不起將軍的事兒？」

老皇帝說她是他的女兒，以此來拆散她和蕭騰，她一定要弄個明白。

想了想，她生怕秦媽媽過一陣子又不能說話了，只得小聲貼著秦媽媽的耳朵問道，「我娘，和皇上，有沒有肌膚之親什麼的？」

至於她是不是皇帝的女兒，她踟躕著不知怎麼問秦媽媽。

這一筆賬，她一定會向王氏討回來的。

算起來，原身母女都被王氏給害死了。

王氏那賤人的罪行，也昭然若揭了。

聽到這兒，她算是明白了當年的恩怨了。

原來，她爹也是有苦衷的。

只是雲暮雪忘了，這可是在等級森嚴的封建社會，皇權至上，皇帝得不到的人，他自是也不希望讓別人得到的。

人家那是你情我願的，又礙著他什麼事兒了？

恨他娶了她娘王語煙嗎？

似乎看出她眸中的疑問，秦媽媽嘆息一聲，道，「皇上這是恨著大將軍的。」

而且，雲晨霜也算是他名義上的女兒，人家有家有孩子的，為何不讓人家回來？

就算她娘死了，那還有她呢？

老皇帝簡直是沒有人性！

「大將軍自是想查的，可是那時候，皇上忽然下了一道聖旨，讓大將軍駐守邊關，這麼多年，大將軍一次都沒有回來過，不是他不回，而是皇上不讓回。」

雲暮雪兩眼冒出火花，恨得咬牙切齒，「那我爹就由著她了？我娘死了，他就查不出緣由？」

早就猜到是這個結果，原身不也是被她下了毒才發瘋的？

秦媽媽喘了口氣，喝了一口水，才接著說道，「夫人的病，其實都是王氏那賤人害的。她在夫人的飲食里動了手腳，給夫人下了一種無色無味的毒，才害得夫人發了瘋。」

這其中，怕不是這麼簡單的。

為何最後會瘋？

何況，當初她的母親可是好好地嫁過來的。

據王家兄弟而言，琅琊王家可沒有這種病史的。

這也不對啊？

她的母親是癲瘋而亡的？

「她這麼個樣子，夫人就算對她再恨，也不好提了。後來，夫人的精神越來越不濟，竟然有些癲狂了。在小姐八歲那年，夫人不知為何，瘋瘋癲癲地就上吊自殺了。」

將軍府的主母，真的就有這麼大的吸引力？

雲暮雪聽得直咂舌，這個王氏，對自己可真夠狠的。為了上位，簡直是不惜一切代價了。

雲暮雪緊了緊拳頭，聽秦媽媽絮絮叨叨地往下說，「夫人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將軍又軍務繁忙，時常不在府里。王氏那賤人一直做小伏低地服侍夫人，夫人對她也慢慢地少了些戒備之心。有一次，夫人病得很重，王氏衣不解帶一連服侍了夫人二十多日，親自嘗了夫人的糞便。她也不知從哪兒聽說了一味補藥，需要人肉做引，竟然就在自己的胳膊上剜了一塊肉，給夫人煎藥。」

這一對姦夫淫婦！

原來，這裡頭是有緣由的？

怪不得王氏和林管家走得那麼近乎呢？

秦媽媽的眸子里噙著溫熱的淚，卻還是繼續說下去，「那小廝就是如今雲府的林管家，自打將軍駐守邊關之後，他在府里就肆無忌憚起來。」

看了一眼秦媽媽那惴惴不安的雙目，雲暮雪輕輕地搖搖頭，「你如今說出來，就解脫了。過往不咎，我只跟那主謀的算賬！」

若是跟她沒有干係，雲暮雪也不會費力把她治好了。

「說到底，這裡頭也有我的份兒，夫人的死，跟我也脫不了干係！」

秦媽媽那雙渾濁的老眼似乎有些暗淡下去，回憶起往事，她臉上更多的是痛苦的神色。

簡直可笑至極！

如果她真的是老皇帝的女兒，那她爹豈不是戴了兩頂綠帽子？

那這個爹，也真夠蠢的。

難道這些，雲大將軍一點兒都沒有察覺？

這簡直就是雀占鳩巢嗎？

她們竟然還囂張地霸佔了將軍府這麼多年，還把原身給害死了。

她們母女這麼說其實和將軍府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了？

哈哈，真是可笑。

雲晨霜竟然是王氏和一個小廝生的？

雲暮雪震驚之餘，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秦媽媽見雲暮雪反應如此大，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平復下來，「那賤人怕被老夫人給送到尼姑庵，早就留有後手，她勾搭上一個小廝，有了雲晨霜那個賤種！」

那她一直住在雲府，到底是誰的種？

雲晨霜不是雲大將軍親生的？

什麼？

雲暮雪就像聽到一個晴天霹靂，頓時目瞪口呆起來。

雲暮雪暗暗想著，卻見秦媽媽鄙夷地嗤笑一聲，「其實，大家都被那賤人給蒙在鼓裡，那哪裡是將軍的種？」

看來，雲晨霜就是那一日苟且的孽種了？

「老夫人本想把王氏那賤人給送到尼姑庵里修行了此殘生的，但過了些日子，王氏忽然說自己有了身孕。」

「夫人因為受了這等刺激，哭暈過兩回，一直強捱著產下小姐，之後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那一日，將軍許是喝了些酒，歇在後院的房裡。夫人和老夫人娘倆個在一處說著話，王氏那賤人就趁機鑽了空子，不知道怎麼就上了將軍的床！」

雲暮雪倒不甚在意一個稱呼，她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的表情，平靜地聽秦媽媽說著。

秦媽媽提到王氏的時候，忽然改了口，眼睛里迸射出仇恨的寒光。

秦媽媽斷斷續續地說道，「當年先頭夫人有孕之際，老夫人從琅琊趕過來探望她。那時候夫人，哦，不，王氏那賤人跟著一起過來的。」

果然，當年她母親的死，事有蹊蹺！

她用了「瞞著」這個詞兒，聽得雲暮雪心頭一跳。

「如今我也看透了夫人是個什麼人了，也就不再替她瞞著了。」

雲暮雪的來意，她還是能猜得出來的。

秦媽媽既然能當上王氏的貼身婆子，自然不是個笨的。

「我一早就知道，大小姐找人把我安置在這兒，我就明白了。」

「你知道我想問什麼？」雲暮雪看著她，淡淡地問道。

看來物是人非，秦媽媽遭了王氏的毒手之後，心境也跟著變了。

雲暮雪盯著她的眼睛，就見這雙眸子里，已經沒有當初她在王氏身邊的跋扈。

可秦媽媽卻執意要說，「大小姐，我知道您想問我什麼。有些話我不說，怕沒機會了。」

萬一秦媽媽有個三長兩短，自己上哪兒再去找個知情的人？

這把年紀，最忌諱激動了。

雲暮雪安慰著她道，「你才好，別太激動，先好好歇著吧。」

她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能再開口說話，雖然說話還有些漏風，可她也知足了。

「大小姐，您，就是活菩薩啊。」秦媽媽激動地老淚縱橫，拉著雲暮雪的手連連道謝。

她連忙拉著秦媽媽伸過來的手，激動地結結巴巴地，「秦……秦媽媽，你好了？」

雲暮雪驚訝地眼珠子差點兒沒有掉下來，雖然在意料之中，可她一直以為會很久，沒想到竟然半個月就見效了。

在治療了十五日之後，秦媽媽一大早醒來，雲暮雪正要給她針灸，她忽然喊了聲，「大小姐……」

終於，這股勁頭讓秦媽媽的病見效了。

這些日子，她把能想到的法子都用上了，蕭騰殘了兩年多都能好，她不信就治不好秦媽媽的中風。

打定主意的雲暮雪，不急不躁地等著秦媽媽能開口說話。

等她找到真相之後，不管是真是假，她都不會在留在京城，不會再和他有什麼交集了。

他想單獨扛著不是嗎？

但是該她做的，她不會退縮。

如今猜到了緣由，她還是能夠理解蕭騰的。

其實思來想去，蕭騰是個外冷內熱的人，要不是受了什麼重大的刺激，哪裡會前後大變？

不管如何，她都要找到真相。

而且，這些日子，王氏那邊也沒什麼動靜，雲暮雪不知道王氏有沒有發現她在這兒給秦媽媽治病的。或者，蕭騰的人暗地裡把王氏派來刺殺她的人給攔下了？

雲暮雪也不矯情，既然蕭騰讓人送東西她就吃！

不用說，這也是歸隱送來的。

這十幾日里，幾乎每天清晨起床，在院子里都能發現一個布袋，裡頭裝滿了米面菜蔬。

卻說雲暮雪在城郊的那個小村子里盡心儘力地給秦媽媽針灸按摩，一臉持續了十幾日。

這東西，還是雲暮雪以前送給他，讓他好防身的。沒想到自己的洞房花燭夜，還用上了。

蕭騰冷笑著走遠，袖子不經意地揮了揮，指尖里就撒出一些無色無味的粉末來。

但是蕭騰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讓丫頭們不敢多嘴問一句，只得老老實實地進去伺候芷蓮郡主了。

這大好的良宵，就醉過去了，豈不是太可惜了？

守門的丫頭很是納悶：不過是喝了一杯合巹酒而已，怎麼就醉了？

不想多看她一眼，蕭騰大步出了房門，吩咐門口守著的丫頭，「郡主醉了，扶她歇著。」

望著這個曾經親手把自己害成那樣的她，蕭騰眼裡是遮都遮不住的厭煩！

她的腿在發抖，手也使不上勁兒，還不等蕭騰動手，她整個人已經如同麵條一樣軟攤在地上了。

芷蓮郡主此時腦子跟一團漿糊在攪合一樣，什麼都聽不清了。只是她看著蕭騰那雙眼睛似有寒意，至於為何有寒意，她已經不會想了。

蕭騰看著她，笑得很是冷酷。

「隨你愛叫什麼，只是你不配叫本王夫君！」

她只覺得腦子越來越迷糊，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被這個男人深深地嫌棄了。

「那，那我該叫你什麼？」

「夫君豈是你能叫的？」蕭騰回過頭冷冷地盯著芷蓮郡主，讓腦子有些睡意的芷蓮郡主嚇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結巴起來。

若最終，她不能叫，那他也不會再容許別的女人這麼喊他的。

這世上，能叫他一聲「夫君」的，只有那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