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章 他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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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最終，她不能叫，那他也不會再容許別的女人這麼喊他的。樂—文

這世上，能叫他一聲「夫君」的，只有那個女子。

她嬌聲喊著，聽得蕭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夫君，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芷蓮郡主見他那高大的身影又離開了自己，情難自已地就從背後撲了上去，死死地抱住了蕭騰那勁瘦的腰身。

「嗯，你且先睡，我去洗漱。」蕭騰淡淡地應了一聲，轉身就朝一邊的盥洗房裡走去。

芷蓮郡主的眼皮有些重，可她還是強撐著，嬌羞地看著蕭騰，「殿下，我們該歇了。」

燭台上，兩支大紅的巨蠟燒得正旺，不時地爆出一聲噼啪的脆響。

蕭騰則接過她手中酒盅，很是體貼地擺放在了桌上。

芷蓮郡主喝了酒之後，就坐在了婚床上。

這輩子，就算不能和雲暮雪喝，也不能白白地便宜了這個女人！

他的合巹酒，怎能和芷蓮郡主一起喝？

而蕭騰，卻飛快地把那酒從肩上潑了出去。

兩個人挽著胳膊把酒盅送到了唇邊，芷蓮郡主微微地闔上眸子，把那酒盅里的酒悉數喝盡。

芷蓮郡主的臉頰又火燒火燎起來，情不自禁地就接過了蕭騰遞過來一杯酒。

合巹酒喝了，就能入洞房了？

看著眼前一副著急模樣的芷蓮郡主，蕭騰勾唇，笑得意味深長，「郡主何必急在一時？等合巹酒喝了也不遲啊。」

對一個人，沒有多少愛，哪裡會有恨呢？

所以，知道了是芷蓮郡主親手把皇后給他預備的毒湯端給他喝了之後，他也並沒有多很她。

他的心，在十四歲那年，被那個一臉純真的小女孩給佔據了。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但，他始終就沒有在她身上過多地停留過。

只是現在，他已經恢復如初，於是，芷蓮郡主的情深厚意就來不及想表露出來了。

只是，她喜歡的是當年的那個攻無不克戰無不利的少年戰神，而不是戴著骷髏面具坐在輪椅里的他吧？

只因當年的他，太出色，太光華奪目，才讓芷蓮郡主連太子妃之位都不在意。

若是有個比當年的他更好的，他相信，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嫁出去的。

這幾年，她一直未嫁，他才不信她是等著自己的。

之後他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怎麼沒聽說她想看他的臉？

當年是誰端了一碗湯來讓他喝了？

蕭騰看著她那情意綿綿的眼神，眸子里的寒意更盛了些。

「我不在乎，我已是你聖旨欽賜的妻子，我想看你的臉！」芷蓮郡主輕呼起來，一臉情深的樣子。

「可怕嗎？」蕭騰指了指自己面上那張骷髏面具，笑意不達眼底，「可是我的臉，比這面具更可怕，早已不復當年的模樣！」

可是為了能讓他們都能走出京城，逃離父皇的魔掌，他必須要傷了她，要讓父皇能夠放下戒備之心！

不管父皇的話是不是真的，他都要帶她走，不會把她孤身一人留在京中！

不過，這世上若說有一個女子不怕的，也就是她了。

呵呵，的確可怕。

只是這張面具可怕嗎？

芷蓮郡主的姑母就是當今皇后，她知道他的臉並沒有傳聞中那樣可怕也不足為奇。

那日從懸崖里上來的時候，宮中有不少的侍衛都看到他的臉了。雖然有一道傷疤，那並不妨礙他依然俊美地人神共怒！

芷蓮郡主那張脂光粉潤的臉笑著迎上蕭騰那雙面具后冷意大盛的眸子，起身站在了蕭騰的對面，嬌俏的聲音如出谷的黃鶯般動聽，「殿下，聽聞你的臉並無大礙，為何還要戴著這張可怕的面具？」

那大紅的蓋頭飄落在地上，蕭騰連看都沒看一眼。

他上前拿起早就預備好的秤桿來，輕輕地挑起了芷蓮郡主頭上的蓋頭。

蕭騰望一眼八仙桌上擺好的酒壺，勾唇笑了笑，淡淡地應了一聲，「好！」

「殿下，您，該挑蓋頭了。」芷蓮郡主含羞帶笑的話，拉回了正在神遊的蕭騰。

為了將來他和雲暮雪能不受任何羈絆地在一起，他只能狠下心來了。

只是若不把這戲演足了，必定不會讓皇上放心，他要做的那件事兒也就不可能實現。

真不知那丫頭穿了大紅的嫁衣，會是副什麼樣子！

坐在他面前的那個人，應該是雲暮雪才是。

看了眼面前那一身大紅的芷蓮郡主，蕭騰只覺得自己的眼被刺得有些睜不開。

芷蓮郡主頭上蒙著紅蓋頭，自然看不到。蕭騰卻看得一清二楚，他那性感的唇翹了翹，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

只是那斂下去的眸子里，到底劃過一絲不甘。

這丫頭見芷蓮郡主也發怒了，再也不敢停歇，忙行過禮飛快地下去了。

聽見這丫頭如此不知進退的話，芷蓮郡主的聲音就沉了幾分，「讓你下去你就下去！這不是國公府，這可是騰王府，難道要本郡主再教你一遍嗎？」

只是今兒這丫頭，讓芷蓮郡主心生不快，雖然明知她有什麼用途，可身為女人，她還是不想看見別的女人和她共享一夫！

像這些世家大族的女子出嫁，身邊都有幾個姿容絕艷的婢女跟著陪嫁的，其實也就是給姑爺做妾的。這是她們固寵的最好的辦法，總比那些外頭買來的強，起碼這些丫頭都和主子一條心。

芷蓮郡主雖然隔著大紅蓋頭看不到什麼，但這丫頭什麼心思，她還是有數的。

他那雙冰冷的眸子只輕輕地掃了那丫頭一眼，那丫頭就覺得自己渾身冰涼。

殊不知，蕭騰最厭煩這種自作主張的下人！

她自以為是地覺得自己是芷蓮郡主身邊的丫頭，長得又有幾分姿色，先前見蕭騰還算好說話，於是膽子就大了起來。

那個先前請他的丫頭還有些猶豫，「王爺，您和郡主還沒喝合巹酒呢。等奴婢伺候了合巹酒，再下去吧？」

蕭騰並不急著去挑那紅蓋頭，而是先把屋內侍候的丫頭趕了出去。

不論是誰，都不可能與她比肩！

今晚上只要成了他的女人，那她就是名正言順的騰王妃了。

眼角的餘光從蓋頭下看著那雙黑緞面的靴子，芷蓮郡主不覺有些羞澀。

芷蓮郡主聽著那慢慢走近的腳步聲，心跳無形地就加快了。

「免禮！」蕭騰擺擺手，走近坐在婚床上依然紅蓋頭遮面的芷蓮郡主。

到了芷蓮郡主的屋裡，立在門口的兩個丫頭齊齊蹲身行禮，「奴婢見過王爺！」

她是陪嫁丫頭，將來就是騰王殿下的女人，能得這樣英偉男子的寵幸，該是何等的福氣！

丫頭望著那挺拔俊逸的背影，臉頰不知不覺就紅了。

雖然他戴的那張面具猙獰可怕，但他本人看上去似乎不是那麼讓人膽寒。

怎麼看上去不是那麼回事兒呢？

不是說這位騰王殿下為人孤冷清傲呢？

聽了丫頭的來意，蕭騰竟然二話沒說就站起身來，大步朝後院走去，驚得那丫頭面色都變了。

按說這大婚的日子，這等事兒是不用催的，可蕭騰一直未露面，芷蓮郡主不得不厚著臉皮讓人來請了。

她正是芷蓮郡主的陪嫁丫頭，今兒是郡主大喜的日子，可都到了三更時分了，騰王也不去挑蓋頭，芷蓮郡主就坐不住了，讓這丫頭過來催一催。

一個怯生生的丫頭，站在門外，滿面驚慌，心驚膽戰地敲著門。

只是書房的門還是被人給敲響了。

龍澤出去之後，蕭騰復又陷入無邊的沉寂中。

看來，那個中年男人一時半會兒不好找，只能從這張銀票上下手了。

龍澤從袖內掏出一張泛黃的紙張來，蕭騰就著他的手看去，卻是一張面值千兩的銀票，上面蓋著京中「寶豐錢莊」的戳兒。

蕭騰幾乎是第一時間斷定這個中年男人背後還有其人，他抬眸看向龍澤，問道，「就這麼多？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雲暮雪和哪個中年男人有仇？

去找的殺手來刺殺雲暮雪？

中年男人？

「那兩個人說當晚來找他們的人是一個男人，因為天黑，那人穿得很嚴實，看不清面容，但聽聲音像是個中年男人……」

蕭騰無動於衷地盯著那漆黑的夜色，彷彿這事兒跟他沒有關係一樣，語氣輕淡地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睡著了。

「問出了什麼？」

要不是主子和雲大小姐福大命大，如今他哪裡還能站在這兒？

想起那日的情景，龍澤甚是后怕。

龍澤畢恭畢敬地答道，「……當日抓了幾個活口，可是有幾個已經服毒死了，只有兩個保住了性命。」

蕭騰卻又叫來龍澤，問起了那日追殺雲暮雪害她掉下懸崖的幕後指使人是誰。

這是他這幾日來說的最多的話，歸隱震驚的同時，卻暗自佩服主子心思縝密。當即行了禮領命去了。

蕭騰說完這些，似乎很疲累一樣，轉過身去依然望著窗外，那雙犀利的眸子似乎想穿透那亘古的夜幕！

「等著吧，就這幾日了。我已經讓人快馬加鞭去邊關問雲大將軍去了，到時候是真是假不就清楚了？這些日子，你只要保護好雪兒，讓她毫髮無損就可！」

主子，到底想怎樣做？

主子雖然有許多的暗樁，可要想和雲大小姐在一起，光靠這些暗樁是沒用的。

在京中，皇上自然一手遮天。

這個另闢他法歸隱並不懂，但他算是聽明白了，主子這是想暗渡陳倉啊？

似是看出歸隱的疑問，蕭騰只冷冷哼了聲，「若本王不那樣，你以為能騙得過父皇去？父皇在一日，我和雪兒就不可能在一起。與其這麼耗下去，不如另闢他法！」

他以為主子這幾日已經信實了呢，那日，主子可是實實在在在馬車裡噴出一口血來的。

歸隱驚得瞪大了眼睛，只聽著主子的話，他就覺得這裡頭不知道有多少的暗流洶湧。

蕭騰勾了勾唇，露出一抹譏笑來，「他想得到雪兒，總得想個名目的。只是本王並不信他的話，因為本王從他的眼神里，看到的只是赤裸裸的佔有！」

「以我對父皇的了解，若是他真的看上了雪兒，你以為他會放手嗎？」

那他為何當日在宮中那般絕情，那般心冷？

原來，王爺並不信！

「父皇的話可信嗎？」正在他躊躇著，蕭騰忽然吐出這句話來，驚得歸隱當場就呆住了。

那皇上當真可恨！當年怎麼就惹下了這麼一筆風流債！

若真要是這樣的結果，可真是苦了這一對苦命的鴛鴦了。

看著蕭騰那眸中閃過的隱痛，歸隱心裡忐忑不安。

還是他如今也才知道？

他為何不早說？

他也很是不解，好端端的就要大婚了，怎麼皇上忽然說出了王爺和雲大小姐是兄妹的話來？

這也是他昨兒跟在蕭騰身後，聽他對太子這麼說的。當時太子聽了，神色大變，本來還糾纏著雲大小姐的，竟然轉身就匆匆地走了。

歸隱知道這個主兒性子又不好了，忙踟躕地問道，「主子，那日，皇上說的是真的嗎？」

「你還有什麼話？」蕭騰那兩道濃黑的長眉挑了挑，「有話快說！」

「是！」歸隱答應一聲，卻不立即就走，而是欲言又止地看著蕭騰。

「就算把那婆子治好，當年王氏做下的事兒，她又能知道多少！」蕭騰嘆息一聲，轉過身來，看著歸隱吩咐，「你去照顧著她，多帶些吃的用的，別委屈了她。」

「想來是關於雲大小姐生母的事兒。」歸隱斟酌著答道。

「唔，她治好了病想從那婆子嘴裡掏出什麼來？」蕭騰淡淡地應了一聲，仰頭看了看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色。

「回主子，雲大小姐去了城郊，去給秦媽媽治病了。」歸隱小心地回答著，主子戴著銀色的面具，他也看不清他的面色。

「她去了哪兒？」以前和雲暮雪在一起時，歸隱是負責保護雲暮雪的。

蕭騰負手立在窗前，身後立著歸隱。

書房一燈如豆。

夜深了。

沒有拜堂、更沒有洞房，芷蓮郡主穿著大紅的嫁衣，就那麼一直坐在婚床上，痴痴地等著蕭騰前來挑起蓋頭。

芷蓮郡主正滿心期盼著能和蕭騰完完整整地走完這新婚的過程，她怎麼也沒想到，蕭騰把這一切都省了，直接讓人把她抬到了後院的一處院子里。

只是與這熱鬧不一樣的是，新郎蕭騰到了府門前，下了馬之後，並沒有射轎門、跨火盆，而是讓人直接把芷蓮郡主的鸞轎給抬了進去。

門外，嗩吶聲、鞭炮聲齊鳴。

騰王府，一派喜氣洋洋！

她托著腮坐在夕陽的餘暉里，幾乎痴了。

這件事，還有轉寰的餘地嗎？

可要是老皇帝說出了那樣的話來，他絕不會承認的。他已經讓蕭騰遠離了她，並已經把芷蓮郡主賜給他了。

如今一幕幕一樁樁地想來，這其中破綻很多。

這幾日，被這突如其來的巨變給打擊地手足無措了，她都沒好好地想過這其中的關聯。

夜幕降臨，她坐在農家靜謐的小院里，只覺得心情異常地平靜。

但老皇帝看她的眼神，讓雲暮雪不肯相信他的話是真的，那是一種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而不是父親看女兒的眼神！

要真的是兄妹，依他那性子，必定不會告訴她，只想一個人去扛。

這也是蕭騰當時從承乾殿內走出來之後，前後態度大變的緣故吧。

只是親耳從自己的父親嘴裡聽到那樣的話，換做是誰怕都難以接受的。

如果他在乎她，她相信，他會去查的。

她不知道，蕭騰有沒有懷疑過皇上的話，有沒有暗地裡去查過當年她母親和老皇帝之間的過往。

這幾日積聚的不快，似乎也隨著這勞累一消而散了。

不過，她竟覺得身子爽快了許多。

這一頓忙活下來，秦媽媽疼得出了一身的汗，雲暮雪也是累得出了一身的汗。

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雲暮雪起了針，又給秦媽媽按摩起來。

一刻過去，雲暮雪就見秦媽媽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來。

但秦媽媽硬是一動都不動，雙手死死地抓著身下的單子，咬緊了牙關。

她的手法很特殊，扎入的時候，會比平常的針灸要疼得多。

說罷，她就默不作聲地掏出自己的金針包兒來，對著秦媽媽身上的幾處要穴扎去。

她對秦媽媽點點頭，只輕聲道，「一會兒可能會有些疼，你忍著些。」

其實，對於一個病人來說，只要還有這種強烈的生存希望，那就有治癒的幾率的。

雲暮雪這才知道，一個人求生的希望竟然這麼強烈！

秦媽媽聞聽，那雙沒有光彩的眸子竟然猛地迸發出異樣的光彩，像是五彩的琉璃珠一樣，瀲灧生輝。

雲暮雪就順勢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情緒平和下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只要好好地聽我的，我一定能讓你好起來！」

秦媽媽聽得懂雲暮雪話里的「主子」指的是誰，她神情激動起來，嘴裡哇哇地大叫著。

她只是俯低了身子，含笑看著秦媽媽那雙渾濁沒有光彩的眼睛，道，「你如今應該也知道你那主子是個什麼人了吧？你跟了她那麼多年，她害你如此，也算是少見了。」

她不想對秦媽媽提那些，何況這事兒這麼複雜，一時半會兒怎麼能說得清？

雲暮雪猜出來了，秦媽媽必定是想問她怎麼不傻了？

秦媽媽面色驚異非常，半天才似哭似嚎地喊出一句聽不清的話來。

雲暮雪就走到了炕頭處，讓秦媽媽看清了自己的臉。

她口不能言身不能動，但腦子還是清楚的。

倒是躺在土炕上的秦媽媽，聽見動靜，嘴裡咿咿呀呀嗚嚕了幾句。

這必定是歸隱當初怕泄密，才特意找來這麼一個人伺候秦媽媽的吧？

雲暮雪一怔之下，忽然笑了，原來這老婦人是個啞巴。

那老婦卻充耳不聞，看都沒看她一樣。

雲暮雪稍稍地放了些心，沖那老婦人笑了笑，「老媽媽，我來看看秦媽媽。」

她進去的時候，屋內的土炕上，躺著中風的秦媽媽，炕頭上坐著一個年紀不小的老婦，正給她細心地擦拭著身子。

只是如今並不見那些人，雲暮雪不知道是不是蕭騰想和她掰扯清楚，把那些人給撤走了。

自打找到秦媽媽之後，雲暮雪就來過一次。那時，她讓歸隱帶了幾個人住在這四周，一來可以照顧秦媽媽，二來，也省得別人發覺殺人滅口。

屋內的木門緊閉，聽不見聲息。

雲暮雪嘆息一聲，往屋內走去。

院內空無一人。

推開兩扇柴扉，雲暮雪輕輕地走了進去。

她帶著碧如和春紅下來，徑直朝村頭的一個小院落走去。

到了一處村落外，雲暮雪命車停下。

碧如和春紅雖然不解，但見自家小姐一言不發，面色深沉，也不敢多問。

馬車到了城外，拐上一條小路。

她自是最清楚當年的往事，不然，王氏也不會下毒手把她給害成這樣。

因為這府上留下來的老人也就秦媽媽了。

如今她要把秦媽媽給治好，才有可能弄清楚當年母親死亡的原因。

她當時因為忙於給蕭騰治病，就讓歸隱暫時把她安置在城外一處偏僻的住處。

後來歸隱說人倒是找著了，只是已經中風，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就是半個死人了。

和蕭騰還未分開之時，她曾讓歸隱出去尋訪王氏趕出去的秦媽媽。

她命車夫駕著車直接趕往城外。

反正思來想去都沒個頭緒，雲暮雪也就索性不去想。

這幾日才有了消息？

難道他在暗中查探她的身世不成？

老皇帝要真的和自己的母親有些瓜葛，那他老早就應該知道，不會等到現在才說啊？

也就是說，之前，他對她並不上心。

何況，老皇帝是在見了她的人之後，才失聲喊出「王語煙」來的。

更不用說前些日子又給她和蕭騰賜婚了？

她一邊走一邊還在想著，按說老皇帝要是和她母親有一腿，那當初就不該給她和太子賜了婚。

當務之急，她必須要查清自己的身世，還母親一個清白，還自己一個清白！

她也不管蕭騰有沒有上馬，有沒有離去，轉身就從人群里擠了出去。

不過，她已經隱隱地斷定蕭騰不是因為不喜歡她不愛她才如此絕情的，心裡因此也稍稍地有了些安慰。

這是在古代，又不能親子鑒定，真是讓她大傷腦筋。

眼下，誰能給她解開這個謎？

或者，這一切都是老皇帝臆造出來的？

她既然嫁給了雲伯英，怎麼又去和老皇帝有一腿？

要知道，琅琊王家的嫡女，身份貴重，不啻於公主皇妃的。

她不相信自己那出身琅琊王家的生母會做出這樣的醜事兒！

只是她知道，此時絕不能慌，絕不能亂了陣腳。

雲暮雪被這些無頭無序的問題攪得頭暈，恨不得立即就跑到宮裡去跟那老皇帝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