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七章 追尋

一百七十七章 追尋

只是這樣的事兒壓根兒就輪不到雲暮雪來操心。

端木良從船艙里抱出一捆柴禾,架起鐵架來,生起了火。

接著,他拿出一把匕首來,就著河水把魚清洗乾淨,架在架子上烤。

這一連串的動作流暢熟練,看上去就跟天天做一樣,讓雲暮雪由不得就狐疑起來。

這麼一個武林世家的子弟,也會做這樣的粗活兒?

還是這個少年,經歷了別人沒法經歷的東西?

她雖然納悶,卻不想去問個明白!

不管如何,她不想和這麼一個素昧平生的少年郎有什麼交集!

端木良熟練地翻著魚,撒著鹽巴,不多會兒,那魚就發出幽幽的香氣來。

這古代,什麼東西都是純天然的,這魚又是剛從河裡捕上來的,新鮮得很,不過是撒點兒鹽巴,那香氣就讓已經飢腸轆轆的雲暮雪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她的肚子很不給面子地發出一陣骨碌碌響,在這寂靜的黃昏中,格外地響亮。

雖然對端木良沒什麼感覺,但當著這麼一個少年,雲暮雪還是忍不住紅了耳根。

她赧然地抬起頭看了端木良一眼,正好對上端木良一雙瞭然的眸子。

她訕訕地笑了,端木良跟著勾了勾唇,兩手一翻,遞過一串烤好的魚。

雲暮雪接過來,迫不及待地就咬了一口。

鮮香滿嘴,果真好吃!

她也顧不得矜持,大口吃起來。更是不管裡頭的小刺,狼吞虎咽地往嘴裡啃。

端木良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的,他還從未見過一個姑娘吃相——如此地不雅!

但不知為何,雖然雲暮雪這副樣子不像是個大家閨秀,但端木良卻偏偏覺得她的吃相洒脫極了。就像他們男人一樣,餓極了,哪裡管什麼文雅秀氣,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就好!

端木良眼睜睜地看著雲暮雪不過是一瞬間就啃掉了那條魚,他還沒顧得上提醒雲暮雪留意魚刺,那條魚已經被啃得乾乾淨淨,只剩下一條光禿禿的魚骨了。

端木良心裡波濤洶湧起來,卻還是把手中的另一串魚遞了過去,生怕雲暮雪又像方才那樣來不及,他順帶著把裡頭的小刺都給剔了出來。

先前已經吃下去一條了,第二條雲暮雪的吃相就秀氣了許多,小口小口地品嘗著,吃到高興處,不忘了誇端木良一句,「沒想到你一個世家子弟,烤魚的手藝竟然這麼好!」

簡直可以媲美她的燒烤手藝了。

端木良被心上人這麼一誇,那張俊臉立馬就紅了!

看得雲暮雪暗暗咋舌,老天,這少年到底有多純情,不過是誇了他一句,他就這樣了!

想歸想,她可不想去探究這個傢伙。

吃完了第二條魚的雲暮雪,才摸著半飽的肚子,興緻盎然地欣賞起端木良烤魚的手藝來。

那雙修長的手白如玉軟如綿,靈動得不像是男人的手。

只是在他轉過手心的時候,雲暮雪才發覺,他的指腹上滿是薄繭,顯然,這是他平日里練功所致。

似乎是察覺到雲暮雪一直在盯著他看,端木良忽然偏過頭來,沖雲暮雪笑了笑。

那一笑風,彷彿春花燦爛,瞬間晃暈了雲暮雪的眼。

比起蕭騰來,這個少年更純真一些,那笑容,也更加璀璨。

不過,她清楚地知道,她對這個少年,僅僅是有些好感罷了。

這好感,絕不是男女之情。

端木良此時心情大好,難得雲暮雪能盯他這麼久,被心上人看的感覺著實讓他神采飛揚起來,也讓他衝動之下,情不自禁地就問出來,「雲小姐,我好看嗎?」

呃?

這話怎麼聽著有股調戲的意思?

就像是情侶之間的戲謔?

雲暮雪趕緊正色地轉移了話題,「好看又如何?又不是我的菜!我看你,是在想你怎麼不餓?」

本來還滿腔興奮的端木良,被雲暮雪這話給打擊地頓時就如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

雲暮雪有些於心不忍,但這感情來不得半分勉強,她也不能讓端木良有任何的幻想。

為了讓他死心,雲暮雪開始絞盡腦汁想方設法打擊他了。

與此同時,她也焦躁地盼著蕭騰趕緊來解救她。

這要是越走越遠,她可怎麼逃脫這變態少年的魔爪啊!

三河鎮岸邊,一身白衣黑氅的蕭騰,端坐在雪白的戰馬上,望著那波光粼粼的河面,攥緊了拳頭。

歸隱來報,端木良已經挾制雲暮雪上了船,蕭騰命他立即去徵用官船。

歸隱應命去了,不多時,就找到了一艘雙桅的官船。

蕭騰立即下馬就要上船,卻被歸隱給攔下了,「殿下,您不能啊?讓屬下去把王妃救回來!」

蕭騰卻無動於衷,把戰馬的韁繩往身後的侍衛身上一扔,徑直就朝那艘官船上走去。

歸隱帶著眾暗衛苦苦相求,「殿下,您走了,這二十萬大軍怎麼辦?您當時為了這二十萬大軍,不是連……?」

歸隱剛想把到嘴的「不是連芷蓮郡主都給娶了嗎」的話給說出口,卻在對上蕭騰那雙能殺人的眸子時,生生地住了嘴。

蕭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負手而立在河邊。

晚風吹拂著他的衣袂,顯得他那高大瘦削的身影越發地孤寂!

良久,就在歸隱以為主子再也不理他的時候,蕭騰忽然開口了,只是聲音里有說不出的落寞寂寥。

「沒了她,二十萬大軍於本王何用?」

「殿下……」歸隱一個頭磕到底,眼睛里已經隱隱有了淚意。

主子對王妃的感情如何,他身為暗衛統領,最是明白。

怪就怪,他沒把王妃保護好,讓端木家小兒有了可趁之機。

「殿下,您就讓屬下以身贖罪吧?屬下若是找不回王妃,定當提頭來見!」

歸隱面對著湍急的河水指天發誓,大有不找回雲暮雪就蹈河身亡的意思。

只是,雲暮雪不見了,蕭騰要他的人頭又有何用?

他看著歸隱那一副著急上火的樣子,勉強抬手讓他起來,「起來吧。事到如今,本王誰都不怪。你去傳本王的命令,二十萬大軍由蕭朔率領,繼續西下。」

頓了頓,他聲音沉著地下著命令,「傳令下去,沿路各個客棧,茶樓的暗衛,要仔細留意王妃和端木少俠。一旦有所發覺,不要打草驚蛇,速速飛鴿傳書!」

歸隱見事已至此,已經無法轉圜,只得起身,一一答應了。

蕭騰大手一揮,眾暗衛都跟著他,跳上了那艘官船。

岸邊,迅如奔雷的馬蹄聲敲響了三河鎮的夜晚。

蕭朔帶著幾個侍衛匆匆趕來,在河邊下馬,卻見蕭騰已經上了船,那官船已經沿著河岸徐徐進發了。

「阿騰……」他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聲音里有著說不出來的凄愴。

蕭騰站在船頭,早就看見了蕭朔。

見他如此,他抿唇一笑,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在昏黃的夜光下,如同天上的星子一樣璀璨奪目。

蕭朔跟著那官船在河邊跑著,一邊嘶聲厲吼,「阿騰,為了一個女人,你值得嗎?」

蕭騰只是靜靜地負手而立,聽他氣急敗壞地追問,只是搖搖頭,道,「你沒有真正喜歡一個人,是不會懂的。二十萬大軍就交給你,一個月為期!」

蕭朔追了一陣子,目送著那官船離岸邊越來越遠,只得停了下來,站在岸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蕭騰的話,他明白。

若是一個月到期了,他還沒有找到雲暮雪,還未出面,這二十萬大軍就由他統領了。

他是真的不懂,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值得蕭騰連身家性命都賠上了嗎?

沒有這二十萬大軍,他就憑手底下的那些暗衛和朝廷對抗嗎?

到時候,皇上和太子,豈能放過他?

他實在是弄不懂,可眼巴巴地看著那官船漸漸地變成了一個小黑影,他只得轉回去,上了馬,朝兵營走去。

蕭騰把這二十萬大軍託付給他,他就一定要把他們帶到邊關。

萬一讓皇上和太子得知內幕,他們就走不了了。

到時候,不管蕭騰是否出現,有他和這二十萬大軍在,皇上和太子就不敢動蕭騰一根汗毛。

他們兩個從小的交情,沙場上生死與共的兄弟,他不忍看他就這麼被皇上和太子母子陷害!

踟躕地上了馬,蕭騰回頭再看一眼那已經幾乎快要看不見的黑點,一咬牙,打馬而去。

夜晚的河風,打在身上,涼爽宜人,卻吹不散他心頭的陰霾!

卻說蕭騰站在船上,一直望著那湍急的河面。

大紅的西瓜燈,照得河面映出了紅暈,只是抹不掉他心頭的哀傷和焦慮。

夜已晚,風漸起,他卻像是黑夜的守護神,站立如松。

「主子,該用膳了。」歸隱默默地來到他身後,輕輕地提醒著蕭騰。

蕭騰依然注視著那已經泛黑的河面,沒有理會歸隱的話,半晌,方才自言自語道,「現在,他們會在哪兒呢?」

歸隱愣了一下,看一眼河面的方向,才答道,「他們走的這個方向,該是朝青州進發。端木良怕是要把王妃帶到端木世家去吧?」

他也只是猜測,但他不知道,對於一個急於找到雲暮雪的人來說,哪怕一絲希望,也不捨得放棄!

「傳令下去,飛鴿傳書給青州的暗衛,讓他們密切注視端木世家的一舉一動。若是發現端倪,先拿本王的名帖去見端木世家的當家人!」

「是!」歸隱答應著,心裡暗自佩服,都這個時候了,主子還能沉得住氣,真不愧為一代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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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門醫妃當自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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