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危難關頭
是張民祥他們!
我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只看到他們不停地彎腰然後又站起來,石塊如同雨點一樣往我們這邊飛了過來。
距離大概有三四十米,黑暗中,金光所形成的保護圈無比耀眼,他們幾乎沒有失手的時候。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那保護著我們的金光似乎正在快速地黯淡下來!
「大師!」
呂大師滿臉頹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已經絕望了嗎?
被附身的人應該沒有多強的力量,呂小玲之前輕輕鬆鬆就能把牛高馬大的司機大哥制服,如果是在其他境況下遇到他們,以呂大師的法力,應該能夠好不費力就讓他們恢復正常。
但偏偏是這個時候。
我甚至想到,從他們所站的位置看,也許之前的山崩也是他們造成的?
「還有什麼辦法?」我大聲地問道。
但呂大師召喚而出的金光已經搖搖欲墜,隨時有可能消失,那些屍蟲開始興奮起來,聚集在光圈外圍,不停地抖動著翅膀發出沙沙的聲音,有的甚至已經迫不及待地往光圈上撞,一聲尖叫之後掉落在地上。
金光已經沒有辦法馬上燒死它們了!
「對不起,把你們拉到了這個死地。」呂大師低聲地說道。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但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也許我們本來也活不過今晚。說到底,我們到底為什麼要去惹那個古墓里的東西?
「幫我一下。」他掙扎了一下,讓我幫他盤膝坐好,然後低聲念起了什麼咒語。
我以為他要做最後一搏,但沒有想到,他所念的卻是如同離世偈語一般的東西。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難道就只能這麼等死了嗎?
我不甘心!
心裡一股抑鬱之氣無法超脫,讓我忍不住仰天大吼一聲。
「啊~~~~~~~!」
「來啊!你們來啊!」我只感到內心深處氣血翻騰,強烈的不甘和絕望讓我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了。
「鬼叫什麼……」突然有人抓了我的腳一下。
我愣了一下,才發現呂小玲緩緩地爬了起來。
天邊開始微微的有些亮光,應該是太陽出來了。
「大伯?」呂小玲皺了一下眉頭,嘴也咧了起來,應該是頭上的傷口讓她感覺到疼了。
但呂大師卻沒有回答,不僅僅是他,我也驚奇地發現周邊屍蟲沙沙沙振動翅膀的聲音突然停止了。
「咭,噻,呢,吽,啰,咭,噠,噻,啼~」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不遠處的一道小山樑上念到,遠處張民祥他們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那個蒼老而又矮小的身影。
「咭,噻,呢,吽,啰,咭,噠,噻,啼~」老人的聲音並不算大,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們在距離他將近二十多米的地方卻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呂小玲的手突然重重地抓住了我的腳踝,我也是緊緊地咬著牙關,才沒有因為眼前的恐怖景象而尖叫出來。
一條足有十米長,有著無數支腳的血紅色蟲子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游到了那個老人面前,它的身體揚了起來,就像是一條捲起身體的眼鏡蛇,扁平而又巨大的身體立在半空中,足有三米多高。
那些長長的像是蜈蚣一樣的細腿在空中不斷蠕動著,令人心底發酸,毛骨悚然,而它長達一米多的兩條觸鬚則伸到了老人的面前。
這是在幹什麼?
我無法理解,但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並非敵對或者是主從,老人只是緩緩地伸出手,口中繼續念誦著我無法理解的字眼。
巨大的觸鬚輕輕觸碰到了老人的手,血紅色怪蟲突然發出一聲詭異的嘶叫,有著無數細小觸鬚的巨大口器突然猛地張開,露出了可怕的布滿了利齒的腔洞。
就在我認為老人會被它一口吞下時,它卻猛地一擺身體,轉頭消失在了山包後面。
那些前幾分鐘還聚集在我們身邊的屍蟲也突然就這麼消失了。
呂大師再也忍不住,又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臉色白得像是一張紙。
「大伯!」呂小玲驚慌地叫了起來。
「我沒事。」呂大師搖搖頭說道。
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我和呂小玲急忙一左一右扶住了他。
「多謝大師的救命之恩。」他卻用右手推開我們,對著那個站在山樑上的老人說道。
「我不是大師,我也不是要救你們。」老人卻無悲無喜地說道。「只是死的人已經太多了。」
「敢問大師,剛才那是什麼?」
「都是作孽啊!你們走吧,再也不要回來了。」
老人搖搖頭,轉身就走,呂大師連聲叫喊,他卻不管不顧地消失在了拂曉的微微晨光之中。
呂大師想要追上去,腳下一個踉蹌,呂小玲急忙扶住了他。
「也罷,保住了這條命,總有再續前緣的時候。」呂大師低聲地說道。
「大伯?」
「我們休息一下,等天亮就下山吧。」呂大師說道。
「在這裡等?」我心裡不由得有些發毛。
但也沒有別的辦法。
我勉強集中精神打開天眼,只看到那個山包右側一條巨大的灰黑色痕迹往對面的山樑去了,那個邪物應該已經離開了。
張富貴和牛五的屍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之前呂大師讓我給張大力服下的符灰或許是已經發揮了作用,他開始低聲的呻吟了起來。
「找根棍子幫我固定一下。」呂大師終於又靠著山壁坐了下來。
太陽出來的很快,只是一瞬間,能夠看到的東西就清晰了很多,呂小玲應該是學過急救,她從旁邊的山上掰了幾根堅硬而又筆直的木棍,把一個布袋撕成一條一條的,把呂大師的左手手臂固定了起來。
隨後她又檢查了張大力的情況,幫他把手腳斷掉的地方都暫時固定了起來。
「我們三個沒辦法把他帶下山。」呂小玲說道。
我這時候才感覺到十個手指鑽心的疼,不得不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怎麼搞的?」呂小玲驚訝地說道。
我的手指血糊糊的,有幾片指甲已經掉了,裸露在外面的肉上還沾著許多泥土,剛才因為恐懼沒什麼感覺,現在突然就疼得受不了了。
呂小玲在廢墟里到處找可用的東西,但我們背上山的東西都被埋了,除了自己身上隨身攜帶的東西,什麼都沒有了。
我強忍著疼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鼻子酸酸的,但在呂小玲面前又只能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這時候呂小玲突然把外衣脫了下來,抓起自己的襯衫,用力把下面的那一截撕了下來。
「手伸過來!」她低頭用隨身帶著的水壺裡的水幫我把傷口上的泥土衝掉,又用這些布幫我包紮,看著她專註的樣子,我的心裡突然有些溫暖。
這時候我的手機突然嘀嘀的響了起來,但我的手還沒包紮好,沒有辦法伸進口袋裡去拿,只能讓呂小玲幫我。
那是幾條未接電話的簡訊。
「有信號了!」呂小玲驚喜地叫道。
她伸手去拿自己的手機,卻發現已經裂成了兩段。
「你運氣倒是滿好的。」她隨口說道。
「未必是運氣。」呂大師說道。「孫陽你過來,讓我再看看你的那道護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