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簡直就是奇迹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算是被吵醒的，聞到了藥味兒，聽到了不該聽的聲音。
當我睜開眼，射入眼中是柔和的燈光。扭頭尋聲一看，媽蛋！
我在一間豪華的單人病房裡，扎著點滴呢，離床不到三米的地方，沙發上，一個結實強壯的男子，只露了背影給我，他正和一個白衣護士……
那男子瘸著右腿，個子矮小，背部肌肉不發達，但很陽剛，一頭亂髮，鬍子拉喳的，正不亦樂乎，一身的汗水。
我一看就鬱悶了，竟然是瘸子大叔啊！這個邪惡的大叔，居然在這裡和護士好上了。
看那護士的樣子還不差，身材也很棒，那造型更讓我只得扭過臉來，不想看了，心跳很快。
可我也心底暗含感激。瘸子大叔啊，他真是上天派來幫助我的嗎？一定是他救了我，把我送醫院來了，還是這麼好的病房。
耳邊各種聲音在響，太讓人心裡受不了，我只得發聲：「咳咳……大叔，你夠了……」
這一發聲，我感覺很舒服啊，肺里氣流暢通無阻，彷彿以前總鬱結的胸膛都打開了一道閘，豁然開朗。
這一發聲，瘸子大叔和護士雙雙驚叫，然後他叫罵道：「小兔崽子，都四天了，你他媽早不醒，晚不醒，偏偏這個時候醒。老子好不容易到兩千四百，正衝擊兩千五百大關呢，丟完了，你爽了嘛？」
這個邪惡的大叔啊，叫我說什麼好呢？
接著，我聽到穿衣服褲子的聲音，只能躺在床上閉著眼，不看那邊。
沒一會兒，護士急匆匆地離去。瘸子大叔居然叫道：「哎哎哎，你不用紙嗎？艹，跑得還真快，我還沒給錢呢！」
擦……
我是徹底醉了。聽到關門的聲音，回頭一看，尼瑪，瘸子大叔還光不溜秋地坐在沙發上，瘸腿蹺起來，笑眯眯地看著我：「小兔崽子，破壞我的好事，你還有良心嗎？做個好人的道德操守在哪裡？」
我有些無語，罵道：「大叔，不用這麼好不好？你真是個變態，居然幹壞事到醫院來了。」
「嘿嘿，我花錢，她提供服務，這很公平啊！」他無恥地抹了抹鬍子，道。
我突然想起他剛才的話，連忙急道：「哎呀，我在這裡四天了，我香姐怎麼辦啊？香姐她……」
「你是說你家裡那個漂亮的拄拐女人么？嘖嘖嘖……那可是真是美啊，美得大叔我心裡春風浪……」瘸子大叔馬上打斷我的話，兩個小眼睛賊亮亮的。
「艹！大叔你閉嘴！」我聽得心頭火苗騰地就上來了，猛地坐起來沖著他開嚷。就這個邪惡變態，我真怕他對香姐怎麼了。
只是一坐起，感覺身上痛，特別是胸口像針扎一樣，全身失力，我又倒了下去。
他嘿嘿一笑，拿起衣服褲子一邊穿一邊道：「你個臭小子，真是純情小騷年啊，不要那麼激動。大叔是個很愛心的好大叔，不是你想得那麼齷齪的人。你香姐呢，我已經找了高級護工過去照顧她了，並且說你要住校軍訓，還不能用手機，都關機了，要等軍訓完了才能回去。學校里呢，我也幫你請假了，你那美女班主任，嘖嘖嘖，也叫一個味道好啊！這下子你滿意了吧？」
「哦……大叔，謝謝你了。」我心裡才稍稍安了一下，生出感激來。這雖然是個邪惡、自戀的壞大叔，但還是個不錯的人，想得很周到。
他說：「不用這麼客氣了，緣分嘛，就要好好珍惜，不要等到失去的時候才追悔莫及。不過呢，我給你香姐請的護工可是男的哈，高大帥氣，陽剛生猛，各種溫情！」
「我靠！」我一聽又要瘋了：「大叔，你要不要不這麼搞啊？」
他看我急得不行了，又是嘿嘿一笑：「莫生氣莫生氣，大叔逗你這小鮮肉呢！你想，你香姐那麼迷人，大叔我都喜歡，怎麼可能讓男護工去呢？女的，絕對是女的，我親自驗過正身的，沒有硅膠什麼的。」
唉……
我這是被他搞得一驚一乍，心臟受不了啊！這個死大叔，也太壞了，居然給女護工也驗過正身，還沒有硅膠，誰知道他怎麼驗的呢？
我想了想，道：「那我香姐什麼反應？」
「挺好的啊！她讓你好好軍訓，好好學習，照顧好自己呢！現在，你小子就好好在這裡養傷……」
瘸子大叔一說起來就停不下來，一陣啪啪地說，讓我倒把一切聽了個明明白白，了解得清清楚楚。。原來……
那天晚上，瘸子大叔出門拉貨，路過我們廠那邊，發現我躺在街邊角落的垃圾堆里，一臉血，一身臟，跟死狗一樣。
他把我送到了市中心醫院，開了最好的單間病房。
我的傷勢有些意思。臉上破皮、鼻骨碎了就不用說，頭部被重擊，有中度腦震蕩，幸好沒有顱內淤血；肺部的掃描檢查，卻查出了相當意外的情況。
我天生肺部有畸型血管，將左右兩肺大半部分的呼吸肺管堵塞了，這導致我的呼吸功能不暢，從小體弱，一不小心就會感冒，肺部感染而咳嗽，並造成哮喘的假象，有時候咳嗽厲害了，一些細微血管會破裂，讓我不時就會吐血。
這種情況，以前家窮，根本沒法來市裡大醫院檢查，要不然開胸手術也可以治療，但胸上會留兩條長長的外科手術疤痕。
倒是好，申海洋他們對我瘋狂虐待，重擊胸部，竟然將那些畸型血管打斷完了。到了醫院，我的開胸手術也不用做，醫生只是用先進的微鏡手術，從呼吸道里插根手術管子進去，清理了淤血和斷掉的血管，再養個一兩周就全好了，連手術疤痕也沒有。
然後，我的呼吸功能會回歸正常，可以參加正常的體育鍛煉。只要營養跟得上，身體素質也會越來越好。
檢查發現，我的肺部比正常同齡人要大一些，這其實表明我應該有更好的肺活量的。瘸子大叔說，這對於鍛煉來講，是極好的條件。
這情況簡直就是奇迹，我還因禍得福了，莫名地興奮起來，終於有變強大的資本了。
等瘸子大叔講完，我道：「大叔，我住在這麼好地方，還有微鏡手術，還有香姐的護工，都得花不少錢吧？」
他笑道：「沒事沒事，大叔雖然是個收破爛的，但區區幾萬塊錢還是拿得出來的。倒是你小子，怎麼讓人打成那樣，丟垃圾堆里。要不是我這個正義和善良的化身出現，你特么能死在那裡。你難道就一點反擊的機會也沒有嗎？」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我就是又興奮，又氣躁，說：「大叔啊，你還說我呢？要不是你把我們老闆的衣服褲子偷了，順帶著連錢夾子也拿走了，我能成這樣啊？」
他兩眼一瞪：「嗯？我插個眼哦，有這麼巧嗎？」
「那可不是嗎？我能這樣，都是你害的！」我鬱悶地看著他，又忍不住把前後的事情都說了一遍，自然也包括我收拾老闆的事。
瘸子大叔聽得點了點頭，抽了支煙出來，自己點上，說：「好吧，老子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就算是我害了你吧！這些醫藥費呀、你香姐的護工費呀，都是你老闆出的。他那張欠條，我去收了帳的。嘿嘿，十萬欠賬，里裡外外算一下，我還能賺三萬。」
看他那個笑眯眯的樣子啊，簡直典型的愛財如命。他又接著說：「你這個小崽子還真夠堅韌，腦子瓜子也靈活，也夠瘋的，拚死也要拉墊背的，大叔比較欣賞你啊！」
得這麼一誇獎，我感覺身上的痛都減少了許多，說：「大叔，我知道你是指點了我呢，你一定很厲害。能不能……收我做徒弟？」
「收你做徒弟？」他眼睛一瞪，表情居然很茫然。
「嗯，是的。」我點點頭，很認真的樣子。
他一點頭：「行行行，我收你做徒弟了。你出院后，就跟我去收破爛，我教你怎麼殺價，也教你偷錢包什麼的。當然，嘿嘿……我還可以教你怎麼泡妞把妹，怎麼做壞壞的事，都很刺激的哦。是不是很期待？」
我艹……
「大叔，正經一點啊！我是說想跟你學功夫，不是什麼收破爛和那些爛事啊！」
「瞧不起收破爛的嗎？大叔我乾的是環保事業，為地球環境作出了傑出的默默無聞的貢獻，這情操很高尚的。男人和女人，那是世間最美妙的事情，怎麼可能是爛事？小鮮肉，你還不懂其中的樂趣啊，應該好好學一學呢！人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哎！」他眼睛又一瞪，馬上一臉正經地說教了起來。
唉，遇上這麼個大叔，我真是哭笑不得，但還是繼續認真道：「大叔，我真的想你教教我啊！我不想老是受人欺負，想好好保護香姐。你不知道，我很小的時候……」
我真的很想對他傾訴，因為覺得他其實還是靠譜的一個人。
可沒想到，他一擺手：「小崽子，別給大叔整苦情戲，這裡沒法給你配音樂。過去的都過去了，說多了沒意思。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應該目光於當下，於未來。當然，打架是不對滴，暴力也不能解決問題。還是要靠腦子，靠知識，知識就是力量，好好讀書吧！書是人類進步的階梯，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顏如玉懂吧？就是漂亮的女人，這個漂亮的女人啊，那味道就是不一樣呢！比如……」
媽呀，他一說就停不下來，手舞足蹈，搖頭晃腦，比比劃划，小眼睛賊亮，而我的頭都要大了……